阿贝尔学院的期末测试异常魔鬼,这次单单是耗费在路上的时间就足足有一周,算上考试时间学生们足足要在野外荒野求生一个多快两个月。
克莱尔严重怀疑校方有点不把人当人,在她的猜想中,这小几百号号学生在圣城郊外郊游一圈能完完整整回来都不容易,学院是怎么敢在野外举行为期一月的考核呢?
心太大了吧?
这次,是她低估学院学生的综合素质了。
第一天扎营,克莱尔在将自己和希尔达的帐篷弄好后,发现其他人基本也竣工了,盖洛普和格雷格更是依旧在篝火上开始烧水煮茶,俨然是一副野炊的架势。
就连多琳都是出乎意料的利索,但她在扎好帐篷后有些骂骂咧咧的来到了篝火旁,同时克莱尔听到她在和盖洛普借绷带。
是弄伤自己了吗?
猫猫凑近一看,发现她的手上确实被划了一道白痕,破皮了,但是并没有流血。
“你这再迟一会儿就痊愈了,要什么绷带,自己没有吗?”
反正对方来者不善,克莱尔也是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你……”
多琳想要回嘴,但离开圣城她的气势确实弱了不少,而且如今马上入夜,她还真怕克莱尔睚眦必报半夜摸黑将自己干掉。
盖洛普作为小队的队长,这个时候还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多琳,出门在外医疗资源宝贵,我这边确实建议你这点伤暂时就不要包扎了。”
“还有克莱尔,咱们毕竟现在是一个团队,有些时候咱们为了集体着想,也别太过强势了,可以吗?”
这就是一人一巴掌了,水端的倒是很平,但显然效果不佳。
多琳连应都没应一声就走了,看来是和其他人要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忘了带。
而期中测试后,克莱尔对同级学生也抱有很大的恶感,敷衍了一句“队长我知道了”后,就去找希尔达去了。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盖洛普见自己的小团体吃饭都聚不在一起,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他旁边,格雷格偷笑,两人似乎非常熟悉,盖洛普在发现有人幸灾乐祸后,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
“笑笑笑,笑锤子!”
格雷格没有理会,他抱着胳膊做受伤状,发出惨叫声。
“打人啦,队长打人啦!”
“我打死你得了!”
盖洛普气势汹汹的用自己的外套把对方头蒙住一通捶,当然没有真打,只是对对方幸灾乐祸的一点点报复罢了。
此时,相对慢了半拍的伊芙姐弟和小胖子也过来了,看到只有两人在打闹,杜克不由得疑惑。
“其他人呢?”
作为姐姐的伊芙掐了他一把:“自己动脑子想,别张嘴就是个问。”
杜克倒也不是笨,他就是有些缺乏主见,遇到什么都想问一下,更别说团队氛围会直接影响他们之后的合作,杜克也是在知道了些什么后自觉无法解决才开口询问的。
与有些焦虑的杜克姐弟不同,小胖墩唐纳德心宽体胖,他一屁股坐在篝火边,取出熏肉和吐司面包边吃边说道:“没问题啦,小矛盾而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乐观心态感染到了其他人,伊芙和杜克也是坐下来,各自拿出了各自的食物,就这么边吃边聊起来。
虽然学校按照成绩将他们分到了不同班级,社会按照出身将他们放到了不同阶层,但这些年轻人们还是很能聊得来,他们的话题从这场考试聊到了日常生活,然后又聊到了政治、历史和军事……
都是些偏男生的话题。
伊芙有些参与不进去,但她能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而在远处,克莱尔拎着长弓走到刚刚中箭的猎物旁边。
那是一只灰兔,这种生命力顽强的小动物几乎生活在联盟的各个地方,其肉质过于紧实,不适合拿来烧烤。
不过无所谓,她们的晚饭早有着落,那是一只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许久的山羊,打这只兔子只是随手为之。
拎着兔耳朵回到烤肉的地方,希尔达正耐心的旋转着烧烤架,被片好的羊肉在火上滋滋冒油,马上就可以吃了。
但她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思,因为自从扎营以来,她能明显感觉到克莱尔状态不对,此时篝火旁獾、兔子、刺猬等小动物的尸体已经堆了起来,其要害部位都插着一支箭矢,那是克莱尔的杰作。
在烤肉过程中,克莱尔杀性极重,但凡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便会引发她的追猎,不死不休。
将灰兔丢下,克莱尔沉默着接过烧烤架的把手开始旋转着,她的眼睛盯着篝火不知道在想什么,摇曳的火光反射在她的眼眸中,透出暗红的底色。
她这种状态令希尔达非常不安,这次考核所有班级混编,要是出什么事的话,整个圣城都会剧变的。
“那个……克莱尔?”
“嗯?”
克莱尔扭头,眼中红光散去,重新变回了清亮阳光的样子。
“怎么了呢?”
“嗯……”希尔达有些吞吞吐吐的,“我觉得咱们还是到营地里比较好一点吧,毕竟是一个团队,我们的成绩都是绑定的……”
“嗯——”
哼了一声后,克莱尔就不说话了,见对方没有干脆拒绝,希尔达也是乘胜追击。
“你是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吗?”
克莱尔沉默,希尔达就当是她默认了。
“我知道你对那些人观感不好,但也没必要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那个盖洛普,他是阿贝尔公爵的学生,平民出身名声非常好,跟许多人都保持着友好的关系,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这边其实都建议你可以和他去接触一下的。”
“可以吗?”
克莱尔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那你是怎么了呢?”
希尔达凑近,俯身看向一直对着篝火发呆的克莱尔。
却不料,对方突然伸手将自己推开,然后站起来对着篝火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但同时她还捂着自己的嘴,似乎是在遮蔽着什么。
“呕!呕!咳咳咳咳……”
希尔达见状大惊失色。
“克莱尔,克莱尔你怎么了?有事情你说话呀别吓我!”
克莱尔没有回应她,只是一昧的痛苦干呕加咳嗽。
见对方如此痛苦,希尔达也是来不及思考,她赶忙上前扶住克莱尔,同时轻轻拍对方的后背。
“感觉怎么样?感觉怎么样?能好一点吗?”
克莱尔此时根本说不出话来,她伸出手一把攥住希尔达细嫩的手腕,其力道甚至让她感觉到了疼痛。
“你到底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