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夫俗子的眼中,仙人宛如神只降世,超脱于尘世的一切束缚,拥有着超凡入圣、莫测高深的能力。他们心念一动,便可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他们的身影穿梭于天地之间,举手投足皆能改天换地。那皇宫禁地,在仙人面前不过是寻常巷陌,面见圣上,亦如闲庭信步,寥寥数语,便能左右天子的意志与决策。
至于夫子们所深陷的泥沼,在仙人的无上神通面前,好似清晨薄雾,只需轻轻一挥衣袖,便能消散于无形。这等棘手之事,于仙人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的易事,就如同凡人在自家灶台上翻炒一盘家常小菜,不费吹灰之力,轻松便能搞定。
王老汉的言辞之间,满溢着对仙人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尊崇。在他的认知里,仙人的存在就是希望的灯塔,是所有难题的终极答案。只要仙人肯垂怜出手,世间的一切艰难险阻都会土崩瓦解,所有的困境都将化为乌有,如同暖阳照耀下的残雪,迅速消融,不复存在。
王新的目光迎上祖父那写满期待的脸庞,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旋即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声音带着几分无力与苦涩,缓缓说道:“祖父,这世间之事,错综复杂,远非表面看上去那么轻而易举。您瞧,咱们周边这些小国,看似各自为政,实则背后皆有御兽门在暗中撑腰。御兽门势力庞大,在这方天地间威名赫赫,其门徒众多,高手如云,所到之处,旁人皆要敬畏三分。”
他微微顿了顿,眉头轻皱,似是在斟酌着用词,继续道:“咱们仙霞派,固然也是名震四方的名门大派,门中功法精妙绝伦,先辈们也曾创下无数辉煌功绩。
可我在门派之中,不过是一介普通弟子,身份低微,资历尚浅。平日里,我只是在门派中做些寻常课业,听从师长吩咐,在众多师兄弟中毫不起眼。像这种涉及门派之间利害关系的大事,我根本没有足够的分量与话语权去和御兽门进行交涉。
我若贸然前去,莫说解决夫子之事,恐怕还会给门派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自身都会陷入险境。而师尊身为掌门也无法插手这等俗事。”
王老汉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那原本闪烁着希望光芒的眼睛,像是被一阵冷风吹灭的烛火。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嘴角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更密了,每一道纹路里都藏满了失落与无助。
他缓缓松开了紧握着王新的手,那只手无力地垂落,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的枯枝。他的肩膀微微垮塌,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原本挺直的脊梁也变得弯曲,哆哆嗦嗦地后退了一小步,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嘴里喃喃道:“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新眉头紧锁,内心思绪如麻。他深知师尊贵为掌门,在门派中地位尊崇无比,一举一动皆关乎门派大局。然而,此次事件说到底仅仅是凡间一场科考舞弊案罢了。在那些拥有通天彻地之能、超脱尘世的仙人眼中,这不过是浩瀚星空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是不值一提的芝麻小事。这般小事,根本难以企及需要掌门亲自出面斡旋的层级与高度。
若自己冲动行事,贸贸然前去求见师尊干预此事,不但会破坏门派中既定的规则与秩序,还极有可能在门派内部引发不必要的波澜与非议,最终也必然不会得到任何实质性的结果,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如今,宗门内部的局势亦是波谲云诡。那些反对第十脉的世家们,恰似一群隐匿于阴影深处的饿狼,双眼闪烁着贪婪与觊觎的寒光。他们在门派的各个角落编织着细密的关系网,私下里互通有无,频繁地密会商讨,不断地拉拢利诱那些立场摇摆不定的势力。
从中央大陆而来的刘师叔以及那两位重伤的化神师兄,便是他们手中妄图颠覆第十脉的有力棋子,其背后所依仗的,乃是中央大陆的一众大佬。他们时刻等待着最佳时机,准备对第十脉发起致命一击。
倘若不是位面巨变导致通道封闭,恐怕总门的大佬们早已降临此界,以强硬手段逼迫第十脉让出掌门之位。门派之中的权力争斗暗流涌动,第十脉如今宛如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岌岌可危,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境。
王新的眉心紧紧拧成一个“川”字,两道浓眉仿佛纠结在一起的藤蔓,他的眼神中交织着焦虑与为难,像是被困在重重迷雾中的孤狼,找不到突围的方向。他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每一步都似踏在紧绷的心弦之上。地上的尘土被他的衣袂带起,在微弱的光线中飞舞盘旋,仿佛也在为他此刻的困境而焦躁不安。
片刻之后,他像是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丝曙光,眼神逐渐褪去迷茫,变得坚定如磐石。那坚定的目光犹如穿透云层的阳光,炽热而明亮,他缓缓开口,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看来,如今这局面,只能依靠我自身在这凡间所积攒的力量与手段,竭力探寻一条出路了。虽知这一条路上荆棘满布,举步维艰,但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恶化而坐视不理?”
于是王新给黑山商会的护卫金丹妖兽传信,让商会的大鹏两兄妹,去往七镇传达命令,向徐州城靠拢,隐蔽在仙龙山脉中。
每镇在编的民勇数量稳定维持在三百之数,此刻,另有三百民勇正活跃于小国边境线。他们在那荒僻之地,风餐露宿,日夜练兵,与肆虐的匪患展开一轮又一轮的较量,于战火硝烟中锤炼自身,守护着一方安宁。除此之外,还有负责商队押运的民勇,他们常年奔波于商路之上,保障货物的安全运输,因其任务特殊且分散,暂且可不纳入此次兵力的统筹考量之中。
再看各个山寨,那里生活着数千百姓,他们依傍着土地辛勤耕耘,过着质朴而平凡的生活。而其中,有三分之一的青壮劳力积极投身于军事训练,这些人犹如沉睡的雄狮,平日里默默积蓄力量,一旦有事,便是随时可奔赴战场的预备力量。粗略算来,每个镇子与山寨能够集结并出动的兵力可达一千三百人。这股力量看似平凡,却凝聚着王新多年的心血与期望,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中,或许将成为他破局的关键所在。
而身边的妖兽,亦是他不可小觑的助力。除了一号、小五、小八这几只金牌杀手妖兽,还有一些他们带出或者说是收下的小弟,那狡黠如狐却拥有超强隐匿能力的小九,力大无穷且皮糙肉厚的阿蛮,以及擅长施毒的灵蝶妖兽小幽。它们在精心培育与训练下,都具备独特的战斗能力。
此外,麾下现在有了一群杀手团。为首的暗影,精通各种暗杀技巧,能在暗夜中无声无息地接近目标;冷刃,擅长使用各种利刃武器,出手快如闪电;鬼魅,身形飘忽不定,犹如幽灵一般,常常在敌人还未察觉之时给予致命一击。这些杀手与妖兽,构成了他在凡间的强大力量体系。
王新深知仙人世界的复杂与凶险,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潭,稍有不慎便会深陷其中,万劫不复。他不愿轻易让它们卷入这仙人之争,毕竟一旦斩杀了对方的小辈,说不定就会有元婴期的老怪前来复仇,到那时,局面将彻底失控,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这代价实在太过沉重,得不偿失,必须将战争的范围限制在凡俗世界。
十日不到,七镇民勇从各处迅速靠拢,如涓涓细流汇于仙龙山脉这片广袤之地。仙龙山脉,林深似海,幽秘的气息在每一寸土地弥漫,古木蔽日,藤萝交错纵横。
初级妖兽们依序被编入七镇民勇队伍。消息乍传,老兵们脸上仿若春回大地。这些老兵,往昔岁月的硝烟在他们面容刻下深深沟壑,每一道皱纹都藏着一段浴血过往。此刻,喜悦如朝阳破云,将那些沧桑纹路一一熨平,山寨之前的老兵们被王新兽化改造过,和现在一同前来的老兵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心中憧憬着妖兽化后的景象,一旦被妖兽化,身体的蜕变堪称神奇,就像是现在的老伙计,肌肉像紧绷的弓弦,充满爆发的力量,每一寸纤维都似蕴含着无尽活力,往昔松弛的双臂将能轻松举起巨石,双腿也会变得刚健有力,一跃便能跨越数丈之距,比这些家伙年青壮年时还要强,甚至比当年的将军还要强。
感官也变得异常敏锐,视力如鹰隼般锐利,能洞察千米之外树叶的脉络;听力似蝙蝠,哪怕最细微的动静也逃不过双耳,虫蚁爬行之声亦清晰可闻;嗅觉仿若猎犬,能在复杂的山林气息中精准捕捉到猎物的踪迹,快赶上猎狗了。
生命力亦蓬勃生长,曾经被伤痛与疲惫侵蚀的身躯,将重焕生机,精力旺盛得似永不干涸的源泉,持续战斗数日亦不会感到丝毫倦怠。这种变化,不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他们续写军旅生涯的保障。
一群老兵们也熙熙攘攘地分布在四周,有的是一直跟随民勇坚持严苛训练的,皮肤被晒得黝黑,肌肉线条紧实,行动间透着一股干练劲儿;更多的则是听闻有重大任务,在山寨中养精蓄锐许久,身体早已调养得倍儿棒,浑身都散发着跃跃欲试的气息。
他们大多还带着自己最为得意的二、三代子孙儿辈。这些年轻的后生们,就是一群新兵一样,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像一群欢快的小鹿,在老兵们身边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探究的欲望。他们的到来,让原本静谧且充满神秘色彩的隐蔽之所,瞬间变得热闹非凡,欢声笑语在山谷间回荡,似要冲破这仙龙山脉的重重迷雾,开启一段未知而又充满希望的征程。
当新兵们踏入仙龙山脉深处,仿佛踏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神秘世界。四周古木参天,枝叶层层叠叠,阳光只能艰难地透过缝隙洒下斑驳光影,那光影像是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们。脚下的土地松软而又带着湿气,每走一步都似能感觉到大地的呼吸。
山风呼啸而过,带着凛冽的寒意和陌生的草木香气,钻进他们的鼻腔,让他们的感官瞬间高度警觉。远处传来阵阵不知名的兽吼,悠长而又低沉,在山谷间回荡,如闷雷般滚过心头,使他们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紧张与敬畏。
新兵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自觉地靠近跟随的老兵们,这是他们的父爷辈,靠近他们才感觉到安全。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内心的不安。这仙龙山脉,于他们而言,既是充满未知挑战的战场,也是开启荣耀之路的神秘大门。
在这七镇之中,老兵们历经风雨,岁月在他们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如今到了这般年纪,往昔战场上的热血拼杀渐渐远去,他们生活里最大的乐趣似乎就只剩下在彼此的后辈间较个高下了。
若是谁家能出一个读书种子,那可不得了,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各个山寨角落。众人知晓后,眼中满是欣羡,那眼神炽热得仿佛能将人灼伤,嘴里啧啧称奇,赞誉之词不绝于耳,心中也在盼着自己后辈能够出现一个读书种子。
当然最热心和最现实的就是出几个军中的好手,武将一途一直是他们的追求和努力的目标,跟着将军学军事,偷学扎营布阵,看看地形,这些都是军中老兵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