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市长从常务变成市长，看上去就只是跨了一步，但跨这一步可不容易。官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呈金字塔形，越往上，官位越少，越不容易升上去。

    常务只能算是四把手，前面还有一个专职副书记，从常务直接转正的也有，但一般都是专职副书记接任的多。

    他这次能去接任燕城的二把手，也是多方博弈的后果。

    起因自然是姜凌云的青柠科技，销售第一个月的营业额就达到了一亿二千万，第二个月增长更快，据估计，如果产量能跟的上，明年四五十亿的销售额都有可能，销量能进国产手机的前三。

    盐州这样一个经济比较落后的三线城市，能出现这样高科技企业，这样的政绩自然非常引人注目。

    这份政绩自然应该算在马市长的头上，虽然他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是看在顾华军父母的份上帮个小忙，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就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

    可以这么说，只要他一直待下去，这份政绩够他进步到副省部级。至于其他人，只能跟着沾点光。

    所以他才有了这次妥协后的升职。

    要不是青柠手机横空出世，给了他这次的助力，马市长的仕途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原先他已经做好了规划，说是规划，无非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这个常务再干多一两年，然后想办法调到其他地方做专职副书记，干几年尽量在年龄到了之前干上一届市长或者省厅里的厅长的位置干上一界再退居二线。

    他的理想就是退居二线前把这个副厅的副字去掉，但即使如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想跟顾家联姻，就是想借助一下对方的势力，可惜对方看不上自己的女儿。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不是他不知道青柠手机前途无量，如果他上面的关系够硬，他不会接受这个机会，而是在这里等待进步，市长书记按部就班的来。有青柠科技这份政绩，谁也无法阻挡他的进步。

    可惜他上面的关系不够硬，他能去燕城当二把手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他现在还有年龄优势，退休之前说不定能进步到副省部级。

    但这一切的前提条件除了上面有人外，还要有政绩，而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政绩了。

    像蔡书记那样扶持自己人，自己能捞，也能做出政绩出来，有些面子工程也能让自己人来做，反正有他在后面，亏待谁也不可能亏待自己人。

    顾华军弄的盛唐地产就很不错，但相对来说，姜凌云的青柠科技才更让人惊艳。要是真的在两三年之内让他做成百亿市值的高科技企业，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是政府的座上宾。

    如果不是他跟自己女儿相差好几岁，他都想招揽他做自己女婿了。

    他差不多就快要去上任了，临走之前自然想要招揽一下姜凌云，要是他肯去燕城投资，对他的政绩自然大有帮助。

    姜凌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马市长，去燕城投资的事情要我们公司内部研究过后才能决定，而且我们得事先考察。我连燕城都没去过，不能一拍脑袋就答应你。”

    马市长点点头，要是姜凌云一开口就答应，他肯定会以为姜凌云在敷衍，毕竟投资这么大的事，不考察不调查就决定，那是不可能的。

    马市长爽朗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有空去燕城看看，成与不成都没关系。”

    “行，我一定会去看一下。”燕城是苏文静的老家，前世他还真的去过一次，苏文静的爷爷去世时，他陪苏文静跟陈彬回去过，帮忙操持丧事。

    姜凌云跟顾华军回到酒店没有立刻上去，到外面找了一个烧烤摊点了很多的烧烤。

    两个人很熟了，姜凌云没有客气，问道：“军哥，你说他们今天请我们吃饭是什么意思？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顾华军回想了一下今晚的聚会，好像是以他为主，但蔡林山他们讨好姜凌云的样子太过于明显了。

    “暂时来说应该只是想跟你搞好关系，以后就不好说了。凌云，大家自己人，不妨跟你说实话，如果马叔叔在这里，那些人即使吃相难看，但也不会怎么样。大家都在规则内做事，不敢太过分。现在马叔叔调走了，你在这边的投资即使不撤离，但也不要投入太多。无论他们跟你说的多好听，都是为了你能在这里投资，投了之后就是……”

    顾华军饶有兴趣的看着姜凌云，“关门打狗。”

    姜凌云表情严肃，顾华军调侃他也没心情反驳回去。

    小顾是个好同志啊！还是能处的。

    严格说起来，他跟蔡林山他们才是同一类人，姜凌云只是一个外来者，但他却把姜凌云当成了自己人，这就非常不容易了。

    姜凌云又问了一下自己关心的问题，那就是他们会不会拿国有资产流失的罪名来搞青柠科技。

    顾华军哈哈一笑，“一般来说，官场上的规则，前任做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他们后任者一般是不会秋后算账。除非那个人落马了，有些破事需要他背黑锅才会旧事重提。”

    “不过即使他们不拿这个说事，他们想要搞你们也很容易，一个企业才多大能量，能跟国家力量对抗，别天真了。反正马叔叔不在，不管那些人说的多好听，你们接下来的投资都要慎重。要知道，你要是后面没有人，那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分散投资，去燕城投个工厂也行，回粤省也行，那边电子产品的上下游都很成熟，做手机去那边最好了。而且心心的老爸在那边，有你跟陈家的关系，没人敢动你们一根寒毛。”

    姜凌云点点头，顾华军说的不错，他们的选择很多，去金陵也行，宋家在那边是地头蛇，在申城也可以，高科技企业去到那里都会受欢迎。

    盐州反而是最差的一个选择，姜凌云感受到了危险，自然不会再立于危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