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不干了？！”沈枫身体紧绷，像一只拉满的弓箭高度戒备。
“我好像有点懂，但是……这对你不公平。”段辰鸣眉头紧锁、拳头紧握，但要比沈枫更能沉住气些。
他俩一早被向暖拉进“单间”，强行被灌输了她的“秘密计划”。她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彻底退出，完全把车展变成段辰鸣和宝途之间的合作。
“最重要的部分已经做完，至于以什么形式呈现没有人比沈经理更专业，所以我现在退出是最好的时机。完美！”向暖双掌合握、两眼放光，俨然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是担心几位副总吗？我在那边可以应付的来。整个车展都是你的心血……”
“哦——”向暖及时制止了沈枫激动的情绪：“钱我收了，心血已经得到回报。话说你们姜总这一点大方得嘞，回报值不要太高哦。”
“这个车展一出全世界都会知道你的才华，会彻底颠覆大众对设计的认知，你若现在退出那我们就成了偷取王冠的窃贼。”段辰鸣说道。
向暖噗嗤一声就笑了：“你们俩就拿我解闷吧，明明懂我的意思，非要逗我是不？这不是咱们关注的重点。”
她一手拉住沈枫，一手拉住段辰鸣，把他们二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祝你们今后合作愉快！”
沈枫眼里泛起了泪花，被向暖一巴掌拍在后背：“活儿还没干完呢，打起精神，我又没说不干了。你的方案做出来了吗？”
她又冲着段辰鸣嗔道：“轨道的问题解决了吗？动起来！”
段辰鸣一下笑了，接着又大笑起来。
“他们仨干嘛呢？来了就关在小黑屋里叽叽咕咕，又密谋什么大事呢？”菲菲听见动静，忍不住和小武嘀咕。
“我听说陈总又介绍了两家公司给姜总，都被拒绝了。”小武应道。
菲菲吐吐舌头，想到那血雨腥风的画面就浑身打颤。
“陈总一定会疯。”
“陈总本来就疯，老要和姜总过不去干嘛？”
赵梓敲了敲办公桌打断了二人：“在这里说成习惯了，小心回去也秃噜了嘴。”
他俩对视一眼，刚要反驳就看见姜潮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好险！菲菲拍拍胸口，赶紧假装忙碌起来。
“去通报一声。”小武捅了菲菲一下，赶紧起身去迎姜潮。
“在吗？”
“在。”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彼此明白问话的重点。小武假装没有看到姜潮嘴角的淤痕，带着他向里间的办公室走去。
“晚上我约了赵副市长吃饭，你和我一起去。”姜潮直直看着向暖，忽然转身对着段辰鸣说道。
向暖愣了一秒，随即露出笑意。
“我？”倒是段辰鸣，还没有转过弯来。
“我把你介绍给赵副市长，一起谈谈我们的合作项目。”
“好。”
段辰鸣坚定地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看向向暖。向暖冲着他挑挑眉，刚准备要离开就被姜潮一步挡住了去路。
“车展的策划亲自出方案。”
“已经出来了。”
“沈枫那一版不行。”
“你说的是哪一版？沈经理的最新大作，我猜她还没来得及向你汇报。”
姜潮偏过头看向沈枫。
“还没有最后完成。”沈枫小声说。她心虚的不是方案没完成，而是这压根不是她的创意。一想到那套方案她就忍不住血脉喷张。这是她打破头都想不出来的最最“离经叛道”的主意。她甚至连理解、接受都需要一遍遍地做心理建设。
“那就抓紧，一切由向总负责。”
他们一贯拿“向总”这个称呼来逗趣向暖的，但现在从姜潮嘴里说出来总有点不怀好意。
算了，嘴上痛快算什么英雄？向暖懒得和他较真。反正这件事就要结束了，随他自己去臆想吧。
“还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姜潮忽然变了语调，声音温柔下来。沈枫和段辰鸣见状就要离开，被向暖一把拉住。
“当初说好的，到此为止，一拍两散，沈经理可以作证。”
姜潮脸色骤变，也一把拉住二人，仿佛这两人是彼此争抢不下的宝物一般。“车展还没做完呢！合约还没履行完毕呢！”
“当然完毕了，不然你钱款都结清了算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你认钱不认人……”
“人我也不认，咱俩没关系了！以后是你和段总对接！”
姜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伸手就要去抓她。两人中间隔着段辰鸣和沈枫，就像围着柱子在玩老鹰抓小鸡。
“你俩要不要冷静冷静？！”段辰鸣无奈吼道。
沈枫已经要崩溃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会看到姜潮如此模样。
“姜总，向总，注意彼此身份！”沈枫也是壮了一回胆子，虽然声音抖得跟筛糠一样，但好歹镇住了场面。
“我不会放弃。”
“我不会同意。”
老鹰抓小鸡是下线了，又开始了大眼瞪小眼。但姜潮的眼神没有那么坚定，而是带着一丝恳切甚至可怜。
他到底放弃了，狠狠白了向暖一眼，忿忿离开。
“姜总他怎么了？”沈枫整理着自己被揪变形的衣服问道。
“疯了。”向暖长出一口气，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她现在只想着赶紧结束这一切，彻彻底底地结束。
“沈经理，哪天有空给我讲讲向设计师是怎么开始和你们合作的吧。”段辰鸣倒是来了兴趣。
回想起当初，沈枫觉得就如同一个梦，连梦境都是那么玄幻那么遥远。她苦笑着摇摇头，竟有了几分“欲语还休”的意味。
唉，很久很久以前……
“段总，轨道的问题找到了！”赵梓冲进来，打断了沈枫的梦之旅。
……
“江太太，您好！”向暖拉着冉冉刚从段辰鸣的公司出来，就被一位西装革履、长相俊朗的男士挡住了去路。
“我是金总的秘书翟锦鹏，想请您赏光一起晚餐。”
向暖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在她屈指可数的和金诺一见面的日子里从没有注意有这么一号人。
“对不起，麻烦您回金总一声，感谢她一直以来的厚意，只是我没有做策划的打算。”
“不是金总，是我冒昧。”
向暖本已经要走了，听到这一句不免好奇地又打量了他两眼。一个秘书，擅自行动，人帅又霸道，嗯，有点意思嘿。
“那是挺冒昧，再见翟秘书。”她礼貌地笑笑，带着冉冉就要离开。
“你不想知道金总为什么非你不可吗？”
向暖没有回应，也没有慢下脚步，但这句话却一字不落地落进耳朵里。
为什么？她试着问自己，但三秒后便放弃了。这是金诺一的问题，不是她的，她才不要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