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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寒,一阵细细碎碎的马蹄声踏碎了山谷寂静的黑夜。
“殿下,殿下,等等!”一道焦急的呼喊声响起,紧接着张远夹了下马肚,加速来到了元奕身旁,一脸急切的看着他。
元奕勒紧缰绳停了下来,他皱眉看向张远,语气颇有些责备:“何事?”
“殿下,前方三里便是敌军营地,末将觉得这样贸然前进实乃大忌啊!不如先派几人前去探探情况……”
张远苦口婆心的劝道,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
元奕抿唇不语,只是冷厉的眸光直射向张远,那凛冽刺骨的视线让张远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良久,元奕薄唇微启,淡漠的吐出字:“那边听你的。”
听他同意自己的计划,张远心中窃喜,只不过脸上并未表露出分毫,依旧做着他的好臣子的模样:“多谢殿下信任。”
说罢,他对着一旁的郭平道:“郭将军,你我对于这一块地势比较相熟,你跟我一同前去,以免有变故发生。”
郭平闻声,点头应道:“好,我陪你一起。”
说完,两人对着元奕鞠了个躬后,便下马朝着前方奔去。
元奕扫了眼张远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勾,俊美无瑕的脸庞闪烁着异常诡谲的弧度,似在筹谋着什么……
山风吹拂,树影摇曳,他抬起头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眸中透着几分深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然而张远与郭平两人却迟迟未归。
原本还士气满满的兵士们,此刻都有些躁动,纷纷议论着他们究竟遇到了何种状况,居然至今还没赶回来报信。
“殿下,两位将军久久未归,只怕是遇上什么突发情况了,属下担心这附近有埋伏,不然,您还是先撤吧!”
一旁的另一名中将忍了片刻,终于开了口,只不过这话一出口,就遭到了另外一些人的反驳。
“胡说八道,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是啊是啊,咱们特意夜袭,怎能临阵脱逃呢,不如我们现在便冲过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轻声争执着。
元奕听着着几人的议论,剑眉蹙起,他双手负在背后,目光幽深莫测的望着前方,不置一词。
“哒哒哒——”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伴随着马儿嘶鸣声由远及近。
元奕循声望去,只见楚枫正策马狂奔而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无数兵士,粗略估算,少说也有五千之数。
“不好!殿下,快走!”见状,元奕身旁的中将彭虎神色骤然大变,连忙策马来到元奕身侧,试图护着他离开。
“殿下快走,此处我们来挡住!”彭虎说着,抽出腰间佩刀,高高举起,挡在元奕身前。
他是姜家军的中郎将,武艺不俗,虽说不敌楚枫,但守护大夏是他的使命,纵使死,亦在所不惜!
如今敌军一看便是准备充分的,只怕早已经设下陷阱等着他们,若是贸然闯入定会损失惨重。
见彭虎如此,其他士兵身上的血性一下便被激发,一个个拔出武器,围在了彭虎周围,誓要和大夏共存亡!
“吁~~~~~”
骏马停驻在距离元奕几十米远的的地方,楚枫坐于马上,脸上是难掩的兴奋,当看到彭虎以及他身后元奕后,他眼底的杀气愈发浓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跑?你们以为你们还能跑得掉?”楚枫仰天狂笑,声音阴森可怖。
“元奕,若你想活命,便乖乖过来,这样,你让你父皇送我们几座城池,我便让你活着回去。”
看着被士兵围在中间的元奕,楚枫得意洋洋的开了口,这次为了拿下青州,他可谓花费巨大代价。
谁人不知大夏二皇子深受皇帝喜爱,若是用他换取几座城池,足以弥补他们这段时日的损失。
想着,他眸色暗沉了几分,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几分。
“痴心妄想。”元奕瞥了楚枫一眼,鼻息间溢出一声冷嗤,他抬起头望向天际,漆黑的瞳孔仿佛被墨染过似的,泛着冰冷嗜血的暗芒。
听闻元奕拒绝自己提议,楚枫神色骤冷,眼中迸溅出强烈的戾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你不愿,今日你和这些人都得死在这。”
说话的同时,楚枫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指着元奕,眼底带着残忍狠戾的笑意。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随即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叫嚣着:“杀!杀了大夏皇子,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杀——”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在山野间,惊飞鸟兽无数。
面对楚枫和士兵们的叫嚣,元奕不曾动怒,甚至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只不过他垂放在身体左侧的拳头却慢慢收拢,攥成了一团,白皙修长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看来今日真是他太过大意了!
“殿下!一会我和弟兄们冲上去挡着他们,殿下你往后赶紧退!”
彭虎本就离元奕近,见此情形,连忙压低声音对着元奕道,示意元奕先行离开。
“大夏二皇子留活口,其余人,杀!”
还不待元奕反应过来,只听楚枫下令,顷刻间,士兵们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见状,彭虎神色肃穆,握紧腰间长刀,率领身后的士兵,迎战而上。
“砰砰砰——!”双方交锋的瞬间,兵器碰撞声不断传来,鲜红的血液混杂在泥土之中,渐渐扩散开。
楚枫站立于原地,静默不动,目光阴冷且邪肆,宛如索命阎王般,直直的盯着正在与士兵厮杀的元奕,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像极了地狱中的魔鬼。
元奕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寻找机会,试图绕过人群去攻击楚枫,然而他还不曾移步,身侧突然伸出一柄利刃,朝着他的肩膀刺来……
“殿下!小心……”彭虎见此,焦急万分的喊道。
元奕转过身,眼神凌厉的盯着那名偷袭者,就在那把刀快要刺中他的刹那,只见他猛然侧身,那把匕首从他的脖颈间堪堪划过,只差半寸便能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