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爷拍了拍身上的金腰带,招呼着远处的奴仆道“去,写封信。”
这是想好了,要怎么对付英歌了么,陈君和攥紧了手。
陈老太爷道“内里就写五儿的庚帖,去刘家下聘去。”
陈君和:“???”这是发生了什么,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么,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陈家的人但凡听见陈老太爷的这句话都会跟陈君和的反应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说到了婚事上去了?
纵然大家内心有不少的想法,但也都不敢反驳发问。
陈老太爷拍着扶手懒洋洋的道“这亲是不是早就定下的么,当初你们打马球的时候,不是五儿跟刘家小姐打赌的么,那个时候不就定下了么?”
陈家人这才想起来当初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但那是玩笑之语怎可当真?
陈老太爷道“我说是真的 就是真的,又不是孩童,还爱开玩笑。”
陈老太爷都发话了,那这事情肯定不会是假的,只是这儿女结亲都是为了秦晋之好,可这英歌目前还都只是刘家的女婿,这事又怎敢又和陈家结亲呢?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他哪里值得了。
陈老太爷不以为然道“这个英歌是个好的,有才,有大才。”
的确有才,有才的都能让一向眼高手低的陈家主动愿意攀上这门亲事,当初英歌与陈君和闹出那种伤人的事情明明就有机会缓和的,但是最后不是依然没有么,陈君和不还是被陈老太爷给关禁闭了么。
陈老太爷道“你们听过这句话吧,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原来这句话还能这样做理解,陈君和坐在椅子上无比佩服,那个小子真的就要成为自己的妹夫了,他不由的想起这几次两个人打的赌,那个时候自己还得叫他一声大哥。
那个小子的英歌并不知道,当初刘阿宝的一个赌约,把自己赌给了陈五儿小姐,赌约即将生效了,而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
内衫褪去,肩膀上垫着的肩头,胸前裹着的布,腰里缠着的布一层层的解开,修长的脖颈,皮肤白皙,小巧的耳垂,脸上给涂了一层胭脂般明艳动人。
英歌用湿毛巾附在脸上,掺了药粉的水顺着脖颈处往下滴露,薛氏的手附在她受伤的肩头上,心疼的不行,小心又摩挲了会道“女孩子这么大个疤痕可怎么是好。”
英歌肩膀一抖,强有力的抖开薛氏的手,道“娘,之前只求不受伤,现在能还有一条命在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还想要皮肉不受苦,不可贪心哦。”
薛母笑了道“好了快洗洗吧,适才刘大老爷叫我了,也不知道是何事,我这会前去看看。”
英歌整个人都陷入浴桶中,看着薛氏远去,舒坦的枕在浴桶上,此刻卸下满身的疲惫,。。。以后就安安稳稳的当个教书先生了。
小桃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爷,又有人在门外送帖子进来了,是要参加什么宴会的,还有呀,还有请你去看赏景的。”
听着小桃红唧唧喳喳的说话声,英歌简直可以想象,哪些送帖子的人,都是一些少年之间的玩乐,并非是家族之间的往来,但这些少年才是明天呀,大家一起受过苦,坐过牢,情谊非比寻常,要是将来成立的私塾,那都是可以介绍学子来上课的先生呢。
英歌在内心中想象着那个场景,她将手枕在脑后,想到了很严重的问题,要是以后成为先生了,她的又名号,她要起个什么名号好呢?
总不能叫什么三次郎吧。
小桃红叽叽喳喳的翻着手中的名帖,英歌也在内里现象道了这个名字嘿嘿一笑。
此时在刘府的书房呢,刘文儒对薛氏也难得的发出了笑声。“真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就这样结束了,兵不血刃,能不动一刀一卒真是太好了。”
薛氏道“那这件事算是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用走了?”
刘文儒看着面前的薛氏神情略微复杂道“何止不用走了,英歌这样一来在整个墨城也算是个人物了,再也不似之前怯懦和卑微了,就仅凭她的那几首诗词和一起与同窗共患难的情谊,也算是真正的结交了。”
薛氏也想到了她现在但凡走到街坊邻居周边人对她的态度,她神情怔怔道“那这样说的话,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人人都开始注意到英歌了,会不会引来别人的关注,按理说人们像以前那样不关注他们才算是好的。
刘文儒苦笑道“没人注意的时候,那孩子不一样惹出很多麻烦么,孩子大了,藏是藏不住的...到底是年轻人,惹了祸各家长现在还不知道约不约束家长小悲。”
薛氏道“都结束了还要查呀?”说完又恨恨的坐下道“查,查,最好是查查鼓动我们英子的人都查了。”
二人正讲着话呢,
“大老爷,大老爷,陈大老爷来了。”
陈大老爷,那人自从上次陈君和负荆请罪之后,陈大老爷还没有上过刘家的门,即使在路上见面礼也都不讲话,现在怎么还主动起来了。
刘文儒道“不会是你打了陈君和他过来问罪的吧?”
薛氏目光微闪,“饶了他儿子,难道还饶了他老子么,等会我给他煮一碗茶喝。”
刘文儒连忙拉住了她“先等等看,做事情不能只有杀人一条路的,且还等等看看其他的。”
刘文儒跟随管家来到了待客厅,见道陈大老爷坐在那里安然的喝茶,心中不由的一动,都坐下喝茶了,上次可是连坐都不愿意。
陈大老爷正喝桌茶,看到刘文儒进来,起身施礼道“大将军别来无恙!”
刘文儒连忙还礼道不敢当,主客宾相互拉扯一番都各自坐下了,婢女也重新换了茶坐下。
刘文儒道“听闻你们家给落水的儿女不少的安葬费,我替本家嫂子先谢谢了,我也谢过陈大老爷。”说完起身施礼。
陈大老爷笑着还礼道“大将军不必多礼,大家日后也是亲家了。”
这话一出让刘大老爷愣了一下,这亲家一说从何而来,这墨城难道还有想要攀亲戚的不成。
“不知这亲家从何而来?”
陈大老爷似乎也不惊讶,就把之前刘阿宝与陈家五小姐的打赌给说了下。刘文儒目瞪口呆,这,这,这他不知道还有这事呀,这如何能够做的真。
陈大老爷道“这怎么不算做的真呢,既然是赌约,当然要履行了,就算是女子也一样,想着这堂堂将军府总不能讲话不算话吧,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去说,带我去找薛氏和英歌,我直接当面来说就好。”
说吧,把庚帖放在了桌子上,刘文儒恍恍惚惚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果然上面写的是陈家五小姐的生辰等等,耳边陈大老爷还子不停的讲话,刘文儒已经不知道神游那了。
“我这日子都看好了,就定在十月初八,成亲的话,这英歌少爷今年十三岁,到了四十岁正好。”
“另外既然都已经定亲了,那也不好在住你们家了,宅院都已经看好了,老太爷亲自买的,一并都还收拾好了,成亲就就可以直接住过去了。”
这,这,就连宅院都已经买好了,日子也看好了,刘文儒抬头看向了正在说话的陈大老爷,这件事还真的准备执行呀?
消息传的很快,像风一样在刘家散开,刘子恒和裕丰惊疑不定又羡慕咱谈道“英歌歌就是厉害,先是春玉堂的玉棠,再者就是阿宝姐姐,现在又多出了个陈家五小姐,果然是有福气的,男儿当是如是呀。”
刘阿宝得知消息面色涨红,恨的摔碎了手中的被子,到“不行,我不答应。”她的态度若能够像之前听见英歌跟自己定亲时的一样坚决。
要知道当初刘文儒说是要跟刘阿宝定亲时,她可是大怒砸锅般的反对的,如今终于自己不用嫁给英歌了,她这态度又是闹的那般?
她这态度好被刘夫人一通劝解,“儿呀,这是好事。”刘阿宝和陈五小姐的赌约刘府夫人是一清二楚的,当初可是她自己不止一次的说起这件事的,那个时候谁会当真,但是那个时候谁又会在意,现在不同了陈家主动承认了。
“他们陈家女儿多,随便打发一个就成了,但是你不一样,你爹和我可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要替我们想想。”
刘阿宝听见刘夫人讲这话,气的一跺脚道“这可不行,我去陈家找他们说法去。”说完便蹬蹬的拿着佩剑跑开了,跟随后面的人,又是一通忙碌。
这边陈大老爷已经不耐烦跟刘文儒讲话,趁着刘文儒问询后宅的事情,他自己主动找上了英歌说了。
薛氏听完的态度跟刘文儒简直一模一样,这陈家莫不是有病,儿女结亲竟是着这般的草率?甚至还是主动地,适才刘文儒才刚说过经此一事,很多世家都会不愿意跟英歌结交了,怎么这话刚讲完,还有人上赶着来结亲呢?
不管惊讶与否,这件事还得尽快解决才行,洗完澡之后的英歌,站在屋内站着裹着外衫也不觉的好笑。
陈老太爷神情也微微惊讶道“怎么,难道你么想要反悔不成,这可不是君子所为的。”
匆匆而来的刘文儒跟来道“难道他们就君子所为了么?什么君子一诺,当初不履行诺言,现在怎么想起来了?”
跟来的刘子恒和裕丰也是在一旁掰着手指道“吟歌作诗多好呀,文武双全,长得也好看,做人也义气......”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该为世家看重做女婿呀,世家看重了她什么了?
刘文儒一一的在内心想到,难道是是因为奇货可居?嗯,难道是她的身份已经被人知道了?
薛氏也是一头雾水,这不应该呀,要是早知道的话,当初他们又何必来刘家呀,找个更大的世家不好么?
大杂院里知道的人都议论纷纷,陈大老爷看着这阵仗只得道“这种言而无信的事情,我们陈家不会做的,五儿生是英家的人,死是他们家的鬼。”说完袖子一甩便走了。
刘文儒有些惊呆了,还能这样耍赖的?果然是见识到。
“这到底都是个什么事情呀?”刘文儒道,看向英歌,现在他觉得还是直接问英歌比较清楚些。
英歌失笑道“这不明显的么,陈家看上我了呗。”
刘文儒道“这是为何?”
“因为啊,因为我好呗。”英歌说完还示意的一手用手臂握了握,毕竟自己可是文武全才呢。
刘文儒无语,英歌只得拿起帖子道“大老爷无需担心,我届时亲自走一趟陈家,刘大老爷信守承诺,但是我英歌也一定会是个君子,虽然陈家家大业大,但我也不会忘恩负义的。”
刘文儒道“所以,我这是还得谢谢你喽。”
“嗯,不用谢的。”
刘文儒呸了一声道“你倒是想要忘恩负义呀,但是你也的忘得了才行呀。”
哈哈,薛氏这会听见了英歌实际上在调侃了,嗔怪道“莫要再闹了,赶紧洗手吃饭去吧。”然后又请了刘伟如出来。
“你看看,你看看,她你一身的痞子样,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薛氏笑道“哪里吗,我看就好很,这不你看着陈家不都看上她了么。”
刘文儒压低声音道“别让她玩太过了,这陈家可不是好惹的。”说完又看了眼屋内坐着读书的英歌,看上去倒是挺文静的,就是不知道这文静是不是装的。
哎,这孩子大了可真是让人头疼。
府学的官道上一队官兵疾驰向社学而去,周围的人纷纷问道“这是又怎么了?”
怎么还有官兵去了学社了?
“这事难道还没有结束么?”
“听说结束是结束了,但是闹事的人居然是人在煽动的。,现在就是要查出凶手呢。”
“好多学子都被询问了。”
“朝廷专门派了监察使在这里呢,梁知府也知道这件事,还受训了呢,子春先生也是的。”
“哎,当个教书先生也不容易呀。”
街市上的纷纷感叹,智行也蹲在一边听的津津有味,当个教书先生确实不容,就比如他。
“俗话说教不过,师之过么,既然学生教不好,那肯定是老师的错了。”
“要管教严格一些就好了。”
四周的人纷纷点头认同。
“吃人手软,拿人手短么,当个先生就得叫人家明白道理的。”
周围听见他这样讲,讨论的声音就更大了,智行趁机在地上摆了一堆的书册。
“要买书么,要买话本么?”
“这个可是最新的。”
正喧闹着呢,又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这一次没有向街市上冲刺,而是到了学社的后山上。
“这是做什么?”大家好奇道“不会是又开始抓人了吧。”
智行挥动着手中的书册道“我们又不是学子,也不是学社的先生,就算抓也抓不到我们的,不是么?”
话音刚落便听见官兵走来排查问道“有没有通过笑林堂?”
“笑林堂在哪里?”
“这名字咋这么熟悉。”智行拿着书中的书册内心想道。
“是书铺的书么?”一个民众问道,刚要转头一看“咦,刚才还在这里卖书的老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