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已经换过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可头上那支精致的簪子却依旧还戴着。
可别小瞧了这支簪子,它看上去普普通通,实则暗藏玄机,里面藏着剧毒,这可是她防身保命的厉害玩意儿。
乌禅娜迦先是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眼中透着几分紧张。
接着,她又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倾听帐外动静,确定没有脚步声,这才咬了咬牙,壮着胆子,一步一步朝桌案走去。
就在她准备拿起水壶往里下毒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桌案上放着一张纸。
这么匆匆的一眼,她的目光瞬间就凝滞住了,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那张纸,满脸都是惊愕神色。
只见那洁白如雪的纸张之上,画着一群匠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着钻井。
每个人的动作和神态都被刻画得细致入微、栩栩如生。
不过,这里头最引人注目的还得是那钻井的器具。
那器具结构复杂,由众多零部件紧密组合在一起,乌禅娜迦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装置。
在画面角落里,几行小字清晰可见。
“绳式冲击钻井法!”“钻井深度可达百丈!”……
当乌禅娜迦的目光触及到“百丈”这个数字时,心头猛然一颤,美眸瞬间瞪得浑圆,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百丈?真能打那么深吗?”
近年来,绮罗国遭遇了一场严重危机——境内的月亮河水位急剧下降。尤其是今年,这条昔日奔腾不息的河流竟然出现断流。
由于水源大幅减少,肥沃的耕地失去了滋养,变得干涸龟裂,无法再种庄稼。粮食产量因此锐减,百姓面临着饥荒的威胁。
为解决困境,心急如焚的乌禅娜迦不惜耗费巨额财富,从千里之外的大越国请来经验丰富的打井匠人。
这些匠人耗费两年时间,夜以继日地挖掘开凿,共计钻出一百多个水井。但令人失望的是,尽管付出如此巨大的努力,却始终未能找到地下水源。
不过,这些匠人最深只能打到二三十丈,现在图上所绘凿井法,能凿百丈,她有些不太相信。
但,她从内心深处又渴望它是真,那样她的子民就有救了,她的国家就有救了,他们的文明也就不会湮灭在茫茫沙海之中。
“女王,看来您对我的画稿甚是喜爱呀?”
忽然间,一个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传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犹如一道惊雷,在乌禅娜迦耳边炸响。
“啊!”
乌禅娜迦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浑身一颤,一颗心险些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捂住那高耸的胸口,感受着心脏如同脱缰野马般砰砰砰地狂跳不止。
定眼望去,但见一身素净便服的秦毅,正嘴角含笑,静静地站立在那宽大的营帐门口。
乌禅娜迦满脸惊愕之色,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方才她全神贯注于那画稿上,竟丝毫没有觉察到秦毅步入营帐。
秦毅微微一笑,轻声道:“女王如此钟情此画,那我便将它当作一份薄礼赠予女王吧!权当是初次相见的一点心意。”
“真的?”
乌禅娜迦闻言,心头不禁涌起一阵狂喜。她万万没有想到,秦毅竟然会将这幅珍贵的画送给自己。
要知道,如果能够依照这幅画上所描绘的钻井器具样式,请工匠们精心打造出来,那么开凿出水源之事想必就能大功告成。
“不对,这事不对!”
乌禅娜心中突然产生了怀疑。
秦毅怎会如此好心,而这幅图怎么正好在这里,这也太巧了。
还有,如果这图只是他随便画画,或者是诓骗于我,我用这图岂不是白费力气。
“卫国公,此图所绘钻井器具真能钻井百丈?”
乌禅娜迦盯着秦毅问道。
“当然,而且不止百丈!”
秦毅微笑着道。
“卫国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对我们绮罗国局势已然了然于胸。那么,请您明示,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这钻井器具?”
乌禅娜迦目光炯炯地看着秦毅。
秦毅微微一笑,轻声道:“女王陛下当真聪慧绝伦!既如此,那我便不再拐弯抹角。实不相瞒,我希望女王能够替我秘密邀约几位国王会面,至于具体会晤地点,则由贵方来定。”
说到此处,秦毅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言道:“请放心,我们协助西凉义军彻底推翻李昊暴政后,绝不会擅自踏入沙海半步。
非但如此,我还打算在西凉的雁门关附近设立一处规模宏大的互市之地,以此进一步促进大越、西凉以及沙海各国之间的商贸交流。
毫无疑问,此举必将为沙海诸国带来难以估量的丰厚收益。这般作为应当足以彰显我等满满诚意了吧?”
秦毅略作沉吟,再次开口补充道:“说到底,此次纷争乃我大越与西凉宿怨,沙海诸国勇士实在无需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我所期望的仅仅只是沙海诸国能够秉持中立立场,置身事外即可!”
“只要女王帮我办成这件事,我不但派人亲自去绮罗国为你们打井,另外再给你一百万两银子的金银珠宝,其中五十万两你现在就能拿走,事成之后,再给你剩下的五十万两?!”
秦毅拍了拍手,几名护卫抬着两个十分沉重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箱子放下,打开箱盖,顿时眼前一片珠光宝气,箱子里堆满了金银珠宝。
“卫国公当真是出手阔绰!”
乌禅娜迦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然而她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惊喜之色,仿佛这些在她眼中不过尔尔。
她依旧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直直地看向秦毅:“我又如何能知晓这所谓的钻井法是否属实?空口白话可难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