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娃这段日子非常的难过,甚至可以用坐如针毡来形容。
她们阿姐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对他们发脾气。
大到背书写字,小到放屁喝水,就连打个哈欠,就突然间的,你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就会招来她的教训,每每都被骂得狗血淋头,怀疑人生。
三小娃是反省了再反省,确定以及肯定,这段时间他们根本没有做过越线的事情,也没有招惹过阿姐。
但是,能怎么办呢?谁叫他们还小?被阿姐骂,只能苟着呗……
但,要是阿姐再这样冲他们发脾气,他们也是有小脾气的,哼~~
再次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上上下下把三小娃数落了一番后,留下缩着身子,可怜巴巴中又透着小倔强的三人,计姝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书房。
计姝这段时间非常的焦虑,非常的惶恐,非常的不安,那种似悲似喜,渴望是,又害怕是的情绪把她变成了一个人形火山。
这段日子,那叫常子宁的少年,没有再出现过。只是在见面的第二天让仆人送上来一枚凤凰玉簪,说是主子亲自雕琢的,补上昨日的生辰礼。
计姝从叫小小的仆人那软硬皆施,都探不出那少年的任何信息,她不知那少年家住何处,对那少年唯一知晓的,只是知道他的名字,叫常子宁,这还是他自己告知的。
而这少年对她的了解……
想到这里,计姝眼神晦涩难言。
“生辰快乐!”
白纸黑字,这就是那叫常子宁的少年留给她的话。
原先她只以为这是那少年莫名其妙,但……
计姝掏出凤凰玉簪,此簪纹路繁复优美,精细小巧,浑身通透,翠绿欲滴,如千年古谭般寂静幽深,神秘莫测。
计姝细细摩挲玉簪,心绪万千,思绪不受控制的飘远。
“呔!”计姝肩膀突然被拍,吓走了她那乱麻的思绪。
“这是何物?”
紧接着,计姝手中的玉簪被声音的主人抢走:“咦?”
赫然是计鹄,只见他拿起玉簪,细细打量,发出惊叹:“这就是阿姐你收到的说是送你生辰礼的簪子呀!确实如莺歌所言是难得之物!怪道莺歌念念不忘。”说完,还发出感概:“这人也是有心了,阿姐你的生辰还有半年,此人礼物就早早给你献上了。”
计姝一把夺回簪子,拢进袖子,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聒噪。”
计鹄不服气:“莺歌说这段时间阿姐你吃了炮仗,原先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计姝斜睨了眼少年:“你若无事,赶紧把答应给莺歌的长虫风筝给做好,省得她净在你耳边念叨。”
少年一噎,他不是在做着吗,只剩下一点点收尾工作了,只是收尾的工作有点麻烦,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
计姝看少年噎住,也是无语,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算是对少年的性子砸吧出一点味儿来。做事风风火火,热情急切,又三分钟热度,热情过了,就会犯严重的拖延症。
于是,逮住少年,把他这惫懒行为好说歹说一通,直说的少年招架不住,找个借口溜了。
计鹄的身影麻溜的消失在廊檐拐角之处,计姝收回视线。脑仁突然间开始抽痛,用手指烦躁的按压住额角,这几天计姝多方打探,都联系不上常子宁。
他,究竟是谁?
这礼物送的,是有意,还是无意?
那常子宁接近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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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啊?就是叫我家姝姝茶饭不思的念着我哦~”
车夫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塌上悠闲吃蛋糕的某人,一脸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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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个衣着破烂的小乞儿兴高采烈的来季氏甜品铺找到计姝,声称计姝托他们打探的人有消息了。
计姝立马撇下店里的活计,跟着小乞儿走。
“你确定,就是这里?”看着眼前的地方,计姝一脸狐疑。
“姝姐姐,就算是骗天皇老子,小的也不敢骗你啊!”小乞儿保证。
行吧,这里就这里吧!给足了银子,打发了小乞儿,计姝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自己的衣衫,上前。
“这位……”
“我家公子常子宁可在船上,老夫人得了急病,命我速速招我家公子回府。”不待膀大腰圆的护卫阻拦,计姝焦急问询。
“今儿个楼大家花船游行到此,慕名而来的相公老爷何其多,你说的常子宁,未曾听闻。”护卫虽长的凶悍,见计姝焦急,到是解释一番,“姑娘还是速速离去。”
“那我自己进去找找……”说着像泥鳅一般滑了进去。
“站住,要上船,先交够暖场费…而且你是女子,不可上船……”
不理会身后传来的喧闹声,计姝飞快的上了船,随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暗自打量一通。
此时的花船莺歌燕舞,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二十几个身着暴露的妙龄女郎载歌载舞围在人群中穿梭,被时不时楷油也不介意,还娇笑的迎了上去。甚至有几位客人不顾大庭广众,直接拉了女郎就往旁边的桌上压去。
计姝辣眼睛,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这逛花船的古人都这么奔放的吗?这就是,群…现场啊!
计姝已生退意,还是自己的人生安全重要。
计姝悄悄往返,尽量避开与人接触。
这花船精美异常,总共有两层。去往第二层的楼梯处有八个壮硕的汉子守着,估计能上第二层的都是些比较有身份的人。计姝回头,再次看了眼那楼梯处把守的护卫,暗自叹了口气,事不可为!
“吆,这白嫩的手,这身段,爷我喜欢,来,叫爷尝尝你的胭脂。”
旁边突然出现一身影,满嘴污言秽语,对计姝开始上下其手。
计姝本来就防备着,猝不及防被人搂住,条件反射般激烈抵抗,同时厉喝:“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姐是良家女郎,那边那群貌美如花的女子,才是你该采摘的。”
“够辣的,良家女郎会出现在花船上?行吧,就算你是良家女子,爷,今儿个也疼你。”说着就开始撕扯起计姝的衣衫。
计姝剧烈挣扎,牙齿,手指甲,拳头,膝盖都用上,厉喝:“刑犯良家,刑同……呜呜…”
不待计姝说完,男人似是嫌计姝聒噪,腾出一只厚掌牢牢的捂住了计姝嘴唇,并且把计姝往更加黑暗的角落里拖。
计姝开始绝望,失了冷静,乱了阵脚,拼命挣扎,趁男子忙于应对时趁机狠狠咬了手掌一口,在手掌松开之际开始呼救:“救命,救命啊……”
可惜的是,这里是花船,本来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见如此刺激一幕,边上的一些人围上来,本来有个别原先想喝止,但在周围喝彩声响起后,气氛随机也被烘托了起来,自个儿也感觉热血上涌。
计姝绝望中看着周围这群人的表现,那心,真是哇哇凉啊!
她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她好悔,她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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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某家别院。
正指挥铁匠做活的少年心头突然一窒。
“少爷,怎么了?”
小小见自家主子交代铁匠时突然停住,忍不住询问。
“无碍。”可能这段时间太累了。
常子宁忽略掉那一闪而过的心悸,继续指挥着铁匠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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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花船不远处的岸边,一女子死死扯住一少年郎的袖子。
“阿鸿,你要去哪?我刚和你说的,你听到了吗?”
少年笑眯眯的拂去女子抓着他手臂的小手:“小姐这是作何?大街上无辜纠缠陌生男子,可是要……”
“阿鸿,你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你难道忘了我们快活的那段日子了?”
计鸿这次到是动作轻柔的抬起女子下巴,俯身凑近女子耳垂,呵气如兰:“哦,不应该叫小姐,应该唤夫人。”声音虽然温柔,但是说出的话却满含恶意,“汝何不以溺自照?”
显然,这少年对女子已不耐烦至极。
女子小脸顿时惨白,嘴唇蠕动许久,方大叫出声:“你不要跑,你要去哪?”
计鸿顿住,转身,似笑非笑:“当然是去观那楼大家的风采。”
女子脸蛋半青半白,威胁:“你要是去找楼大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计鸿丝毫不理会。
女子咬了咬牙,狠心一跃。
“哗啦”一声水响。
计鸿驻足,偏头,脸藏在黑暗中,看不出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