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杏昂着头,双眼自信满满,
望向高殿上那俩人。
李建成同王珪已经窃窃私语有半炷香时间。
他大手一拍,拍在那宝椅把手上,“哼,本王这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的了。”
“殿下,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啊。”
王珪仍在一旁苦苦劝着。
齐杏双目精明无比,她左右环顾,瞧着时候已到了,便缓缓开口:
“殿下、大人,妾身有一法子,既可让您不违冒犯,也可让您舒心开怀呢。”
“哦?”
李建成眼睛一亮,立马要求她说出:“你有什么法子,快说”,随即他的目光又变得阴险,“本王且看看你的法子是否令孤开怀,若是无用,哼,有你好受的!”
齐杏却一点不怕,
她端庄点头谢礼,接着慢悠悠开口,“妾身斗胆,敢问殿下收购我的秘方,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
李建成眼珠转了转,接着回答:“当然是为了利润啦。”
“哦?如此,何必弄得那么麻烦呢,您其实只需吩咐妾身一句,妾身便可无条件给您供货,那么黄老板的酒楼不就永远有烤鸭卖了么,永远赚钱么?”
齐杏话说出口,心里都在打自己的脸,
权势压人,否则她搭理他们就是傻子!
“咦,有点道理。”
李建成思考起来。
齐杏继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殿下,整个京城那么大,甚至整个国家那么大,您以后需要开多少店铺都行,何必盯着我们这家小酒楼呢,更何况,我们只是开在西市,东市那边才是个真正的大市场销金窝,您只需在那儿开设店铺,想不赚钱都难呀。”
“殿下,此女子说得有理。”
就连王珪,也悄悄认同她的观点。
“嗯,那好,只要你愿供货给我们,那之前的事就算了吧。”
天色也晚了,李建成大手一挥,想去就寝了。
“且慢!”
“嗯?”
李建成和王珪都停下脚步。
“若要达成交易,妾身也有条件。”
齐杏喊停了他们,朗声说了出来。
“你这妇人,好大的胆子!”
王珪抢在李建成的前面,伸着手指指着她。
“嗯?先生别激动,且听听她说。”
李建成拨开了王珪的肩膀,迈了几个大步,走到齐杏的跟前,“大胆妇人,你有什么条件,说不好的话,本王可治你的罪!”
齐杏猛地也抬起头,炯炯双眼直直看着李建成,丝毫不退缩,“妾身既然答应您的要求了,殿下也得给妾身点优待才好吧,妾身的店子小,要求也很简单,就是希望王爷能把西市的生意留给齐氏烤物,把黄老板那家酒楼撤走,仅此而已。”
“西市本就不富裕,那么小的要求,殿下该不会不答应吧?”
李建成犹豫了一下,他把脑袋侧向了王珪,“老师,您觉得呢?”
“殿下,可。”王珪沉吟片刻,把自己分析细声说了出来,“东市才是大头,况且殿下你还可以开遍全国,西市那点蝇头小利,权当狗骨头赏给她了。”
他声音不大,但在不远处的齐杏,听得一清二楚。
她埋在袖子里的手掌,暗暗捏成了拳头,可脸上依然是如沐春风的样子。
“求殿下可怜可怜我吧。”
她摆出了十分的低姿态。
李建成沉默一阵,龙袖一挥,“罢了罢了,孤答应你。”
……
程潜把他们俩兄弟送回家,自己则又折返,来到东宫门前。
东宫不如王府,他甚至不能靠近宫门,只能在不远处默默等待。
马上要到三更了,
程潜等了许久,才看到齐杏出来。
“杏儿!”
他见到齐杏,高兴地奔过去,
终于接到娘子了。
此时的他揪心死了,真害怕他的鲁莽会害了自己娘子,若真是这样,那他就算下地狱也无法赎罪了。
“郎君……”
齐杏才出了来,立马腿都软了,她站在原地,等着程潜奔来,搭扶在他的身上,才能勉强走动。
“娘子,你的腿……是不是受刑了?”
程潜十分关切,连眉头皱得都要夹死苍蝇了。
“不是……”
齐杏笑着摇了摇头,略带俏皮回道,“吓的,害怕到腿软,嘻嘻。”
“你呀你……”
程潜心情也跟着松了,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他还想说些什么,被齐杏一把堵住了嘴。
“郎君,回家再说吧。”
“嗯,我们回家。”
程潜扶着她走到一半,还是停下,“娘子,有句话我一定要说。”
“嗯?”
齐杏抬头,望向他。
“对不住,是为夫鲁莽了。”
程潜十分真诚地道了歉。
他真的错了。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
齐杏也笑了,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
“郎君,我好饿呀,咱们吃宵夜去吧。”
“好。”
程潜顾着出来,都忘了备下吃食,他赶忙派小厮先回家准备,而自己则和齐杏慢悠悠坐上马车。
马车上,齐杏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
“郎君应该也猜到了吧。”
“你把配方给出去了?”
程潜眼神里略带几分晦暗。
“没给。”
“啊?”
他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身子凑得更近一些,“你没给?怎么可能?”
齐杏却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没给,不过以后,我们齐家就要同太子殿下扯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