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一袭白衣的元瑜,目光呆呆的盯着燕皇的御辇。这一眼,看了好久好久。或许他盯着的根本就不是御辇,而是那让人窒息的皇权。
舞娘还在翩翩起舞,只是她身上的那些铃铛,不时的,有一些化为了粉尘,消散于空中。与之相对应的是,陆续倒下的叛乱禁军将士。
跳下城墙那个人,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那般,不管不顾的冲着人群直冲而去。他的身体也随着一边奔跑,不断的在变大。眨眼间已有了城门的大小,难怪要跳下城墙,要不这会非得卡在门洞之中,那就很尴尬了。
站在白衣元瑜身旁,是一个与他的面孔有着七八成相似的年轻人。能有如此相似的面容,正是他的弟弟元浪。现在看见大哥并没有出声去制止奔跑之人的私自行动。于是也不安分的将手伸向了怀中。
元浪从怀中掏出一物。此物竟然是一枚泛着天蓝色光泽的透明海螺。细看之下,这枚海螺之中,早就没有螺肉等等杂物,却有着一汪海水。就冲着这份卖相来看,就知道不是一个简单的玩意。此物正是渤海国灭国前的国宝之一,海潮螺。随着此人手掏海螺的动作,海螺之中,;海水拍打着螺壁,卷起层层波涛。
青年人冲着下方奔跑之人喊道:“阿肆,我来送你一程!”说完这话,就将海螺放到嘴边。青年人身上的灵韵乍现,涌入海螺之中。整个城楼周遭方圆百里,一时间都能听到清晰的海浪声。
城下奔跑之人,听到海螺传来的海浪声,心领神会的不在向前奔跑,而是一跃而起。这一跳,高度远超身后小小县城的城楼。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落于地上。在他脚下,刚刚还铺撒着黄沙的官道上,凭空从地下腾出一股浪花。就在这泥土之地上,越来越多的水汹涌而出,这一股浪花随着水流喷涌,同样的在不断变大,直到高度达到了奔跑之人的脚底。此时的整个城门前,一瞬间已变成了一方泽国。
除了奔跑之人外,最先要接触水浪的,当然是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的那些禁军军卒。这群人也是悲催,前一秒,还是一同冲锋陷阵的袍泽。下一秒,竟然彼此莫名厮杀做了一团。实在想不通,为何昨日还一起吹牛的兄弟,今日就能拔刀砍了过来。想不通只能怪他们实力太弱,若是在九品高手的眼中,城头舞娘身上的铃铛,每一个都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正牵连着一名禁军军卒。这是南疆的蛊术,只是这同时能控制上千人的蛊术,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老师傅也怕乱拳啊!
叛乱的禁军只有数百人,剩下的那些铃铛,当然不是为了装饰好看。那些纷飞的红线穿过层层人群,捆绑的竟然是后面的杂役仆从。此时这些被红线连接的人,也是双眼发红,疯狂的攻击身边的人。跳舞的舞娘一下子控制着上千人,貌似也有些勉强,额头已经出现微微的汗珠。就算这样也不忘扭头抱怨一下。<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我早就说了,就这么几天的时间,根本渗透不到那些高层军官,就靠这些炮灰,作用太有限了!”
这话别人没法搭腔,好在他们的领头人元瑜,总算收回了心神。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舞娘,就让她头上的冷汗冒的更多了。如同夏伏天,身体暴晒在烈日下,灵魂却坠入到冰冷的地窖。
“这就足够了!动手!可别让这狗皇帝小瞧了我们。”
随着元瑜的一句动手,身旁众人纷纷摩拳擦掌,有好几个人,更是舔了舔嘴唇,发出嘿嘿的笑声。这时海潮螺还在嘴边的青年人,猛的又吹一口。刚刚还仅仅是平静的海浪拍击声,此时变得如同风暴天的汹涌波涛。从他脚下的城门口,更是涌出冲天巨浪。后浪追上前浪,两浪汇于一浪,泽国转眼间就变成了汪洋大海。
这一下,当先的海浪,已经来到了混乱的禁军身前。看着数十米高的夸张巨浪,分不清敌我的禁军军卒,楞在了原地。可是巨浪不会手下留情,水火无情,直直的拍向人群。
只见一群群禁军军卒,纷纷被幻化而出的海浪,拍飞了出去。看着吓人的滔天巨浪,毕竟不是真的海浪。飞出去的军卒身上,并没有半分潮湿,可是却也没有人能再一次站起来。海浪是假,可是这冲击力却是真的。被巨浪击飞的军卒,内脏尽碎。
足足两千的禁军军卒,一个照面就死伤殆尽。而这些只换来了,城头跳舞的那个舞娘,身上的一堆铃铛碎灭。两千条人命,就让她身上的衣着更清凉了一些。而这些非但没有让那个舞娘受到半点伤害,反而舒服的轻哼了一声。如同抛下了半身的负担,舞步变得更加的轻盈,同样的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向着燕皇的御辇凌波而来。
就在城墙之上的众人,先后跃下城墙之时。那一阵冲飞禁军的海浪,非但没有减弱半分,反而气势更加凶猛的向着杨延辉的南院府兵冲击而来。
这些虽然是府兵,可那可是杨延辉带出来的府兵。只见分为两队的府兵,丝毫没有半点慌乱。一个个有条不紊的解下马鞍旁的轻盾,渐渐的向一起汇聚。如同海岸上的两座礁石,巍然不动任由海浪拍击。巨浪袭来,分毫未伤。
可是抗过一阵滔天巨浪,军卒们还来不及缓口气。又一股海浪再次拍来,一浪又一浪。而这层层巨浪之中,还有一股海浪之上,有着已经变成小山大小的阿肆。可是这些府兵在他眼里如同蝼蚁,根本都不值得他抬脚去碾死。他的眼里只有昂然持枪的杨延辉。
越是临近,越是能从杨延辉的身上感受到同为高手的气息。阿肆脚下的巨浪,穿过两队府兵之间的空隙,面前只有杨延辉一人一枪。终于气氛已经烘托到了高潮,阿肆冲着杨延辉大声喊道。
“燕狗听着,我叫阿肆,肆无忌惮的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