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2

    第三天是小黄的十七周岁生日,晚上室友们为他庆祝。若山托人从外面买来一盒生日蛋糕,几瓶矿泉水,见者有份,连哑巴也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分享,兴奋得不得了,一边吃着,还一边哼起了谁也听不懂的小调。

    “按规矩,先轮留讲个故事。”小林主持了这个生日宴会。

    小毛补上说,“若山的案子很玄,他是怎么进来的可以不讲,但得给我们唱支歌。”

    “没问题,”若山站起来,说“在这样特殊的环境,特别的亲人和朋友,为我们这里年纪最小的弟弟举办生日晚会,纪念意义非同寻常,借此机会,我为小黄也为在坐的各位献上一首《今生无悔》,希望大家喜欢。”

    在世俗的眼中,

    我是个很笨的男孩,

    我笨就笨在,

    我并不是很笨┈

    我也知道,许多话我可以不说

    比我会说、会写的人很多很多

    但生性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

    在世俗的眼中,

    我是个很傻的男孩,

    我傻就傻在,

    我并不是很傻┈

    我也知道,许多事轮不到我管

    没有了我,生活依然精彩

    但我钟爱的事业,怎能够轻言放弃

    在自己的眼中,眼前总是那么模糊

    就好象孤独的黑夜

    找不到路在何处

    “谢谢大家,给点掌声鼓励好吗?”大家想不到,若山唱起歌来,还有点明星的风采。不用说掌声也会响起来的。

    好一阵热闹之后,轮到小黄讲他的故事:“我爹娘在农村,靠几亩薄田养活一家人,可种了十几年的田,生活却一年不如一年。三年前我姐出去打工,每月才六、七百元,除了伙食费,零用钱外,按月寄400元回家,供我和妹妹上学兼贴补家用。你知道,在农村,每年上交给村里、乡里的钱要多少,提留、上调、集资、农业四税、按人头摊派的外出打工的手工人税等等,课捐杂税,一年下来少不了二、三千元,去年底就听说凤凰村有个老头因交不起儿子儿媳妇在外的打工税,被乡服务队的搬走了儿子准备春节结婚用的彩电,老头怕儿子回家交不了差,喝农药自杀了。”说到这里,小黄停了停,象是为那农民老伯惋惜,深深叹了一口气。若山插上说,“是有这么回事,我单位还派人参与了这件事的调查呢!”

    小黄接着说,“我家的日子本来就很难过了,去年底更是雪上加霜。我娘大病了一场,欠下一大笔账,加上现在学杂费本身就很高,就这样,我高一还没读完就辍学,跟着同村的人到县城的一个工地上帮杂,学学泥水匠。开始几个月,还挺自在的,虽说没钱花,却也吃得饱,做得开心。上个月‘双抢’,工地上民工和师夫多是农村的,吵着要老板发点钱,好把钱捎回家请人收割 ,再说不久要开学也要钱用。这样,老板想法子预支了三个月的工钱。我还是第一次拿到800多元的工钱在自已口袋里,这是我的劳动所得,我计划着明天去给娘买瓶补药补补身子,给爹买顶好点的草帽遮遮太阳,再给小妹买个新书包让她好好读书,然后说什么也要庆贺一下自已。晚上我跟着二个同乡到街上的夜宵摊上,炒了盘田螺,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之间一个同乡递给我一支烟,我说不会,他说抽了几口就会了,我点上吸了二口,就呛得我难受,猛咳了几声。他二个说‘这才象个男人。’吃喝完之后,跟着他们在街上遛达,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果然,他俩嬉嬉地对我说,‘带你去一个地方潇洒潇洒,管保你终生不忘。’我也是第一次喝了那么多酒,脚已不听使唤,随他们到了一家美容休闲屋。刚一进门,老板娘笑嬉嬉迎上来,‘老板,是要洗头还是按摩’,‘洗头。’同乡甲说,‘我暂时只有二位小姐,劳烦哪位老板先等会?’‘等什么等,洗小头!’同乡乙说,心里想,都来过几次了,还不知道来干什么,头上洗得溜光光的,到了工地,让其他不谙世事的同乡发现,回了家一说出去,还不要来场内战。‘行、行’老板娘一连串的行,把我们三个带到三楼的单间,我还在迷迷糊糊一时间适应不了房里的灯光时,闪进来一位妖艳的女人,轻飘飘就把我按倒在床上,‘小兄弟,是吹箫还是挖洞?’太直接也太深奥,我摇摇头,不懂她说什么,‘第一次来?’我点点头,不敢作声。‘那好,让姐姐我帮帮你吧!’说着,双肩一缩,腿下长裙,只剩下一条黑底白花的三角裤,两只大又白的□□向我的脸扑来┈”

    说到这里,小黄不好意思停了下来。“接着说呀,不要停。”小毛和小林急了,放下含在嘴里的矿泉水,说出话来,却是满口的酒气。原来那瓶里装的不是矿泉水,而是被人换成了白酒。小林靠他最近,用脚踢踢他示意他继续。

    这样的地方,这样一群人,只有香艳刺激的色话才好打发他们无聊的时光,然后满足他们的“梦淫”,相信读者能够想象得到,接下来要说的、和想听的会是些什么语言。他们的精神食粮,在大多数正统的人看来,是垃圾。作者只好删去,单说那第一次后,小黄竟上了瘾,几乎天天要去发廊。那可是个销金窟,不到5天,钱花光了,才想起他乡下的父母,才想起他的伟大计划。怎么办呢?这要让爹娘知道了,还不要活活被打死,得想个法子,补上这些钱。

    也该他出事,一天晚上,他独自在街头上闲逛,快11点了,茫茫然走到一条昏暗的小巷,迎面走来一位富态的女人,右肩上搭着个小包,手指上两个金灿灿的戒指,脖子上还有条项链呢。与那女人擦肩而过时,也就是一念之差,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疾步上前朝那女人后肩猛力一击,那女人当时昏倒在地。他抢了包,勒下项链,要取那戒指,毕竟是第一次,心里慌慌的,用尽了力却怎么也取不下,倒把昏过去的人弄得痛醒了。那女人大声乱喊,“抢劫啊,救命啊!”这是热天,许多人还没睡,听到有女人呼救,都开了门要出来看个究竟。小黄更怕了,竟连包也忘了拿,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郊外,见后面有人拿手电筒追来,“滋溜”钻进了尚未收割的稻田。市民们追到了田边不见了人影,猜想准是躲在哪块田里,索性坐下来等他露面。一边还高声说,“让他藏吧,让毒蛇咬上一口,看他还敢藏。”别说是毒蛇,单是可憎的禾虫他就忍不住,乖乖地被他们送到派出所。派出所的人说,抢劫未遂,念你年轻,又是初犯,交4000元罚款来吧。他正是因没钱才抢呢,哪有钱交那么多的罚款,这就被送到看守所。二十几天了,只提审过一次,笔录上也是原话“找过你家,没钱交罚款,你有吗,没有,再好好蹲着。”

    小黄讲完了,他们几个又回味起小黄的嫖妓经过,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问这问那,□□声不断。一会又联想起“弱智”的□□,借着酒劲,拳打脚踢“弱智”一通,嘴里还“嘟嘟哝哝”抛出一套名言:“嫖妓真英雄,畜生才□□”。

    “弱智”在他来的第4天早上点卯时,终于忍受不了,不顾一切地冲到房门前,对着门板上的小窗口喊叫,“放我出去,我快被打死啦!”

    上午8点半,两名武警来开门,叫“弱智”收拾好东西,换到5号房去。“弱智”高兴了,以为这下到了安全地带。

    不多久,看守所所有号房的门都打开了,各人站在自已门前排成一排,周围和房顶上全站着武警。一个象是带队的武警拉着“弱智”到2号房的犯人前,问“昨晚是谁打你?”

    “弱智”指着小毛和小林说,“主要是他们两个,昨晚喝了酒,借着酒疯┈”他还想说,那武警打断了他,“好,你回5号去。”

    武警将手一挥,又上来一个武警,把小毛和小林拉出来,一脚把他们踢倒在地,挥着军用皮带,朝他俩□□的背上、胸前一阵猛抽,打得他们皮开肉绽,要他们说出酒是那来的,二人虽是年纪不大,却象条汉子,怎么打也不肯说这事与若山、值班警、送饭的工友有关。武警没有办法,完了,给他们每人上一副脚镣,然后吩咐所有在押人员开始劳动——拔杂草。

    杂草很久没有清除过,深的齐人,草丛中的青虫,特别是蚱蜢多得要命,天又这么热,有人不敢上前,这时武警会挥着皮带跟上来,“快干活,怕死吗,猪猡!”。劳动结束了,许多人虽是用肥皂洗了又洗,但到了晚上,还是痒得难受,身上都抓出了血来,皮肤过敏的,看来要好几天才能好起来。

    好在晚上9点多,5号房打来“电话”:“洞两、洞两,我是洞五,今天来的那个,晚上我们要继续审判,你们说,判他什么罪合适呢?over。”

    “就判他个叛徒罪吧!over。”不一会,那边就传来“弱智”杀猪般的嚎叫,那叫声让所有在押的人忘记了痛和痒,欢欣了一个晚上。这就是叛徒的下场,走到哪都会人人喊打。

    第二周的星期五下午,反贪局的人来提审了若山,但若山依然没说什么,检察官们也没刻意要他承认什么,无非是做了几个审问、和作答、和笔录的样子,目的是为了拍电视。若山本想抗议他们这种做法,但想起前几次法律援助的要求都被拒绝时,也就住口随他们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古有之,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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