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电弧开始变得狂暴,黑衣人抽动鼻翼,幻想出了同伴的尸臭——长久陪伴合作下带来的默契告诉他,那个退到寨子中疗伤的同伴出事了。
面对突发状况,柳汝生抓紧时间进行调息,努力恢复自己的体能,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有变数对他来说是好事,与之相反,余炼则急忙躲到了一旁,尽量和这三方人马保持距离。
很快,一个扛着伞的蓝衣青年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这个人身高两米有余,身形高挑,虎背猿臂蜂腰,一头靛蓝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双目处被一条灰蓝底黑色菱形花纹布料遮住,身着一身青蓝色长袍,腰系一条蓝玉腰带,佩蓝红双色鱼型香囊,左臂托举一并黑色纸伞,右手拎着一颗白净的人头,如同一个烟雨画布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领头的黑衣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死死地盯着自己同伴的头颅,心脏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余炼和柳汝生则是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人头很干净,也很安详,脖子处那参差不齐的端口和裸漏的半截颈椎骨关节说明头颅是被直接撕扯下来的。
领头的黑衣人谨慎的后退半步,缩小了阵型,一个能如此轻松摘下一个魂宗头颅的人,不是有着压倒性的实力,就是有着难以防备的诡谲手段。他心中没有任何为同伴复仇的肤浅想法,作为保证玉家利益的暗中之手,他们得到善终的概率本就稀少,死在强大魂师或魂兽的手中几乎是他们每个人注定的结局。
甚至当他看到同伴的头颅时,他竟然有些释怀:毕竟一个人如果今天死了,那他明天就不用死了。
黑衣人收起武魂,准备行个抱拳礼来表示门户,但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柳汝生和余炼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露出了何等不自然的表情。
没等他发话,戴银轻笑一声,将手中的头颅抛向正在行拱手礼的黑衣人,说道:“抱歉,本来只是想让他闭嘴的,但是蓝电霸王龙的爪牙比我想得要酥不少,让你损失了一个同伴,很抱歉。”
听着那平铺直叙的语句,黑衣人的心猛地一沉,这个男人不但轻易地点出了他们的身份,并且对蓝电霸王龙家族没有丝毫的敬意,显然是对自己一行人的来由和目的有所了解,今天怕是很难善了了。
他面沉如水地将同伴的头颅搂进怀里,挡在自己的胸腹前,悄然运转魂力。
就在场面越发诡谲地同时,戴银出声打破了沉默:“你们可以走了,你们那个喜欢小儿子喜欢到不停收小妾给自己生小儿子的家主,最近不是又有两个小妾要为他生孩子吗?你们现在回去讨点喜糖说不定还来得及呢……”
黑衣人闻言低呵一声,瞪了一眼余炼和柳汝生,转身就走,丝毫顾不得自己的后背漏在戴银面前。自家主子后宅里的阴私事都被人家爆出来,这个人要么手眼通天,要么就是和家族里其他人有染,自己这些人要是再不识抬举地留在这,可就是真的不知死活了。<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黑衣人离开后,余炼和柳汝生知道自己躲不开了,刚刚一见面,他们就认出了戴银,毕竟就算是杀人如麻的恶匪,也不会轻易忘记自己几天前前把玩过的人头。
“阁下,我们兄弟这些年也攒了一些资材,我等对阁下来此的目的一无所知,不知能否买我们兄弟一条性命。”
戴银嗤笑了一下,挥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箱子,黑色的箱子落地,发出一声闷响,足足沉入地面半寸。箱子打开,露出一箱灰蓝色的金属锭。
“你们说的财富比得上这点灰银吗?”
两人瞳孔紧缩,彼此对视了一眼,灰银锭的形制和上面留下的暗纹清晰地告诉他们,这批灰银正是他们此次走私的物品。
作为一种能够广泛应用在魂师专属武器的稀有金属,灰银的价值可以比拟三倍重量的金魂币。
他们明明把这些金属分散藏在了各种隐秘的地点,可是现在却全被翻了出来。也就是说,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他们根本藏不住任何东西!
“阁下,我们之前多有冒犯,如果妨碍了您办事,我们兄弟愿意竭尽全力替您挽回损失,还望您高抬贵手,我们兄弟的死活事小,耽误了您办事可是打错。”
面对姿态放得很低的两人,戴银平静的笑了笑:“其实我没什么急事……”
话音未落,二人突然暴起,一左一右地向戴银扑了过来,
“第四魂技,撕风手!”
“第五魂技,一叶障目!”
余炼的武魂被覆盖了一层狂乱的白色气旋,直取戴银胸腹;而柳汝生的长刀在一瞬间化作了无数无相无形的刀气,朝戴银披头盖脸的砸来。
作为合作了多年的恶匪,两人之间的配合相当默契,虽然他们都恨不得让对方给自己垫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精诚合作。
之前漫长的勾心斗角让他们看清了彼此的人品,但凡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胆敢掉头让另一个人给自己垫背,那个被背叛的人就绝对敢反咬一口,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将死前最后的一个魂技丢到逃跑者的背上!
要么“精诚合作”,要么自相残杀,大敌当前,嗜杀成性的恶匪没有第三种选择!
面对着快攻而来的二人,戴银用右手握住伞兵,轻轻地一抡。
两方交错,发出一声轰鸣的巨响,蓝色的碎末将飘溅的血雾渲染成了妖艳的紫色,那条黑蓝色菱形花纹绑带也直接破碎,飘散在空中。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你这个怪物!”
看着血雾中屹立不倒的身影,一种强烈的发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感几乎击垮了余炼。血雾中的身影已经没有了头颅,肚腹中开了一个可怕的空洞,上半身只有侧腹还在和下身连接在一起,但就算受了这么可怕的伤口,那道身影对他们的威压仍然没有丝毫消散。反而像是揭开了某种封印,对强者的恐惧变成了对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