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进洞者,皆为我理念的继任者。
……
“几十年前,皇宫也出现过天书。”
“我师父操劳半生,收集了不少天书,大多都藏在鬼洞中。”
天书!
除了我,还有其他穿越者!
仔细想想,在人类的历史上虽然没留下时光穿越的确凿证据,但的确有一些天赋异禀和超凡脱俗的人,他们要么有领先于时代的理念,要么有开拓时代的创造力,要么总是踩在时间节点上独善其身。
如果是知道历史的未来人穿越回去,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黄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烦躁极了,从床上坐起。窗外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她的心情如同这天气一般片刻都不得安宁。
下午展昭告诉她的那些事实在匪夷所思,不过也合她的猜测,这个世界不止她一个穿越者,钥匙也不止一把,她不是独一无二的人,在历史的长河中至少还有三个同她一样的人。
第一位是神医谷的第一代谷主,就是买下青囊书的那位,他死在了过去;第二位是弥勒教的创始人之一,是一位buff叠满的人物,就连他的死也有多种说法;第三位就比较神秘了,而且距离这时候也比较近,就在几十年前。
黄梨只要一想到几十年前也有一位和她一样的穿越者时,心里并没有很高兴,反而有一种无以言喻的忧虑之情。
根据黄梨自己的经历,时光之匙不仅能穿梭于过去和未来,它还能重置时间,或许还有她没有经历过的神奇功能。
时光之匙无疑是神器,既然是神器就会引人觊觎,就算是她在乍一下听到有一位穿越者死在过去时,她第一时间就想人死了,他的那把时光之匙在哪儿!如果……如果有一位和她一样遗失了自己的钥匙……
不!
最恐怖的不是如她一样,而是和她不一样,如她一样失了钥匙就会困在那个时空,但有钥匙,又想多得一把的话……
她突然理解前世的自己为什么要在最后消除掉自己存在于历史上的所有痕迹——因为她害怕被其他穿越者猎杀。
黑暗森林!
展昭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像蝌蚪一般的文字,他说那就是天书,黄梨一眼就认出像蝌蚪一般的文字并不是什么天书,而是拼音,那四个拼音拼出来的字就是“黑暗森林”。
他说这四个字深刻在他脑海之中,是前世的黄梨让他一定要记住的。
他在前世就问过黄梨这四个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那时候黄梨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下午的时候他再一次问她这四个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黄梨想了好久才据实相告,她告诉他“《黑暗森林》是一本书,也是一条法则”。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
黄梨当然看过上个世纪杰出科幻作家刘慈欣的《黑暗森林》,她甚至是刘慈欣的书迷,她不明白的是前世的自己为什么要让展昭独独记下这四个拼音,既然要记,为什么不让他多记一点!
目前,她有两个疑问,或则这两个疑问都来源于同一个问题:
一,“黑暗森林”想要传达给谁?
二,“黑暗森林”是黄梨自己想要留下的信息,还是她从众多的天书中看到有这么一个词。
黄梨双手抱胸,盘腿坐在床上,嘴上不住地叨念着“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
如果说穿越者是带枪的猎人,那么历史也是一座黑暗森林!
穿越者被钥匙带到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被投放到历史这座黑暗森林里,他们最开始都不知道还有其他穿越者和不知道手中的那把枪(时光之匙)该怎么使用,他们有意或无意地推动历史、改变人类发展轨迹,使它变成未来人们熟知的样子,极安份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是……
当其中一个穿越者觑破规则,又能熟练使用钥匙,同时还发现了另一个穿越者的踪迹时,他会感到恐惧,因为他害怕对方同他一样!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换成是自己……
谨慎一点,先把小命保住,也保住爱人和身边的小伙伴,如前世一样消除自己在历史上留下的所有痕迹。
以她的心性她会这样去做,但若遇到一个心狠手辣又猜忌心强的主呢?“黑暗森林”不仅仅是一条法则,更是一个警告!
前世自己的行为合情合理,但那位神医谷的第一代谷主为何要留下那么多自己存在的线索,难道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其他钥匙?
还有鬼洞里的天书到底都写了什么?
为什么前世的自己进了鬼洞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还一直在说“不可能”。
展昭最初不想告诉她这些,就是因为不想她对鬼洞产生好奇心理,那天下午他犹豫了好久才对她提起这些事,因为他担心前世黄梨还没解开的谜题会成为他们这一世最难逾越的障碍。
“我的意见是最好别去,更别接触天书,什么真相、历史、世界、宇宙,我没兴趣知道,我只想我们这一世快快乐乐的平安到老。黄梨,我之所以将天书的秘密告诉你,是担心有一天你遇到了,我想你心中有数。”
展昭的担忧她完全明白,对于他来说,天书就是未知,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这是人的原始本能。其实她也害怕,但害怕的同时又很好奇,好奇鬼洞里的天书到底写了什么能令前世的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前世的自己一定看到了颠覆认知的事,都已经穿越时空了,还有什么事能颠覆她的认知……难道那位魔教创始人是一位核弹专家,他想在古代造核弹,想提前统一地球?
不会吧!
黄梨哀嚎一声,无力地倒在床上,随后她又想到了白玉堂,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平安,是回了未来,还是去了其他时代。
展昭告诉她,以前和白玉堂交心时,白玉堂对他说过他这一世的心愿:他们五兄弟不进宫,不当官,待魔教的事完结后,他就和他的四位义兄回陷空岛,江湖上的事能少掺合就少掺和,偏安一隅就好,陷空岛有点闲钱,他们本就过得自在惬意,只要延续以前的自在惬意就好。
另外,蒋平娶淳于娟,赵允灵娶欧阳晴,赵允灵也跟着一起去陷空岛生活。
黄梨迷迷糊糊的想:赵允灵是小王爷,怎么可能跟着去陷空岛生活,既然是白玉堂的心愿……就当完成他的“遗愿”吧!
……
几天后,白矾楼
“蒋兄,请坐!”
蒋平大剌剌地坐了,“展大侠,找在下来有何贵干呀,你也知道在下如今受恭王府管辖,不是自由身。”说完他东张西望的,就是不看坐在展昭身旁的姑娘一眼。
展昭连忙站起身,帮他斟了满满一杯酒,“在下前段时间去了雄州,前几天刚回,听到阿梨说了与你的误会,是以在下特意做这个东道……啊梨,”
他回身又帮黄梨斟满酒杯,“蒋兄比你年长两、三岁,就跟你兄长一样,你敬蒋兄一杯酒,再说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哪有什么隔夜仇。”
蒋平冷哼一声,“展大侠,这位姑娘可了不得,请了一帮人把蒋某当猴子一般戏耍,蒋某何德何能敢当她的兄长。”
为了白玉堂!
黄梨咬碎一口银牙,端起面前酒杯,起身道:“蒋四哥,那天的事是小妹不对,你大人大量,看在展大哥的面上,也看在小妹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就宽恕小妹一次吧。”说着,向蒋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谁知,等了半天蒋平都没有要与她碰杯的意思,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举着酒杯的手也开始发软,心中再一次告诫自己,她这么做是为了白玉堂!
“好,”
蒋平总算拿正脸对着她,“你年轻,你不懂事,然后又是个娘们,”他右手大拇指往自己一点,“我是爷们,大度得很,上次的事一笔勾销,不跟你一般见识。”
见他不慌不忙的端起酒杯,黄梨心中一喜,欲与他碰杯,他却举着酒杯转向展昭,“展大侠,以前没来东京时我们五兄弟就听过展大侠剑法卓绝,那晚在下见识了,的确是好剑法。”
说着,他没举杯的那只手向展昭竖了个大拇指,展昭顺着他的话道了声谢。
蒋平接着自己的话继续道:“以前在下最钦佩的正是你的剑术,但现在嘛……”
他古里古怪的瞄了黄梨一眼,“嘿嘿”的笑了两声,“在下最钦佩的却是展大侠的驭妻术,短短时间,百炼刚亦化为绕指柔。”
蒋平,去你妈的绕指柔!
黄梨一下没忍住,手中的酒直接泼到了他的脸上。
你干什么!
干什么,泼你酒呢,你该庆幸杯里是酒不是硫酸……
黄梨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气得够呛,见蒋平酒杯碰来,心中第三次说道:“为了白玉堂!”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笑了一下,手往前一伸——这杯酒喝得万分不是滋味。
蒋平抿了一口酒就站了起来,“好了,酒也喝了,姑娘的歉意在下也收下了,告辞。”
展昭连忙挽留:“蒋兄,再坐一会儿吧,还有一位朋友没到。”
“展大侠,在下是钦佩你的剑术和驭妻术,但你我二人并没那么多交情吧,你的朋友与我何干呀?”
展昭没料到蒋平翻脸不认人,闷闷的说,“你也认识……”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蒋平就已走出格间。
“你看他!”
黄梨气得直跺脚,展昭也想打那个人一顿,告诉黄梨“这就是他们五鼠在江湖上不受人待见、仇人多的原因”。
“你也别气了,他们俩的事你也别管了,由他们吧。”
黄梨还是气愤难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着一桌美食,“他不吃,咱们自己吃”,拿起箸儿,夹起一块鹿肉就往嘴里送。
正吃喝着,蒋平又如旋风般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