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隐情

    回到家里,焉然已经蜷缩在焉挽孟的怀里睡着了,小孩子总是爱睡觉。

    给哼哼唧唧的焉然擦洗了身子,焉晚梦脱去女装,躺在床上还依旧有些后怕,她怀疑顾沉添已经认出自己了。

    直到傍晚,衙门的侍卫才姗姗来迟。

    “怎么了?”看着满天的烟火,焉挽孟已经猜到了。

    “焉大人,存放尸体的茅草屋刚在被人一把火点燃了!”侍卫着急忙慌的说道。

    套好外套,焉挽孟直接跟着侍卫朝火灾现场奔去。

    等两人到现场时,茅草屋已经变成了一团灰,而里面的尸体也被烧成了灰烬。

    李尚书裹着被子就来到了这里,焦急的看向烧成灰烬的地方叹气。

    “这可怎么办啊!”李尚书哀嚎道。

    昨天下午一家屠夫就来认领了这具尸体,是他的小儿子,当时李尚书给他打了包票,一定会找出凶手惩之以法,现如今尸体没了线索也断了。

    殊不知这是焉挽孟的计策,火势已经烧了些许阵子,为什么没蔓延到旁边的房屋树木,焉挽孟在房子周围撒上了特制的石灰石,阻断了火势的进攻。

    很显然下手的人也踩到了特制的石灰石,沿着遗漏下来的石灰石,众人黑灯瞎火的一路走到了森林边。

    “基本上确定了是森林里的住户。”焉挽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却有些不愿接受,森林里只有一家人,那就是屠夫一家。

    李尚书也被这句话惊呆了,当即下令要将屠夫捉拿归案,却被焉挽孟拦住。

    “还有大鱼没上钩,先回去白天再来。”焉挽孟催促着大家离开。

    在李尚书不解的眼神里,焉挽孟解释道:“屠夫一家可能是受人胁迫,不然平常畏手畏脚杀个猪都害怕的祝老爷子,怎么会杀了自己儿子呢?”

    李尚书捏了把胡子,认同的点了点头,决定跟着焉挽孟的想法走。

    这让他不禁回忆起当年,焉挽孟初来乍到,帮他调查了南洲的走失案,敌军潜入南洲将他们的兵器粮食全都通过水井带走,要不是焉挽孟一路追随,到最后才将敌军一网打尽,他这个尚书的位置恐怕做不成。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焉然脸上,小团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娘亲正裹着束胸。

    小团子一直不明白,明明是娘亲为什么要叫爹,有好几次他想喊娘亲,都被焉晚梦的眼神吓了回去。

    “小然,走了。”焉挽孟穿好外套,将桌上一块豆沙糕捏在手心打算路上吃。

    焉然拉拢着脑袋跟着焉挽孟一路走到了事先约定好的树林边,打算将屠夫一家逮捕归案。

    山路有些险峻,大部队被安排在出口的地方镇压着,焉挽孟带着焉然,李尚书带着俩侍卫一同走进了山林。

    木头建造的小屋经过雨水的洗刷已经有些破旧了,踹开松动的大门,里面连个人影也没有。

    “这……焉大人这里没人啊。”侍卫在旁边小声的说道。

    焉挽孟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向屋内,咯吱咯吱的木质地板让安静的房间透露出恐怖的氛围。

    李尚书走了上来看着焉挽孟仔仔细细的寻找着线索,先是观察了一番墙上的猪肉,又看了眼水缸里的水。

    焉挽孟带着众人退出房间轻声说道:“还在里面。”

    “可是。”李尚书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试探性的问道:“在地下?”

    焉挽孟点点头,默认了他的想法。

    按常理来说,通常的木制地板是直接安在土里并不会有这咯吱咯吱的声音,再加上墙上挂好的新鲜猪肉,以及水缸里换好的水,说明屠户一家早上还在。

    而焉挽孟一群人是在天刚蒙蒙亮就来到树林的出口处蹲守着,所以确定房间里一定有人。

    小侍卫这么一听,当机立断的冲进房间,撬开了木头地板,果然黑暗中窜出拿着刀的老屠夫,警惕的看着众人。

    “你们!你们!”老屠夫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

    看着对方手里拿着杀猪刀,焉挽孟将焉然护在身后尽量不惹怒对方的情绪。

    “你先别冲动。”李尚书想上前一步,却被对方呵斥。

    “走开!你们一群杀人犯!我儿子就是被你们害死的!”老屠夫紧张兮兮的大吼道

    见两名侍卫将屠夫堵在房间里,李尚书趁机跟焉挽孟解释道:“这老屠夫的儿子是个傻子,时不时就出村闲逛,不是把人家田里的菜搞得乱七八糟,就是放飞人家里养的鸡鸭,时间久了大家都不待见他。”

    焉挽孟若有所思的看向祝屠夫问道:“你怎么说你儿子是被我们杀死的,不是被你自己砍死的吗?”

    祝屠夫猛的一怔,刀瞬间落在地上,两名侍卫见状,急忙上前将他的手臂压制住,带到焉挽孟面前。

    “焉大人,你可要替我做主。”祝屠泪眼婆娑的看向焉挽孟说道:“我这儿子虽是个傻子,但也禁不得别人说他傻,他本想跟村里的小孩一块玩水,却被那群小孩打骂不休,回家寻死觅活,求着我放过他。”

    祝屠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为了验证祝屠夫说的是不是真的,祝屠夫被关押在牢房后,焉挽孟打算让焉然混进孩子堆,帮自己打探消息。

    都是孩子生性顽皮,不一会焉然就跟他们打成一片,玩耍的过程中焉然拜入领头的孩子麾下。

    “老大!”焉然大声的说道,看着洋洋得意的老大,有些嗤之以鼻。

    “你既然刚入我们帮派,就是最小的弟弟。”老大装模作样的学着话本里老师傅的言语说道:“想要什么尽管说,帮派的兄弟们都会帮你的。”

    焉然转动眼睛机灵的问道:“那老大,前些日子井口的死尸跟咱们帮派有关系吗?”

    “你说那傻子?”来者是孩子帮的老二,他夏天穿着长袖,装成书生说道:“活该死了。”

    “二哥这话怎么讲?”焉然说着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

    “那傻大个,将我们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老二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有听说一些事情,那他怎么死的啊?”焉然点点头问道。

    “被他爹砍死的呗。”老三上前不以为意的说道。

    “为啥啊?”焉然好奇的探出头来问道。

    “他爹也有病呗。”老大说着吐了口痰在地上。

    得到了有用的消息,焉然找了个借口回到了衙门,告诉了焉挽孟他爹也有病的事情。

    “还是遗传的。”焉挽孟笑着调侃道。

    “爹你有病吗?”焉然疑惑的问道。

    “……”焉挽孟看着焉然恶狠狠的说道:“你爹我没病。”

    “哦。”焉然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焉挽孟:“……”

    我怎么感觉你那么不满呢?

    沿着潮湿的通道来到了关押祝屠夫的牢房,焉挽孟站在门外看着他问道:“想不想帮你儿子申冤?”

    祝屠夫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强硬的点了点头。

    按照焉挽孟的想法,他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控诉那几个孩子的行为,并不是帮祝屠夫洗清杀人的罪名,刀是他动的,就该一命抵一命。

    开堂在第二天早上,焉挽孟站在祝屠夫旁边,看着跪在地上,手被拷住的祝屠夫,他抬眸对着李尚书说道:“这祝屠夫有一冤屈想要报。”

    衙门外络绎不绝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下一秒这群看热闹的人里,有些孩子就被抓了上来。

    首当其冲的是孩子帮的老大王超,十几岁左右的小孩突然被抓到衙门,吓得哆哆嗦嗦直抖身体。

    “王家大儿王超,你是否在前日殴打辱骂过祝屠夫之子。”李尚书拍案问道。

    王超有点呆愣的看向祝屠夫反驳道:“我没有!我没有!”

    衙门外王老夫妇看着自己儿子,心急如焚的想要进来却被官兵拦住。

    “前日,祝屠夫之子在河边与你们一行人一同玩耍,回家后便发疯要求祝屠夫了解了他。”焉挽孟不懈的看向王超说道。

    “那又怎么能证明是我……我打了他骂了他?”像是找回一点骨气,王超站直了身子说道。

    焉挽孟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带人来。”

    随后焉然被人带上了大堂,他指着王超的方向说道:“尚书大人,我昨日入了他们帮派打听了一通,就是他们殴打辱骂祝屠夫之子。”

    莫名遭人背叛,王超直勾勾的看向焉然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你说说,他们都有谁啊。”李尚书看着焉然问道。

    “老大王超老二陈翔老三西门原……”焉然将整个孩子帮的人都说了一遍。

    不一会一群小孩子被带上了大堂,年纪小的孩子已经吓尿了裤子。

    焉挽孟看着他们嫌弃的说道:“祝屠夫之子是否被你们殴打辱骂过?”

    一半被吓懵的人点头,一半镇定的人摇头,就这样僵持着,焉挽孟倒也不急他看着王超恐吓道:“要是说谎被查了出来,可是要坐牢的。”

    衙门外见自己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有些家长不顾官兵的阻拦想要冲进来给焉挽孟一巴掌。

    “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动手!”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顾将军,顾沉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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