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晚上能不能不要去?”语素微皱着眉头,劝道。
“为什么?”夙月在镜子前比划着新买的男子衣裳,脸上满是喜悦。
“没什么,我只是有种不详的预感罢了。”语素看着镜中如玉的美人,默默的担忧着。夙月得容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美丽迷人,只是这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能有什么不详的事啊,我见小黑那么多次,也没见我出了什么毛病。你啊,就是杞人忧天,放心吧,没事的。快帮我看看哪件衣裳好看些。”夙月把语素拉到自己身边,询问着晚上该穿的衣服。夙月对这次会面可是十分重视的。
然而语素却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随便比划了一件。夙月却没有因此而扫兴,她只是一直期待着,盼望着。
夙月还让语素给自己梳了一个好看的发髻,只是依旧没有化妆,夙月从来都喜欢素脸朝天的。时间似乎过得尤其的漫长,夙月干脆就在镜子前发起呆来,想起和小黑相处的种种,便不自觉的笑。
语素在一旁看着,心知是无法阻止夙月前去的。心想,也罢,就让她去一回吧,也不该有什么大事。
这居仙阁依旧热闹,只是夙月迟迟没有见着小黑。倒是那个叫泠樾的女子,又拉了一曲。初初听时,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如今听来,夙月却觉得分外喜爱,估计是听曲时的心情已然不同了。
这泠樾姑娘依旧穿着那身奇怪的装束,倒让夙月想起了玥姑,心想有机会一定好当面问问清楚。只是,夙月渐渐发现自己周围发生的事总和晴兰这个国家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让夙月不禁对晴兰好奇起来。
“客官,客官……”原来是店小二正在叫夙月。
“有什么事吗?”夙月回过神来。
“有位公子让我请您上去。”
夙月一听,不禁欣喜,原来小黑早就在这等着自己了。便跟着店小二上去了,还不时的催促店小二脚步加快些,恨不得飞上去。
店小二领着夙月到了一个偏僻的厢房,与堂下的喧嚷对比,这里实在安静了些。
夙月打开门,冷不防被人推了一把。而后,门便被关上了。
夙月听到了上锁的声音,想再推开门,果然不得。
“开门,开门!”夙月用力地敲击着门,却于事无补。店小二锁上门之后,便离开了。
夙月眼见自己敲门无果,便想着用别的法子离开。转头一看,床上正躺着个人。穿着一袭黑衣,从身形看来,是小黑无疑。
夙月慢慢地走了过去。小黑此时正紧闭着双眼,双颊通红,额头上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夙月伸手往他额头上探,以为他是发烧了。小黑的脸滚烫无比,夙月便想去拿些巾子沾些水好让小黑降降温。
夙月刚打算把手移开,却被小黑一把抓住了。小黑猛地打开了眼睛,像是在看夙月,又像是在看一头猎物。夙月几乎被这炽热的眼神灼伤,她从来没有见过小黑这幅模样。心里是又惊又怕,不禁想要挣开小黑。
只是小黑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根本不是小黑的对手。小黑稍一用力,夙月便倾倒在床。一个转身,小黑便把夙月压在身下。夙月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有一块烙铁,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让夙月想叫却叫不出声,只能不停的发抖着,用尽全力想要推开小黑。
无奈,夙月的那点力气,实在对小黑起不了半点作用,反倒激起了小黑更深的欲望。
“小黑,你怎么了?小黑……”夙月的手依旧奋力挣扎着,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可惜小黑就像完全没有听见似的,一把吻住了夙月的唇。是狂风暴雨般的掠夺,夙月几乎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夙月在心中一遍遍地问自己,可是却没有答案。她不住的挣扎,换来的只是残忍地听见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件撕裂的声音。
往后,便是深深的绝望。
小黑终于还是得逞了。
夙月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仿佛连抽气都是疼的。夙月突然想到了流采,语素不是说自己的头上绑着觅蛊吗?为什么流采还不来,为什么?
可让夙月更加绝望的远远不是这些,而是自己逐渐变得奇怪的身体。自己的身体也渐渐地有些发热,嘴唇突然干渴的厉害。夙月的脑袋明明是清醒的,可是身体却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般的迎合着小黑,甚至发出了让自己羞愧的无地自容的叫声。
夙月只觉得这一夜好漫长好漫长,漫长到几乎就是一辈子。
到了深夜,小黑终于结束了他的掠夺。而夙月,早已干涸了眼泪。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胜雪的肌肤上到处都是不堪入目的痕迹。
小黑已经累的睡去,夙月也很累,可是她睡不着,她只要一想到发生的这一切,眼睛就怎么也合不上。夙月看着熟睡的小黑,心中百感交集。明明是自己那么喜欢的人,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怎么可以?
夙月闭上眼,只想忘掉这一切,可是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便不停地重复着那些画面。夙月只想逃,只想快点逃离。
她连忙穿好衣服,想要打开门,却发现门依旧是锁着的。看来只能跳窗了。夙月也顾不得这窗子到底有多高,摔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她一心只想逃离,在这里她连一秒都呆不下去。
她就这么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像扑火的飞蛾般的。
她仿佛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很疼,但不会比她的心更疼。
夙月就这么拖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南宫府。除了南宫府,夙月竟然想不到别的去处。也许,有语素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了吧。
就在夙月刚要踏进琴芳苑的时候,却在房顶上看到一个人。白衣飘飘,不是流采,是谁。夙月的心里竟然有一丝怨恨,为什么不来救自己,为什么?
“看来你还有些羞耻心,还知道要回来。”流采的话里似乎带了刺。
夙月几乎就要被激怒了。“你什么意思?”
“不要一副圣洁烈女的模样,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流采似乎是生气了。
夙月一听,除了冷笑一声,再也无法给予流采任何的表情,任何的话语。明明是见死不救,还在净说些风凉话。夙月不愿理他,便没听见似的往院子里走。
“从此以后,永不相见。”流采冷冰冰地抛下这一句话,就消失了。
夙月停顿了一两秒。她听得清清楚楚。永不相见?那是极好,难道他以为自己很乐意看见他吗?不知不觉,夙月竟将所有的怒气都转移到了流采身上。
“夙月,你总算是回来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这么晚了,语素竟还没有睡着。夙月心知语素是在等自己回来,心中不由得感动。
待语素看清了夙月,才又添了一句:“这是怎么了?怎么跟被狗追了似的?”
夙月硬是让自己挤出一丝微笑,不愿让语素担心。
“你今日突然对我说,不要去见小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夙月问道。
语素神色复杂地看了夙月一眼,不知当不当说。夙月知道语素有事瞒着自己,便逼问道:“若你不说,真是枉称姐妹。”
语素虽然有些犹豫,但终究拗不过夙月。况且这是夙月迟早会知道的事,让她早些知道反而更好。
“你可知道要与宜荌成亲的人是谁?”
“南宫楚。”
“不,是玄夜。”
“玄夜?”夙月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她仔细一想,便觉得事态有些不对劲了。玄夜玄夜,夙月早该知道的,是她太笨了,真的是她太笨了,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
“小黑就是玄夜,是不是?”夙月抓着语素的衣裳,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让她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语素极其不忍心的点点头。这么简单的一个点头却让夙月的世界都几乎崩塌了。
所谓的小跟班却如此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原来竟是个冒牌的跟班,真正的少爷。
难怪他对嫁衣如此了解,了解地就像是自己亲手设计的一般。原来还真的就是。
而自己呢,居然傻傻地为她人做嫁衣。
如今失身,也全是自己活该,谁叫自己笨,怎么学都学不聪明。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靠近我?”夙月像是在问语素,却又更像是在问自己。
“因为他在找一个人,为了找到她,他愿意接近每一个他觉得相像的人。”此刻的语素就像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将夙月砍得体无完肤。
“呵,相像的人。”夙月又想起那时在燊海小黑曾提起过的找珍珠理论。顿时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小黑早就暗示过自己,是自己太笨了而已。她只不过是个替代品。
夙月突然觉得自己很累,迫不及待地想冲刷掉小黑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
一切都过于突然,却又是一步步铺垫的必然。夙月只愿自己聪明些,兴许所受的伤害就不会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