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逸泽斐的话我心中一喜,但面上不显的说道:“你随我来吧,”并且他稍有疑惑的眼神中继续道:“我就是绯弦。”
逸泽斐道:“多谢前辈。”
我猜绯弦大约知道此事,她如此放心逸泽斐不会相信我吗?
我引导逸泽斐来到绯弦房内,当我鼓起勇气想吐露事实时,突然嗓子一紧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前辈您没事吧?”逸泽斐显然被吓了一跳。
我有些难受,示意他先说他的事。
“我手上这瓶药是最后一瓶成品药,家师说为保小妹身体无虞还要麻烦您帮忙再制作一些丹药给小妹,这些材料是这个丹药配方中较难寻的几味,辛苦前辈了。”
我用手按着胸口,有些不自然的受了他一揖,决定先把心中的疑问道出口:“你为何不直接给迷?”
“这也是家师的意思,知道太多对小妹不利。”逸泽斐有些歉意的笑笑,我却顾不上笑他这么正经,顾不上原来本来逸泽斐就不会见我,缓过这口气我再次准备和他说我的事。
“逸泽斐,其实我——”那个是字还没有说出口,我的喉头又是一阵发紧,我感觉我憋的血液上涌,又是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再傻我也感觉到不对劲了,怪不得绯弦一点都不怕,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法子可以让我说不出真相。
又是一阵绝望袭来,我匆忙拦住逸泽斐准备叫人的打算,我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拼命的用手比划着什么。
逸泽斐停下看我,面上是不掩饰的疑惑。
我用两根手指做圈扣住手腕,想表示一个手饰,但我嗓子愈发疼起来,连着我的手都在抖——是想去护住嗓子的本能。
“前辈,你怎么了?要不我还是叫人来吧?”逸泽斐人都走到门前了,我又努力伸手把他拦下,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打消想要倾诉的渴望。
“没事,没事。”虽然有些喘,但终于能说了。
“东西我收下了,丹药我稍后制作。”
逸泽斐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在绯弦房内四下翻找,还好,在一个修炼灵力的门派里能找到纸张这种东西。
但是没有笔。
不会吧,绯弦连这个都想到了吗?
我猜绯弦可以听到我说的话,甚至包括逸泽斐和我说的话,那这样如果逸泽斐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说出来我都会被立刻制止。
怎么办、怎么办……
我急中生智,把纸撕成一条绕在我手腕上一圈,盯着逸泽斐道:“你来正好提醒了我,我屋周围种着很多红色的小花,你帮我采一些放到屋里,那是炼丹用的燃料。”
“好。”逸泽斐虽然疑惑,但是没有再问。
还好这句话没有引起绯弦的疑心,我刚才突然想到丹药的基础课上有长老跟我们讲过,炼丹的燃料最好使用这种红色小花,它可以燃烧很久,而绯弦作为炼丹师屋周围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花。
很快逸泽斐就拿了一把红花放到了桌上,说:“前辈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暗自庆幸还好这种花是红的。
我将花瓣的一点点汁液擦到刚才撕的一条纸上,再次将它环到手腕,有些刻意的摆在逸泽斐视线下:“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回了。”
纵然我面上很冷静,心里面却有些急切的呐喊:逸泽斐你记不记得你曾经送给我的红绳!我带了很久的红绳!
逸泽斐礼貌退出房内,我心里很是忐忑,不知道他看出什么了没。
我一时间想不出别的办法,绯弦做的准备恐怕已经很久,我感觉我要永远被困在这个身子里了……绯弦,绯弦师叔,你究竟要做什么呢?
一直到晚上我把我整个人困在这间屋里,就像这个出不去的身体一样。
我翻了大半的书籍,其中包括炼丹的讲解和阵法的讲解,尽管内容很深奥我也在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来理解绯弦的心里活动,但很遗憾,一无所获。
直到我有些颓然的躺在床上,感觉被褥下似乎有东西。
掀开一看,是一本有些泛黄的随记。
我控制不住我的好奇心,即使隐约觉得这东西故意放在这里必定对我不利。
我细细翻看起来。
开始的字迹有些深浅不一,看得出用笔的人还不是很熟练,大致内容记着:
我似乎每天都会做噩梦,梦里面是炙热的红光,和滚烫的烟尘扑面而来,娘亲将我紧紧抱在她怀里,四处的哭喊声逐渐有些听不清,娘好像带着我跌跌撞撞的穿过了什么,等到我再抬起头时,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这里山清水秀,天朗风清,唯独爹娘都不在。
梦里的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唯独心里的害怕被不断放大,身上是破烂不堪的衣料,但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我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身处在这梦魇,却迟迟无法离开,我贪图娘亲怀里那一点点的温暖,耳边好像还有娘亲的轻吟:“别怕,孩子,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