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奉子成婚的,谢时安满月之后,谢砚带着沈凉衣去补办最后的婚礼。
婚礼是中式的,谢砚原本只是想让闫薇当个伴娘而已,奈何那家伙硬缠着想和谢砚一起,许京好也坳不过她,于是一对人的婚礼硬生生地多了一对。
在等候室里,闫薇早早换好了礼服后在化妆镜前打游戏,她身高腿长,一双长腿晃晃悠悠地架在身侧的一张椅子上。
谢砚将一束捧花丢到闫薇怀里,闫薇偏头看她,狭长的眼尾露出惊艳来,“哎呦,”她颇为流氓地打量她一眼,起身勾住了谢砚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我们谢大小姐穿这身新服可真好看,难怪妹夫对你魂牵梦绕的,我见了都忍不住要心动了……”
谢砚将她一把推开,无奈道:“你都要有孩子的人了能不能正经点?”
闫薇眉梢轻挑,“你怎么知道?”她问,“是不是沈凉衣告诉你的?”
许京好怀孕的事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联想到自家夫郎和沈凉衣走那么近,谢砚知道也就不足为怪了。
谢砚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好好怎么什么都往外说。”闫薇嘟囔一声。
“好了,”谢砚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道,“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两对新人的婚礼是在露天举行的,隔着山间云雾,可以看到一座雪山隐现其中,山巅的积雪皑皑,有淡橙色的暖光印照过来。
沈凉衣终于为谢砚戴上了那枚心心恋恋的戒指,谢砚搂着他的细腰,在一片慢镜头的欢呼声中吻上他。
在敬酒的过程中,姜司义来到谢砚身边耳语几句,沈凉衣挽着谢砚的手,突然有些紧张地看向她。
谢砚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带着人慢慢离开婚礼现场,刚刚走出红毯尽头,沈凉衣便惊讶地睁大了眼。
两个黑衣女人抬着一副巨大的油画走了过来,那熟悉的线条运笔让沈凉衣一下认出那是谢砚的画——
满天的栀子花下,是一张远山云雾一般的模糊背影,和白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刺目的红色,动态的白色温柔内敛,静水一般的红色却让人压抑而忧伤。
谢砚的用色很大胆,她只用了多色系的白色和单一的红色,沈凉衣寻到画的右下角有一个署名——折枝。
这是送来的新婚礼物,谢砚为沈凉衣画过的一幅画。
她提了三个要求,最后一个是,为这副画署名。
谢砚想起自己年少时,她第一次见沈凉衣的样子。
一中的校园种满了白色的栀子,下课铃响,她从面前的画架上抬起头来,夏季的蝉声悠长,白日也长得没有尽头。
沈凉衣从美术室里拿着东西出来,目色清丽,美艳逼人,谢砚晃了晃眼,以为是那日抖落花瓣上的日光太过刺眼。
“你喜欢那个?”沈凉衣笑着问她。
谢砚静静地看着那人语笑嫣然的脸,突然很想伸手去碰碰他。
风里有树叶轻摇的声音,她听见沈凉衣说,那我折下来给你。
那双黑色的瞳孔慢慢化开不易察觉的温柔,那个曾经说要为她折枝的人,她终于牵到了自己手里。
“阿砚,我爱你。”
谢砚理了理男子的鬓发,笑道:“我也爱你。”
春末夏初,山巅,熹微。
夏日摇曳的栀子,是坚守过无数寒冬的守候。
再遇一年初雪,终会凛冬退散,春暖花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