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须臾,房间门打开,看着面前的男人,罗依眼里盛满了欣喜,拉着他的胳膊,来到客厅沙发坐下。
“谢良,我知道这几天是我任性了,可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你被别人抢走,如果没有你,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罗依越说越恨,“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对不起我的,都是叶宿眠那个贱.人故意勾引你,勾搭别人男朋友也太不要脸了!那贱人昨天还那么嚣张跋扈,真是没教养!”
谢良一言不发的听着,他面廓紧绷,瞳孔里凝着一层阴云,他深吸了一口气,“能不能别一口一个贱.人。”
“?”罗依不悦地盯着他,“谢良,你还帮她说话?!”
男人的沉默让罗依心里的怒火更旺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他怒斥:“你心里还有那个贱.人是吧!她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迷魂药啊!以前勾引你就算了,你们都分手这么久了,这贱.人还在缠着你!我就说她是贱.人怎么了,贱.人!贱.人!贱.人!”
罗依发疯似的扯着谢良的衣领,“明明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是我!那个贱.人算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你老是想着别人!你说话啊!”
谢良握紧双拳,手臂的青筋暴起,他抬起头瞪眼看她,“爱我?你爱我的方式就是在我手机里装定位,就是在我房间装摄像头,就是删掉除了我妈的所有女性,就是只要不秒回电话能打上百个,就是拿刀威胁跟我一起比赛的女同学,就是在我学校当众闹自杀?!”
谢良心里压抑许久的怒火,在这一刻被汇聚到了一起,被点燃。
罗依面红耳赤:“你凶什么凶啊!要不是那些女的惦记你,我会这样吗!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爱你!只是怕你离开我而已!”
谢良胸口起伏着,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声音冷沉,“你的爱太沉重了,你还是去爱别人吧。”
听闻,罗依紧咬的下唇浸出了血,暴怒的对着谢良拳打脚踢,嗓子变得异常尖利,“好啊!说白了你就是想离开我,跟那个人贱.人在一起!你想得美!”
谢良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劲地甩向一旁。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跌在沙发上的女人,眼里布满了血丝,“你能不能别像个疯子一样!哦,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个疯子!”
话似利剑,刺在罗依心里最深处,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谢良!你没良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如愿的,你们休想在一起!”
罗依跪坐在地上,她拉开茶几的抽屉,疯狂地翻找着什么。
谢良冷眼旁观地站在一旁。
家里为了防止她闹自杀,刀也好,剪刀也罢,一切尖锐的物品都被收了起来,锁在房间里。
罗依找了半天找不到,她撑着茶几站起身,冲出家门。
“嘭——”重重的关门声后,门上挂着的福字跌落在地。
罗依跑出居民楼,横冲直撞地跑到街上,她放慢了脚步,回头看了眼身后小区的大门,尔后坐在不远处树底下的木椅上。
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
她披头散发,头发毛毛躁躁的,路过的行人都刻意离她拉远了距离。
白天的热闹和繁华,匿在了模糊的夜色里,冷风横扫,行人寥寥无几,冷清的街头再次下起大雪。
罗依抱着双膝,蜷缩在椅子上。
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区大门,谢良这次居然这么久了,都没来找她!
地上的雪越积越厚。
寂寥地街上忽而响起脚步声,踏着雪,不疾不徐地迈步而来。
罗依仰起头,面前人穿着黑色棉服,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脸上挂着讳莫如深的笑容。
“你想不想报复叶宿眠?”
罗依冻僵的双唇打着颤,连声音都在发抖,“你,是谁?”
秦书言眸色微深,“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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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雪下了停,停了下,都一天了,没完没了的,冷死人了。”
金玥边说边打了个寒颤。
叶宿眠和金玥刚从美食城吃饭回来,刚在店里想着等雪小些再走,可时间越来越晚,雪也更大了。
两人都白了头,一步一个脚印往学校大门走。
刚走到门口,从旁边窜出一人,上来就抓住叶宿眠的手腕。
两人下了一哆嗦,很快看清了人。
“叶宿眠,请你离开谢良!”
叶宿眠的眉毛几乎拧到了一处,“罗依,我再说一次,我对他半点兴趣都没有,你要是再来纠缠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见叶宿眠甩不开,金玥赶忙上前拽开罗依,“你这个疯子到底有完没完啊!神经病!”
金玥骂了句,拉着叶宿眠匆忙跑进学校。
罗依捏的很紧,叶宿眠手腕上是深深浅浅的指甲印,有些还渗了血。
金玥看着,瞳孔骤然一缩,大声呵斥道:“这疯子怎么不扔精神病院啊!放出来祸害人!”
回到宿舍,金玥的骂声也一点都不减。
她跟另外两个室友讲了刚才的事,两人听了也是气不打一处。
看着三人为她打抱不平的模样,叶宿眠心里的气一下就消了,乐开了花。
金玥:“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还笑。”
叶宿眠收着包,笑吟吟道:“我笑啊,就算被欺负了,也有你们给我撑腰。”
金玥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这都九点了,你去哪?”
叶宿眠:“我要回家一趟。”
王安琪:“宿眠姐,明天你不上课啦?”
叶宿眠背上包往门口走,“要上的,我中午就回来了。”
王安琪:“那等你一起吃午饭。”
叶宿眠回了声“好”,便出了门。
叶宿眠坐上回家的出租车,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我回家了,你呢,几点的飞机?】
唐玺很快就回了:【11点。】
车开的很慢,雨刮器的声音响在耳侧,叶宿眠望着窗外,城市被白色的帷幕笼罩,柳絮般的大雪还在飞扬。
叶宿眠回到家也不过十点。
她从衣柜里找了身明天陪唐玺去陵园给唐母扫墓要穿的衣服,又见到地收拾了一下要带去的东西。
全部准备完毕后,进了浴室。
叶宿眠刚洗完澡出来,微信提示音就响了。
唐玺:【准备登机了。】
叶宿眠一手毛巾擦着头发,另一手拿手机回消息,【好,我一会儿去接你。】
唐玺:【不用,等我回来。】
唐玺:【不说了,关机了。】
话虽如此,叶宿眠还是进了更衣室,拉开了衣柜的门。
柜中挂满了精致的衣物,挑了两件,手里一左一右地拿到试衣镜前比了比。
“红色太艳了,黑色又太严肃了。”
两条裙子都不是很满意,叶宿眠又折身返回到衣柜前。
挑来挑去,翻出来的衣物已经堆满了床,最后决定穿了条米白色的连衣长裙,和粉色的长款羽绒服外套,又搭配了一双白色的毛绒棉鞋。
她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
满意地笑开了颜。
旋即,叶宿眠出了屋子,倒了杯热牛奶暖暖身子,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都要冷。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十一点半。
她耷拉着眼,唉了声,“这时间过得也太慢了。”
唐玺这出差一去就是半个多月。
不过一想着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要见面了,叶宿眠的眼睛不由弯成了月牙,明眸里闪着欣喜的光芒,连喝在嘴里的牛奶都感觉甜了好几分。
唐玺的航班要凌晨一点才到,叶宿眠从家里去机场,打车要三十分钟。
掐准了时间,叶宿眠在12点整出了门。
站在电梯前,知道他暂时回复不了,可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
【我来接你啦。】
刚走出大楼,一股冷意便袭来。
叶宿眠缩了缩脖子,“真冷。”
走出了小区,路边除了停着的几辆轿车以外,再无其他行驶的车辆。
叶宿眠看着手机上还显示着的“正在寻找附近车辆”,她索性再走几步路,走到正街,兴许好打车些。
叶宿眠正走着,身后是车辆行驶而来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一辆黑车的轿车飞快地朝她冲了过来。
短短几秒钟,在漆黑的夜里,伴随着女人狰狞地笑容。“叶宿眠,你去死吧!”
“嘭——”
一瞬间,地上血流不止,向四周蔓延开来,纯白的雪花也染上了红。
而一只脱离脚的白色棉鞋,安静地“躺”在一旁。
黑色轿车里的广播还在播放着某个栏目。
“现在是12月24日凌晨12点10分,欢迎收听夜间电视台,我是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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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降落在井南机场,飞机将需要滑行到指定的停机位,为了确保您的安全,请在安全带信号灯熄灭前,请不要站起来或打开行李架提拿行李,在打开舱门之前请不要开启和使用手机……”
飞机上正语音播报着。
等飞机停稳后,唐玺单肩背起包有序下机。
机场通亮,如同白昼,唐玺看着手里的首饰盒,里面装着一条镶钻的戒指,桃花眼里的笑意浓郁。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想起登记前叶宿眠说要来接他。
她不会真来了吧?
唐玺在出口四处张望了下,却没看到人儿。
他收好戒指在黑色背包里,掏出手机关闭了飞行模式。
登时,手机的信息提示音连连响起,刹那间弹出三十多条未接来电。
唐玺他还没来得及回拨,电话又打进来了。
陈泽空沉重地声音带着哽咽,“唐玺,快来医院吧。”
唐玺眉头蹙了下,“怎么了?”
陈泽空一瞬间痛哭了起来,哭声嘶哑了喉咙,“叶宿眠,叶宿眠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