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教练Kiss才能绑定系统？”
许闻音捂住嘴巴，连连摇头：“不可能，什么高端系统都不可以夺走我的初吻！”
“你是本时空内最有潜力，也想提升实力的花样滑冰选手。”系统的电子音循循善诱，“要不你先看看教练，再做决定？”
“夸我有潜力，系统你真是慧眼识珠。”许闻音微微一笑，双眼灵动地转了转。
似乎看看也不会少块肉？
“……那就看看吧。”
睫毛扑闪间，眼前灯火通明冰场休息区变成了一片黑暗。
周遭冰雪气味和清凉冷意袭来，长期在冰场上训练的许闻音像是回到了家。
自己被系统挪移到了冰场上。
“你现在处于系统的虚拟冰场中，虚拟冰场所有触感完全仿真。绑定后，可以在睡梦中自由进入，在此训练不消耗体力、不会受伤，并且提供世界冠军级别的教练。”
梦中训练，不受伤？系统的安利让许闻音心动了。自己是女子单人滑选手，如果教练也是女单，漂亮姐姐的话……也勉强可以？
她正欲询问时，冰上突然绽开了一盏聚光灯。
清俊少年低着头，被缓缓推入这束光中。
他穿着一身文艺复兴风格的表演服，贴身的材质凸显出他身材纤细、双腿修长。两条绑带从他的肩膀垂至腰间，随着他的动作而熠熠生辉。
周围的灯光缓缓的亮起来，虚幻的观众席中各色应援横幅挥舞，竟是一个满座的正规赛事场馆。
“这是法国尼斯冰场？”许闻音张望着，凭借自己多年看比赛的经验，从装饰和挡板广告语里辨认出了地点。
“是——”系统的回复被主持人的报幕打断了。
“接下来登场的是羽生结弦选手，来自日本，自由滑：《罗密欧与朱丽叶》。”
管风琴奏响宿命的号角，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小城里，敌对双方世家剑拔弩张。
随着重音落下，冰上的少年双手上指，如一把尖锐的剑刺向天空。
罗密欧的步伐矫健，迅速在开头完成了一个高难度跳跃。干净利落地落地后，少年郎挥舞着手臂给自己打劲，乘着这股气势，漂亮地完成了接下来的两个跳跃。
“4T，3A！”许闻音倒抽一口凉气，“光这2个跳的技术分，快能抵上我整个节目了。”
这就是世界顶尖水准吗？
激烈的战斗后，疲惫的战士脱下头盔，喘息着推开了舞会的门。钢琴的叹息，是春水里荡开的涟漪，是晚风拂过嫩叶的轻颤，是玫瑰般纯真少女的一个眨眼。
天空中最亮的星星有事他去，请求朱丽叶的眼睛替代它在夜空中闪耀。
月光温柔，罗密欧越过高耸院墙，向窗边少女递出自己的真心。羽生结弦双手高举，骤然打开，下腰鲍步如花蕾般怦然绽放。
朱丽叶的回应是一抹温情缱绻的抚摸。柔荑自罗密欧的脸庞抚摸到胸口，晨光中的少女在挽留爱人。
温柔的忧伤充斥着两人的心：我唯一的爱竟来自于我唯一的恨。
无尽的抗争中，水晶杯坠落在地，心碎的脆响中，罗密欧摔倒在冰面上。
“被转体时的刀刃绊倒了。”主持人评价道。
他没体力了。许闻音皱起眉头。力竭在竞赛中非常危险，选手甚至可能无法完成整个节目。
罗密欧一个踏步，马上重新站起，张大嘴巴喘着粗气，继续着一个又一个动作。
“很累了呢，”主持人叹息道，“接下来就是毅力的事情了。”
虽然肉眼可见的力竭，但他的动作依然饱满，举手投足成诗。
他接上了一个圆规A字转，扶着膝盖转了一圈又一圈，弯下去的身子越转越慢。
罗密欧被迫应战，被迫放逐，离开家园与爱人，命运让他不堪重负。
见他越转越慢，观众都忍不住鼓起了掌，给他加油。
无论怎样，也要坚持做完所有动作啊！
极度压抑的弦乐下，观众的掌声中，罗密欧艰难地站了起来，握拳向前，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怒吼：“啊——！”
在恢宏的合唱中，罗密欧爆发绝地反击。他仿佛指挥着音乐，在命运的潮水中挥剑，誓要战斗到底。一连串壮美纷繁的步伐后，他又接了一个跳跃。
“体力不支的情况下，3S落冰居然成功了！”主持人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之前的比赛中，这个跳跃只有40%的成功率呢。”
“接下来就是羽生的招牌了——贝尔曼旋转！”
绝美旋转，现场的观众都沸腾了！尖叫声充斥着场馆。
贝尔曼旋转，将后腿搬到头顶，整个人呈水滴状的旋转——要求选手有极致的软开柔韧度，一向是女子单人滑的专属项目。
却被少年羽生结弦做了出来。
旋转之后，朱丽叶从虚空拿出了匕首，毅然决然的自戕：宁可在爱人怀中死去，不要无爱地苟活。
罗密欧与朱丽叶与命运的交战，由少年羽生结弦演绎。
体力过度透支，节目结束后羽生结弦的嘴唇因缺氧变成了粉紫色。他急促地大口喘息着，面向观众挥手致意。过一会，他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泪水，黑色手套捂住脸，弯腰停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全场观众起立欢呼，声音震耳欲聋。许闻音也在一旁拍红了手掌，眼眶泛红。《罗朱》被演绎得扣人心弦，在场许多观众都落泪了，甚至有人拿着应援幅擦眼泪来着。
羽生结弦创造了一个值得载入史册的节目。就连中间的平地摔，都那么符合剧情。
“所以，”系统适时地出现了，“你觉得他做你的教练如何？”
呃……这的确是世界殿堂级水准的男单啊。
但初吻嘛，许闻音纠结起来：看完这么厉害的比赛，怎么感觉是他吃亏一点？
“可我是女单啊，男单来教，不一定合适吧？”许闻音讷讷。
虽然这位羽生结弦选手帅气俊朗，技术高度更是突破天际。
但是，或许，初吻什么的还是有点羞涩啊！
“……那我们试试课吧。”系统碎碎念，“这么好的机会，换其他人马上就答应了，你真是墨迹。”
虚拟冰场上重新陷入黑暗，只留聚光灯照着她，和远处的羽生结弦。
他纤细修长的身材中蕴着极大的力量，不过几步加速，便一个急刹停在了许闻音面前。
细碎的短发，清俊的眉眼，精致的鼻梁，柔软的唇瓣。少年眼内星辰万千，乘着光向她而来，千树万树的樱花在刹那盛放。
羽生结弦精雕玉琢的脸离得太近，他身上的气势有如实质地压来。柚子般清新而温柔的少年气息……许闻音抬头，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
唇瓣微张，柔软的淡粉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仿佛邀请着她靠近。再往下，是脖颈处细腻如美瓷的肌肤，凸起的喉结滚了一滚，似乎要说什么。
发现自己的思想正向无法挽回的深渊滑去，许闻音忙捂住眼睛，在心里大叫：系统，救命！
“初次见面——”
羽生结弦话音未落，就看到面前的小女生突然满面桃红，激动地捂住了眼睛。在一阵斑斓的乱流光效后，她原地消失了。
狐狸眼上挑，羽生结弦卸下脸上的温柔，面无表情地看向虚空：“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呢，是系统你的问题吧？”
“是的，请稍等。”系统电子音里透着冷静，“你是个聪明人，她还是个孩子，你知道怎么和她相处对吗？”
“之前右脚的扭伤，在你的帮助下，马上恢复到了能继续比赛的程度。”羽生结弦的侧脸映着光，轮廓清晰而俊冷，“作为交换，我会照顾好你塞给我的学生。”
“这样的交易是可持续的，前提是你的确能帮助这位学生提高成绩，拿到奖牌。”
“我的实力你无需担心。”羽生结弦眼帘微低，“但除了这个，还有其他选择吗？太狂热的粉丝未必能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
“她是匹配出来最适合你的。”系统坚持道，“请稍等。”
冰城，冰场休息区。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许闻音恍然惊醒。抬手摸了摸脸，脸颊上还残留着热意。
哇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春梦？
自己居然在春梦里害羞惊醒了，真是亏大发了。
她摇摇头，拍拍脑袋给自己醒神。眼角瞥见自己的爸爸的身影。
“音音，回家了。”
许闻音牵着爸爸的手，侧头观察他。爸爸今天的情绪似乎不大对？
等来到车前，看见副驾驶上妈妈的身影，许闻音的心更沉重了。
许闻音爸爸是车间技工，妈妈是老师，家里遵循东北传统：女主人统治世界。
作为教师的妈妈并不喜欢许闻音滑冰，所以一向是爸爸来接送她上下冰。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妈妈，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沉闷：“音音，咱们学花滑，也学了十多年了吧？”
“……是。”许闻音在她妈面前乖的像个鹌鹑。
“考级也考了，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也拿到了。咱们是不是该收收心，认真念书？”妈妈话语中压迫感十足，“现在你十五了，最重要的事情是中考。上一所好高中，等于半只脚迈进985的大门！”
许闻音如鲠在喉。妈妈一直希望她放弃花滑，核心论点就是：花销大，没成效。
只是养了十几年的狗尚有感情，自己滑了十几年的花滑，可以说是在冰上长大，怎么甘心轻易放弃？
但孩子的兴趣爱好，生杀予夺始终掌握在父母的手上。除了哀求，她一时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可是，我是真心喜欢花滑的。”她半晌才挤出这句话，语气中因无奈而带上了哭腔。
“喜欢有用吗？我还喜欢钱呢。”妈妈嗤笑一声，“花滑，竞技运动，一将功成万骨枯。学了这么久，你连个枯骨都不算：进不了省队，全国锦标赛都没有参赛资格！”
爸爸听不下去了，安抚地拍拍妈妈的手：“让孩子仔细想想吧。”
他一脚踩下油门，终结了这个话题。
即使爸爸有心调和，家里的低气压依旧。枕着泪水入眠，梦里的许闻音地回到了虚幻冰场。
这梦居然是连续的！是不是代表……系统是真的？
聚光灯下，羽生结弦还保留着她离去时的姿势，周身灿然，恍若天神。
也许……他只是系统制造的机器人教练？背后都是编码程序那种……AI？
许闻音往前踏了一步。
如果不得不放弃花滑……至少让我在这个虚幻冰场里继续吧！
她闭上眼。
不过是把初吻给AI机器人教练……她努力说服着自己。
踮起脚，对着他的唇直直地吻了上去。
她的前进被一根手指阻住了，睁眼，羽生的嫌弃溢于言表：“喂，虽然你长得很可爱，但一上来就亲，是不是节奏也太快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