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干嘛”
“我说”
“到底干嘛?”
“你这样,好丢脸啊。”
“哦。”
山晴继续一动不动的把脸贴在橱窗上,眼珠子直勾勾的,几乎要粘上去了。
“啧”
五条悟拽着她的后脖领,轻松一拽便把人给拖了回来。
“你要看就去里面看,站外面看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傻吗?”
“白痴,你不知道一旦进去了,就会忍不住想买吗,我这叫正确的观测方法,不要打扰我。”
她拍开对方的手,得意的说,然后头一扭,腚一撅,又屁颠屁颠的扒回去看了。
“……”
这个人总有一套自圆其说的歪理,辩不过她。
但看着玻璃橱里面圆滚滚傻乎乎的仓鼠,他又嫌弃。
“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老鼠就是很可爱啊。”
“不,跟我懂不懂没关系,这是仓鼠吧?”
“老鼠。”
“你瞎了吗上面写的明明是仓鼠好不好?!”
“老鼠。”
“仓鼠!!!”
差点破音。
“就是老鼠。”
山晴用看智障的目光瞧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挪离几步。
“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试试。”
被白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过来,简直是比杀了他都难受。
这能忍吗。
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反手给了她一个爆栗。
“嘶”
山晴吃痛的捂着脑袋,怒瞪着他:“你无聊就自己放个屁追着跑,别来烦我行不行。”
“?”
什么哔话。
“那我进去看。”
不想和她一块丢人,尤其对方还穿了条印有小黄碎花的大红裤衩,真的很丑陋,敏锐的六眼无时无刻都能看到众人取笑的视线和她丑陋的大红裤衩。
“那你继续看吧,还有离我远点。”
五条悟后撤一步,冷着脸拉起背后的兜帽套上,转身就拐进了店里。
店里面还有冷气,凉飕飕的,既舒服又清凉,真不知道那个傻缺在犟什么。
可惜的是里面也没什么好玩的,仓鼠和一些小爬宠的气味也一言难尽,于是他便在心底默数对方能坚持几秒。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秒针咔地一声轻旋,周而复始。
山晴脸滩成圆饼,在烈日下又贴在窗户上坚持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灰溜溜的进来了。
“嗤”
五条悟嘲笑。
“我只是怕你走丢。”
山晴叉着腰,脸不红气不喘…哦不,是脸红气不喘——晒的。
“你真好心。”
他阴阳怪气。
“我知道。”
“你脸皮真厚。”
“我也知道。”
“你是猪。”
“我知道。”
对方简直刀枪不入,跟打怪升级一样,脸皮隔段时间也会自动加固,如入无人之境炼至铜墙铁壁。
五条悟捏捏她的脸,惊诧:“这不还有脸吗?”
“……”
山晴拍开他的手,低下头继续看仓鼠。
或黄的或白的或棕的,还有杂色斑驳的,以及小小个迷你的,想不到小小的仓鼠种类居然这么繁多。
她盯着一只在使劲跑跑轮的小白毛瞧了一会,感慨:“这只好像你。”
五条悟听闻也凑过来看了一会,然后撇撇嘴,不屑一顾,“眼睛又小,跟两个黑豆一样,看起来又呆又傻,除了颜色和我有一丁点像之外,哪里像了。”
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或者说是万物有灵,那小耗子还真朝他吱了一声。
“吱!”
“哈哈哈”
“这老鼠听懂了!”
山晴弯腰笑得直拍大腿,花裤衩抖抖抖,更惹眼了。
长这么大,他被很多不怕死的人挑衅过,可还是头一回被仓鼠挑衅。
怪好玩的。
小少爷来了兴致,哼哼两声便提溜着鼠子的后颈捏了起来,晃了晃。
“再‘吱’一声。”
“……”
小白毛沉默如鸡,跟死了一样任由对方将自己甩成风车,一动不动安如山。
“什么啊,原来是个胆小鬼啊。”
五条悟失望。
“你吓到它了,一点都不温柔。”
山晴抢过来:“看我的。”
她信誓旦旦,掐着小耗子的脖子摇了摇,见它依然毫无反应,于是朝它屁股中心一戳——
“吱吱吱吱!!!!!”
“你看,这不就叫了。”
周围的人用看人渣的眼神瞧了这两个孩子一眼,忍不住想起网上流传的那句话:孩子才是最残忍的生物。
果然啊,啧啧啧。
“你”
五条悟这下是真的不想和她站在一起了,如果人的目光有实质的话,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周围的人凌迟了。
六眼确实给他带了一点麻烦,但前提不能是这种傻逼的麻烦。
“客人!”
店长姐姐忍无可忍的冲上来,好说歹说总算从对方手里拯救了那只可怜的仓鼠。
“小朋友,不能这样对它哦,小仓鼠也是会痛的,这样是很不对的。”
“不好意思。”
山晴乖乖道歉。
但道歉也没用,两个人最后还是被“请”了出去。
“都怪你。”
一路上,五条悟还是忿忿不平。
“是你要它叫的。”
“谁知道你那么恶心啊,喂你的手别碰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山晴摸摸缩回自己的爪子。
“哦。”
“对了你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
“我看到好多仓鼠在吃自己的粑粑。”
“你刚刚不是还说老鼠吗?”
“是仓鼠,悟你好烦。”
“你才烦吧,还有你裤子真的好丑,下次别穿了。”
“和我裤子有什么关系,我在说仓鼠粑粑。”
“你的裤子丑的就和仓鼠粑粑一样。”
“……”
山晴跳起来给了他一个头槌。
“嘿嘿,碰不到我!”
这个幼稚鬼又用能力了。
任凭山晴又捶又打,气得暴跳如雷也碰不着他。
“噗”
五条悟被对方这傻样逗乐了,夏天的蝉鸣漏进他眼里,带着嬉嬉攘攘的笑意。
“厉害吧?”
他鼻子翘起来,洋洋得意。
“不厉害。”
山晴赌气,心底咕啾咕啾的冒气嫉妒的酸泡。
不公平!
凭什么他可以打她而她却揍不到他!
实在太不公平了!
但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儿多了去了。
任凭她如何不服气的试了一会,最后还是得铩羽而归。
果然是不同啊。
山晴沉默了一会,把手伸进自己的裤衩口袋里掏了掏,最后掏出一个果冻来。
耶,草莓味的小果冻。
但天气太热,果冻也热了,让人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
于是她友好的把它递给朋友:“给悟吃。”
“不要。”
五条悟又不是什么傻缺,才不会吃这热了奄巴的东西。
“你连我的果冻都不吃了,还说我们是朋友。”
山晴假惺惺的抹眼泪。
挤了半天,终于有一粒水珠从她面颊上滑落,然后啪嗒一声滴在果冻的膜上。
“更不想吃了。”
他即答。
“不吃拉倒。”给他惯的。
山晴当即撕开,咕啾一声入喉,无比丝滑。
“好吃吗?”
傻缺眨巴着一张漂亮的脸,又问。
“不好吃。”
“不信。”
“爱信不信。”
“我也要。”
“没有了,给你你为什么不吃?”
“有龙猫诶——”
“哪?”
山晴注意力被一秒拉走。
龙猫和个二傻子一样呆坐在玻璃橱里,两个人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噗噗的笑。
趁五条悟笑得入神,山晴趁机给了他一记头槌。
“偷袭!”
他两只手夹住她的脑袋,嘲笑:“哪有人偷袭会大声说出来啊,笨!”
“电视里都是这样的,打架不把自己的招式说出来好像就会输一样。”
“乱说。”
本来想反驳,但想到身边那些天天术士情报公开的白痴,他又沉默了。
“嗯,嗯,有buff加成,懂吗?”
山晴吃力的把头凑近他。
“嘁”
“那你这算什么”
五条悟轻轻朝前一撞,两个人的脑门嗒地一下碰在一起,四目相对。
“……”
“……”
老人常说,富有生命力的河水,就和人的眼睛一样,这句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山晴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觉得很新奇。
“你眼里有我诶!”
“废话,离那么近我眼里没你那我不瞎了吗?”
他放开她,手抱着后脑勺,笑得一脸欠扁。
“你就是瞎。”
这个人真不可理喻。
山晴很想学一年级时班里小男生的做派,把鼻屎揩他身上,恶心死他。
五条悟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干嘛?”
“你说出来了。”
“啊?”
“你敢揩我身上,我绝对掐死你。”
山晴震惊,千算万算没想到终有一日,一颗小小的鼻屎就能让两个人的友情彻底破裂,小船说翻就翻。
“好吧。”
她屈服了,接着又不放心的叮嘱:“那你也别揩我身上,怪恶心的。”
要是对方真这样做了,那她也绝交。
“滚!!!”
五条悟彻底炸了。
“我才不会!!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不是!!!”
被对方怀疑的眼神气到抓马,他甚至想一巴掌拍死她算了。
“哼”
他扭头抱臂,气得闭上了眼。
山晴戳戳他。
再戳。
又戳。
最后再……啊,被拍开了。
“别生气嘛。”
她扑上去晃晃他的肩,又和小动物一样蹭了蹭。
“我妈说生气会变丑。”
“再丑也比你好看。”
“?”
这人目前和吃了炸药一样,说不通。
绞尽脑汁思考了一会,最后山晴灵光一闪。
“我家里还有好多果冻!”
她举起手。
“都在冰箱里!冻过之后特别好吃。”
五条悟终于肯看她了,只不过是斜眼看。
“什么口味都有,还有葡萄味的!”
五条悟走远了。
走到一半,又回头。
山晴:?
“不是带我吃吗,傻站在那干嘛啊。”
“嘿嘿嘿”
“来了来了。”
怎么说。
悟君果然特别好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