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哗然,气氛冷到冰点,主持人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尴尬得无地自容。
见状,南风野斜睨着慕锡,语气森然:“这就是你说的身体不适?”
更衣室的门被撞开,屋里两个人还沉浸在信息素的欢愉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眼下的处境。
保镖冲上来将二人分开,南羚被当场拉走,发情的她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任人摆布。
苏澜声被拖到地上,声嘶力竭地吼着让他们放开南羚,下一瞬,腰部一阵剧痛牵动到神经,他晕倒在地,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了保镖手里的电棒。
这混乱的场面给慕锡脸气绿了,说好了不给自己惹事,果然南羚的话要选着听。
可是慕锡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指着工作人员,装模作样地喊:“谁把人放进来的!真是养你们一群废物,知不知道南家什么规矩,知不知道我什么脾气!啊?!”
尾音的音调提高了不止一点点。
***
第二天睡醒,苏澜声发现躺在自己房间,又想起昨天那个Omega被抓走了,跳下床就喊:“慕锡,慕锡!”
“苏少爷你醒了,要吃点什……”
“我问你慕教官去哪儿!”
卧室门开了,威士忌信息素飘进来。
慕锡穿着日常的衬衫,很慵懒的样子,“叫魂啊,还好意思叫我,看看你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昨天那个Omega呢?”
“关着呢。”慕锡无奈道,“不然还能怎样。”
“凭什么关她!”
“凭什么?凭她勾引太子,还破坏订婚宴,怎么着服气不?”
“她没有……”
慕锡厉声道:“我问你服气不!”
“……”
“瞅瞅你们干得那些事,幼稚死了。”慕锡躺在沙发上,翘起长腿,“下周你父亲要给白家补办订婚宴,白宫那么识大体也不会说什么,你好好准备,别再出岔子了。”
“那我的Omega呢?”
慕锡眯起眼睛,“你哪来的Omega?”
“不要骗我,”苏澜声站起来,黑瞳晦暗,“你们趁我失忆,千方百计骗我和别人订婚,却把我的Omega囚禁起来,让她连发情期都必须自己度过,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你冷静点。”
“让我怎么冷静!”苏澜声加重了语气。
慕锡被这孩子搞得无语了,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个样子。
*
漆黑的屋子,只有一点点亮光。
南羚挣扎了半天,也无法摆脱脖子上的束缚,只要稍微一扯动,就会被嗞嗞的电流刺激得痛苦不堪。
她微微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内出现了几根粗黑的栏杆,灯光忽明忽暗。
“水……”南羚张开干裂的嘴唇,感觉嗓子哑得发炎了,“水……好渴……”
突然,头发被抓住往后一拽,下颌被迫张开,冰凉的液体灌进来,南羚渴得本能地张开嘴,下一秒,她瞳孔一缩,被呛到眼泪横流,呕吐不止。
是盐水!
南风野命保镖住手,优雅地捏着眉骨,坐在转椅上仰了仰头,“我一个没有照顾到你,就给我惹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可爱。”
中央空调开着,屋里燃着熏香,全套黑色西装的南风野张开翘着的长腿,在几个整齐排列的保镖身旁穿梭,踏在地板上的皮鞋像被血水泡过一般。
他点了根碎钻链子雪茄,烟雾顺着空调吹向,飘到南羚脸上。
“他是我的Alpha……”南羚咳得厉害,双手扒着脖子上的锁链,眼睛血红,“不会让他和别人订婚。”
南风野吐出一口烟圈,“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那批货的密码是多少?”
南羚紧咬着牙:“不知道。”
“……”
南风野冲保镖打了个响指,保镖立马接收到主人的命令。
滴的一声,笼门开了。
他们将南羚拉起来,掰开嘴,往里面放了一块锋利的刀片。
在信息素压制下,她脱了力气,只能任由那刀片把自己口腔舌头割得血肉模糊,殷红的血从口中溢出,腥甜的味道窜入鼻腔,激得南羚连连作呕。
紧接着,又捏着她的下巴,把刀片扣了出来。整个过程很顺畅,时间把控得很好,没有让南羚将刀片咽进去,就很快扣出来了。
“呃呜呜、呜呜……”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咽发声。
太疼了,太疼了……
疼到南羚怀疑自己的舌头被割掉了……
南风野抬起少女的脸,另一只手给孩子擦掉眼泪,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最残忍的话,“据说,被标记的M2型血Omega可以承受外来信息素的冲击,想不想试试?”
南羚应激推开他,由于力度太大,脖子上锁链发出警告的电流,拴得更紧。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等你想通了,记得把密码写在上面。”南风野扔过来一个不能上网的手写机,掉到南羚脚边,“只有把你关在这里,你才会乖乖听话,那你就一辈子在这儿呆着吧!”
南风野接了个电话:“喂,嗯,对,订婚如期举行。”
啪!
手写机飞过来,以一个完美的弧度砸在南风野后背上。
南风野回头,看到南羚嘴里含着血,怒视着自己,随即整理了下衣服,保镖收到主人的命令,准备打开笼子。
南羚瞳孔一缩,被标记过的Omega,而且还在发情期,如果这时候出点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门被撞开了。
“住手!”
苏澜声闯进来,不知从哪弄来的钢铁斧头,冲上去狠狠地往笼子上砸。
伴随着南羚喉咙里发出的嘶声哀嚎,以及电流嗞嗞啦啦的反应,铁笼被劈开了。
看着南羚血肉模糊的嘴角,失忆中的苏澜声眼睛酸涩,心脏如针刺似刀割。
他抱起南羚,对父亲说:“我们搞砸了订婚,让您丢面子是我们的错,可是父亲,求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和她说几句话。”
保镖说:“州长,这……”
南风野一抬手,什么都没说,带着所有保镖出去了。
大门重重地关上,苏澜声用湿巾给南羚清洁口腔,洇出一堆血水,湿巾一拧,惨不忍睹,不过总算清理干净了些。
苏澜声问:“你是我的Omega?”
南羚抱着他的脖子,点头如捣蒜。
“他们都说你贪慕虚荣,为了钱爬上我的床。”苏澜声将南羚抱得更紧了些,“我不认识你,但你毕竟有我的标记,就是我的Omega,我要对你的发情期负责。”
南羚狠狠地点头。
“想做吗?”
南羚又狠狠地摇头,口中呜呜的,想说话说不出来。
“……”不做了,我身上很痛。
苏澜声亲了亲她红肿的眼皮,“那好,我抱你一会儿。”
看着自己的Alpha靠墙坐下,骨骼已经完全长开了,额头宽阔,眼窝更深了,五官也立体了,鼻梁又高又挺,有着微不可察的驼峰,如刀刻般的下颌线增添了成熟的气场。
还有那挺拔的身姿,有力的腰身,宽厚的肩膀,无一不在提醒她,苏澜声长大了。
多年过去,小时候奶香奶香的跟屁虫弟弟,如今已经成长到可以依靠的靠山。
南羚眼角淌泪,满足地闭上眼睛,在苏澜声释放的古龙水信息素中安然睡去。
苏澜声睁开眼睛,盯着这张陌生的脸出神。这个Omega瘦弱不堪,面容憔悴,掌心一握,就能将她的腕子全部攥在手里。
她当然不是最漂亮的,却是在苏澜声眼里最惹人怜的。
最近听到不少流言,南羚身上的罪名堆积成山,什么捞o、寄生虫等污名铺天盖地。
苏澜声能看得出来,南羚不在意这些,或许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自己的Alpha和别的Omega订婚。
怀里人一哆嗦,释放出大量混合信息素,又香又甜。但南羚的表情却是痛苦的,他在发抖,在害怕。
“需要帮忙吗。”苏澜声问。
南羚没有睁眼,眼尾红红的,流着泪点点头。
信息素将二人包裹在一个看不见的屏障内,在这里,他们只有彼此。
一阵剧烈运动后,南羚在苏澜声怀里痛哭。
她挪动着散了架似的身体,想将嘴唇贴近苏澜声的耳朵,嗓子里只能发出低哑的呜呜声。
“你要说什么……我在听……”
“啊……”
“你说啊……”
南羚闭上嘴巴,陷入昏迷。
为了生存,许多Omega都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身为南风野和温羊的女儿,她吃了很多苦,但她引以为傲的澜声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两情相悦,只属于彼此,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亲人,也是相濡以沫的爱人。
南羚知道,她的一切,甚至是生命,都可能被别人轻而易举夺走,只有她和苏澜声的爱情,是任何人都无法夺走的。
南羚不知何时醒,也不知何时睡,只记得苏澜声在她的耳边说:“别怕,我陪你度过发情期,你会没事的。”
南羚擦掉眼泪,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即使失忆了,她的澜声还是这么爱她。
南羚张了张嘴,断断续续地冒音:“父……亲,啊……呃,对你……好,吗?”
苏澜声皱了皱眉,实话实说:“挺好吧。他让我管理公司,还把南氏集团旗下的几个训练营交给了我,包括他的财产继承权,我一个人就占了百分之八十。”
南羚欣慰地点点头,明明是高兴的事,她却想大哭一场,她强忍着哽咽,摸着苏澜声的侧颜说:“好,好,真、好!”
这就是她所期待的不是吗?
自己千方百计地把苏澜声带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南家的一切都是苏澜声的,一切都是他的,这样……也挺好的。
这次发情期很幸运,是苏澜声陪着她度过的。
不过有南风野的人盯着,即使有慕锡在,苏澜声也不敢贸然行动。
苏澜声这些日子都回来看南羚,为给自己Omega减轻痛苦,给她带来了舒缓的止痛药,还有一些能量药丸。
渐渐的,南羚的伤也好转了。
一次,苏澜声刚给她洗完澡,正换衣服呢,南羚突然说:“对不起澜声,是我太自私了,破坏了你的订婚宴。你回去好好跟父亲解释,让他不要怪你。”
苏澜声撇撇嘴,“你在说什么,一点都不像你。”
“怎么才像我啊。”南羚破涕而笑,“你都失忆了,哪里还记得之前的我。”
苏澜声抬杠道:“反正我觉得不像。再说,我已经单方面宣布退婚了。最近网上又开始叫嚣了,都在骂你。”
“那你呢?”南羚问,“你也认为,我是他们口中的坏人吗?”
“我觉得你不是。”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Omega,我怎么会眼光那么差?如果你是坏人,那我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不连着我一块骂,一群神经病!”苏澜声认真地说:“我要救你出去。”
南羚一怔:“什么?”
“别的Omega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南羚甩开他的手:“不行。”
“为什么?”
“……”
现在这种场景,多么熟悉,多么像曾经那个次次想带着自己脱离水火的苏澜声。而如今,她觉得自己不配接受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苏澜声顿时懵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你别生气。”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