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电影排片，李军感到有些惭愧。
《初恋》电影上映三天，国内票房万。
作为制作成本仅万的小成本电影，这个成绩在国内已经非常亮眼。
上影节，《初恋这件小事》就引起轰动，当时内部还是颇有微词，说上映后票房不见得多好。
如今，票房也经受住了考验，单靠国内电影票房，赚钱已是板上钉钉。
可以说，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上影高层对此表现得很现实。
早上任总还告知他，今天上午会有一个专题会议。
一把手亲自主持，议题都是围绕这部电影，以及探讨后续如何拍出更多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上海电影。
可以预见，任总肯定在会议上风头无两。
他前期力排众议，一手力推的南君策这个新人导演，承担了多大压力，如今随着后者继好莱坞之后，在国内逐渐崭露头角，任总的话语权就会变得有多大。
想到这里，他也有点佩服任总，佩服他独到的眼光和远见……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内疚。
原因无他。
他对南君策承诺的豪言没有兑现。
上映前，他信誓旦旦保证，《初恋》电影票房，一定不会比《蜘蛛侠》差。
可惜，很快就被打脸。
而且这几天，《蜘蛛侠》排片率已经去到了％，《初恋这件小事》却维持不动……
所以他内心也很焦虑。
或许对于上影而言，这个成绩已经很出色，但是对于华策影视来说，就未必……
人家好莱坞两部电影，随便一部的零头，都比它赚得多。
况且，《初恋》还不能单单从制作成本去计算，宣发成本华策影视砸的可一点不含糊。
李军望着南君策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直接说道：
“南导，早上跟任总通过电话，他今天会继续跟各大院线沟通，相信未来一周他们应该会配合我们宣传，适当增加排片......”
李军说得很没有底气。
南君策笑了笑，他没有责怪李军的意思，实在是国内银幕太少。
他提这事，想法也简单：能争取就争取，若是争取不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快建立自己的影院。
唯有如此，话语权才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与其他导演不同。
其他导演，几年拍一部电影就算高产，但是对于他而言，华策影视若是一年后，一年上映若是少于部，那就是失败。
虽然，随着他名气越来越大，拍出一部又一部卖座的电影之后，院线也会对他做出进一步的倾斜。
但是，靠人永远不如靠己。
这个时代，商业资产还不贵，建造电影院也一样。
况且银行贷款也不难，若是不用自己的钱，又能把电影院开起来，何乐而不为呢？
李军见他没说话，又猜不透他的想法，赶紧补充道：
“上影旗下的联和院线今天开始已经加大排片，预计去到％。”
“嗯，没事，李哥，尽力就好。”
南君策想了想，看向李军问道：
“昨天香江首映，票房数据出来了吗？”
李军下意识翻了一下手机，随后摇了摇头：
“应该出来了，一会我问问具体数据，从昨天反馈回来的信息，观众反响很好，票房应该不会比国内差。”
南君策点了点头。
万倩和胡戈、袁宏近两天都在香江，配合安乐影视和银都机构做宣传。
两家影视公司在香江影响力首屈一指，在这方面，他相信蒋志强的资源整合能力。
……
早餐后，三人往剧组走去。
路上，李军边走边打电话，了解首映数据情况。
在剧组，李军是制片人，上影派他过来，就是给南君策镇场子的，有点定海神针的意思。
《一代宗师》剧组是一個庞大的剧组，挺复杂，但是有他在，其他人就不敢乱来。
不过，经过第一天后，其他人也不敢乱来。
没人想找死……
现在剧组已经把南君策传的神乎其神。
姜闻拿着书籍，边走边琢磨。
他喜欢有味道的台词，这是他非常喜欢《一代宗师》的原因。
高深莫测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过瘾。
若是不看书籍，他对剧本，有很多不同的解读。
如今，拿到这本倍于剧本信息量的武侠小说。
他真正理解，民国至今，武林的辉煌与落寞。
民国是乱世，也是武林的黄金时代，有太多值得值得追忆的往事。
通过书籍，他发现他太喜欢丁连山这个生死流亡的角色。
反正角色很对他口味。
他不羡慕华三这样日后的一代宗师，也不敬仰宫宝森这样享受无限荣光的人。
但是，丁连山这个乱世之中被成为鬼的人，非常符合他的胃口。
年前，丁连山曾经是东北八卦门的头号人物，声名甚至在宫羽田之上。
但是当年八卦门遇到了一件大难题，那就是宫宝森接到了革命党的求助，希望他帮忙出手击杀一位横行东北的RB浪人。
可以说，对于宫宝森而言，这是一个简单到不能简单的事情。
思索之后，宫宝森也确实准备自己亲自动手的。
但就在他出手之前，丁连山却问了宫宝森一个问题：
“是击杀一个浪人难，还是继承掌门光耀门派更难一点？”
宫羽田想了一下，老实回答：“继承掌门光耀门派更难！”
听了师弟这话，丁连山对宫羽田说：“那简单的事情就让师哥去做吧，难一点的事情你来！”
随后，丁连山击杀RB浪人。
而身负命案的他，只能从东北躲到了佛山金楼后厨隐姓埋名当起了鬼。
可以说，宫宝森的掌门之位，就是丁连山亲手让给他的。
这段往事，刚好对应丁连山和华三讲述的那段颇有深意的话语：
“人生一世，有人要当面子，有人要当里子，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对于丁连山而言，面子就是师弟宫宝森，独掌门派，发扬武学，而里子就是他自个，击杀浪人，从此浪迹天涯。
剧本笔墨不过，但是书籍却是交代的非常清楚。
姜闻对于这位对于这位能够做人，最后却甘心成鬼的武学大师，他感触很深，有很强的情感共鸣。
或许电影里面，对于丁连山的着墨并不多，但是“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
这味道......
初听很粗俗，但是一细究，很符合丁连山的形象。() ()
实在太喜欢这种令他回味的感觉。
够劲！
所以，他也佩服南君策，年纪轻轻，却能写出每一句台词都有独特的味道。
比如，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比如，
“我在最好的时候碰到你，是我的运气。可惜我没时间了。”
台词风格不同，韵味却都很有味道。
而且，他安排台词也不是无的放矢。
宫宝森作为北派武林的宗师，在推动北拳南传以后，主动来到了佛山，希望将南拳也能够北传。
可是，在那个纷乱复杂的时局里，南武林也好，北武林也罢，都各有各的小算盘。
若是南派代表人物华三出手打败宫宝森的话，宫宝森所谓的南北武学融合的想法，必然陷入困境。
所以在后厨的丁连山给自己师弟熬的那碗肉汤，劝他：
“做什么事情都要顺势而为，而不可横柴入灶强行推进。”
这是看得多么透彻的一个人！
这也让他理解，华三面对RB人的机枪坦克的时候，他没有手撕鬼子，因为在坚船利炮面前，所谓的个人武学，不过就是不自量力。
在他看来，丁连山这个大师魅力，为他展现了一段真实的武林历史。
一代宗师不是他，但也是他。
丁连山也好，宫宝森也罢，他们从东北远至南粤，所求的都是一样的事情，那就是希望将中华武学发扬光大。
但是宫宝森至死都没有促成南北方武林的融合，甚至在他死之前，还培养出了马三这么一个叛国贼。
丁连山更惨，一生所求，就是希望自己的师弟能够撑起门楣，能够将八卦门发扬光大，为此他甘心成为金楼的厨子，甘心成为旁人见不着的鬼。
这让姜闻很是唏嘘，身处乱世，即便是武学泰斗，也无法逆流而上。
一线天沦落到香江成为了剃头匠，宫二流落到香港，成为了跌打师傅。
武林凋敝于斯！
这本书籍既有武术，又有天朝文化，还有哲学和神学的味道。
快到布景区时，姜闻合上书籍，感慨了一句：
“君策，你小子年纪轻轻，脑袋究竟怎么长得，这一整套武学规矩和故事包容万象，暗含着哲学和神学的味道，怎么知道这么多？”
在姜闻看来，很多道理，深奥至极，不到知天命的人，是无法真正理解的。
比如：“做什么事情都要顺势而为，而不可横柴入灶强行推进。”
这事，你一个出头的小伙子竟然可以看得这么透彻？
这就很扯！
南君策愣了一下，随后就是一乐，这事很玄学。
他没办法解释。
于是，咧嘴一笑：
“哈，花了几天时间就写出来了，很难么？”
“......”
姜闻想打人。
他决定不理南君策。
忒气人了不是？
但是他不吭声，南君策却继续喋喋不休：
“其实吧，天朝文化虽然博大精神，但是只要博览群书，养成多看、多听、多问、多想、多记的良好习惯，我相信姜导也可以跟我一样，你说呢？”
说完，南君策还拍了拍姜闻的肩膀，一脸认真。
“......”
姜闻嘴巴一抽。
想打人，但是想了一下，好像打不过。
奈何他不得。
又让这小子嘚瑟了！
这就很气人。
于是，姜闻怒了，骂骂咧咧：
“妈蛋，老子好歹大你将近岁，懂不懂谦虚，懂不懂尊敬长辈......”
南君策一脸无辜，笑脸不变：
“必须尊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半个偶像。”
姜闻张了张嘴……
我信你个鬼。
你有半点尊重偶像的样子？
他没说话，胳膊一甩，背到身后，率先进入金楼。
姜闻不得不承认，南君策就是个怪才！
南君策叹了一口气，这人，怎么开不起玩笑呢？
内心一点都不强大！
摇了摇头，他跟着走了进去。
......
剧组人员调整金楼打戏场景。
巩莉、尊龍两人正吊着威亚演示动作，袁合平、周晓飞等人在一旁指点。
南君策没有看到刘施施的身影，这让他有点意外。
她和巩莉在剧组几乎形影不离，不是助理，胜似助理。
《一代宗师》前半个月主要集中拍摄除东北外的武戏部分，以及一些特写镜头。
前几天下雨，集中把华三、一线天的雨中打戏以及一些特写镜头，比如象征武林没落的骑楼倒影，全部拍完。
今天安排拍摄两场打戏，上午主要是宫二与华三的交手戏份。
“南导，姜导。”
“南导，姜导。”
两人进去一堆人在打招呼。
何捻、李叶两人在指挥着工作人员，南君策走过去，望了一眼，想着场景图画。
没多久，对两人点了点头。
这时，他电话震动了起来，看到是张丹，就接了：
“喂，丹姐。”
“南导，宁昊提出要见你，你看？”
电话那头张丹的声音响起。
南君策有些意外。
不就万嘛，反正他预着打水漂。
投资宁昊，跟投资姜闻一个道理，关键在于投资的人。
所谓愚者投资眼前，智者投资未来。
明知道你要亏，但是我仍然给伱投资。
就是为了把宁昊绑定在自己的战船上。
不过......
没什么所谓，愿意过来就过来，聊聊也好。
于是，回应道：“没事，你把我这边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他。”
“好。”
挂掉电话，李军跑了进来，笑容满面：“南导，香江那边票房还不错，昨天收获万票房。”
万么？
还行吧。
“还行。”
一旁的姜闻表示不想说话。
李军继续说道：“南导，这样一来，韩国那边和小日子那边是不是可以启动？”
南君策想了想，直接说道：“没问题，你们和张丹商量着办。”
“行，我跟发行对接人说一声。”
......
走到监控器前，姜闻看着上面显示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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