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韬和苏晗其实熟，这姑娘哪哪都好，就是心眼儿小，总是容不下人。
“我说她传纸条给你算是什么个事儿，”蒋文韬虽然是女生之友，但还是分得清这次该帮谁，“杨天瑜又不是你自己招惹来的，是他自己撞上来的，能怪谁啊。”
苏晗的神色带着些醋意，看了眼陈宇凡，又转过头去不看她。
陈宇凡注意了一下她看杨天瑜的眼神，那叫做一个含情脉脉啊。让陈宇凡都觉得，这大概才称得上是郎情妾意，好不美满，应当给他们两个人牵个线搭个桥，也丝毫不为过。
苏晗的朋友叫做林小叶，成天讲些恋爱的事，学习倒是不怎么清楚，但是一讲起恋爱的故事，那是层出不尽地讲，恨不能把所有人的恋爱故事都讲出来才好过。蒋文韬对此虽然觉得无奈，但也总觉得要做些什么，就打开微信解释了一番。
“宇凡没怎么招惹杨天瑜，是他自己贴上来的。”要说起来初遇，也的确算得上是孽缘。
谁能想到当时拿着螺丝刀撑着墙讲话的大汗淋漓的模样，被他记上那么久，还觉得她是他的真命天女的？
说出去都没有人能够相信。
课上到一半，老师让做习题，蒋文韬拍了拍陈宇凡的肩：“这下都靠你了。”然后就低下头来继续和苏晗发消息。
“这些事儿能不管就不管了呗，干什么还要解释？”陈宇凡的风格，向来都是不是她的就不解释，省得节外生枝。
“还是解释一下呗，总比不解释的好。”
陆义则也带着些醋意，回看了杨天瑜一眼，将手臂搭在了陈宇凡的肩膀上。
他虽然长得偏瘦弱，但身体上的气场不比陈宇凡弱，杨天瑜则是相反，没什么气场，但是长得的确是偏好看的。
明显的，杨天瑜和陈宇凡站在一起差一截。
“宇凡，下次带你去看海。”陆义提高了音量，竟也不管是不是在上课。
老师则是见怪不怪，艺术设计虽然说轻松也不轻松，经常熬夜也是正常的事儿，但是老师管得并不是特别严格，甚至还能把学生当朋友，老师的外号叫卤蛋，原因就是他提了个光头，但是博古通今，甚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识很多，学生们也就爱听他上的课，现在的年轻学生也的确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卤蛋干脆也就不管不问。
用他的话来说，只要期末成绩不挂科，考得好一些，上课是可以稍微轻松一些的。
他听到了陆义在说些什么，但陆义的成绩不差，甚至还比平常学生来得好，领悟力还挺高，他就没放在心上。
多么无聊，要用纸条传信息。
修罗场中的磁场不断地变化，最后还是陈宇凡打破了僵局，在课间径直走到苏晗面前：“我不因为一个男人参与雌竞，他本来就是自己来追我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和他认识也只是因为我装修吵到他了，上下楼层而已，你要是喜欢他，我还可以给你搭条红线。”
苏晗听到这些话，先是有些气急，随即慢下来：“我也不是很喜欢他，就是有点心思，有些不甘心而已。”
“那日后，我们还是交情不错的同学，对吧？”陈宇凡站在苏晗身边等着回答，苏晗不甘心地点点头，手里把玩着衣服上的纽扣，有些扭捏。
“算你走运。”这句话像极了正在犯别扭的小女生。
“到底看上杨天瑜哪里啊。”也没管杨天瑜就坐在前排，蒋文韬凑近了陈宇凡的耳朵跟他咬耳朵，“人又格局不大，又有些病弱，看上他还不如看上卤蛋呢。”
“蒋文韬同学，你讲什么讲那么开心？”
诶哟！这就叫什么？这就叫歪打正着。
虽然成语用得不对，但是情绪上是对应了，卤蛋这么一提问，蒋文韬只好站起来：“嗨，还以为在课间呢。”
不过他的人缘很好，和蒋文韬熟的女生就打哈哈：“哈哈！昨晚肯定是辛苦去抓贼了！”
于是在哄笑声中坐下，但也习惯。
“你看，我为了你，承受了来自卤蛋的袭击，你也应该体会一下。”蒋文韬也不怒不尴尬，反而是靠近了陈宇凡油嘴滑舌的。
“去去去，我可是要好好学习的，和你继承家业的人不同。”艺术历史课多少有些困倦，陈宇凡忍着哈欠，偏过头去看陆义，陆义则听得尤其认真，笔记也记得特别清楚。
和陈宇凡不同，陆义是努力型学生，上课的努力看得见，成绩也是实打实的优秀。陈宇凡则是玩玩考考试，成绩也不差，甚至偶尔还能和陆义差不多。
要问陈宇凡是不是喜欢学习？
不。
陈宇凡的回答绝对是不。
“下课后跟我去一个地方。”陈宇凡撑着头看着陆义，对陆义说。
“去哪？”手里的笔记没停，陆义应道。
“你不是要去看海吗？我带你去看海。”大概爱是互相心有灵犀，她也早就想带着陆义去看海了。
“我早就想带你去的，但现在不是要入冬了，冷，担心你呢，就一直没带你去。”陈宇凡又补充道。
“哪里的话，和你看海，不嫌冷。”
于是去南月兼职前，他的行程上又添了一道：“去海边。”
下课后，同学们欢呼终于下课，陆义收拾着东西，到走廊处和陈宇凡等蒋文韬。
“你是陆义，是吗？”
背后的声音很好听，却带着一股子阴冷。
是杨天瑜。
想都不用想，应该就是他。
“你干什么？我都说了，我对你没有恋爱的感觉。”自己惹来的桃花 ，自己切断，陈宇凡带着怒意，”你应该也知道，我早就回绝你了，今天还有女生因为你写了封信给我，这些麻烦都是你带给我的，你要是喜欢我，就应该放过我。”
这句话说得有些重。
杨天瑜只觉得心一紧，随即，苦痛蔓延开来。
喜欢一个人或许是不期待她回应，而是她站着，她过得好，就是好了。
这道理其实非常简单，他却觉得非常难以理解，与其是难以理解，不如说是不想去理解。
多么痛苦的领悟，或许还会想哭。
杨天瑜咬着牙：“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你甚至毕业以后还能够不工作，我养你。”
“爱情没有学过金钱至上。”陈宇凡回答得很简短，她有些疲惫。
“我也能给她她想要的生活。”陆义走到杨天瑜前，直视他那双凌厉的眼，“我和你本不相识，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修罗场再持续下去了。”
“宇凡，我们走。”正巧遇上蒋文韬背着包出来。
“诶，怎么啦？”大咧咧的蒋文韬还没意识到这是个修罗场，直到看到陆义身上那股子杀气，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三个人在沙县小吃面面相觑，都点了碗番茄炒蛋盖浇饭，点了碗牛肉汤，玩着手机等上饭。
“要不是为了省钱，我现在应该在吃羊肉火锅，嚯，你是没见到，那火锅是真香，加上麻酱和花生碎，还有白糖，好家伙……”
“你又不需要省钱，我和陆义才需要省钱，毕竟现在也还是靠着家里交学费，我的设计稿也还没到大家都抢着购买的程度，省点总没错。”
“你要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烧饭吃。”陆义的眼神很温柔。
蒋文韬撇撇嘴，嚯，自从这两个人谈恋爱以后，他每次都能感受到柔情蜜意。
真是郎情妾意，真爱绵绵。
他忽然想起了萧瑟，那家伙倒是懂浪漫的，也懂怎么调情，就是回消息特别慢，甚至到了第二天才回，能泡到他的概率直接下降到百分之三十。
“你和萧瑟怎么样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能怎么样？人家都不怎么回我信息，甚至第二天才回，我只有安慰自己，是他太忙了。”
“也是，不过我和陆义在微信上也不怎么聊天的。”陈宇凡安慰性质地拍了拍蒋文韬的肩膀。
“那你们也是天天见啊。”蒋文韬委屈地说，“我的爱情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到啊。”
的确，爱有时候很隐蔽，得仔细找，擦亮了眼睛找才能找到的。这似乎是爱情真理。
又或者，偶尔一瞥眼，正好见到爱情。
可真是个难题。
“你们有考虑过以后要做什么吗？”饭上来了，蒋文韬拿起勺子就开始吃饭，嘴里包了一口饭，有些含糊不清地讲。
陆义则是很细腻地拿了双筷子，把饭一点点放进勺子里，然后吃。
陈宇凡不顾形象，直接拿勺子扒饭：“估计当设计师的份儿，兼职我也找好了，所以可能会比较忙，晚上回去我也没闲着，给人家公司画设计稿。”
苦啊，苦啊。
总觉得离了父母，漂泊里总带着些沧桑。
“我大概会做酒吧这一块的，也带点设计，毕竟我的工作都是在酒吧里，对这一块也熟悉。”
陆义回想起什么，阴翳的神色一闪而过。
“不过也可能是从事室内设计。”
“哦……”蒋文韬点点头，“要是你们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
“你家里那么支持你，你倒是不考虑创业？”陈宇凡拿了点辣油放到饭里。
“不考虑，我就不适合创业，我这个体质，是创业必败体质。”蒋文韬对自己倒是思考的很清楚，“我之前有试过创业的，结果创业之艰难超乎了我的想象，我就很佩服那种失败了还能坚持的。”
比如宇凡你。
陈宇凡就是回国创业失败了，但是还在坚持在做自己的人。
而他有时候便随波逐流。陆义虽然话不多，但是也很坚韧。
“真羡慕你们。”
“也羡慕你。”
“好啦，吃完了赶紧回去休息，免得明天上课又忍着打哈哈。”陈宇凡宠溺地看着陆义，抬手揉了揉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