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熙然回头,一辆褐色马车急急向她驰来,马车外雕刻的梅花花纹也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还有马车外驾驶车辆的人。
那是一个女子,穿着灰色普通护院服,面容也普通,凤熙然觉得眼生,自己似乎未曾见过此人。
“主子,好像是梅苏公子的马车。”飞霜见自家主子一脸疑惑的样子提醒道。
主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连最喜欢的梅苏公子的马车都不记得了,她心里腹诽。
凤熙然方才回想起这马车怎滴如此熟悉,不就是梅苏的?
她对着兰韵道:“兰状元先上,我和故人说几句话。”
兰状元送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
凤熙然走向队伍的旁边,马车也在队伍的旁边停下,正巧停在景飒他们马车的不远处。
马车停下后,那个女护院下车牵着马,预防它乱动,凤熙然则上了马车。
梅苏的小侍司琴见凤熙然上来就要起身下去,被凤熙然制止:“你在车上无碍,外面外女太多,恐怕会对你指指点点。”
梅苏当场红了眼眶:“你既心疼司琴会被人指指点点,为何不心疼心疼我?”
凤熙然被他这一问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么会撒娇的她还真没怎么接触过。
梅苏见凤熙然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就直接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行,不可,你,你跟着多不方便。”
凤熙然想着这梅苏果然大胆,居然想跟着她一起去抗灾,那怎么行?
“为何?你是嫌弃我了?”他说着又扯着帕子就要开始哭泣。
“不行,此去凶险,我怎能让你跟着去涉险。”
这厮看着比她还娇滴滴的,万一一个顾应不上,那人真可就真出岔子了。
“你带夫郎去我没意见,但那个叫墨言的,我听说他连你通房都算不上,你带他怎么不带我?”
凤熙然想着她还要赶路呢,哪里有时间和人调情的,只能摆着脸道:“不行,你快回去吧!”
她心想,你和墨言咋能一样?墨言是去伺候我的,你跟着去还不知道谁伺候谁呢?
“你!”梅苏还想说见凤熙然脸色不好便转换了话头,想着刚才自己是不是太娇纵了。
“人家为了你,不顾颜面的追回来,你这样以后让我以后怎么在楼里呆?”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凤熙然不想再和他掰扯还要赶路呢,“飞霜,派人送他回去,小心差池。”
她也不管梅苏的哭嚎,径直跳下车了。
路过景飒马车的时候听到冷哼一声,她估计除了景飒没有旁人。
上了马车后,兰韵掩面偷笑:“太女艳福不浅啊!”
凤熙然被刚才整那一出也是尴尬不已,这烂桃花,明显梅苏那个类型就不是她的菜。
她只能尴尬一笑,开始询问起兰韵灾地的情况。
这么一个小插曲随着她和兰韵的交谈,慢慢抛至脑后。
“兰姐姐懂得真多。”凤熙然已从刚开始的兰状元到现在的兰姐姐了。
兰韵经过和凤熙然的交谈,也慢慢对凤熙然改观。
世人都说太女纨绔放荡,但她觉得太女只是生活上享受些,身处那位置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能迷惑所有人也算是机敏。
太女其实谦逊有礼,不懂的问题也会虚心向她请教,说不定以后会成为个好君主。
如若凤熙然听到这些,肯定止不住偷笑,原身对天凤国的确是一无所知,光顾享乐根本不会关心别人是否处身水火,何况是她。
凤熙然马车后面的那辆马车里,景飒他们听到凤熙然爽朗的笑声,景飒脸色不佳,周身气场似冰一般,墨言因怕景飒也不敢说话,低头不敢看他,丰竹更是不敢多言。
兰韵的丈夫倒是好奇道:“不知太女和妻主交谈什么?如此开怀?在家都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景飒对兰韵知之甚少,就知她穷苦出身,一路带着家人苦读,考中秀才也没有抛弃糟糠之夫,很是令人钦佩。
墨言小声地问:“兰状元和郎君感情很好吗?”
他很羡慕兰韵夫妻俩的感情,他在府里也是听说过一些。
兰韵的夫郎叫季明,季明道:“是,妻主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我和妻主算是青梅竹马,我供她考学,一路考上我曾经也担忧妻主会变心,另娶高贵男子,但妻主只一句话就打消我的念头,让我安心。”
丰竹也好奇:“什么话?”
连一旁的景飒都不禁竖起耳朵倾听,即使他表面装的云淡风轻。
“妻主握着我的手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永远记得那个阳光下,妻主说这话的时候身上就像镀了一层光,她的眼神深情倒让我觉得死也甘心。”季明眼角含笑,即使不甚俊秀的五官此刻也温柔似水。
景飒听了这话,心里只是冷笑,余光瞥过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自己和那个人此生都不可能,她不配。
墨言只是低声呢喃这话“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女是不可能会娶他的了,此生自己还有机会吗?
他不知道窗外有一道骑马默默护送的身影,也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话,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阵心疼。
夜幕就似纱帐一般,慢慢的落下直至盖住最后一丝夕阳的余光。
路上已经慢慢见不到其他行人车马,只有这一路点着火把的队伍似蛇般蜿蜒前行。
“太女,前面是否停下?歇息片刻稍作休整再上路?”飞霜隔着帘子问道。
里面没有动静还是兰韵被她的声音吵醒,推了推一旁酣睡的凤熙然。
“殿下,殿下!”外面又传来飞霜的声音。
凤熙然被轻轻推醒,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刚才和兰姐姐交谈甚欢,居然听睡着了,此刻醒来又听到了飞霜再次询问的话。
“嗯。”她揉了揉因抵靠在马车车臂上的腰,即使隔着一层软垫,她都觉得自己的骨头似乎僵硬了。
“飞霜,我们走了多久了?”
“回主子,走了快两个时辰了。”
“这么久?”凤熙然拧眉,没想到时间过得倒是挺快,她掀开帘子果然外面除了亮着的火把什么都看不到。
她从马车上下来,飞霜挥手也让后面的队伍停止行进。
凤熙然下车后,看士兵们的脸色都不太好,估计走的疲乏了。
“飞霜,派人前面看看,这边是否适合安营扎寨?暂时先停下歇息,天色不早了,寻一处让士兵们歇息了再走。”
兰韵就有些着急:“殿下,离目的地起码还有十日呢,咱们这样何时才能赶到?”
飞霜已派人去前面探路,她自己去后面通知休息。
“兰姐姐,我知道你着急,可是这才刚开始,走了这么久精力太疲后面如何,不如你我好好规划下也让士兵们得到休息,毕竟到了灾地也是一场硬仗要打,到时候都累垮了,如何去抗灾。”
不一会儿前面的人回来禀告凤熙然此处适合安营扎寨。
“飞霜,去告诉前面伙夫他们这几顿吃的饱饱的,多做些干粮,趁着有力气多走些,如果我猜的没错,后面可能会有灾民,到后面就不好起锅生活做饭了。”
“是。”
兰韵虽家境清贫但没经历过这些,凤熙然不知道但她在后世看过电视也知道当年闹饥荒的时候什么情况都有,以防万一。
墨言这时候和丰竹也搭着火开始做饭,季明也在一旁帮忙,倒是景飒有些尴尬的在一旁,手忙脚乱的什么都顾不上。
“主子,您还是去一旁歇息吧!”丰竹实在是被主子弄得头焦不禁好心劝阻。
景飒倒是涨红了脸,想他平时也一直都是被别人照顾的,出来才知原来自己什么都不会,连墨言都比不上。
凤熙然见他在一旁就唤飞雨把他叫来,景飒觉得自己似乎做了错事被抓包一样,似又有些不服气。
“景飒,我知你自小也是养尊处优,这次你就好好跟着丰竹和墨言他们好好学学,倒是不求你厨艺如何,只是要是遇到特殊情况他们不在身边,你也会些能自保照顾自身,起码生火那些要会。”
景飒有些不服气,想着你自己不也是?脸色就变得不佳。
凤熙然撇撇嘴,倒是让你服气些,她正好见士兵们在一旁的河水里要捕鱼。
“兰姐姐,给你见识见识,正好给咱们加餐。”她拉着兰韵一起去河边。
飞雨倒是有些着急:“主子不可,您金尊玉贵的。”万一掉河里咋整还要我和飞霜去救?这话她没说出口。
凤熙然也不听走进一个士兵,让士兵把工具给她,凤熙然看了下:“不够锋利,下次还要再磨磨,这次就暂且这样吧!”
士兵们都好奇的围着她,想着这个纨绔太女又玩什么花样。
凤熙然一个快准狠,直接就叉上了一条,周围士兵哄得就炸了,方才她们叉了好久没逮到一条,没想到太女居然一下子就叉到了。
“飞雨,送去给伙夫处理,待会给士兵们加餐。”
她接着又叉了几条又送过去,最后才叉了几条递给飞霜让她递给墨言他们。
飞霜脸因激动脸涨得通红,没想到跟着太女这么久,不知太女有这本事。
凤熙然得意洋洋地冲着景飒微笑,景飒不禁怀疑这还是那个草包吗?
因这凤熙然和士兵们很快打成一片,以后的几日士兵们也加快了脚步。
“太女前面就要到目的地了。”飞霜一脸凝重,“前方好多灾民,这几日还是暴雨不断,探子来报死伤很多人。”
脑海里传来系统的电子音:“叮,您已到达目的地,抗灾任务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