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

    再度醒来,盛昭昭发现自己竟然在宫中,她的绮云宫中。看着如十年前一般装饰的宫殿,盛昭昭快速坐起身,在身上脸上东摸西摸,她不是中毒了吗,三种毒,竟还能活着回到宫中。

    盛昭昭一时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皮肤回到了十年前还未经风沙的时候,直到侍女立春端着洗脸水走到床边才反应过来,立春为何十年都没有变化,而且立春为何还在宫中。

    十年前立春和立秋哭着要跟她一起去漠北,但是她们二人都已经二十二三,只需要到二十五便可出宫,于是盛昭昭将他们二人留在了宫中,并嘱托内侍府好生给他们两安排。

    盛昭昭扑过去看向立春怀中的水盆,盆中的水因为她的撞击晃动起来,但并不影响盛昭昭看着水中的自己。

    震惊的说不出话。

    立春扶住盛昭昭,将水盆放到床边架上,有些打趣道:“公主殿下今日及笈,怎还如此莽莽撞撞。”

    及笈?

    盛昭昭努力回想起来。

    那便是十一年前,舅父还未战死,但舅父战死的消息是及笈后二十日传来的,宫中最快的千里马不眠不休从漠北跑回来一趟需要十二日,那舅父…

    盛昭昭站起身,绕过立春,几乎是扑到书案上,开始奋笔疾书起来,写到一半,盛昭昭愣住了,加上今日到舅父战死不过九日,盛昭昭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更快的传达消息。

    “墨了尘”盛昭昭口中轻呢了一句。

    墨了尘是前世在她去漠北前跟着他走的一名小僧,是空知大师的亲传弟子,当时非说什么师傅说他尘缘未了,而盛昭昭便是他的缘,愣是被他跟到了漠北。

    立春没有听清,反问了一句公主殿下在说什么。盛昭昭没有理立春,只是翻找起衣物来。

    立春不明就里,只能跟在后面捡着被盛昭昭翻乱出来的衣裙:“公主殿下是要找什么衣裙,今日及笈的衣裙送去熨贴了,马上就会送来。”

    盛昭昭只能含糊一句:“不是找那个,为什么我全是这种花里胡哨的衣服,怎么一件简单点的都没有。”

    今日及笈乃是大事,穿着这些出宫肯定会被拦下,盛昭昭一边翻一边不禁感慨当年的自己,真的是奢靡无度,什么累丝金边裙、曙光锦、芙蓉水绣工艺的衣裙真的是不计其数。

    立春疑惑,自家公主向来喜好这般,怎突然间要简单装饰的:“公主殿下不是最为喜好这些华丽的吗?”

    盛昭昭翻遍了也没找到,回头看着手上堆满衣服的立春,眼睛一亮,把立春手上的衣服统统塞回柜子里,拉起立春的手,比了比,能穿。

    “好立春,立春好,你把你身上这裙子脱给我呗,我有点急事要出宫,好不好嘛,立春。”盛昭昭还是下意识的拉着立春的袖子撒娇,她未随军的时候就是这般,立春一般抵抗不了她这一套。

    但是立春听到她要出宫就垮下了脸:“公主,平日出宫也就罢了,今日可是大日子,是断不能出宫的。”

    见撒娇不顶用的盛昭昭心一横,一记手刀劈晕了立春,将立春放到床上睡着,把衣服换好后在书案上留下一行字。

    ‘父皇,儿臣昨夜梦魇,今日突然心慌气乱,儿臣觉这不是好征兆,于是儿臣出宫找空知大师解一下儿臣这个梦境。’

    今日进宫的人多,盛昭昭穿着绮云宫的宫女服饰并不惹眼,到宫门前盛昭昭就把怀中的出宫令拿了出来,平日里盛昭昭也时常让宫人拿着出宫令买东西,所以宫门前的侍卫只是扫了两眼便让盛昭昭出了宫。

    盛昭昭出宫后第一件事便是拿金子买马,宫门前全是来送官眷的马车,谁又会卖马给她,以前都是吩咐一声便有套好的马车坐着出宫。

    “昭昭,你怎么出来了?”身后柔声问道,盛昭昭听出来这是表姐霍湘的声音,已经四年没听到了,泪奔涌而出,但眼下不是寒暄的时候,看到霍湘刚从马车上下来,也来不及跟霍湘解释,只能把马先牵过来,对霍湘说道:“表姐,你先入宫,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尽快赶回来。”

    霍湘还没反应过来盛昭昭就上马走了,准备喊一声也憋住了,今日是昭昭的及笄礼,若是众人知道主角玩闹出宫,那昭昭必定要受罚。

    霍湘看了眼身旁的侍女说:“公主出宫此事,谁也不知道。”

    “是。”

    盛昭昭骑着马狂奔,一刻也不敢停,近一个时辰才到金阳寺外,皇家寺庙,底下是一个人也没有的,台阶又长,盛昭昭只能下马,把马系在树上,刚爬没一会盛昭昭就气喘吁吁,这不是十年后在战场上训练的身体,就是不行。

    盛昭昭也顾不得形象了,爬到后面几乎是手脚并用,十分狼狈。

    看到门口洒扫的小童,盛昭昭将怀中令牌掏出来放到小童面前:“去叫空知大师,就说本公主有事找他。”

    小童得了令,赶忙跑进去寻人。

    空知大师来的时候还带了个人,盛昭昭看着后面那人开口:“墨了尘,快将你的鹰召出来。”

    墨了尘有一些惊愕,自己从小在金阳寺后山中修行,从未见过前院这些人,这人怎么能一口说出他的名字,还知道他养了一只鹰。

    空知大师手合十拜了一下盛昭昭,又转头对墨了尘说:“公主殿下此番前来定是有事相求,了尘,为师算出你的尘缘未尽,就这般跟随公主殿下下山去吧。”

    盛昭昭疯狂摆手,她没想要墨了尘这个人,前世也是墨了尘找上她,非说得带他去漠北,她是甩了又甩,结果墨了尘就像牛皮糖一般,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才留下了墨了尘。这辈子她也不想涉入朝堂与战场,只想救出舅父,所以也没必要让墨了尘跟随自己了。

    墨了尘却是死脑筋,师傅说了他就应下,直接就要下跪磕头。

    “我不是摆手了吗,你别跟着我,我只要鹰啊,只要鹰!!!”盛昭昭在一旁狂躁出声,墨了尘却还在拜。

    空知大师将手中一串佛珠戴到墨了尘手腕上:“今后,公主殿下需要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可懂了?”

    “谨遵师命。”

    盛昭昭在一旁石化,所以根本没人理她是吗。

    她真的和墨了尘犯冲,真的,急性子加上被忽略她要疯了,而且她有急事啊,他们怎么还依依不舍上了。

    眼见着那边拜别完了,盛昭昭赶忙冲上前:“现在可以召出你的鹰帮我送信了吧。”

    墨了尘点头,手心合在一起吹了一下,盛昭昭前世倒是学过,怎么也吹不出空悠的声音,全是她的气。

    鹰俯冲的速度很快,落在他们二人面前,巨大的翅膀在落地是煽起了地上扫好一团团堆起的落叶,墨了尘的鹰她上辈子也只见过几次,但那时应当是这只鹰的暮年,毛色显然没有现在油亮。

    盛昭昭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张纸,只有五个字:困霞山有伏。

    霍正是在困霞山被埋伏去世的,这个是盛昭昭唯一知道的事,因为舅父离世时自己还在宫内做傻乐的公主,并未细查这件事。

    现在只能把这个消息先传递过去。

    墨了尘的鹰速度快,五天应该就可以到,但是这辈子这鹰没到过漠北:“这封信得到漠北辰军手中,你这鹰认识路吗?”盛昭昭想着就问了出来。

    墨了尘言简意赅:“它认识天下所有山川。”

    墨了尘把纸用竹筒装好绑在鹰腿上,附在鹰耳边说了句什么,鹰大翅一挥,便向着北面飞去。

    见这事了结了,盛昭昭又赶紧往回跑,应当是能赶到及笄礼开始前回去。盛昭昭跑一步,墨了尘就跟一步,到了寺下,盛昭昭上了马:“好了,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许你云游天下去吧。”

    “驾~”

    马蹄声哒哒作响,回到宫门前还未到中午。

    盛昭昭也不记得当时到底是几点开始的及笄礼,毕竟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吧马还给霍府的小厮,掸了掸裙子。

    正准备进去呢,墨了尘又出现在了身后,盛昭昭心想,怎么阴魂不散啊。

    “你怎么跟上马的?”盛昭昭没好气的问。

    “轻功。”墨了尘开口回道。

    虽然知道墨了尘功夫好,但马的速度又不低而且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盛昭昭是见识过这个人的轴的,不带进宫也他肯定也会偷偷进去,不如想个好点的理由将他放在宫中。想通后盛昭昭让墨了尘跟着自己,将令牌拿给门口侍卫后解释:“这是空知大师的弟子,公主殿下点名请来诵经的。”

    侍卫看是绮云宫的令牌便象征性盯着墨了尘上下扫视了一番就放他们进来了。

    跑回绮云宫最近的路就是穿过御花园,现在盛昭昭就是图快,一心只想着回到绮云宫换衣服。不曾想今日参宴人数众多,御花园内安排了大臣家眷赏花饮茶。已经冲进来的盛昭昭只能埋头从边上溜缝走。

    “这怎么还有个和尚,怎么跑到我们这来了。”一位夫人指着墨了尘喊道。

    盛昭昭机械式扭了点头,发现这厮大摇大摆的跟在她身后。

    因为这喊叫的一句,让盛昭昭也暴露在人前,端坐在亭内的皇后以及众妃也走了过来,盛昭昭头更低了,如果现在地上有洞,她一定钻进去。

    “昭昭?”皇后第一眼就认出了盛昭昭,轻喃了一声后叫来宫女:“这是公主殿下请来的祈福师,这小宫女怕是带错了路,你带他们去绮云宫等着,本宫随后就来。”

    在场哪怕有人已经认出了盛昭昭,但皇后都没拆穿,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拆穿。盛昭昭听着皇后这样说也是偷笑了一下,母后可真是懂她。

    盛昭昭刚回到绮云宫,让墨了尘就在门口,房内立春还躺着没醒,盛昭昭赶紧把衣服先换了,正在慌忙的系衣襟就听到外殿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盛昭昭胡乱的把头上的发簪拔出来,又插了几只梳妆桌上平时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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