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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铎剿灭西蜀寇贼不过比慕容高巩迟了三日启程回京,这两晚,即使是肖铎抱着,慕容时慢也在梦魇。
回京不久,步音楼就因为不愿侍寝惹怒慕容高巩,反而被封为端妃,却移居到了鹿鸣蒹葭。
慕容时慢和荣安皇后经常碰见,慕容时慢懒都懒得看她一眼,但却能感受到荣安对她深深的敌意。
沈清和御林军统领的职位被慕容高巩新的心腹于尊替代,他私下和肖铎交好,因此慕容时慢还把沈清和召来兰陵宫见了一面。
“倒也是无妨,这不是还有肖掌印嘛,正好内人也希望我多陪陪她。”
“你夫人,是叫……刘珺宁?”
“是,快十四岁了。”
“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瞧瞧啊,以前偶尔在宫里看到她来陪你回家,就觉得这小娘子,十分可爱。”
“是。”沈清和恭敬地行礼。
“你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大可以找我,你是肖掌印的好友,我定会竭尽所能帮你。”
“多谢帝姬抬爱,臣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
慕容时慢抬了抬手,语气中带着笑意:“倒也不必,好好做你的好夫君就是了。”
夜晚
夏青给慕容时慢换上寝衣,给坐在镜前的她梳头。慕容时慢在看记录衣服款式的册子。
“……感觉都穿腻了,你明日叫宫里婆婆送些新款式来给我瞧瞧。”
“好。”夏青看慕容时慢的眼神充满了温柔。
“我挑了一些,你觉得我明日穿哪件好啊?”
“嗯……”夏青放下梳子,凑近册子,认真看了好几遍,“我觉得,明日游玩,这件浅绿罗裙是极好的。”
“嗯……”慕容时慢看了看夏青手指的款式,想了想,“那好,明日就穿这件。”
“行,那我一会儿给你取出来。明日还是肖掌印给你梳头吗?”
慕容时慢本想点头,忽然又停住了:“明日你给我梳吧。”
“好啊,我可是好久没给你梳发髻了。”
慕容时慢都打算歇下了,凌生却突然来访了。
两个人之前闹了个分道扬镳,慕容时慢还有些不自在,凌生却仿佛全然忘记了。
“扶桑,你可知荣安皇后?”
“凌谏言,您该称我为帝姬。”
“……”凌生笑了笑,“帝姬。”
“荣安皇后怎么了吗?”
“我想与她分庭抗礼。”
慕容时慢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刚刚做了几日官的人,要和皇后分庭抗礼?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凌生,你是疯了吧?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心智有点问题?”
“嘘……”凌生做了个手势,眼底有着不同寻常的疯狂,“我们冰释前嫌,我要你和我成亲,这样,我就有庞大的势力了!你不是很受宠吗?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自己……”
“你松开!”慕容时慢恼火地抽回手,“我都说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回去吧。”
凌生眯了眯眼睛:“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别忘了,是我让你拥有这荣华富贵的!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还有,你和昭定司掌印的私情……“
慕容时慢身形一晃,扶着桌角,强装镇定,倒是一旁的夏青忍不了:“你这个鳖孙,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狷狂!你也说了,是你出的主意,你以为你能逃脱罪责吗?你……”
“夏青!”慕容时慢见凌生眼神不对,连忙制止了夏青。
凌生只是冷冷地笑了笑:“臣给帝姬一晚时间。”
“……扶桑,他也太……”
慕容时慢摇了摇头:“他若想治我,他得有人证。人证从西蜀来至少三日,足够了。”
夏青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无法放下,担心非常。
微风吹过,水面泛起阵阵细碎的涟漪,小船在河面上轻轻荡着,河畔木船绵延不绝,河岸上杨柳依依,枝叶随风婆娑,阳光温暖和煦,风景如画,令人心神俱醉。
夏青没有跟慕容时慢一起来,尽管慕容时慢一直劝夏青好好玩玩。夏青说她去给慕容时慢拿衣服样式,再出宫去给她买她爱吃的糕点。
其实这次和沈清和他们出来,玩耍只是表象,实际上是要拉拢他。虽然他和肖铎关系一直不错,但如果他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了,心中自然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慕容时慢知道,上一次对慕容高巩的威胁已经让他感到不安,他兴许会想法子除掉自己,首先就是对肖铎不利,就好像老鹰没了翅膀,就飞不了了。
尤其是等到那个于尊上位,加上对自己不利的凌生,何况步音楼因为拒绝侍寝而被关到了偏僻的鹿鸣蒹葭,联系不便,她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心中隐隐不安,在船舱和刘珺宁玩了一会儿,便让她去找沈清和去。
“你有心事。”肖铎握住慕容时慢的手,“凌生那边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还不敢对你下手。
“……嗯。”慕容时慢点点头,心中担忧还是未减半分。
沈清和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帝姬那边应当是出了什么事,几人用了午饭,也不多打扰,识趣地先行回府。慕容时慢也明白沈清和的意思,便和肖铎回宫了。
“你许是没睡好,睡一觉就好了。”肖铎伺候慕容时慢沐了浴,坐在床边,慕容时慢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夏青呢?”
肖铎手一顿,抬眸看慕容时慢,明白了她为何担忧。
“她和你说她去哪了?”
“她,她说,去给我去衣服的款式,然后出宫去买我爱吃的糕点……现在,不过傍晚,她再如何也该回来了。”
肖铎摸了摸慕容时慢的脑袋,二话不说,就骑马飞奔至昭定司,吩咐曹春盎立刻加派人手去找。
肖铎回兰陵宫时,慕容时慢先告诉他她派宫女去问了,夏青的确去去了衣服册子,也出了宫,但是一直没有回来。
而曹春盎带回来的消息则是茶肆人太多,记不住到底是什么人来买他的糕点。现在正在四处排查。
“怎么办……”慕容时慢浑身发凉,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连话都快没力气说了,“她,肯定是被凌生报复了,那,他又没有什么势力,他怎么可能……”
……不对。他有可能,是荣安那边的人!
什么分庭抗礼,就是他加入了荣安的麾下,荣安喜欢肖铎,不愿慕容时慢得到他,就让凌生想办法把慕容时慢娶到手,她就可以让“她的”肖铎永远陪着她了!
所以,荣安也有可能知道了她的身份,先除掉了夏青,她就失去了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人……
甚至不用去揭穿她这么麻烦,神不知鬼不觉把她除掉……
慕容时慢突然觉得站不稳,肖铎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我……一会帮你找到她的。”
慕容时慢紧紧回抱住肖铎,身子抖动了几下,开始嚎啕大哭。
她一整晚都窝在肖铎怀里,没有睡觉,她也睡不着。
如果夏青出了事情,又真的是凌生干的,那,她就只能血债血偿,就像当年的崇沅一样!
第二日,凌府
“崇沅帝姬。”凌生在自己的府邸里悠闲地泡着茶,“您这是考虑好了?”
“夏青在哪里。”慕容时慢走近他,一把用饰品做成的暗器架在凌生的脖子上。
凌生丝毫不惧,微微一笑:“这是狗急跳墙了?”
慕容时慢也不气,更逼近了他的动脉:“反正崇沅手上人命也有几条,多加你一个也没什么……你是荣安那边的吧?”
“是啊,但也不全是。”
“慕容高巩和荣安是一伙儿的,这不需要你提醒我。”
“所以,你觉得夏青还能回来吗?何必问我呢?”凌生对着慕容时慢挑衅一笑,“有这时间还不如加派人去找她,万一离了大邺,卖到了北夷,哦……都不必说北夷,若是过了宁古塔还能不死,那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说呢?”
“……”慕容时慢双目赤红,“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你动她做什么?!”
“谁让你不帮我?给了橄榄枝,要懂得接。你又是个烈性子,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毕竟听了听建议,觉得你还是会挡了我的路。动了她,动你,才能少一些威胁啊。下一个,就是你那个肖掌印了……”
慕容时慢毫不犹豫地往凌生脖子上划了一刀,凌生吃痛地叫了一声:“你真以为那么容易就玩完儿了吗?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她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又回头,眼睛里是染上了绝望的疯狂:“你,要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到时候,桩桩件件,好和阎王爷交差,懂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子。”凌生轻蔑道,毫不在意地用手绢捂着伤口,让下人给他上药。
慈宁宫
“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要诏书了?”太后握着慕容时慢的手,退去旁人,低声问道。
“哎呀,母亲……你不知道,慕容高巩实在太嚣张了,他竟然提拔了一个商人做官,就是上次那个,给我唱曲儿的那个,纳为心腹;又把沈清和从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上拉了下来,沈统领多年来尽职尽责,又无过错,只因皇兄不喜欢,就给撤了下来,这哪里是君主该有的样子?还有,我先前在西蜀骂了皇兄一顿,他便记恨上我了,昨日还把我心腹侍女命他的心腹给绑走,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一个侍女,绑走就绑走了,可是您看看,这不就是要灭我的口吗!”慕容时慢装作一副委屈地样子,满眼都是泪水。
“嗯……”太后严肃地点了点头,看着慕容时慢可怜的样子心疼坏了,愤愤道,“就知道他不是个做皇帝的料!亏哀家还心存善念。你随我来!”
太后拉着慕容时慢的手,走到床边,把床头的书架取了下来,打开了一个暗格,取出一个盒子,从头上拔下簪子,扶住慕容时慢的脑袋,插在了她的头上。
“把簪子头拔开,钥匙就在里面。”
慕容时慢面色表情一下多云转晴,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把檀木盒子抱在怀里,简单行了个礼就直接离开了慈宁宫。太后在她身后微微叹了口气,心想着那和她骨子里一样雷厉风行,敢想敢做的儿子。
慕容时慢现在的贴身侍女萱草眼见着自家主子从刚刚喜形于色,一出了慈宁宫就变得冷若冰霜。连忙伸出手扶她上马车,一句也不敢多问。
她也是个会看眼色的,所以才被慕容时慢提上来。夏青姑姑和帝姬平日里关系好得很,哪里是和太后说的那样无关紧要?这几日,萱草都看到帝姬偷偷哭了好多回了,夜里梦魇,萱草在旁边学着夏青悉心伺候着,帝姬醒来恍惚间还叫着自己夏青。想来定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像外人说的那样不近人情。
回到兰陵宫,慕容时慢拔下簪子,用藏在其中的钥匙打开了盒子,封好的圣旨正完完整整地躺在里面。
慕容时慢小心地打开确认了一遍,又封好放了回去。
如若夏青找了回来,她兴许会留他们一条狗命,让他们苟延残喘几年,若是……那就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必须要让他们把夏青受到的折磨,用她能想到的所有方式……都感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