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熙让雨盼最近不要去林子里,她少了一个去处,但却爱上了zhi*毒。那毒学里有许多精妙之处,处处都吸引着雨盼。
那里面不仅仅记载了各种毒药的制作方法,还有许多用于下毒的精密小机关。虽然无法去林子里,但雨盼在野外另一处空旷的地方捣鼓了几日,竟然她做了几个毒器。
其中雨盼比较满意的是一个腕带,内含数十根剧毒的针,只要将窍门按特定的路径拨动,便能触发。路径不易知晓,因此不会轻易触发,安全。
她打算下次见到周泽熙的时候,送给他。
又是在外面待了一整日,雨盼拿了腕带满意地回家,还没到客栈,便又见许多的人围绕着,讨论着。雨盼皱眉,心想:又怎么了,难不成那徐二夫人又来了?
赶紧加快脚步,雨盼进去,见张慧在擦泪,而相对而坐的,是一老太太。
虽然十几年过去了,雨盼还是记得这张脸。
雨盼叹气,心想,这日子能不能消停些......
看来今日免不了又是一场骂战,她不太想再成为舆论的中心,于是把门关上了。张慧见她回来,无声泪落得更凶,而那老太婆见了她,微微笑了笑。
雨盼也不看她,仅仅走过去坐了下来,低声细细地安慰张慧。
“咳哼。”老太婆看雨盼不理她,觉得不受尊重,轻声提醒,然而雨盼仅仅瞟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表示。
老太婆怒了,开声责怪:“雨儿,虽然我们许久不见,可我始终是你奶奶,看到长辈不见礼,这些年来,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嗯,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孩子呢。”
“你!”梁老太自从梁栋材娶了张慧,用张慧的嫁妆打点,让儿子当上了官后,这么多年来,除了往上的贵人以外,她就没受过其他人的气,更别说一个小辈的气!
之前梁栋材在她面前哭诉,她这十几年不见的孙女是个硬骨头,她还不信,觉得一个女娃儿能有多硬,如今看来,的确难搞。
“而且我不仅没爹,也没有奶奶。”
“哼!你我血浓于水,岂能容你否认?”梁老太婆说。
张慧擦了擦泪,对她说:“当日你们梁家众人欺辱我,将我们于寒天赶出梁府,又何曾念过一点血脉之情?十几年过去了,现又多番找上门,我看你.....”那始终是个老人家,虽然有恩怨,但是她的教养始终不能让她对老人说出太折辱的话。
雨盼也知道亲娘的个性始终没有那么硬,难怪十几年前被这个老太婆欺负,现如今又被她欺负得要哭。
张慧怎么就不明白,对付像梁老太婆这种不要脸的人,跟对付徐二夫人这种人一样,就一定要狠,对她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娘,不要脸这三个字,你怎么就说不出口呢?”雨盼轻轻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梁老太婆此时真想将雨盼当场掐死!可是此时她必须要忍,看来硬的这条路,她是不吃了,她唯有试试软的这条路。
她努力压下怒气,对张慧雨盼母女说:“倒也的确是我们梁家对不起你们,可祖母我也是被坑骗了呀,当时那滴血验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信了礼儿非我亲孙,由此骨肉分离十几年,我与你们父亲也是受害者......”
雨盼抬手打断她说的话,“我说老太太,我们就别再演戏,浪费大家的时间好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跟娘亲非常清楚,你做的这戏有用吗?你知道你刚刚的眼神看起来像什么吗?你恨不得我死吧?”
梁老太婆被雨盼这么戳破,除了愤怒以外,还羞,竟也不会做表情了。
“你不用在这里忆当年,当年的我虽然才五岁,但是这十几年来,我没有一天能够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不劳烦你帮我回忆了。你更不需要辩驳,你与那林月颜共同诬陷我娘通奸这件事,足见你为人自私低劣,冷血如豺狼虎豹!即使我娘忘记了,我也没有忘记,见你梁家人一眼,我都觉得恶心。当然,我也没那么看得起自己在你们心中的位置,你们这数番做派,不就是看你们家那个孙子不成器,看我弟弟成器,想要我弟弟吗?”
梁老太婆说不出话,低下了眼帘,雨盼笑了,看着这老太婆被她气成这样,她可开心。虽然十几年不见,但梁雨盼看梁家人比张慧看得要通透,她知道梁老太婆在乎什么,句句都能刺中她的软肋。
“我今日之所以愿意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知道你虽年老,可脑子还是有的,起码比梁栋材那废物要好沟通些。”
听到雨盼这么看低自己的儿子,梁老太婆猛地抬起头,“那可是你亲生父亲!你怎能如此诋毁?!”
“呵,刚说你比他有脑子,你便让我失望了。”雨盼摇了摇头,耻笑道:“你难道觉得我对你们还有一丝尊重?别说我不会当你们作为长辈尊重,我甚至把你们当人尊重,你听清楚了吗?看清楚如今的状况了吗?”
“现如今,你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强行认回我弟弟。但我已经嘱咐他,殿试前都要留在太学,太学守卫深严,你见不到他。但你也可以强行去见他,见不见得到不好说,但把事情闹大,让他的同窗置喙他的家世,让他颜面尽失,心态崩坏,无心向学呢,我相信以你们的狠心以及厚颜程度,是很容易做得到的。”
“而第二条路,就是殿试前,其实最好就是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更不要去骚扰礼儿,让他安心。殿试后,他想不想认回你们,你们可以自己去做他的思想工作。若上天眷顾,让他得以高中,为官作宰的,我们也作不了他的主,他愿意认便认,我们不会阻拦。他若不愿意认,也拦不住你们的骚扰,但这与我娘和我无关。现如今的情况便是这样,我娘和我这儿,你可以不用白费心思,特别是不需要以我的婚事为筹码,让我娘妥协,我已经跟她说过了,我已经做好了就算一辈子不嫁人的准备,也不会认你们。我见你们一面都嫌脏,更不会去说服弟弟认你们,你听懂了吗?”
梁老太婆如今是见识到她这个亲孙女的厉害了,这形势,雨盼可是看得通透。雨盼不在乎自己,更不在乎梁家所能带给她的,可他们在乎梁礼盼!
谁在乎就等于谁有把柄,如今雨盼是彻底地拿捏了他们。
梁老太婆就这么低着头,也不说话。雨盼不管她在想什么,看样子,她是明白了。
“明白了就带着你的人滚,不送了。”
梁老太婆抬起手,身旁的人连忙扶住她,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再也没有说什么。
张慧松了口气,雨盼握住她手,“娘,别气了,我想,至少弟弟考试前,她都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张慧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不仅保护不了女儿,反倒让女儿来......
罢了。
梁老太婆一路上面无表情,回到了梁府。梁府的人长期察言观色,知道这位老太太此时是极怒之状态。
林月颜早在她屋里等候多时,自从梁鸿烈被赶出国子学后,她害怕梁栋材和梁老太婆这位梁府实际的把持人厌弃她,她总是多番示弱,诸多讨好。
梁老太婆跟梁栋材多番去找张慧,本是暗地里,就是不想惊动林月颜。
林月颜见婆母干坐着,面无表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倒也知道她心情不好。她递来一杯参茶,恭敬地说:“儿媳恭请婆婆用茶。”
梁老太婆今晚受尽了梁雨盼的气,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如今见林月颜这始作俑者在她跟前扭捏作态,气再也无法忍着,一发便是勃然大怒!
“嘭!”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林月颜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婆母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那巴掌用力之大,将她扇倒在地,动弹不得。随后梁老太婆便举着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往她身上打,用力打,犹如过街老鼠般,恨不得要将她打死为止。
重杖落在身上所带来的剧痛,让林月颜清醒,她连忙抓住梁老太的拐杖,“儿媳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婆婆对儿媳下此死手?”
梁老太婆抢回拐杖,打得更狠,“都是你!当年瞒着我做的滴血,害我们梁家失去了一个好孙子!你这个贱人,你害材儿与礼儿骨肉分离!”
林月颜心中大惊,她竟然知道了!可她为人一向在梁栋材那边妩媚抵赖惯了,哪会那么容易承认。可她想错了,她滴血造假的事情梁老太太本就暗地里查得一清二楚,而且梁老太婆本就是一个冷酷的女人,林月颜以对男人的姿态对梁老太婆,梁老太婆更气!
梁老太婆落在她身上的杖打犹如雨点般,她不肯承认,梁老太婆也不跟她废话,就一直打,闷头打。林月颜没熬过多久,便吐了血,晕了过去,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