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过去,图雅的处境依然犹如困兽。这些日子,她不但再也见不到周泽熙,连他安插在府中的手下,对她也越发鄙夷。
她不是没有尝试去勾引府中的其他男人,可他们不为所动,多次尝试后,他们都对她有了异样的眼光。
她还尝试过以找周泽熙为由进入太学,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可周泽熙每次都诸多推搪,与她仅在门口见面,便着人打发她走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唯有将情况如实飞书告知阿真。
收到图雅来信时,阿真与阿蛮正厮混。
“师兄,我看你的这天下第一美人,也不外如是嘛......”
阿真眼神凌厉,一个用力,手里的信纸被捏了个粉碎。阿蛮穿好外衣,打开一个抽屉,将抽屉里一份密函递给阿真。
阿真接过,眼睛扫了几下,欣喜若狂,“此事当真?”
妩媚一笑,阿蛮走到梳妆台前,扫起了眉毛,说:“我阿兄早就在洛周刑部安插了我们的人,良帝收到周泽熙秘折后便命楚王秘密量产shou*雷的事千真万确,师兄,众所周知,洛周臣民上下安逸,军事羸弱,这shou*雷经过测试,杀伤力巨大,毫无疑问可以弥补洛周军队的缺陷,我相信,这是我们这趟旅程所能获得的,最有价值的信息。”
“若记载如何制造shou*雷的布图在我们手上,那......”
“那这南邵国的王位,非师兄莫属,不,别说这南邵国,师兄若是想做这天下之主,又有何难?”
阿真仰天大笑,在阿蛮脸上亲了一口,“那这布图?”
阿蛮娇笑,“急什么?我的人已带来确切的消息,楚王的亲信将亲自押送布图到凉州,我阿兄已安排好在路上劫持。”
“可有把握?”
“楚王从未被委派过什么差事,他能力本就不足,良帝一下子给他一个这么大的任务,他手忙脚乱的,刑部的人说了,押送布图的人仅有十个左右,要埋伏,容易得很。师兄可放心,您的大业,指日可待。”
“好!好!阿蛮,事成以后,我定不会亏待你。”
阿蛮转过身,靠在他胸前,“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阿真收起笑容,“你知道的,正妻之位,必须得是公主。”
阿蛮摇了摇头,“我又怎么会如此不懂事,侧妃之位我已然满足。”
“那你是想?”
“我想要的,是图雅的脸!”
......
周泽熙将笔放下,待墨干后,将密报递给聂风,“还是一样,务必亲自去送交楚王之手。万事小心,不可遗失。”
“属下领命。”聂风接过密报,“殿下,楚王殿下第一次参政,陛下便安排了如此重要的差事,是你促成的吧?要我说,殿下何不自己揽下这门差事,亲力亲为,总比现如今好,事事监督楚王,费力又费时。”
“舜儿是陛下唯一的男嗣,他日必然要担起大任。好了,别说了,赶紧去送。”
“是!”
聂风离开后,周泽熙靠在椅背上扶额,连日来,他追查了图雅的身份,可以确定的是,她并不是北戎公主,她之前的那个侍女,根据她的踪迹,基本上可以确定,跟南邵有关。
北戎与南邵,到底想做什么?
“殿下!”聂云此时进来。周泽熙睁开眼,坐正身,问道:“何事?”
聂云递上一布包,说:“方才梁礼盼来过,让我代为转交此物,说是他姐姐让转交给殿下的东西。”
周泽熙连忙接过,打开,竟是一个付有图纸的腕带。周泽熙看了眼图纸,明白了这是一个暗器。
“针有剧毒,望殿下小心使用哦。”
看到图纸上她留下的叮嘱,周泽熙失笑。
聂云贼兮兮地往前凑,“哟,这梁姑娘哪儿来的思路,竟设计出如此精妙的暗器。”
周泽熙将腕带戴到手上,把玩着,聂云赶紧闪一边,怕被毒针所伤。“殿下,你也不实验一下安不安全便往手上戴啊?”
“她做的东西,向来都是好的。”
他这坠入爱河的样子,可把聂云给酸得。“殿下,梁姑娘怎么不亲自给你送啊?给殿下您送个东西,还要劳烦她弟弟,这不应该啊?殿下,您是否许久都没去见梁姑娘了,所以她才让弟弟给你送东西?”
周泽熙陷入了沉默,他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去找她了。
“殿下,您别总是因公务缠身,就冷落梁姑娘,这姑娘是万万不可冷落的。”
周泽熙并不是因为公务繁忙,就没去找梁雨盼。对于梁雨盼,他再忙,都能挤出时间。
可他总是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以为梁雨盼与他有着一样的心意,可她却总是刻意地将他推开。
还有她与那个姓徐的......
他以为只是姓徐的一厢情愿,可那天晚上他去找她夜骑的路上,竟碰见他俩在河边喝着酒看烟花。他没有去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又气又慌地御马离开了。
自此,他就没再找梁雨盼。
她到底,对他的心意如何?如若心悦他,又为何与姓徐的纠缠不清?
如若不是心悦他,那她又为何因赐婚而痛苦?
周泽熙苦笑,自从爱上她后,他便不似从前的自己了。
聂云看他那样子,摇了摇头,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周泽熙找到梁雨盼时,她坐在一张破烂的木桌前,木桌上放着数十个小容器,而她正用手上的小石樁捣鼓着石砵。
毕竟是体力活,而且目前仍是夏天,雨盼额上有细微的汗珠,她应该是用手擦过汗,脸上有些黑色的污迹。
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双眼两边。周泽熙轻轻地走到她身边,蹲下,帮她把湿了的发挽到耳边。
突然的动静,雨盼被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周泽熙。
“殿下,你吓我一跳。”
逐个拿起石桌上的小砵看,有些无奈,他说:“梁雨盼,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有点姑娘家的样子,平日里不是弄火*药,便是zhi*毒。”
雨盼擦了擦汗,忽略他的话,问道:“殿下,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周泽熙让她不要去林子,她又不能在家zhi毒,才转移到现在这个地方。
“去过你家,你表弟说的。”
“哦...这样......”
周泽熙拿起她身旁的书,又是这本毒学。雨盼连忙把书抢了过来,“这不能拿走!”
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有兴趣的事,万一这书又被他拿走了,那她怎么办......
瞧她那没出息的样子,周泽熙没好气的说:“梁雨盼,在你心中,我就这种形象?看你有什么书就拿走什么的人?”
雨盼脸上陪着笑,嘴里说着:“没有啦~”可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他也不想想自己从她这儿拿走了多少东西......
听着她小声地嘟囔,周泽熙觉得很无奈,他拿走她的书,就是怕她胡乱去实验,伤了自己,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罢了,将手中的腕带转了转,“谢谢。”周泽熙说。
“嗯?”
“这个。”周泽熙举起手,说:“我很喜欢。”
雨盼很开心,“嗯.....不客气。”
你喜欢就好,雨盼想。
对他笑了笑,雨盼继续研磨砵中的东西。周泽熙问:“为何,不亲自拿给我?”
“嗯?”雨盼反应过来,“哦,嗯......本来是想亲自给你的,可是我没有见到你,而我又......”话突然不说了。
“你又什么?”周泽熙问。
我又很满意这个腕带,想立刻给你看,想让你立刻戴在手上,雨盼心里想。
但她没有这么说。
“嗯......没什么,我知道殿下你很忙,刚好我去看弟弟,所以就请他转交了。”
“你可以去找我啊,为何没有找。”
这......梁雨盼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周泽熙一直看着她,等她的答案。
“太学一般的门禁就已经很深严了,更别说殿下所在的武光堂,况且,您不是忙吗......”
周泽熙闻言,立刻从腰间淘了一个令牌放到她手上,说:“以后,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去见我。”
雨盼拿起手中的令牌一看,那是一块青玉狮纹玉令,刻有“熙”字。
这.....是他的令牌......
他竟将自己的令牌给她......
雨盼觉得自己不应该收,可这是他的贴身之物,这是代表他的令牌。
这可能是她这一生唯一能在他身上得到的东西。
她舍不得不要。
就让我自私一次吧,雨盼想。“多谢殿下。”雨盼将玉令收好,对周泽熙道谢。
周泽熙笑得雍容闲雅,他说:“其实我去找过你。”
“嗯?”
“十日前,戌时,可你与姓徐的,在......”周泽熙说不下去,当时的他们,算不算在约会?雨盼想起来了,那天白天她大骂徐二郎的生母,然后晚上她与徐二郎在河边,徐二郎在喝酒,她陪他说话。
原来,那天晚上,周泽熙竟然也在。
“哦,你是说徐二郎。”雨盼显得恍然大悟,“那天晚上他在喝酒,殿下竟然你在,怎么不叫我。”
雨盼记得徐二郎那天完全喝醉了,他的小厮又不在身边,雨盼扛着徐二郎走了好几百米才见到他的小厮驾着马车找他,把他交给他的小厮后,雨盼简直要累坏。
如果周泽熙在的话,就有多一个人可以一起抬徐二郎了。
“因为我......”
周泽熙说不出口,他怎么能跟她说,他当时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