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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西北望,射天狼》②

    茯安嬷嬷受到惊吓,晃晃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回到懿亲王府了。

    塔娜,赶紧过来看怹。

    “嬷嬷,您醒了。”

    “奴婢去请王妃和郎中。”

    茯安嬷嬷的脑袋摔了个大包,这会儿眼冒金星,迷迷糊糊,拉着塔娜不让她走,干张嘴就是说不出话,塔娜也真聪明,赶紧端来一碗温水,用汤匙喂着怹喝了几口。

    不忘吩咐小丫鬟,赶紧去前院请郎中。

    书房里,流云两只手缠满了纱布,一副失魂落魄,悲不自胜的模样,燕煦也是眼底青黑,满身病气。

    不像王爷王妃,倒像两个丢盔弃甲,大败亏输的逃兵。

    “你不好好在家床上躺着,怎么突然带着那么多禁军,冲到使馆去了?”

    “你在我身边还放间谍阿?”

    燕煦揉揉眉头,用歌布语道:

    “你去使馆后,女君的飞鹰传书也到了宫里。”

    “女君请求陛下和太子,速派禁军去使馆,解救释放萧国忠,传召拓跋嘉治,拓跋格林速归歌布。”

    “太子思量再三,觉得还是由吾出面比较合适。”

    “女君?!”

    流云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燕煦。

    “歌布,到底发生了什么?”

    “根据萧国忠的说法,伐乞胜利后,因为芍药谷之战的阴谋论一直甚嚣尘上,拓跋氏和萧氏两方的势力矛盾也更加白热。”

    “今年二月初,阿勒沁左虎卫使,萧泰因□□幼女被处极刑,抄家时还搜查到了许多他贪污受贿,结党欺君的信函。”

    “拔茅连茹,干系甚广。”

    “连萧国忠都被牵连诬告,贪污结党,意图谋反,女君震怒,但为尽快查明案情,息事宁人,还萧国忠清白,还是决定下旨彻查,并暂缴了萧国忠的兵符。”

    “将怹软禁在了帝宫。”

    “还任命拓跋林格,做了这个和亲正使……”

    燕煦,转转拇指上的扳指。

    “后来的事,你也就都知道了。”

    “可,可这,这些和嘉治太子有什么关系?”

    “女君查萧相,是将计就计,以退为进,目的是想揪出这一系列风波背后的始作俑者,清除异党,稳固政权。”

    “可女君万万没想到,嘉治太子竟会听信小人挑唆,对参告萧国忠的奏书信以为真,也将你的和亲与拓跋林格欺君,都归罪于萧相的阴谋,真的生出杀心。”

    “自从他来到京都,歌布发往使馆的飞书密诏,全都已读不回,杳无音讯,女君这才惊觉有变,飞鹰陛下和太子,请求支援。”

    “我舅舅还和你说了什么吗?”

    “萧相已经飞书女君,将全部罪名都安到了拓跋庆的身上,说他里通北匈,绑架太子,刺杀公主,意图颠覆燕歌联姻,和女君统治,只……”

    “只,不知女君会不会相信。”

    “毕竟,歌布的密诏确实是嘉彦太子下令,秘密焚毁的,若非蹴鞠大会延期,恐怕,他……”

    “嘉彦……”

    流云闻言,顿觉天塌地陷,眼前一黑,栽进了燕煦的怀里。暴哭起来。

    燕煦的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还是护上了流云的肩膀。安慰道:

    “吾想,无论萧相是否真心要保太子,女君信与不信,都会慎之又慎,三思而行的。”

    “当初,女君之所以冒天下之大韪,决心称帝,就是为了歌布的统一,如今,大局已定,万事向好,女君更不会自毁城门,贸然挑起内战的。”

    “萧相此举,不仅向女君剖白了忠心,也向林格亲王和拓跋氏抛出了一枝橄榄枝。为了保住嘉彦太子,拓跋氏和萧氏必将冰释前嫌,同力团结。”

    “至于林格亲王……”

    “女君圣明烛照,乾纲独断,就不是你和萧相能左右得了的了。”

    晚晌,借口头疼恶心,流云连晚饭都没有吃,早早就洗漱安寝了。吉雅,塔娜轻手轻脚推门进来,安安分分守在屏风后边,也不近前,更无安慰。

    她俩自幼随行流云左右,一起读书一起习武,最是熟悉自家公主的脾性。别看平日里,拓跋流云总是天马行空,大大咧咧的,其实,她心地很敏感,还是个小哭包。

    这种时候,由着她哭出来,发泄痛快也好。

    同地同天,姐弟连心。

    一夜噩梦,清晨醒来,流云的头更疼了。府上的御医,为她请过平安脉,开了一剂安神汤给下面去煎,又请女侍医为她换过金药,就起身告退。

    待到用早饭时,流云这才发现,自己室内的女婢,怎么清一色都换成了歌布的武婢?连梳头嬷嬷都搬出去了。

    塔娜赶紧解释道:

    “昨日,您从使馆回来后,萧相国又送了十名武婢来王府,王爷就让王府女婢嬷嬷们都退出去。”

    “搬到隔壁空院子的下房去住了。”

    “王爷还说,等忙过这一晌,就把两座院子打通,给您建间武场。马场和宝器库,也可随您随意出入使用。”

    塔娜,抿抿嘴唇。

    “明天一早,嘉彦太子就要先行启程,回歌布了。”

    “蹴鞠大会,他就不能去了……”

    流云点点头,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来。昨天,喊破喉咙,扁桃起了血肿,挑破后,吐了一大碗血水。

    这会儿,别说吃饭说话了,喘气都火辣辣的疼。勉强喝了几勺冰镇的莲子绿豆汤,就摆手让撤下去了。

    这时,亲王府的两个女婢进来请安,说是伺候流云梳头更衣的。

    “奴婢半兰(小楠),见过亲王妃,王妃千安。”

    两个小姑娘,大大方方与内间众武婢见礼,也不乱看多言,手脚麻利的摆好梳钗,请流云坐在镜台前,认真为她梳妆起来。

    去书房,给燕煦请过安,流云又写了一张单子给影子,请他吩咐下人,去集市买几斤中原的特色糕点和零嘴儿,带给弟弟赶路尝个新鲜。

    傍晚时,萧国忠带着拓跋嘉彦来亲王府辞行。

    燕煦邀请萧国忠一行,同去游园相马,给流云姐弟一点独处的时间。影子敲敲门,示意塔娜出来,给流云端了纸笔,还有一只火折和一个火盆。

    晚宴上,拓跋嘉彦非要和流云挤在一张桌子上,嘻嘻哈哈,谈天说地,乐的是眉花眼笑,逸兴遄飞,与前几日那副少年老成,苦大仇深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气的流云直翻白眼。

    燕煦举起酒杯。

    “国舅。”

    “公主近日喉咙不适,不宜饮酒,这一杯,本王代公主敬您。”

    “昨日,没有您镇着,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为臣尽忠,万死不辞,当不起公主和王爷的这杯酒。”

    萧国忠仰脖儿,一饮而尽,又自己斟满了酒杯。

    “这一杯,我敬懿亲王。”

    “流云公主自幼习武,又生长在草原,性子刚烈,不拘小节,若论带兵打仗,谋略胆识不输男儿,可要论相夫持家,却比不了中原女子端庄内秀,善解人意。”

    “我萧国忠敬佩您是个铁骨铮铮,敢爱敢恨的大丈夫,只求王爷念在燕歌两国一衣带水,与子同袍的情义上,怜惜公主,好好待她。”

    “夫妇二人同心同德,其利断金。”

    燕煦笑着举起酒杯。

    “阔月霍茨策(为友谊干杯),都在酒里。”

    “阔月霍茨策。”

    次日凌晨,流云就早早梳妆更衣,和燕煦一起乘马车出城去了。

    一路送出瓮城外,一行人来到一处野杏林,流云摘掉帷帽,走下马车,亲手为拓跋嘉彦调整了一下马鞍。

    “结实了。”

    “努力加餐,马到平安。”

    短短十一个字,却是痛心入骨,字字咽血。

    拓跋嘉治,一把抱住姐姐,轻吻着流云的额头。

    “阿姐在大燕,也要好好保重,努力加餐,别忘了,常给女君和我写信。”

    流云点点头

    “嗯。”

    拓跋嘉治,操出腰间的短匕,割下自己一截辫子,送给拓跋流云。

    “长生天会永远照耀保佑着阿姐,歌布的神鹰和我的心,也会永远追随着阿姐,和阿姐在一起的。”

    说罢,一抹眼泪,打马扬鞭,绝尘而去。

    流云紧紧抓着弟弟的辫子,踉跄追出几步,冲着西方不停飞吻,祝祷她的弟弟一路福星,车马平安。

    生离死别,此恨无穷。

    西出阳关,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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