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那是个人们都会欢笑，收到礼物的节日。
街道上会充满圣诞气息，圣诞树，彩色灯球，姜饼人。以及团聚的家人，约会的恋人，一起玩耍的朋友们。
只是这些，对只能躲在狭小房间里的孩子而言。
像是天上看得到摸不着的星星，好似触手可得，却永远无法触摸。
黑色的窗帘被拉上，又是一个平常的夜晚。
……
夏油杰起了个大早，今天是圣诞节啊。
欢快的起床铃声响彻在房间里，他按下关闭键，从床上撑着坐起身。惺忪的睡眼还未清晰，耳畔响起手机的日报提示音。
“今天是圣诞节，祝您圣诞快乐~”
扭曲的电子音突然响起，这声音把他吓了一个激灵，赶紧关上手机。有些无奈道:“悟啊…”
少年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进浴室里。
今天，是他期待的约会啊。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白色的雪面上。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一般，但水野稀的房间里却并不平静。
“把这个戴上，肯定有用。”
“啊，还有唇膏。”
“对对对，还有手帕。”
“应该没什么落下了吧？”
水野稀看着一大早就出现在她房间里，忙碌的二人。有些哭笑不得。
“硝子，歌姬学姐…应该用不上这么多吧。”
歌姬听见这番话，立刻回过头，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第一次约会，这些东西当然都用的上了。稀稀听我的准没错！”
说着，硝子已经把整理好的包包，跨在水野稀的肩膀上。她伸出手，为她整理了下额角的发丝，唇角勾起一抹笑:“好好去玩吧，稀。”
看着女孩走出宿舍楼的身影，硝子和歌姬撑在阳台上同时松了一口气。
歌姬翻了个身，懒洋洋的伸展了下腰肢:“终于出发了~”
“哈哈哈，感觉比起稀我们俩更紧张些吧。”
“是啊~感觉出任务都没这么累。”
她说着歪了歪头:“不过…看到她那么开心的样子，也值了。”
硝子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唇角的笑容不减，反而增大。
“是啊。”
“夏油对稀来说。”
“是特别的。”
————
夏油杰再次打开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
虽说是约会，但同在咒高里。当然是一起出发比较方便，少年看上去并不急切，只是一直敲动手机背面的手指，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真纯真啊，像是初次约会的纯情少年。
虽然，这的确是夏油杰第一次主动约女孩没错。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下一刻，狭长微微眯起的瞳眸怔住，黑色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像是眼前一亮一般。
面前的少女，与平日里截然不同。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少女的肩头，她走到他的面前不远处，就停下了脚步。
有些不自在的垂眸，少女纤长的睫毛，没有了那长的有些过分的刘海遮挡。十分漂亮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女孩本就长得漂亮，只是并不善于打扮自己。凌乱的刘海变成了干练的一刀切，黑色的长发直挺，显得她更加乖巧。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有些不自在的垂眸。
像是乖巧恬静的世家大小姐。
尽管她依旧是面无表情。
“杰，抱歉久等了。”
水野稀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夏油杰这才回过神来。
“我也才刚到不久。”少年勾唇一笑:“小稀，今天很漂亮。”
少年今天似乎也是特低整理过，依旧是黑色的丸子头和额前的刘海。不一样的是，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牛仔外套，搭配了黑色的裤子。看上去像是干净温柔的少年，将他身上温润的气质衬托的更甚。
本没有什么感觉的水野稀，在听见少年的夸赞后。
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
“谢谢…”
夏油杰唇角勾了勾，他微微低下头:“走吧。”
“嗯。”
冬日的风有些微凉，两人并肩走在前往车站的小路上。夏油杰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身旁的少女身上。
片刻后…
“小稀怎么突然换了发型？”
水野稀微微一愣，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看向一旁落着雪的树丛。她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随口道:“很奇怪吗？”
心脏的跳动，加快了些。
她不由自主的，将余光落在少年的身上。想要知道，他的反应。
夏油杰杨起一个笑容，耳垂上黑色的耳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很好看。”
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睛。
这句话夏油杰没能说出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少女那双犹如深潭般的眼睛，很奇怪。
曾经有无数个人，因为那双深潭般，毫无生气的眼眸厌恶她。
可夏油杰却觉得。
那双眼睛美的惊人。
那双深潭般幽深晦暗的眼眸，在一次次的相处中，渐渐消融。她眼底仿佛怎么都化不开的冰，在肉眼可见的融化。
她在努力的，靠近他们。
靠近这个世界。
“杰。”
“嗯？怎么了小稀？”
“今天的目的地？”少女抬眸看向他，少年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他伸出食指神秘道:“这个嘛…”
……
古朴的木质门廊鸟居出现在眼前，红色的柱子看上去有些陈旧，抬头望去，是一层又一层的石阶。
枫叶已经变得火红，零零散散的落在地面。远远看去，像是由红色火焰铺成的，同样天堂的阶梯。
门廊旁立着一个不大的石头像，和一块木头的牌子。
“狐狸？”
石像的形状是狐狸的形状，脖子上系着红色的三角巾。
水野稀有些错愕，也有些疑惑。她看向身旁，笑容和煦的夏油杰:“狐狸神社？”
“没错。”少年笑着:“我们上去吧。”
少年先一步走向石阶，水野稀有些犹豫。她看着脚下的枫叶，年前的石阶，少年站在石阶上笑着看向她。
“走吧。”
“小稀。”
他伸出手，像是曾经那般。
少女愣了下，两手放进少年的手心。
一步步…登上山顶。
似乎是因为下过雪的原因，石阶上是秋天落下的枫叶，到没有遮挡物的两旁。是前几天下过的皑皑白雪，两种截然不同的自然景观同时出现。
这条路，就像是同样天堂的阶梯一般。
让人不知不觉间，流连忘返。
水野稀并不清楚，为什么夏油杰会带她来这里。她想过很多地方，电影院，游乐场，一切有可能约会的地方。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来神社。
少女微微垂眸，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
好温暖啊。
杰的手。
穿过层层鸟居，水野稀终于看到了，这栋神社的全貌。
陈旧的神宫看上去似乎已经年久失修，周围陈列着一排一排的小狐狸石像。看上去竟然有些破败，像是已经许久没有人供奉的神社。
水野稀看向身旁的少年，她有些不解，为什么杰会带她来这里。
夏油杰抬头看着眼前陈旧破败的神宫，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他像是透过这栋小小的神社，在看曾经的故事。少年握着女孩的手，紧了又紧。
“小稀，可以帮我一起打扫这里吗？”
她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夏油杰不论想要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水野稀并不在意，为什么约会要打扫神社。她也不在意为什么夏油杰会带她来这里，她只知道，如果是夏油杰想要的。
她都会做。
为了他。
两人拿着扫把，开始整理神宫。与其说整理，倒不如说就是清理清理落雪，和雪下面堆积的落叶。今天的天气难得的阳光，金色的阳光透过层层枯枝，落下细细的金线。洒在他们劳动的身体上。
少女认真的打扫着，为狐狸们拂去灰尘和白雪，为赛钱箱擦去灰尘。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午后。
两人一同坐在石阶上，看着被整理干净的神宫。
夏油杰唇角翘起，像是心情愉悦的模样。
“今天谢谢你，小稀。明明是约你出来玩，却让你陪着我打扫一整天的神社。”
他说着，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水野稀接过水，看着他轻轻摇头:“不会。”
只要和杰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她心里默默接了句。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带你来这里。”
她沉默着点点头，等待着少年的下文。
夏油杰看着他们脚下，那条冗长的石阶。
“这里，是我曾经最喜欢的地方。”
“也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咒术师的地方。”
也是他第一次…吸收咒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