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余,你吃好了没?!姑姑催了!”
“噢,好了····马上·····”拳头大的馒头,刘余两口就吞完了。
边跑还要慌忙的系带子。
“!!卧槽、、、、、”
走到门口还被坎子绊了一下。
“来来来了····”终于她在最后一秒踩着铜声站到队伍中。
“你怎么才来,快站好!”已经在队伍里的周熏连忙给刘余挤出位置。
见自己又是最后一个,刘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半年了她还是适应不了起床时间。
寅时就要起床梳洗点名,而刘余作为一个现代人真的是受不了。
要是换以前,这点她还在熬夜看小说呢。
而如今她不仅要寅时起床还要快点洗漱。
还好今天周熏给她留的是馒头,要不然她可能都吃不完。
而且还不能迟到,迟到了就得罚。
这不刘余刚刚站好,漆黑的大门传来铁链扯动的声音。
随着厚重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相比她们这些穿着灰色袄子的小宫女,进来的女人板着张脸,五官僵硬就像石像一样。
嘴巴紧紧抿着,冰冷的视线扫了一圈,见所有人都整齐低着头,她才点头示意边上的宫女点名。
“钱佳,朱翠、、、、、”
明明才二十多岁,宫女声音却刺耳难听。
点名过后就是每天的训诫。
虽说刘余在现代年纪可能比那个女官都大,但在这里她这具身体可是切切实实的十三岁。
一个入宫不到半年,和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
这里这批站着的最大也不过十四,最小的才十一二。
一群小姑娘,低着头整整齐齐的站在墙下,等上面姑姑的教导。
褐色衣服的说是姑姑其实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
只因常年在宫中,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老很多。
“你们,在宫里第一要伺候好主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
半年了,每天都是一样的内容,连中间停歇的地方都一样!
刘余听得耳朵都起茧子。
训诫完后,负责她们的宫女就会带着她们去当差的地方。
说是当差,但她们现在这个年纪,也就是些简单的,就打扫,洗衣服之类的杂活。
一天时间大半都在干活,除了干活,就是去学习女红、识字、规矩。
“刘余,你这里绣错了。”周熏绣好了就凑到刘余边上。
一来就发现刘余大半都是错的。
已经改三次刘余一听到又错了,猛的抬起头;
“哪里?别开玩笑······”
遂即哭丧着脸。
“唉!”见刘余这样周熏同样无奈。
拿起剪刀,接过刘余手里的绣帕,一边给她解开一边嘟囔;
“你手真是女子的手吗,还是说你没好好学,要是再绣成这样王姑姑又该罚你了。”
解开又无奈的看一眼刘余,又然后将自己绣好的拿起来给刘余看。
指着密密的走线,道;
“你看,这里要这样、、、、”
刘余;“·······唉。”
现代,谁家教人绣这么复杂的花,简单补个口子都是厉害了。
说来刘余也是惨。
半年前,莫名其妙穿过来,别说吃饭了,连边上人说什么她都不知道。
叽里咕噜的,她每天都懵逼得不行。
每天就跟在别人身后,别人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以至于都以为她是傻子,还差点被赶出宫了。
开始刘余以为自己能识字还好一点。
但是!
刘余会的是简体字,然后被当作鬼画符拿去擦屁股了。
刘余;“·······”
那张纸还是她找了好久的。
语言不通,不‘识’字,生活习惯对不上。
她差点就翘脚了。
幸好遇到的人都不错。
“刘余,你又改?”
这不刘余拿起针,边上也早早绣好的常绣拿着小手绢,踮着脚就靠了过来。
“嘿?”
忽然出声吓得周熏针的拿掉了。
而早早用余光瞟到的刘余,则无奈的转头看向这个又来得瑟的小姑娘。
常绣,比周熏大一岁,家境也是这里最好的。
小小的脸蛋白白嫩嫩的,是个标准而漂亮鹅蛋,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再加上身段比较好,站在一群小丫头里尤其显眼。
而且不仅是最美的,也是里面最爱美的。
掌事姑姑不让穿红戴绿,尤其是宫女服上不能挂带刺花。
而她凑近时候,刘余一眼就瞥到她领口内侧那朵粉色的小花。
而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暴露的常绣,洋洋得意的抢过刘余手里的绣帕。
啧啧啧看了俩眼,又拿起周熏的。
两张放在一起,漂亮的鼻子皱了一下。
“刘余啊!”
说着将帕子丢回给刘余,露出嫌弃。
“不是我说,你这针线,你的花,怕是男人都绣不出这么丑的了。”
说着指着绣帕;
“你看这针走的乱七八糟,要不再不好好练,你以后只能洗马桶咯。”
刘余;“······”
常绣说的是实话,要是以后什么都不行真的只能去干最累最脏的活。
但,也不是她刘余不好好学,主要是,主要是她没这天赋、、、、、
想到这些,刘余伸出手,嫩葱似的十指,今天又扎了四个眼。
“你别老是这样埋汰人,刘余她进步可大了”
周熏最见不得常绣得瑟;
“况且,常绣,你自小就习得女红,你娘亲又是绣娘,刘余她娘亲早亡,哪有人教她这些,你少在这里叨叨叨,绣好了,你交给姑姑便是,少来显摆。”
周熏最看不惯常绣一天天埋汰人,仗着自己会点东西,就看不起别人,指手画脚的。
“我····”一提到刘余母亲早亡,常绣也是一急,连忙看着边上。
见边不少人看过来,连忙找补;
“周熏,你莫要胡说,我只是关心她,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看,这绣得的确不好啊!”
说着就要抢刘余手里的绣帕给边上人看。
但其边上的那有心思听她解释,在心底给她默默盖了章后,就不理她了。
“您好心,要是好心,怎不见你给刘余绣一块,反正你不是早早绣完了,多绣一块也顺便不是。”
见常绣急了,周熏得意了戳了刘余一下。
而那边见没人理她的常绣慌了,深宫大院的最忌讳的就是成为众矢之地。
咬着下唇,看看刘余又看看周熏,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不多时她手一摆。
粗鲁的从刘余箱子里扯出一块没用过的绣帕。
鼓着腮帮子瞪了周熏一眼,大声道;
“好,刘余你看好了。”说着扫了眼刘余。
“我现在就给你绣一块,你一会可要好好研习,不要再拿那种三,流,货色学了,没用的。”
说完又瞪一眼周熏,拿着绣帕回去了。
“你看!”见常绣真的被自己诈了,周熏得意的歪头又杵了一下刘余。
其实刘余全程都没听清她们说什么。
常绣说话本就快,再加上激动时喜欢夹杂口音。
又快又是方言,刘余全程都嗡嗡翁的。
结束了她才明白刚刚周熏和常绣吵了啥。
不过也好,常绣的绣工的确是她们里面最好的,要是有一个来做范本,就太好了。
常绣是周熏在这群小姑娘里认识的第二个人,虽说平时有点小作,但本性不坏。
刘余还在努力的适应这里的生活。
、、、、、、
“刘余,你看魏四。”
这天俩人提着水给掌事姑姑的花浇水,说是浇水,但其实就是小考。
掌事姑姑会在浇水时观察她们的言行举止,以后要根据这些分配去处。
三天一次,每次二到四人。
上次常绣过去被赏了盘果子,得意的炫耀了一天。
就在刘余想着手要断了的时候,身后的周熏忽然凑过来。
听到魏四,她也抬头顺着周熏的目光看去。
的确离她们不远处一队穿着太监服的小孩低着头往前走。
而周熏口中的魏四则是里面唯一一个抬起头,朝她们笑的。
这个魏四和周熏是老乡,加上她们的住所边上就是行廊,她们经常隔着小孔看外面的人。
魏四也是那时认识的。
“还不快点!要让贵人等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刘余才看到魏四,带头的老太监就喊了一声。
顿时队伍走得更快,魏四也不敢再看过来,不一会就随着队伍消失在转角处。
、、、、、、、
刘余看余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提起水继续走:
“他们这是去干什么,急急忙忙的。”
周熏也提起水桶跟上刘,走到刘余边上她又转头看一眼魏四消失的方向;
“不知道,等魏四回来问他。”
说着快步超过刘余,走到离刘余有几步距离,又转头看一眼刘余,笑道;
“反正魏四憋不住事。”
、、、、、、
跨了两个门,在走过一个长廊,俩人才到。
扣扣扣。
三下不能多不能少,刘余听说有个宫女因为扣了四下就被掌嘴了。
小心翼翼的扣门过后,俩人又立刻站到桶后低着头。
吱呀!
木门打开。
一个穿着绿色裙子还没梳洗的女人打开了门。
刘余和周熏都知道这是掌事姑姑的徒弟,姜女,姜姐姐。
相比掌事姑姑掉冰渣子的脸,姜女则要温柔很多。
她们这批宫女都没少受她恩惠。
“你们来了,姑姑还在歇息,你们先等等。”
说着望了望眼里面。
周熏和刘余将水桶提到边上,不挡路,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水桶后面。
说实话,刘余觉得古代太难了,当个奴才还有这么多规矩。
在现代当普通人多好,哪像这里,屁事多。
站了约莫一个时辰,里面才传来姜女的声音。
虽说俩人脚都站麻了,但提水也不能晃一滴出去。
俩人小心翼翼迈着步子走进去。
相比她们这些小宫女住的大通铺,掌事姑姑住的则要好很多。
有自己的小院子,小屋子,养花养草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而且她们不用每天寅时起床,这是最让刘余羡慕的地方。
放下水桶,她们微微抬起头。
绸缎被子边上,头发死死贴着头皮,一脸僵直,脑门光滑得蚊子站上去都打滑的就是她们的掌事姑姑。
刘余余光一瞟就被她那大脑门给震住了,心想;太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