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周熏。”
“宫女刘余。”
俩人同时欠身行礼;
“见过掌事姑姑”
、、、、、、
刘余一边小心的扒开叶子将水淋在芍药根子上,一边忍不住看这开的漂亮的白芍药。
之前她们被拎去各宫认路,路过御花园就有一片芍药,开得那叫一个漂亮。
以至于她都看呆了,然后,受了后面大宫女一教鞭。
而屋里这棵开得也是极美,不过和花圃的相比,这花没什么精神气。
细细的花枝让刘余不由得有些心疼。
花还是得开在阳光下才好看。
“喜欢这花。”
就在刘余扶着细枝条,心疼这花养在阴暗地方时,身后忽然传来冰冷的声音。
刘余当时一愣。
还是身后周熏反应及时,连忙拉着她转身。
只见那女人闭着眼斜靠在软榻上,烟雾从墨绿色烟枪口升起朦胧了她的五官,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这花儿,我养了有些年头,今还是第一茬,又开在夜半三更,你俩是除了我和姜女第三个见着的。”
说着她抬了抬蜡黄的眼皮,刘余不懂这啥意思。
周熏也和她一样,都不知道啥意思。
不过有一点是不会错的,就是低着头。
······
叩叩叩,是敲烟枪的声音。
“下去吧。”
、、、、
最后她们没得赏。
不过也好,无功无过。
回去的路上还可以瞎看看。
“刘余,你说姑姑那话什么意思。”周熏倒着走,一边走一边看着刘余。
“不知道,哈欠!”刘余也不知道,虽然在现代活得挺长的,但一直都瞎摸鱼,这种她也不懂。
“对了,今晚上吃啥?”相比这些,她更想知道晚上吃什么。
“啊!我想想,好像是——哎呀!”
刘余走神中,周熏倒着走,俩人都没注意到前面蹲着个人。
“你没事吧?!”
见前面滚做一团的俩人,刘余立刻上前去拉开。
走近她才注意到绊倒周熏的是个男的。
而且看穿着,是惹不起的。
“哎呀,疼死我了。”
“奴才拜见,大人!”不等周熏埋怨,刘余立刻拉着她跪下。
反应过来的周熏也连忙跪下,战战兢兢的叩头;
“拜,拜见大人·····”
少年眉头微蹙,看着跟前跪着的俩人。
十四岁被送进宫里来当伴读,赵舍的年纪有点大了。
而这个机会还是他娘亲送了不少礼得来的。
赵舍不想来,相比死气沉沉没有自由的宫里,他更想在家里。
不过,即使塞了不少礼物他还是没去成三皇子哪,最后被好心的二皇子捡了去,成为他第三个陪读。
今又被遣去拿书,结果迷路了。
玉佩也掉了,现又遭这一遭。
就算他脾气再好也不由得恼火起来。
就在他准备教训一下这些没长眼睛的奴才时,一转头见地上俩发抖的干瘦女孩。
“····抬起头来。”
小宫女?这个时间不干活在这里瞎逛。
他原本是训诫几句,岂料对面抬起头是两张俏生生的脸蛋。
特别是边上圆脸的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像宝石一样,嘴巴也小小的甚是惹人怜爱。
抬起头时,她眼眶就红了身体也跟着发抖,就像只受惊小兔子。
而边上的宫女一双干净的眼睛,相比发抖的圆脸姑娘,她只是抿着唇,不过这倒让她这张俏丽的脸蛋显得无辜好欺负。
虽说宫女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但这长相的还是少。
还一次性俩个。
“你们去哪,怎么走路如此慌忙?”赵舍收起目光转头看向他处。
“回大人,我们是回安守房。”
“···”听到安守宫,赵舍点点头。
那里他知道,是小宫女培训的地方。
原来是小宫女,怪不得,
“·····你们走吧,以后走路看着点。”
原本赵舍想要让俩人给他找找玉佩的,但思考了一阵,想着时辰不早了,就让俩人离开了。
等俩人离开,赵舍看着空荡荡的地方有些头疼。
要是回家被发现了,又少不了一顿责骂。
、、、、、、
“等一下!等一下——”
俩人走的很快,刘余想要快点回去,可在她边上的周熏忽然停了下来。
“嗯?”
等她转头看去,只见周熏手里提着块玉佩。
“这是谁的?”
周熏提着玉佩微微歪头看向刘余。
刘余;“·····我怎么知道。”
、、、、、
虽说刘余不想管闲事,但第二天她还是陪着周熏出来等玉佩主人。
当然周熏也不是真的善心发作。
“你说,这玉佩是不是那个大人的?”
周熏把玉佩放到枕头底下,转头问刘余。
刘余则闭着眼,她要睡觉了。
“刘余~刘余~你说嘛,他明天还会来嘛?”见刘余闭着眼,周熏立刻伸手去扯了一下。
而刘余则还是闭着眼,一副睡死样。
不过即使刘余没回应,也影响不了周熏继续嘟囔;
“那个大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对吧、、、、”
刘余;“·······”真佩服你们古代人熬夜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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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第二天刘余还是陪着周熏去那个地方蹲人。
看着一脸期待的周熏,刘余只是打了个哈欠。
自从来这里她午觉就牺牲了。
虽说半年多了,但每到午休时她还是本能的困。
“刘余,你说他是不是,不要这个玉佩了?”
周熏盼头盼脑的走了一圈,又绕回刘余坐的角落。
但不待刘余开口,她又皱着淡眉嘀咕起来;
“可,那位大人昨天在此处寻了许久啊!”
说完又转身踱步起来。
刘余;得嘞,合着我名字就是语气助词。
不过对于周熏这模样她表示了解。
周熏这年纪正是思春年华,对方又是个俊俏少年郎,正常。
、、、、、
连续等了三天周熏越来越失望,就在刘余觉得等不到了的时候。
那人出现了。
“大人!”
那人还没发现俩人周熏就喊了一声。
刘余;“!”
赵舍;“!”
这里是宫里,大声喧哗可是会被罚的,刘余立刻拉住要奔过去的周熏。
欠身行礼。
“大人。”
“····大人。”
“你们?”赵舍疑惑这俩小宫女怎么会在这里。
而原本还欣喜不已的周熏被刘余一拉,顿时慌了,听到少年这么问,也是呆愣的抬起头看着他。
刘余;“······周熏,玉佩。”
直到刘余提醒她慌忙从绣着昙花的袋子里掏出玉佩,小心翼翼的举起。
“大人,这是那天我拾到的,想着可能是您遗落的,所以在此等候。”
“是我的!”本来就是来碰碰运气的赵舍顿时一喜。
一把将玉佩抢过去。
他没想到还能找到,见玉佩完好无损的回来,心里那叫个惊喜。
“你们在哪里捡到的?”
说着他抬头看向两个小宫女,心道长得好看,品德也挺好的嘛。
他想要好好打赏一下这俩个拾金不昧的宫女。
周熏小脸立刻就红了,指着拐角;
“在拐角处的杂草中。”
“是吗,怪不得我一直没找到,原来是掉那了。”
赵舍下意识去摸荷包,想给这两人一点碎银子,奈何荷包瘪得跟没吃过饭一样。
他原本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岂料一抬头,两宫女正睁着眼睛看他摸荷包。
“·····多谢两位姑娘、、、、、”
刘余还以为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赏赐要来了。
结果······
而周熏则拉着刘余低头。
“大人不用这么说,这只是我们本职所在。”
听周熏说的这么官方,刘余不由得余光瞟向她。
果然周熏耳朵红了。
“你们叫什么?”
虽说周熏拉着刘余低头,但她一闪而过表情还是被赵舍看到了。
赵舍也是窘迫得不行,想着问她们叫什么以后给她们。
“奴婢,周熏,我边上的是刘余。”周熏替刘余回答了。
刘余,是吧,我记住了。
相比羞涩有礼的周熏,刘余的嫌弃则被赵舍在心里记下了。
没想到长得一副无辜脸,确是这么个样。
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还给她。
“你们下去吧,我要回去了。”
既然知道两人名字了,赵舍也不想多待了,草草打发走了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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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余和周熏都被分配给了林衡署,去收拾花草树木。
而那个傲气的常绣则是去跟着掌事姑姑了。
对于这个分配,刘余和周熏都表示挺好的。
周熏本就想着安安分分的待到出宫,回家侍奉父母。
而刘余则是只想安安分分等到死,然后看看灵魂能不能回家,毕竟她不敢自()杀。
不过分开时,常绣还是过来炫耀了一番。
“虽说林衡署没那么好,但总比去洗衣服强,你们也不要气馁啊!”
说着展开新领的淡绿色绣花裙子。
指着上面杜鹃道;
“这花还不如周熏绣的好,等我有钱了,自己绣,听说我们月奉也要涨了,对了你们月奉姑姑有没有说?”
刘余;“·····”
这种小丫头片子她表示习惯就好。
虽说刘余是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来看待,但周熏可是个实打实的小姑娘。
“哟,您常姑娘可算是如愿了,毕竟咱们院里有谁比你用心,上头还没开始,您这花儿就开了几处,不知道还以为您是要做嫁妆呢?”
周熏这是挖苦常绣到处送刺绣打听消息。
其实周熏说的也对,这院里最努力的就是常绣,女红识字礼数每样都是拔尖的,被重用只是时间问题。
可周熏这么阴阳怪气的道出来,原本好好的努力就变了味。
“你,周熏,你别乱喷粪,我常绣行得端坐得正,你要是再敢乱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说着就比划着站到周熏跟前。
而早就看不惯常绣的周熏也不是好惹的主,抬起胸膛就顶了过去;
“我怕你啊!来啊,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常绣有多了不起!”
周熏;“来啊,撕呀!”
常绣;“你个贱蹄子!”
“来啊!”
“我怕你!”
而被夹在中间的刘余;“······”
最后还是一群人和她才把俩人拉开。
刘余知道俩人不敢动手,特别是常绣,她还没去报到,要是被发现和同院宫女打架,有得她好果子吃的。
周熏则根本不会打架,野猫路过都能把她吓一跳。
就是气氛到了,俩人才冲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姐妹一场,以后都要见面的。”
刘余分开两人,声音有点大。
看着眼睛要瞪出来的俩人,刘余扶额,一人睨了一眼;
“周熏,你也是,常绣努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不应该那么说。”
听到刘余这么说周熏,常绣立刻对周熏哼了一声,得意的抬起头。
而看到她这模样刘余也转头看向她;
“常绣,我们都是姐妹,也都知道你厉害,但俗话说得好福祸相依,我们都是些小宫女,你怎么样无所谓,但踏出这里,外面就不一样了,还是收收的好。”
刘余说完常绣脸就变得铁青。
但刘余也懒得管她,拉着周熏抱着包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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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衡署是上林苑的一个下属部门,就是管理皇宫花草树木的地方,刘余周熏这种小宫女去了也干不了什么大事。
就是给花浇浇水,数数每种花木的数量,登记。
月奉不及常绣高,但也不低。
而且有油水。
虽说刘余看电视的时候知道宫里套路深,但她真正进来了才知道里面门道之深。
就管小花小草的也有人赶着来讨好。
那天大宫女拿着个小袋子进来。
周熏当时就呆住了。
而刘余一下就懂了,但她不知道咋整,说还是不说。
“尤姐姐,您来了.”
就在刘余和周熏不知道咋搞时,屋里的老师傅走了出来。
上前和这姓尤的大宫女熟络起来,将人引进里屋,同时又朝刘余使眼色。
刘余;“·······”
虽说刘余有些不想掺和,但还是去给俩人斟茶。
聊的啥刘余和周熏也不知道,不过三天后那个老师傅就给了她们些碎银子。
说是给她们换身衣服;
“你看你俩小妮子,一件穿得出去的衣裳都没,真的白瞎了你俩那脸。”
周熏;“??”
刘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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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节日祭典花圃事都少。
刘余和周熏都会干点自己的事情。
周熏会绣些绣品给有门路的宫女太监,去换些钱。
而刘余一半时间在睡觉,另一半时间在看书,看花圃手札。
“你看得懂吗?”
绣着荷花的周熏忽然凑过来。
“!”
偌大的脸一下占据了整个视线,把刘余吓了一跳。
放下书,看了看又开绣上的周熏,叹了声,这个努力小姑娘,指着她手里的荷花问;
“你上次不是才绣一批过去?怎么,现在荷花很好卖?”
听刘余说到她的小生意上了,周熏也来劲了,一屁股坐刘余边上;
“那可不,都涨价了,再过些日子我都能换个镯子了,金灿灿的。”
说着举起白皙的手腕,露出有些变形绞丝银镯子,有些嫌弃;
“这镯子是我···我戴了许久了,也该换了。”
说完周熏立刻将手放下,藏起镯子,临了还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打探刘余的表情。
刘余;这小姑娘还真是心善,不过,我妈没死,死的是我。
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翘脚了,刘余不由得郁闷起来。
郁闷自己死太早了,但在一边周熏眼里,就变成了被她的话刺激到了。
周熏顿时就慌了,连忙放下刺绣拉起刘余的手,无比真诚的看着她;
“等我这批卖了,我给你打一个!”
“?”刘余看向这个小姑娘,笑道;
“那你的金镯子呢?”
一听到金镯子,周熏说不心疼是假的,但还是硬气的说;
“没事儿,反正我还可以绣!”
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姑娘,刘余心底一暖,捏着她可爱的脸颊,道;
“你自个留着吧,以后嫁个如意郎君,当嫁妆!”
“你,刘余,你嘴贫!”一说到如意郎君周熏小脸一红。
“哈哈哈!哈哈哈!”
顿时俩人打闹起来。
都没注意在俩人不远处有个人在看着俩。
“你们笑什么呢?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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