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她摇摇晃晃地穿梭在林间。拿着酒,流着泪。

    从始至终,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停地灌着酒,眼神迷离。

    仔细一瞧,“竹林?”

    好像跟自己抹掉的记忆有关吧,去看看。

    里面的竹子排列整齐,还雕刻了许多花样。

    她一碰到竹子,脑子里就闪回画面。

    画面里自己雕刻着竹子,手中还拿着竹屋的图纸。

    “还有竹屋吗。”

    她往近走,停在了屋门口。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她化身成原形九尾狐狸。

    走来一个白衣男子,衣裳白里透亮,容貌俊朗。与这竹林甚是相配。

    这处仿佛是世外仙境,隔离了六合的纷争喧哗。静的宜人,能听见的声音也就是潺潺的流水声和鸟儿的叫声了。

    叫人沉醉,叫人留恋,不想离开了。

    “九尾狐?”

    怎么?没见过九尾狐啊。狐狸翘了翘下巴。

    “还挺傲娇。”

    化身小狐狸的摇戈跟着稷泽进了竹屋。

    她蹦蹦哒哒地跳到了塌上。

    稷泽轻轻地抚着狐狸的皮毛,“你倒是不认生。”

    “像你这么好看的人有什么可认生的?自当是一见如故,上辈子的宿世情缘。”

    她的声音都随着身体的摇摆雀跃了很多。九条尾巴摇曳生姿,哪里像四处杀死威风凛凛的上神,倒像是个刚出世的狐狸崽。

    谁让他像天仙似的,实在少见,忍不住目光都集在他身上。

    再加上喝了点酒,这本性全暴露了。

    心潮澎湃,心生欢喜,音调也不自觉的欢快许多。

    稷泽轻拍了下她的小脑袋瓜,她执拗地低下了头。

    “你个小狐狸,刚一见面就知道跟我有宿世情缘了?”

    她龇牙笑了下,“我一直认为长得好看的与我缘分,大多上辈子都被我收入囊中了,你肯定也不例外。”

    “你倒是很直白啊。”

    “那当然了,像你这么清新脱俗的人我不夸一夸会憋死的。”

    她在榻上蹦跶来,蹦跶去。

    榻上面都是羽毛,软绒绒的。

    她缓缓走近,跳到了稷泽的腿上。

    “你这料子倒是少见,还有这颜色白里透亮的出奇又不晃眼,你家是不是有专门的宫殿制衣?”

    “我像是那么铺张浪费的主儿吗?这个是我跟一个人一起研究出来的料子和颜色,她说我穿这种好看,我也觉得。”

    “是谁这么有福气可以跟你一起?我嫉妒了呀。”她玩闹的语气嚷嚷着。

    “只可惜,她不会再来了。”

    “?”她疑惑地望着稷泽。

    稷泽顺势躺下,“我要睡了,你随意吧。”

    稷泽睡着后,摇戈幻回了人形。

    她盯着稷泽睡着的模样,“随便收留狐狸可是件很危险的事哦?”

    酒劲未过,还迷糊着。

    她手一伸开,手中就多了几根迷神香。

    另一只手幻出扇子,扇啊扇。

    吸进去后,触觉听觉都会有所减弱,神志也会麻一些。

    摇戈凑近了些,手指划过他的眉,眼,鼻,嘴。五官的轮廓。

    她手一攥,将这些模子扔像空中,幻出了跟他的脸一摸一样的幻象。

    “日后有你这张脸伴我入睡,我一定不会失眠了。”

    不放迷神香,弄醒了他怎么办。

    她摸着稷泽的衣裳,身体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一炷香过后,酒醒了,她恍然惊醒。

    她眉头微皱,有些错愕。

    怎么靠着他睡着了。

    她提起裙摆要走,可是听着这悦耳的鸟叫声和流水声,真想在这里就躲个清净。

    没有纷乱,没有责任。

    于是便靠着墙边睡下。

    外面哗哗地下起了雨,越下越大,声音弄醒了稷泽。

    想起来门窗未关,他起身未见狐狸。

    大抵是走了吧。

    关上门后,一瞥眼看见了摇戈。

    他震惊地蹲下,看了半晌。

    他思量了些许,她怎么可能来?不可能。也许是梦?

    稷泽体内的迷神香仍在麻着他,减轻着理性。

    他凑的越来越近,雨声也吵醒了摇戈。

    她一睁眼就看见了稷泽直勾勾的眼神。

    这是她第一次有些失措。

    “怎么在这还睡着了。”稷泽的意思是,在他的梦里怎么还睡觉。

    摇戈听到的意思是,怎么在‘这’睡。

    她愣了愣,不在这睡,是想让自己去塌上跟他睡吗。

    莫非醉酒之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稷泽眼神落在了她的衣裳处。

    随即脱了她的外衣。

    摇戈睁大了眼睛,心中是有些许懵懵懂和不知所谓。但是凭着多年压制下面人的君王气势,还是可以掩盖住慌张的。

    她强装镇定地盯着稷泽,倒要看看他敢不敢。

    稷泽见她没有反驳,相信了这是梦。现实的她才不会如此这般。

    但就算是梦,也不该急急躁躁的。

    摇戈现在只剩一件里衣,他手顺着脖子中间往下,一点点即将要碰到胸处。

    她飞速地努力回忆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说出格的话。让他如此对待。

    稷泽犹豫了,摇戈心里终松懈了几分。

    她压制着心中的慌乱,“怎么不继续了,就快到了啊。”脸上一副淡定。

    见他停止,摇戈握住了他要顺着摸下去却停住了的手。

    “要伸进去吗。”她握着手左右指了一下,“左边?右边?”

    稷泽将手收了回去,摇戈这才松了口气。

    “早知阁下有这种癖好,昨晚就不随你来了。”她打趣道。

    “昨晚?”他顿了顿。

    这不是梦?

    “嗯!是不是我昨晚多说了什么出格的话?”

    “你不是幻象?”

    摇戈憋笑,“我拿着你的模样弄了个幻象才是真的吧。”她低声喃喃着。

    “什么?”他自是没听清这般碎碎声。

    摇戈摇了摇头,抬手伸作爪子状动了动。

    “小狐狸?”

    “嗯哼。你要是喜欢穿的暴露的女子我去千里醉给你寻一位。”

    稷泽意识到她的外衣已经被自己脱了。

    他立刻捡起衣服给摇戈穿上。

    “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像你这般调戏,我一定将你杀了。”摇戈盯着他冷声道。

    稷泽警醒过来,这像是她会说的话!

    “摇戈?”他问道。

    这一声,好熟悉。

    竹林,记忆,熟悉的陌生人。

    难道…

    她抬眸,“是我。”

    “这些年,你可好。”

    她虽然听不懂稷泽的话,可是心却隐隐约约的痛,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稷泽。”她脱口而出。

    摇戈眉头紧皱,他叫稷泽吗。

    明明,明明不知道的。

    她捂着胸口,痛,好痛。

    “你何时有了心疾的。”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稷泽顿了顿,一时激动忘记了她的记忆早就被自己抹掉了。

    摇戈抱着手,“别装蒜,我衣服都被你脱了,还要装无辜啊。”

    “险些把你当成了故人。”

    “就是跟你一起研究衣裳的这位?”她揪了揪稷泽的袖子。

    他点了点头,可摇戈想了想还是不对。

    “不对!你刚刚叫我名字了,你别告诉我容貌相似,名字也一样?”

    稷泽手心微微攥紧,“你与她,差之千里。她是天上皎皎明月,而你只是井底月光的丝丝倒影罢了。你认为,你们有可比性吗。”

    她的心皱了一下,喘气声变得粗大。

    然后点了点头,苦笑着。

    她压抑着刚开始听到这话的怒火,又压制着随后而来的忧伤落寞。

    缓了片刻,用着极其平稳的语气说着,“是啊,我是比不上你的那位故人,可我就是我自己,也决不允许任何人践踏!”

    稷泽背过了身,红着眼眶。

    她手心朝上,拿出了稷泽五官的幻象。“我很抱歉,对你用了迷神香刻画了你的模样幻象。因为我时常噩梦,觉得看着你这张脸睡觉,好像…会睡的安稳些。”

    摇戈收着眼泪,“但现在看来,倒还不如噩梦了。”她把幻象用力一扔。

    “你走吧。”

    她的心拧着,眉头也跟着皱起来,“风摇戈,就如此讨人嫌吗。”

    “是。”

    稷泽抹去眼泪。

    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下来了,是真的压不住了,她转身离开了。

    稷泽太懂得怎么伤害她了,太明白她最顾忌的是什么。

    但凡换个什么理由都不好使,唯独让她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绝对会果断离开,绝不纠缠。

    她蜷缩在角落,埋着头。谁又曾关心过她只是一个小女子。

    也会伤心,也怕被伤,也会撑着那颗卑微倔强的心。

    站在不远处的稷泽一直望着她,望了很久。

    摇戈现在的这副样子,与当初两人相见的场面一般无二。当时她也是这般隐忍泪水。

    只不过这回,不再是旁人所害,是稷泽造成的。

    她突然感觉心口撕裂一般,全身疼痛难忍,在地上滚来滚去。

    稷泽立即扶起摇戈查看。

    她一把将稷泽推开,“你滚,我不用你管。”

    他强力地按着她的手,重声道:“听话!”

    摇戈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什么?想要就要,想扔就扔吗!真是可笑!”

    “别动!”他指尖轻轻拨动,灵气进入摇戈体内,疼痛逐渐舒缓。

    他一把背起了摇戈。摇戈的双手落在他的脖子左右。

    “你怎么搞的!怎么会疼?”

    她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见摇戈还在生气,“对不起,我的故人的确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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