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靶心,但也还好。
摇戈冥思了片刻,拿起冰晶果断扔了出去。霎时间,冰晶穿透了靶心,中间的位置破了一个洞。
她的手还停在空中,像是等待着什么。
冰晶回旋飞回落在她的手心,摇戈转身将手心上的冰晶展示给众人看。
她嘴角浅浅一勾,冰晶瞬间融化在掌心,消失了。
红衣女子眉心紧锁,十分诧异喊道:“怎么可能!”
摇戈斜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你不可能,不代表别人也不可能。”
她礼貌地点了头,望向顾柳,收回刚刚瞧不起红衣女子的神态,目光柔和,语气温顺道:“大人可还满意。”
顾柳偏着头,若有所思地回答:“满意,当然满意。”
能把石头都吓住的人绝对不简单。刚才二人的举动顾柳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她若真有如此本事,为何当日连个面具都变换不出,连钱都是自己帮付。而且有这本事干什么不好却执意要在自己这搞出些什么。
奇怪,很是奇怪。
摇戈的到来以及本领的展示逼退了那帮女子。她自然如愿以偿地到了顾柳身边。
女子走光,亭中仅剩她和顾柳石头三人。
他抬眼,“你有如此本事,当随从到是屈才了。”
摇戈的鼻子发出了“哼”的一声,但是声音极轻,未叫顾柳发觉。
称霸六合之人来给你当随从,岂止是屈才?要不是惦记那块令牌,需要跟那堆小喽喽比?
“说说你非要来我身边的原因吧。”他抿了抿嘴角,“这等大材小用,我心惶恐啊。”
她稍稍抬眼打量着顾柳,神色淡定,举止从容,“惶恐”眶谁呢?
彼时顾柳的视线与她对上,她立马收住那副不屑的神情,换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来。
“大人功法也是颇有造诣,可如今也是屈尊来这,不也是在大材小用吗。更何况小女子早就听闻顾柳大人,为人正直忠义,自是我等敬仰之人。比大人在这坚守的信念还要高上一高呢。”
石头不禁呲了一声,这就差点直说如今的陵琨屁都不是,顾柳都愿意在这守,她又如何不愿意呢。
顾柳起身走了过来,脚步一顿停在摇戈面前,目光一定,认真说道:“我不想你做随从,做我朋友吧。”
朋…友?摇戈险些愣住,仔细地回味着他那句话,微微挑眉,呲笑了两声。
她缓缓抬眸,眉毛微扬,“好啊,能当大人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那,唤我名字吧,”顾柳将她的手扯过来,在掌心上写着“顾、柳”。
此等好事自然是要快快应下,要是对自己多有防备还真不好搞到令牌。看样子,顾柳对自己印象应该还不错。
他将摇戈带到了一处房间,背着手,“这就是你房间。”
这空间甚大,看起来确实不像给随从住的,到真应了他那句“朋友”。这很显然像是给客人准备的厢房。
望着四周,她也连连点头,随意说道:“那你住哪?”
他望向东边抬了抬下巴,顺着方向,摇戈眉心一跳。
隔壁?
成,到也方便了。
见摇戈没说话,顾柳稍稍侧头,试探性地问道:“太近了?”
“没有。”她走近了些,“就是觉得,你对我挺信任的。”
也不怕她是个什么刺客或者心怀不轨的人,这要干个什么,岂不方便得很。
还好自己也就是想拿个令牌,不杀人放火,伤天害理!
沉默了片刻。
“来过青丘吗。”
她抬眼看他,心中着实五味杂陈。但也只是顺着说了句:“没有。”
这样顾柳就会带她四处走,熟悉熟悉,也方便套个话。
两个人就这样闲散地逛着。
扫视了下,周围的陈设摆放布置这些大抵都没变化,但又隐隐感觉好像变了些。
其他的都差不多,他也未曾多介绍什么,只是走到水池旁时,说了很多。
“我来之后,发现这边是有机关的。”顾柳瞄了一眼她,走到石头这边,手缓缓滑过。“有一条小道可以进出。”
她装作才知道的样子,“哦。”也像模像样地过来看了看,“那应该是有人不方便走正门留了条小道。”
“但我想了想,应该没有人有这个需求。”他拍了拍石头,“于是,我把机关改了,现在是封死的。”还带着些许骄傲。
看来,对于那次的事情他记得还挺深。不过,应是没看到自己吧,毕竟她和沉黎一听到动静就跳了水,顶多看到了点水花。
顾柳:“对了,还不知你名字呢?”
摇戈眼球转了转,轻轻抿嘴,“嗯——叫我小风吧,小风就好。”
又走了须臾,到了后山,密牢就在眼前。来到这见过又必须装作陌生的地方。
看顾柳的神态应是没打算介绍。
她指着那边,主动提起,“那是干什么的?”
顾柳沉默,没有作答。她想了想,然后扯了扯顾柳的袖子。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
她冲密牢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噢,那啊~从我来之前就有了,不太清楚。”
摇戈斜了他一眼,不清楚?令牌都在你那保管,你会不知这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装!
很快,摇戈敛起不悦的神态,摆出一副极其好奇没有见过的样子,好声好气地说道:“那既然你也不清楚,我们就去看一看呗。”
边说她边观察着顾柳的反应,“也不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是个什么新奇的玩意。”
顾柳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着:“那就去看看吧。”
摇戈走在前面,步伐略快。守卫还是那个人,他神色慌张,一眼就认出了摇戈。
慌张。
怕她再给他一掌。
一命呜呼。
守卫看身后跟着顾柳,眉头略皱。
她小幅度地摇摇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的样子像是明白了,看顾柳即将走过来就赶紧拦着摇戈,执起手中的剑。
“青丘重地,姑娘留步!”
顾柳缓缓走来,“不用拦,她是我朋友,当自家人便好。”
自、家、人。
谁跟你自家人?
但好像也是远亲来着,一个没见过的远亲。
“大人!”守卫颔首问好。
摇戈挠了挠头,小碎步走到顾柳近处,“什么重地啊?可以进去看看吗?吓人吗?”
顾柳低头注视着她,若有所思着:“我若说吓人,你就怕了不敢进去了吗?”他上下打量着她,审视的意味极足。
“你那扔冰晶的魄力果断,似是能直接击杀猛虎,会怕这区区‘重地’吗。”
她深吸一口气,确实不怕。
她掩饰尴尬地笑了笑,“那我…也是个姑娘嘛,”又抬眼带些委屈地看着他,“也是会有怕的心理嘛。”
顾柳垂眼笑了笑,略带调侃,“我那护院不知比这威猛多少倍,也没见你有半分窘迫——”他故意地点点头,“好像…他到有点怕了…”
顾柳:“想必,就是把那威逼一方的魔族冲狼放在你面前,你也断不会害怕逃跑的。这重地——你会怕吗。”
这会儿他到是严肃的很。
“会…啊…”她此时的内心策马奔腾,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跑来跑去。简直想给自己一拳,装什么胆子小温柔羞涩的小女子啊,跟自曝有什么区别啊?但还是要保持镇定的样子,“吧…会吧。”
反正就一口咬死,你能怎么样?
摇戈攥了攥手指,提醒自己不要被他带了节奏。
“顾柳,我就问一句,能还是不能。”摇戈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顾柳有些不可思议。不是她的请求吗,怎么反倒好像是自己有求于她,那么理直气壮,半分心虚都无。
口气怎么那么硬。
但也不知怎的,这硬气的小劲到还挺特别?
得,看就看吧,
顾柳从腰间掏出令牌,令牌呈绿色,上面还有九尾狐的小像和纹路。
这狐…慢着。
摇戈一把夺过令牌,仔细看着,抚着上面的纹路。两条九尾狐,一条是狐帝,一条…一条是自己。
她瞳孔微颤,不知所措。
“小风?”顾柳看了许久才说话。
她才开始回过神来,看着令牌,想起刚刚过于情急竟一把抢了过来。
她温吞地抬头将令牌还给了他,解释道:“曾有九尾狐救过我的命,这上面跟它有点像…不好意思…一时情急了。”
按理来说这密牢是为祖母所建,令牌放他的到还说得通,可为什么还有自己的呢。
真是奇怪。
而且祖母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就连他们过节的时候那些表亲都会特意避开不提及自己,就怕惹祖母不悦。
送东西更是了。
狐帝不至于往枪口上撞吧。
思来想去还是作罢,反正狐帝对自己也向来不管不顾,漠不关心的。总不见得会为自己准备。
是不是真的给谁,也不是给自己的。
顾柳拿出令牌对着门,密牢像收到了指令一般自动打开。密室紧接着开始发光。
这倒不稀奇,如同旁人见了她都要尊称上神一般。她的风掣卫见了她也是要行礼的。这密室当然也识趣,也认主。
紧接着顾柳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