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打趣道：“那葱还挺有羞耻心的。”
稷泽略带疑惑，这么多菜都不认识：“那你平时吃的什么。”
“咱们这等修行之人也不靠食物充饥啊，嘴馋之时喝点酒和甘露？我那到有一个酿酒的师傅！”提到酒才稍稍来点兴致，她对蔬菜真的没概念。
稷泽快些吃了两个馄炖，听她这么说，碗里的馄炖还感觉挺香的。
摇戈看了看他们两个的眼神，“其实倒也不是一点没吃过，我前两天还吃了呢！”
稷泽用摇戈碗里的小勺舀了一个馄炖递给她，眼神中都是不忍。
摇戈扬着眉，这…倒不至于吧。
其实吃什么对与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倒不必如此可怜兮兮地看着。
她尬笑了一下，将稷泽手中的勺子放下，“这个不是我擅长的。你要是问我神魔妖，我定都认识，还能给你写本普及书。”
“你的生活只有打打杀杀？”他叹了口气。
“不啊！还有排兵布阵！我跟你讲我的风掣卫那是很强的。”她扬着头一副很自豪的模样，不过很快这股劲就没了，声调低了下来，“只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被关牢里了，就不吹了…
“好吧，那你可有喜欢过的男子？”
摇戈坦然道：“没有。可能他们都没我厉害吧。”也许，自己是会喜欢强的，比自己强的。
她微微皱眉，不过这是崇拜吧，好像不是爱…
谈话之间大家就被迎面走来的一群女子吸引住了目光，她们站成一列井然有序地迈着步。
领着她们的是一个面色严肃的男子，提着刀。脸上一副“谁挡杀谁”的模样。
女子们一个个步伐有力，脸上也没有过多妆容修饰，手上还有几处疤痕。到不像选妻的。
小二探着头，看清人之后低下了头做着自己的事，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在选随从亲卫了。”
选个随从就这么大阵仗，真是叫人连连摇头。
二人的碗已经空了，馄炖吃了个精光。小二把碗端了下去，拿出抹布仔仔细细地擦着每一处。
擦的时候他撇了撇嘴，眼神无光，面容不佳。
摇戈和稷泽对了下眼神，“是我们吃的时间太长了？”
“不是的不是的。”小二连忙摆手。
他顿了顿，望着刚才那群女子走过的地方，长叹一口气。“要是收男子就好了，听说顾柳大人给的灵石不少呢，比当小二强多了。”
她的眉眼微动，抬头问道：“顾柳？他招随从干什么。”
“听说是他原来带的那个告老还乡了。”小二放低了声音，“说是请辞，其实就是那个头儿，陵琨！头脑简单，毫无治理之才，底下人不甘心被这样的人管制罢了。”
稷泽微微侧头，眼神定在摇戈脸上。从她颇感兴趣的眼神中瞧出了些端倪。
他瞟了眼摇戈，“听闻顾柳为人正直，倒是个好的良配。”边说边像模像样地点点头。
她抿着嘴，冷冷地盯着稷泽。“想什么呢！”
自然不是对顾柳感兴趣，是对顾柳的令牌。若在随从中拔得头筹，倒也不失为一个接近他的好方法。
她虽一口回绝了稷泽的猜测，可这蠢蠢欲动的神态，稷泽尽收眼底。
思考之际，摇戈总觉得一旁有一道目光紧紧地注视自己。
她扯了扯嘴角，倒吸一口气，转头盯向稷泽。“我连他的正脸都没看过！”
稷泽无所谓地瞟了一眼，“所以，你见过他的侧脸？”
“是，我在——”她紧急刹车闭上了嘴，说看过他们泡澡，不太雅吧…
“稷泽。”她顿然起身，礼貌性的点了头，“谢谢你带我来吃我没吃过的东西，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世上并不都是那样的人，总之，谢谢。”
稷泽垂眼，并不回应。摇戈也并未察觉到他神色里的黯然。
见他并无反应，大抵是不在乎。她没有过多想法，告别完便离开了。
只是去的匆匆，并未听到稷泽那句隔了半晌才回应的“好”。
女子们陆陆续续进了后院，坐在凉亭中的顾柳已经等候多时了。
摇戈扶着墙边探头，很快就要选了，她瞧了瞧左右意图混进去。
刚迈出两步，眼前就被一只雄厚的大手挡住，彻底看不见了。
她努了努嘴，愤怒地抬起头。
是一个很高的大汉，满脸胡渣，黝黑的皮肤，再看这壮实的体格，直叫人打颤。
是直叫别人打颤！管他什么阿猫阿狗老虎狮子，能吓住她吗？
“你！”摇戈用手指着他大声嚷道：“让开！”
大汉显然被摇戈的反应惊到了，他当护院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有人不惧他，反叫他闪开。
他微微弯腰，挑着眼，冷声道：“你说什么。”
摇戈扬起下巴，一字一句重重说道：“我叫你，让、开！”
听了这话，大汉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笔直地挡在这。似乎，未瞧得起她。
她暗暗握紧拳头，咬着牙，“你想找死吗。”她瘦瘦的身躯并未阻碍杀气。
大汉撇了撇嘴，挑起眉心，不屑的眼神贯穿全身。
她手腕一转，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大汉。刚要动手，就听见凉亭那边传来一个声音，“石头，干嘛呢。”
看方向是顾柳，他应是看半天了。
听到顾柳的声音，石头将将松了口气。刚看到摇戈时并未觉得如何，可刚才看到她阴冷的眼神自己都不禁有一丝发颤，像是已经看到自己下一秒鲜血淋漓的场面了。还好体格够大，那一丝丝窘迫还是压得住的。
“回大人，她——”摇戈直接打断石头说话，“听闻顾柳大人正在挑选随从，小女子斗胆也想试试，奈何眼前这位壮士竟是不让，小女子竟也有些害怕了。”她娓娓道来。
听着摇戈的话，石头的瞳孔都放大了，他微微皱眉，竟有些觉得委屈。
天地良心，你还？我都怕了你了好吗。这怎么欺负人呢。他撅了撅嘴。
看到石头的神态，她有些征住了，抿着嘴咽了口口水。
不是吧大哥你这什么表情啊，刚刚是你吧，是你一把拦在我面前的啊，你，你怎么还委屈上嘞？
继而又骄傲地捋了捋秀发，带了些得意。不过我这个人嘛，确实深藏不露，你有眼无珠倒也实属正常。
这声音到是耳熟，顾柳细看了看，骤然一顿。
是她。
初次见面带她买了面具，辞行后又在水池旁发现她的踪迹，继而落水后再无音讯。
如今，又来了。
看她的神色并不晓得自己就是顾柳，那她为什么几次三番地来这，是有什么惦记的吗。
石头收敛了清晰，颔首道：“大人，我这就将她带出去。”
以惯例来看，顾柳才不会留一个擅自闯入的人，识趣的自然是要主动扫清眼前障碍。
石头一把抓住摇戈的手腕，便要拎走。
摇戈阴冷地盯着他，脸上尽是“你动个试试”的狠辣。
双方僵持之间，一声“等等”打破了这为难的场面。
“带过来吧。”顾柳不紧不慢地说着。
她颔首低眉，端庄地迈着步伐缓缓走来。微微侧头一瞧，这些女子也都是练武之人，就是这长相…差了些，好像还没不太聪明的样子。
摇戈嘴角一翘，自己的优势不就显而易见了。
她抬头用着极其温顺的目光望向顾柳，而顾柳则是不清不楚的眼神。
她很是诧异，二人是第一次见面吧。
还好过去她因为祖母不待见的原因显少参加宴会也很少聚，所以肯定是不认识的。
至于那不清不楚的眼神，她就当，在看一个美女了。
石头还在为刚才的事不服，也是没带好语气地说：“半路插进来，总得有点优势吧？这些可都是层层筛选进来的。”
“就是啊！”那群练武的女子其中一个喃喃着。
她换了口气，确实人家一层一层选进来的，自己就直接插进来了，不服倒也情有可原，摇戈并不往心里去。
“小女子的功法若认第二，这六合就——”无人敢认第一。她收住了嘴，差点脱口而出，这是选随从又不是选六合共主，闹大了很难不被怀疑别有用心。
“我敢肯定，”她望向那堆女子，“我的功法比她们任何一个都厉害，我认第二她们绝对认不了第一。随从嘛，功法不济，如何跟大人打好配合呢？”
她带了几分嘲讽，“功法不到位，遇难了还要大人保护你不成？”
“如果有人也认为自己功法在这群人里最强，就来跟她比一比吧。”他不咸不淡地说着。
站在第一列穿红衣裳的女子果断出列。随后第五列也有两名女子出列。
“比什么！”红衣女子抱着臂，带着几分嚣张。看着她散发的这股仙气就知此人灵力确实有一定层次。
其他两个稍稍有些出色，不足为患。
顾柳瞟了眼方向，石头就端着托盘走来。里面放着四块冰晶。
不远之处有箭靶，比的是谁能徒手射中靶心。
“徒手吗，这…这射箭都是要有弓拉的呀，何况是冰晶这么小的东西，很难命中。”未出列的女子们都面露难色。“要是把冰晶绑在箭上射出去还好说。”
红衣女子挑眉，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要是那样，还比什么了？”
她随手拿了块冰晶，认真地思量着箭靶方向和距离。
片刻之后，甩了出去，正中靶心。
然后勾了勾嘴唇，大摇大摆地迈步回来。
第二位女子仔细挑选着冰晶，试图找到块长一点的，但是好像都差不多。
她抿了抿嘴，手指微颤，心一横拿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