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献舞

    两日过去,东方既白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天上飞,时间久了,有时候真的觉得有点无聊。

    不过,现在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提升了不少,之前她顶多飞一天就需要休息了。

    远处晨辉照耀,云雾还未散尽,景物带了一些朦胧感,只是看着都能感觉空气有些湿润,此情此景,东方既白脑海里已经自动补上鸡鸣阵阵。

    她抬头眺望,这是个美好的清晨。

    感应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离玄翎越来越近,看来就是这个方向没错了。

    不知道这次又要面对什么妖魔鬼怪。

    下方的景色逐渐变化,和别处大相径庭,漫山遍野尽是枫红,但不是枫叶,此时还未到秋冬时节。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植物。

    绕过一座山之后,底下就露出一个山谷,亭台楼阁坐落于其中,被层层叠叠的红包围起来,俨然一处世外仙境。

    清澈的泉水从山谷里经过,鸟儿从枝头飞出,似乎有人在水边劳作,为这无穷无尽的枫红添了一分生气。

    东方既白不禁减缓速度,越看越喜爱。

    俯瞰着基本能看出山谷的构造,她看到入口,想着既然这里是有人住的,还是从正门拜访吧。

    甫一落地,原本空无一人的门口突然凭空出现两个守卫,皆是颇具气势的女子,只是站在那里紧紧盯着就让人心生惧意。

    “来者何人?”

    东方既白很是淡定地应付:“两位姐姐,打搅了,小妹来自遥远的清溪城,途径贵地,风餐露宿,早已疲惫不堪,特来借宿一晚。”

    反正清溪城一个偏远小城,说出来也没人知道。

    那两个女子打量一番,其中一人说:“你稍等,还需禀报谷主。”

    待那女子离去,东方既白偏头一看,旁边一块石头上刻了三个红色大字:惊明谷。

    从未听闻过的地方。

    不多时,离开的女子去而复返,还带来一个青衣女子,她做了一个手势:“请吧,随我来。”

    一路走去,美景令人沉醉其中。

    只是,东方既白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小心。”她边走边观望周围,被青衣女子提醒了一下,低头一看,差点踩空了。

    “多谢。”

    青衣女子笑笑,看似无意地问:“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东方既白不打算久留,便只说:“我姓东方。”

    “那我便称你为东方妹妹了。惊明谷位置偏僻,方圆百里人迹罕至,极难寻找,已有多年没有外人来过这里了。东方妹妹能走到此处,想必也是非比寻常。”

    她应付道:“凑巧看到无边无际的红,一时被美景迷住了眼,便误打误撞到了这儿。”

    你一言我一语的,东方既白终于被青衣女子带到了正厅。

    首座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一身华贵的金色衣裳,两侧除了几个侍从,再没有旁人。

    青衣女子道:“谷主,东方妹妹来了。”

    那中年女人起身走来:“贵客自远方来,有失远迎,请坐。”

    东方既白作为客,当然不好意思让主人忙活,忙说:“谷主不必客气,我不请自来还需谷主担待才是,只歇歇脚就走,不好多打搅。”

    谷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却让人感受不到笑意:“这怎么行,谷中已多年不见来客,东方小友风尘仆仆,可要好好留下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说罢,谷主转向青衣女子吩咐道:“你去准备准备,摆宴席迎客。”

    青衣女子领命退下,谷主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谷中景色颇多,就让我来带小友游览闲聊吧。”

    对于她们的过分热情,东方既白只能干笑几声应对。

    谷主领着她闲游,又是介绍又是闲聊,要是换做平时,她肯定要专心观赏美景,可是这种时候她没心思旅游。

    “我看小友似乎心事重重,不知有何难处?大可以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待为解决。”谷主道。

    “有劳谷主关照,我没什么心事,就是有些累了,想独自歇息歇息。”

    谷主凭栏远眺,东方既白跟着停下脚步。

    “小友,你看。”

    她顺着谷主所指的方向看去,水边有男子在浣衣,菜地里有男子在除草,四周红色的植物完全把这方天地和外面隔绝开。

    这可真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我们世代生活在这惊明谷中,不与外人来往,不主动走出去,也轻易不让外人来,寻常人也是无法到达的。曾有仙人来临,也赞叹不已。”

    “小友,这样一个山谷,你是如何无意路过的呢?”终于,谷主如此问道。

    东方既白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经历了在蓬雾岛的事,这次她留了心眼,不能直接告诉对方自己是为了玄翎而来,万一那也是她们的东西,还不愿意给呢。

    况且从谷主的表现来看,她只觉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找到玄翎走为上策。

    “谷主,我确实只是借住一下。对不住了,我稍作歇息便走,宴席也不必麻烦了。”

    谷主也不在意,叫了个人带她去客房。

    屏退四周,把房门关上之后她终于有时间独处。

    门口站了个颇魁梧的女人,暴起的肱二头肌快要撑破衣服,感觉可以把一个人塞在腋下夹爆脑袋,但是就这么一个壮硕的女人,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声音,东方既白可以断定这个人绝不简单了。

    那个女人说是在门口守候贵客的安危,实际就是监视她罢了。

    以防万一,正要开始感应玄翎的东方既白溜进衣柜里,这才放心地专心感应。

    玄翎还在这里没错,位置也没有变化。

    偷偷摸摸的事还是得晚上行动,她决定等天黑了人都睡得差不多了再动手。

    不过,门口那个高手怎么应付呢……

    转眼天色已不早,谷主派了人来,坚持要请她入席晚宴。

    再推脱就不礼貌了,而且这么一来二去,更容易显得心里有鬼,引起怀疑,她只能答应。

    晚宴上布下好酒好菜,瓜果点心样样都有,东方既白略一犹豫,见谷主暗中盯着自己,只能醒着头皮装作没事吃东西。

    席间谷主时不时找话题和她聊天,她心不在焉地接下话茬,心想都吃饱喝足,今晚她们应该会早点休息吧?

    最好再多喝点酒,睡得死一点。

    晚宴气氛高涨之时,谷主拍拍手,候在外间的人得了令,没多久就带上来一批舞伎,作异域装扮,虽然轻纱蒙面,但只需要透过眼睛就知道,个个都是容貌姣好的男子。

    东方既白发现谷主在悄悄观察自己的反应,于是跟着旁人起哄,一边吃一边美滋滋地观看舞蹈。

    不过也不全是装的,因为舞伎们确实好看,舞跳得也好,她爱看。

    “不知小友可有看上眼的?千万别和我客气,随便挑,全都收了最好。”谷主终于问了。

    东方既白假装很认真地用眼神挑选,舞伎们更是卖力地扭动。

    其中有一个最大胆的,扭着扭着,不知怎么的就扭到她身前,一双眼睛摄人心魄地勾着她。

    她装作饶有兴致地和他对视。

    那舞伎渐渐地绕到她身侧,然后腰肢一软,东方既白眼前一花,就感觉怀中多了个温软的躯体,胭脂味扑面而来,她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是那个大胆的舞伎卧到了她怀里。

    “客人……实在对不住,是仆太不小心了,请客人责罚仆……”

    那舞伎仿佛浑身都是软的,挣扎着想起身,却好像腿上没力气似的又倒回东方既白怀里,脸都红了,不敢看她。

    她没什么表示。

    舞伎又要起来,但是就跟被下了软筋散似的失去力气,只能无力地在她怀里扭来扭去。

    东方既白受不了了,双臂一用劲就把人提溜起来,摆到一边放好。

    她对上谷主的目光,叹息道:“恐怕要驳了谷主的兴致,我家里已经有好几个很貌美的,无福消受了。”

    谷主毫不在意,让舞伎和伶人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宴席进行到最后时候也挺晚了,东方既白再次拒绝了谷主送人来陪,自己回了房间。

    奇怪的是,那个魁梧的女人不在门口守着了。

    找了个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今晚上的晚宴为了不出意外加强守卫,女人也被派去巡逻。

    今晚是查找玄翎的好时机,东方既白巴不得一个人也没有。

    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她准备悄悄去查看周围的情况时,忽然听得远处响起一声大喊:“来人!抓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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