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美人

    东方既白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也不用点灯,一头雾水地走到窗口,看见黑暗中外边已经乱作一团,黑色人影来来往往。

    不是吧?还没动手就丢东西了?

    没办法,她走到门口随便逮住一个人问:“丢了什么东西?”

    可千万别是玄翎。

    “少主用来安眠的吊坠丢了!”女人急得声音拔高。

    她随口一问:“那是真很宝贵的东西吗?”

    女人也跟着一愣,然后语速极快地说:“少主的吊坠是一位仙人带来千年暖玉打造而成,又用万年冰蚕丝挂起来,常年抚摸,多吸收它的仙气,可延年益寿,多少人羡慕不来,自然无比珍贵。最重要的是,它能让少主入眠,仅仅是这个功劳,就比什么都宝贵。”

    看来那位惊明谷的少主真的很尊贵。

    女人说罢,丢下东方既白焦急地跑开。

    原来这里还有个少主啊,但是为什么要用吊坠助眠?

    还有个少主,那怎么没来参加晚宴呢?一般家里来客人摆宴席,家里主要人员都会出于客套出个面吧。

    既然称为少主,就肯定是女儿,女儿不像儿子那样得闭门不出,因为儿子不用继承家主之位,少主这个名头肯定也落不到儿子身上。

    东方既白不得不冲入人群跟着一起找。

    她倒是想趁乱赶紧找到玄翎,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出现了一瞬就被丢在脑后。

    一是怕人多混乱正好被碰见,二是怕万一这是一个局,谷主专门设下的局,就等着引她入套。

    人生在世,不得不多考虑,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谷主这个人总给她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而且人家早就防备她了。

    “人往哪儿去了?”之前领东方既白去见谷主的那个青衣女子也提着灯过来,满脸严肃。

    “我们追到这里就不见了。”

    正在巡查的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四处张望寻找。

    东方既白又忍不住往黑暗的方向想,她想起来电视剧里的情节,往往这种时候,正好个人,正好丢了东西,她这个外来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被众人怀疑的。

    她不自在地清清嗓子,问:“那个吊坠长什么样?”

    “万年冰蚕丝缠着乳白月牙暖玉,配有芙蓉色宝石,末了是竹青的流苏。”青衣女子描述道。

    她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

    然后放眼望去,看着周围一片密林,虽然这边每个人都提灯,但灯光照不到太远,密林陷入黑暗中,完全看不清那边是什么。

    东方既白不甚在意地说:“我看这个环境,真丢了东西,遭了贼,找起来恐怕也是大海捞针。”

    青衣女子沉默不语。

    一边跟着她们抓贼,东方既白心里一边疑惑,明明她刚到这里的时候,一落地守卫的人就立马出现了,出警速度那叫一个利索,怎么如今……

    “快看那里!”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东方既白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黑影极利落地从某个角落一跃而起,就要飞向丛林里,紧接着便有一道魁梧的身影追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既白就觉得可以放心了,那个魁梧的高手指定能逮住飞贼。

    不过嘛……她自己也有点犹豫,要不要也追上去?作为客,帮忙抓个贼也是举手之劳,可是……

    还没有见到门口那两个守卫,估计是非特殊情况不离开,继续守着谷口。

    众人也乌泱泱追上去,但地上走的哪里赶得上天上飞的,眼看着那飞贼就要彻底逃窜进密林里了。

    东方既白飞身上去,很快就追赶上魁梧女人,甚至越过她,继续去追飞贼。

    飞贼越跑越远,她顾不上了,正打算丢武器砸人,临时改变主意,改用飞花摘叶。

    刚来就在别人地盘上弄死个人不太好,最重要的是,现在只有她和那个飞贼,人死了相当于死无对证了。

    东方既白这么想是因为,如果站在别人的角度看,完全可以是她自导自演。如果真是谷主设的局,把人弄死正合了对方的意。

    ……又没忍住多想了。

    飞贼被树叶打中,骤然向下降去,东方既白随便找了个枝头落脚,向飞贼施加定身术。

    这是之前师姐临别前教的术法之一,还是第一次用,她心里有些摸不准。

    但幸好那飞贼中招之后立刻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落到飞贼旁边时,她正打算上手搜,这才发现飞贼是个男的,正羞愤地瞪着她,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

    “你说你,累死累活就偷个什么吊坠,何必呢?”

    魁梧女人此时赶来,东方既白让开一步:“你来搜吧。”

    女人应了一声,动手搜身,搜出一个吊坠,细看果然是青衣女子描述的那样。

    女人大手一揽,把飞贼扛在肩上就往回走,东方既白跟在一侧。

    众人提灯来寻,见此松了一口气。

    回到谷中,谷主在众人的簇拥下走来,接过吊坠后安心地笑了。

    “这是这位贵客的功劳。”魁梧女人突然指向东方既白,“贼人是贵客逮住的。”

    谷主露出赞赏的眼神,亲切地带着东方既白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个没完。

    等她回到房间时,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人监视,可反而是这时候,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觉醒来天色大亮。

    “贵客,您起了吗?”

    打开门,东方既白还没清醒,被一众小侍伺候着洗漱和整理着装。

    “贵客,稍后宴席您可不要继续迷糊了,否则啊,被哪个妖精骗回房,您就被赖上了。”一个小侍笑吟吟说。

    她是想起来昨晚上谷主叨叨一大堆,再三叮嘱一定要去宴席。

    “我们这儿的男子别的不会,勾人倒是有一手,一个比一个有手段。”另一个小侍也酸溜溜地道。

    洗了脸,东方既白清醒大半,听完这些话,想起来昨天那个舞伎。

    确实有手段。

    入座后,她不禁觉得奇了怪了,这谷主怎么天天吃席?

    直到各色珍宝佳肴过了一遍,美人也上了一轮,她突然悟出点东西来了。

    闹贼这件事,果然是谷主布的局,打一开始就提防怀疑她,借这件事试探。而且看得出来,谷主很想在她身边安插个人。

    乐声高涨,几个同样打扮的舞伎从两侧进场,中间围着一个不同于别人装扮的舞伎,踏着小碎步到中央摆好阵型。

    那舞伎一头长发微卷,柔顺地垂在身上,面纱的存在形同虚设,身着青色轻纱,若隐若现,在伴舞的围绕下起舞,婀娜曼妙。

    他开始转圈圈,身上飞出几只蝴蝶,伴随阵阵清香,令人有些飘飘然,引起周围看客一阵惊呼。

    东方既白没什么反应,像在看寻常的表演,那舞伎一双浅金色的美目闪过一丝失落。

    相比于上次那个舞伎,这个矜持多了,也可能是谷主看她不喜欢那种类型,换了一个方式。

    “东方小友,昨日多亏有你,我那苦命女儿的吊坠才找回来,这次你千万不要再推脱,一定要领了我这一份心意。”

    谷主指向那中央的舞伎:“你看他,仔细看看,这身段,这容貌,哪儿不是一等一的极品,尤其是那双眼睛,摄人心魄。小友尽管放心,干净得很。”

    此时舞正好跳完,一众舞伎忐忑地站在那里,像等待挑选的商品,面上还维持着仪态和标准的笑容。

    东方既白笑了两声,说:“我只是歇个脚,不是来挑暖床的,谷主实在是太客气了。”

    “小友先别急着拒绝,不如和我打个赌吧。你敢不敢盯着他的眼睛看?”

    她实在没兴趣打什么赌,也没有这么无聊的好胜心,没那么容易被激将法挑拨。

    可那卷发舞伎已经乖巧地走到她面前,规规矩矩地跪下,一双皓腕轻巧地为她斟酒。

    “贵客,请。”舞伎的声音也是轻声细语的,好不乖顺柔弱。

    东方既白接过酒杯时,正好和他对视。

    他自下而上地抬眸仰视她,那双浅金色美眸实在吸引人,亮晶晶的,很是无害,连眨眼的动作似乎都有意放慢了。

    东方既白心里确实被戳中了一下。

    “贵客?”他吐气如兰,好奇地凑近。

    她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美,很美,可我不需要。”

    然后她对上一双错愕的眼睛,楚楚动人。

    撤回手时,舞伎双手捧住她的手,祈求地看着她:“贵客,仆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不配污染贵客的眼睛,可仆只想真心为了自己放肆一次。”

    “啊?”东方既白疑惑,“所以你要干嘛?”

    “哪怕没机会被贵客占有一次,仆也想为自己再争取争取,这一生,仅此一次,只此一件事。”

    懂了,他想睡觉。他好看归好看,但她暂时真的没有睡的想法。

    “谷主,你还是别为难我了……”

    她正要起身,舞伎却突然像被判了死刑一般,无力地跪倒,泣涕涟涟:“仆知道了,仆这一生都没有资格被贵客占有。可,仆最后还是想坚持一下,有幸侍奉贵客日常起居,就足够了。”

    美人垂泪,很是具有观赏性。

    反正她也留不久了,只是伺候起居,就随他吧。

    “好了,起来吧,仅此一天。”

    舞伎迅速起身,用手帕擦擦脸。

    谷主似乎很期待,借口说大家都喝多了,催着舞伎送她回房,美人贴贴,她也不想推开。

    出门才走出一段路,就听说守卫逮住两个想偷偷摸摸进来的少男。

    思索片刻,东方既白大概就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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