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请宋公子再找两位搭档,三位共同组队参赛。”
“行,本少爷去找,等着!”宋仁剩下一句话又对元琅抛了媚眼,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走了。
“元琅,你别理他,纨绔一个。”祁允砚安慰元琅。
“我知道。不过他已经知道我父亲是太傅为何不曾有所顾忌?”
“宋尚书老来得子,家中又只有他一个儿子,自幼从小溺爱不曾约束教养,长此以往养成了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顽劣。”郑佳阳在一旁解释,顺便提及,“不久前听说淮南堤坝出了问题,当地县令没及时上报朝廷死了好多人。我原以为宋公子会消停一段时日呢。”
“淮南?和宋公子有何关系?”
“淮南县令是宋大人的小舅子。他好像还克扣了修水坝的朝廷拨款这才导致出了人命。都在传他把那些不干净的钱送给了宋大人。如此说来,你说宋公子是不是应该消停?”
听祁允砚知道的如此详细,郑佳阳倒来了兴趣,打趣道:“你虽不在朝廷,倒也知道的不少嘛。”
祁允砚嘿嘿一笑解释:“我幼时不是跟着去了淮南,见过这位陈县令几次。笑呵呵的,见谁都摆着一张笑脸,我还觉得他挺和蔼的。他有个女儿叫陈芸儿,她喜欢摆弄水仙花什么的,时不时还给我寄些种子来。前些日子她写了信问我圣上会不会罢免他父亲,这样我才知道的。”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我找好人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找到队友的宋仁吆喝着,催促先生开始。
王先生见五支队伍都组建好了便一声令下:“开始!”
“等等等等!”宋仁一口打断王先生,道,“我看也别搞什么三回合几回合的,咱们就出一个问题,哪对答不出便淘汰一人,如何?”
王先生:“哦?不知宋公子想如何命题?”
宋仁见王先生接受了他的提议,得意道:“不是流行什么飞花令?不妨便寻个随便什么命题,围绕着主题没队轮流一句飞花令如何?”
“想不到宋仁还知道飞花令呢?”祁允砚小声说着。
“宋仁会,那你可会?”郑佳阳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你知道飞花令是什么吗?”
祁允砚白眼一翻,躲了躲,“瞧不起谁呢!不就是飞花令,我又不是不学无术。”
“大家对宋公子的提议可有异议?”王先生向众人询问,见大家都不反对又道,“‘桃花依旧笑春风’,今日微风徐徐,惬意。不如我们以‘风’为题,如何?”
见众人同意,宋仁便自认以自己这队为首,说了第一句飞花令。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到你们了。”宋仁说完对着第二对道。
祁允砚看去,是不熟的三位小姐,她们也是书院的同窗。
祁允砚个性洒脱,和谁相处都有她独特的方式,特有眼力劲。她收放自如,和她相处丝毫不会尴尬,因为祁允砚拿捏了一个度。所以除了与郑佳慧玩得好的几个人,祁允砚还是与其他人挺和谐的。
第二对说完后祁允砚才将目光移到第三队,对上了一双包涵戏谑的双眼。
是郑佳慧。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佳慧竟然也在。”
郑佳阳也正好看到她,说道。
“真不知她有什么劲要计较。喜欢我哥哥还针对我,怎么想的?”
“你们两个从小打到大,就没和谐过。”
“四公主竟然也在呢。”
祁允砚瞥见郑佳慧身旁拿抹绯红衣裳的扶瑜之,见她眼睛都快黏在郑佳阳身上便觉得好笑。
郑佳阳知道祁允砚没憋着好心思,用眼神威压,让她把打趣的话憋回去。
“你们俩的妹妹都在那队呢。”她也不是被吓大的,怎么会怕郑佳阳,拱拱元琅的胳膊,“元梧真的不喜欢佳阳哥了?”
听祁允砚问,元琅答:“可能吧,反正那日后她再没提过,郑小姐也没提过,她们三个还在一起。”
“不信。”她凑近元琅,“肯定有猫腻。”
几轮飞花令很快结束,冠军无疑被郑佳阳拿下。可那宋仁怎会就此甘心,他小声朝着身旁的小厮说了什么,那小厮点点头便跑开了。宋仁搓着下巴,眼睛黏在元琅的身上,不怀好意。
“各位管家少爷们久等了。”苒薇走至人群中央,“相比各位都聊尽兴了,此时已至中午,还请各位移步正厅用餐。”
祁允砚落座后扫视一圈都没看见那人,心想该不会是他贵人多忘事给忘了。她也没了食欲,玉筷夹着泛着油光的樱桃肉,夹起来又放下,樱桃肉快那块软酥都被她夹碎,露出里面的嫩肉。
“怎么了?不和胃口?”元琅放下碗筷问她。
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心里在烦什么,只借口人太多闷得慌。
“那你出去转转?”知道祁允砚在担心什么,元琅笑道,“你真把我当小孩了?还能跑丢了不成?”
“佳阳哥,我出去透透气,你多看着点元琅。”
“你放心。”
得了郑佳阳的允诺祁允砚多了份心安。不过郑佳阳到底是外男,不能同女眷处一席。
“我还是老实在这里坐着吧。实在担心你那妹妹能做出什么事来。”
见祁允砚如此元琅被她小狗看家的模样逗笑了:“板栗如何了?今早路过珍香斋还买了些板栗想着给你带去。”
她唤来桃然,轻声道:“新鲜出炉第一锅,肯定好吃。”
小萄接过后祁允砚还预再说什么却被来人打断。
来人自称是太后身边的过来邀元家小姐一见。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祁允砚一手按住元琅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轻信。
那人见祁允砚不信竟是直接掏出太后腰牌。鎏金在阳光下闪烁,泛着隐隐金光。
元琅知道祁允砚是在帮自己,不过眼下太监真拿出太后身边之物也无从辩驳。
她站起身服了服身子,道:“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
那太监点头,朝着祁允砚行了个礼便带着元琅走了。此时太监身后跟着的小公公倒是惹得祁允砚多看了两眼。尤其是眼尾处的泪痣,实在令人记忆犹新。
祁允砚看着他们已经消失的背影又看着身边空了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倏地起身便撞上端着盘子换酒盏的宫女。
盘子中的酒壶和空杯撒了一地,零星酒水打湿祁允砚的衣摆。
小宫女眼见自己打翻了酒杯还撒在贵人的衣服上急忙跪倒在地,一声一声说着饶命,头像是不知疼痛似的撞在地上。
“你起来吧。”
似乎没料到祁允砚会如此说,小宫女有些呆愣,竟是下意识间问出了口:“什么?”
意识到自己都问了什么的小宫女慌乱的低下头去,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有眼力见的小萄去扶她,“我家小姐好的很,你将这里收拾了便下去吧。”
那小宫女早已经泪流满面,听小萄这么说她感激的向祁允砚道谢后便收拾地上的杯盏。
“奴婢是御膳房的蜻蜓,刚进宫不久。日后小姐若有奴婢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奴婢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祁允砚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打量之意便将她扶起来,小声道:“这里人多眼杂,你要是不想被厨房大师傅责骂就快些走吧。我记得你了。”
撤身时手中竟被蜻蜓塞了张纸球。她看了眼无所事事的蜻蜓也不声张,直到蜻蜓收拾好了后才道:
“是,多谢小姐!”说完便退了出去。
“小姐都湿了,要不要去侧殿换一件?”那块湿了的衣裳被小萄捏在手中,“小姐是故意撞在蜻蜓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