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2)

    祁允砚瞥了眼脸上竟然满是兴奋的小萄,眉梢尽显乖张,她挑眉道:“不明显吧?”

    小萄摇摇头,脸上却是严肃的紧。她搀着祁允砚走去偏殿后贼兮兮地趴在祁允砚耳边:“小姐那一套行云流水,丝毫没有破绽!不过小姐又要干什么大事了?这次竟然舍得带上小萄了?”

    知道小萄这是怪她找板栗那次没带上她,正揶揄自己呢,祁允砚摇头笑笑解释道:“上次不是不带你,太危险了。”

    “那这次小姐想如何?”小萄嘴巴一嘟显然不信祁允砚苍白无力的说辞。

    小萄掩上侧殿的门转身竟然看见祁允砚手中多了张纸条!

    “小姐,这纸条是何时出现在小姐手中的?”

    “我得出去一趟。你就在这里守着,要是有人来就说我吃多了稍微休息一下。”

    “小姐……小心衣服——”

    祁允砚已经收了裙摆顺利落了地,身后的窗也盖了上去。小萄看着又恢复原样的窗户有些郁闷。

    感情这次又不带她!

    这边祁允砚顺着纸条上写的果然看见一条小路,她顺着小路走了数十米后向右看到一处凉亭。

    “宸王殿下。”祁允砚停在凉亭外没有向前,只是微俯身行礼,“殿下查到了?”

    凉亭下,负手而立的笔挺身形正是扶亭礼。

    “是。”扶亭礼转过身看着来人示意她坐下,随后提起手边的青釉莲壶为她斟满后才道,“他们在找一只狗和尊矮人玉雕。”

    简单的一句话犹如千斤顶缠在祁允砚双足,拽着她在深水中快速下沉。刹那间,深水下的窒息感与恐惧遍布她的全身。

    “你见过?”

    祁允砚对上扶亭礼那双摄人心魄般的眸子,瞬间回神想要解释却发现为时已晚。

    “你见过。”扶亭礼语气肯定。

    自小在波谲云诡的皇城里长大的扶亭礼什么人没见过?祁允砚拙劣的演技自然是逃不过扶亭礼的眼睛,不过好在扶亭礼似乎并没有要追问东西下落的打算。

    她觑着扶亭礼波澜不惊的神情好一会,半晌才放下茶杯坦然自若道: “我是见过。”

    没想到祁允砚明确肯定了,扶亭礼有些意外。他不禁抬头看向祁允砚。

    少女的眼中黑白分明,扶亭礼甚至能在那里看到他自己的影子。

    恍然间扶亭礼似乎想到什么,不过很快他敛了神色,别开头,只“嗯”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祁允砚看着扶亭礼变幻莫测的神色有些莫名,实在猜不出一向以“冷面阎王”形象示人的扶亭礼脸上此时为何有些……她说不出的神情的来。

    索性她就不去猜,和皇室权贵打交道保命技巧第一步,别多想,别乱猜。

    反正她祁允砚只是一个官家小姐,拿什么和当朝王爷比心眼?

    况且,这位思绪诡谲多变的王爷似乎也并没有打算逼迫祁允砚交代的意思。祁允砚也不管扶亭礼是看在她爹祁安的面子还是其他,反正她祁允砚向来是以诚待人。反正扶亭礼权势滔天,碾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与其等着被扶亭礼传进诏狱倒不如她自己说了。

    于是,祁允砚双手将白瓷盘上的脐橙递到扶亭礼面前。

    扶亭礼挑眉却还是接了过来。

    在祁允砚手上尚且算大个的橙子此刻落在扶亭礼手上却是小小一个。

    祁允砚盯着那小小橙子竟是颇有些羊入虎口的错觉。

    “王爷可问出他们为何要找白玉娃娃?”

    扶亭礼摇头,“提迪知道的只有这些,他们一切都是听从提屙,可他已经死了。剩下那些小喽啰也只是听上面的吩咐办事。”

    “那王爷可要那白玉娃娃?我可以取来送给王爷。”这样最后也不会找上我们祁家。

    祁允砚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叮当响,她就盼着赶紧将手里的烫手山芋赶快扔出去。奈何扶亭礼却是摇了摇头,有些郑重道:

    “你收好。如今汴京暗流涌动,不少眼睛在暗处觊觎,一切如常才不会引人注意。”

    听完扶亭礼的话祁允砚颇有些同意,她还想要说什么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声。

    远处宦官模样打扮的男子向凉亭处小步走来,虽是残躯可祁允砚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丝阴柔之气。反而他面容面容线条清晰,五官端正,要不是穿着一身宦官宫服,祁允砚怕是真不敢相信他会是一个小宦官。

    直到祁允砚看到他眼尾的那颗泪痣时才想起他来。

    他朝着扶亭礼拱手,“王爷,猎物入网了。”

    “嗯。”

    “你在这里,元琅呢?”祁允砚想起来他就是适才跟在那太监身后的小太监,又问道,“你在太后也安插了人?元琅怎么样了?”

    扶亭礼见祁允砚终于不再是端着官家小姐的模样眼底闪过笑意,安抚道:“她无事。我们去看看吧。”

    他们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向人群走去。

    “这可是在太后的宫殿!竟然做出这种事来,真是不知廉耻!”

    “是哦!两条白花花的混在一起,真是没眼看啊!”

    “我听说元太傅似乎刚回京吧?刚回京城女儿就干出这样的事来,啧啧啧。”

    那人说元太傅的女儿?祁允砚脚步一顿朝那人看去,许是祁允砚的眼神太过锋利惊扰了那人,她也转头向祁允砚这边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祁允砚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扶亭礼有些莫名。

    “不是她。”

    对上扶亭礼稍安勿躁的神情祁允砚心中了然,知道他明白自己担心的是什么还是有些意外。不过,那晚之后,祁允砚隐约对扶亭礼有些改观。

    他或许并不是如外界传言那般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还不等祁允砚细想,人群中又传来骚动。

    “哎呦!我元家女儿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来?你让我怎么和你爹爹交代?怎么同元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紫色金丝线编制的华丽衣裳妇人跪在殿门前哀嚎,她也不管身边之人的劝说只是两手拍着大理石地面,生怕这事不闹大似的。

    “认识吗?”一旁的扶亭礼开口。

    祁允砚看他一眼。

    他们此时正站在人群的最后,没人注意他们。可他们却能将眼前的好戏尽收眼底。

    “认识。她便是元家继母。”

    “她与孙盼盼的关系你可知道?”

    “孙盼盼?”

    见祁允砚疑惑旁边的小太监上前答疑:“便是晔妃。”

    祁允砚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今日这场戏便是她们导的?”

    扶亭礼却没说话,把头转过来,眉眼间带着些祁允砚看不懂的……表扬?

    “殿下何意?”

    祁允砚属实是瞧不明白这位殿下大人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谁知这老虎好像和传言中的大相径庭啊!

    “只是没想到祁家六小姐原来不仅仅只是钟爱农牧。”

    扶亭礼这话没有说明,可祁允砚竟是听懂了。扶亭礼这是暗讽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看似她喜爱农牧被贵女孤立不在圈子里,实际上却是什么都知道。

    “殿下这面容表情似乎也丰富的很。”

    祁允砚也不怕得罪他,只是朝着扶亭礼一挑下巴,那模样轻挑地好似挑衅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扶亭礼看着眼前得意模样的祁允砚还想说什么却被太监的一声通报打断。

    “晔妃娘娘到!”

    太监高声传唤这才压下了喧闹的人群。

    “姐姐,发生何事了?我听奴婢……”

    “妹妹啊我的妹妹!你可知我女儿竟是做出了如此不知羞耻的事啊,这让我们元家可怎么办啊!”元孙氏见孙盼盼来了便一把抱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模样活像是死了崽子。

    “这元琅竟是如此?”

    “这么多人都瞧见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是啊娘娘,我们方才进去可是全瞧清楚了呢。两人紧紧缠在一起,难舍难分的奴婢一个老婆子都看得脸红。”元孙氏身边的老嬷嬷捂着嘴巴。

    “其实也不见得就是元家大小姐吧?我们又没看清那女子的脸……”

    “怎么没看清?你没看见元小姐自小佩戴的白玉玉坠子就落在那一堆衣衫之中?白玉坠子上镂空的白玉兰花花样放眼整个汴京除了祁家小姐那支便是元家小姐的。咱们都知道祁家小姐就是个泥猴儿,上山下地的自是不喜欢佩着玉佩的。难不成今日她又戴了?难不成屋里的是祁家小姐?”

    “放肆!”

    身后厉声响起呵斥。众人向后看去,见一身优容华贵,头戴金钗的皇后和她身后的太子妃不由得一愣。祁允砚和扶亭礼就站在人群之后,她们的右手边。众人回头望去时自然是能看到的,不过此时的她们倒是顾不上这些了。

    “拜见皇后娘娘,太子妃!”

    “小六你在这呢?太后找你好半晌呢。”

    祁允砚行礼却被皇后拦住,只是递给她一个眼神便朝众人道:“适才是谁在胡言乱语!”

    众人被皇后威严的气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起身回答。皇后见无人应答,便对身边的公公道:“福德,你去将她揪出来,她的家族女眷不准再入后宫。”

    “是。”

    福德公共处理了那位女子后,便又回到了皇后身后站定。人群中无人敢之声,倒是不远处传来一声娇俏:“皇后娘娘真是好大的威风,那女子不过是猜测罢了,娘娘变生如此大的气?”

    “晔妃,你原何在此?”皇后没有让她们起身,那双不怒自威的眸子直直穿过跪在地上的人打在同样跪在地上的晔妃身上。

    “臣妾……”

    “太后让你抄写的《佛经》你可抄写好了?”

    “没……”

    “太后在此设宴也是邀请了各家妙龄小姐公子相看,竟是不知晔妃竟是也有这些心思。”

    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她的话自然无人反驳。可孙盼盼怎么也是妃位,在宫中有一定地位,现下却被皇后当着众后辈、奴婢的面当众斥责。她本就仗着皇帝的宠爱尾巴翘起,眼下自然是舍不得自己忍气吞声。

    “皇后娘娘说这话怕是太过了些吧?”孙盼盼直起身子,“况且臣妾今日出现在这里只是关心臣妾的外甥女,没有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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