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织?”李晚吟放下手中碗筷。
沈清黎解点点头,肯定道:“没错。”
“清黎,话虽容易,可我们哪来的本钱,城内丝织铺子众多,即便是想,卖出去的可能也不大。”李晚吟还觉着她在说胡话。
“娘,你试一试怎会知道结果如何,你安心待家里做绣品,这件事,女儿会看着办的。”沈清黎严肃道。
她倒不是没有思虑周全过,丝织产业的竞争不小,更何况沈家本就是开丝织店铺的,怕是会打压她们。
但清黎现在唯一可试的道路只有这一条,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先帮助这家人脱离苦海还债。
只有任务圆满成功,她才能找时机回去。
“这法子行得通吗?”李晚吟呢喃道,她寻思着自家女儿怎么好端端有了这想法。
沈清黎信誓旦旦道:“娘,您就信我这一次,尝试一次没有损失的。”
如果这事办成了,帮家里还清债了,那她也应当可以暂时不用为此事苦恼了。
她真挚的目光投向李晚吟,在女儿的劝说下,她答应下了沈清黎的请求。
“系统。”
“我在,宿主,有何吩咐?”
沈清黎盘算了番,她试着开口问:“养蚕缫丝的原料能提供给我吗?”
虽然是金手指,但她考虑到这也不是万能的呢。
“宿主,由于仓库有限,我们只能提供给你部分道具和蚕,其余需要您自己动手。”系统告诉她。
当
晌午过后,她带着沈云走进密林深处,沿着条青草掩映的往前行去,周边古树参天,盘曲的老树虬枝遮天蔽日,簌簌风声混杂着虫吟。
“姐姐,你快来。”沈云拉着她的手,欲将她带到另处。
沈清黎放下背篓,她随着沈云寻进暗处,没膝的草丛飘动,掀开树丛,她的脸上洋溢着笑,沈云告诉她:“往里面走全都是这种叶子。”
“云儿很聪明。”沈清黎不自觉捏了下她红扑扑的脸蛋。
“我也要去采。”沈云背着小背篓,迅速跑向树丛旁。
沈清黎眼睁睁在身后瞧着,她轻笑声也跟紧沈云的步伐。
俩人分工明确,沈云喜欢去远处采摘,沈清黎同时不忘记教她辨别。
直至黄昏将近,日榜西山,她们两姐妹才背着两背篓满载而归,沈云牵着沈清黎的手,问:“姐姐,采叶子要用来做什么?”
“用来喂那些蚕。”
“为什么它们喜欢吃叶子?”沈云不解。
“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再说。”沈清黎耐心的哄完沈云,在深思着尽快动手。
回至家中,沈清黎将采摘的茶叶精挑细选,因沈云年纪小采摘还不能很好分辨,清黎会在旁边时刻提醒关注。
吐出来的蚕丝被汇聚成团缠绕在滚筒上,此话再将丝线浸泡于皂角水中,待过段时间后,将它进行脱胶。
脱胶后需放在阴凉通风处晾干,待到日落西山完全晾干后,丝线就算制成。
隔日,沈清黎背着箩筐将制成的丝织推到了集市上买卖。
街市上,来往过客络绎不绝,深坊小巷,绣额珠帘,车马辘辘,人流如织,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走过路过瞧一瞧看一看。”沈清黎尝试卖力地吆喝起声。
不久后几名顾客迎上前来,打量起摊位上的蚕丝问起话来:
“姑娘,这是什么料子?”
“价钱多少?怎么卖?”
“看着还挺舒服的这布料。”
那布在几位上了年纪的妇人手中,沈清黎绘声绘色地介绍道:“这是用蚕丝制成的布匹,是我们亲自采摘桑叶喂养蚕,后亲自动手制成的丝织布匹,若各位瞧着好,可多选会儿。”
她进行起对比推销来:“而且我们的丝织布匹不但穿着舒服,冬暖夏凉,就是做成被褥还能缓解压力,尽快安睡。”
听她这番话,几位妇人不免有些心动,沈清黎明晰她们还在犹豫,拿出那套话术:“这样吧,因为今日刚开卖,如果众位买了的话,我给你们实惠些,只需要七分银子。”
这价格虽不虚高,但与普通布料还是略有些贵,沈清黎观察着她们犯难,装作无奈道:“罢了,看在我第一天开张的份上,六分银子如何?”
那高瘦的妇人闻言,掏出钱袋挑选起来:“既如此那我买批”。
“好勒,您挑选下。”沈清黎亲手接过银子,笑纳道。
“那我也选下。”
“我也要。”
见有人出手,其余几位妇人也皆动了心思,在摊位上询问起来,顾客汇聚于此,来往之人也逐渐增多,引得摊位被路过的惠客包围。
“这布怎么卖啊?”
摊位前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沈清黎只得调高些音量:“各位走过路过瞧一瞧哦,用蚕吐出的丝制成的布,今日不需要六百分银,也不需要六十分银,只需要六分银。”
“先到先得。”沈清黎将最后句话讲完,就有人让她拿出几匹来。
沈清黎赔笑着拿出剩余的蚕丝来,她继续推销起来:“不仅舒适并且能缓解入眠的问题。”
“这真有这么神?”位路过的秀才听闻后挤进来道。
沈清黎打起包票:“当然,若是觉得用着不好,包退。”
临近放榜,那位考生近几日整宿睡不安稳,忧虑自个儿落榜,有了她这一席话,他赶忙选起蚕丝来:“我也来买批。”
“好嘞。”沈清黎将丝织递给对方:“客观拿好,若是有用下次记得惠顾,慢走。”
这批丝织销量远比她想象中要多,原以为并不会有多少受众,但胜在她价格低廉,加上品质上呈,遂而有较多受众。
暮景残光,小院升起袅袅炊烟,雾气缭绕,沈清黎背着空旷的背篓,经过泥泞的小路回到了家中。
一进门,沈云就慢跑来迎接自己,她扑在沈清黎跟前,清黎蹲下趁机勾了勾她的鼻子:“娘她人呢?”
“在屋里头,在和别人说话。”沈云指了下屋内。
沈清黎将背篓放回原处,推门走进屋内,屋里头李晚吟正在和周姨说着话,她在门外喊了声:“周姨您来了。”
“哟,清黎回来了,今天生意怎么样?”周姨正是今早那最先买了那奶茶的妇人。
沈清黎带着沈云踏进屋里头,面上泛出笑意:“今日多亏了周姨您帮忙,不来哪能全都卖出去呢。”
起因是由于昨夜,沈清黎躺在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在思量着究竟怎样才能吸引更多顾客前来。
思来想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人流效应,要有人来买,来的人愈多,经过的顾客也勾起好奇心想挤进来看看,她再趁势将产品作番介绍借此机会推销出去。
她需要的是客源,可李晚吟平日只与几位邻舍有聊过几句,她从旁人打听得知村里人缘较好的周姨,好说歹说她才将引进客源的事应承下来。
“这算什么。”周姨摆手道,她的目光却是停留在沈清黎那钱袋上。
清黎知晓对方在想什么,她摘下钱袋,掏出袋里头部分银钱,放入周姨手中:“今天的事多亏了周姨您了,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周姨抿唇堆笑,虽然嘴上说着怎么好意思拿这笔钱,可还是推搡着将它们收入囊中。
“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你周姨噢”周姨拿走那笔银子,沈清黎有礼地笑着点头答应,将她送出了院门。
见人离去,她才收回那副笑,长吁短叹道:“一天下来脸这么笑着,都要笑僵了。”话间她还顺手捏了下自己的脸。
在回忆间,沈云唤她回屋用食,沈清黎刚进屋坐下,李晚吟就搭话问:“清黎,你和周姨?”
方才周姨来访,她本以为是有何事发生,没想到对方只是过来坐了会儿聊起家常,李晚吟还在纳闷她平日也不见得上门过,怎么偏偏今日就?
她倒了杯水给对方,谈话间内容皆是围绕清黎,夸赞她乖巧能干,这话令李晚吟一时间摸不准头脑。
好不容易才等到清黎回来,拿了银子方才走人,李晚吟想问清楚。
“娘,没事。”沈清黎将与周姨的交易全都告知给李晚吟:“我不过是让她帮我多招些顾客来摊位上而已,事成后给她笔钱罢了。”
“那就好。”李晚吟松口气:“采摘的茶叶我都拿回屋了,你今天也累了早些歇息。”
“谢谢娘。”沈清黎忽得想起钱袋,将它摆到桌上打开来:“这是今日所赚到的,娘只要坚持下去我们一定可以早日还清那笔债的。”
“傻丫头,跟娘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李晚吟叮嘱道:“今夜别再晚睡了噢,银子的事娘也会想法子尽快还上的。”
“嗯。”沈清黎乖巧地点下头。
其实还是觉着比起让娘缫丝替人织布,倒不如去街市上卖布匹更好些。
用食间,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俩人谈话,由于有先例,她们都有了猜测,不是讨债的便是那刁难人的沈母上门。
沈云听到动静,蹦跳着前去将门栓拿下,打开门后探出脑袋想瞧瞧是谁,沈清黎赶忙将沈云拉开,亲自上前查看。
但这次,她们都预料错了,敲响他们大门的并非催债的和沈母,而是位深受重伤的少年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