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马车
好乖
彪形大汉稳了稳心神,抬手就要把江柔安怀里的银子抢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不过须臾片刻,从赌坊各个角落涌出暗卫,刀光剑影,那大汉已被按在地上。
周围人窃窃私语:“哟,那位爷是何身份?敢惹这胡海家的赌坊。”
李邵修无需动手。他看向江柔安,询问:“有事么?”
江柔安摇了摇头,她把银子搂的很紧。
不仅担忧起来。出门在外,强龙难压地头蛇,会不会有危险?
门前挤出来一个身形矮小的胡人,打量四周,心道不妙,看李邵修身着玄龙暗纹,气度不凡,便暗道,难道这位是京里来的爷?
忙赔了笑脸:“哟。这位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邵修淡声:“你是老板?”
矮小男人忙把二位爷迎到里间。战战兢兢道:“正是。”
里间有二三人,正说着话,隔着窗户,桐州都督林式节往外头看了一眼,看清楚外面套间年轻男人的脸后,浑身一个哆嗦,怀疑自己眼花了,不由得再认真看。
林式节如释重负,心道还好,还好陛下未动罚心。否则,他还能好端端的呆着么?
从赌坊出来,天空飘着细细雪粒子,寒冷空气扑面而来。江柔安沉默无声的揣着钱袋子,心中若有似无一阵割裂感。许是和他日日缠着,她竟忘了,她的夫君贵为天子。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回想这些天与李邵修相处,她好像有点失规矩了。
林式节面含希冀:“不知道陛下住在何处?若是不嫌弃,都督府还有几间空宅…”
江柔安娇气的不行,两眼渗出濛濛泪痕,脸儿柔白可怜:“今天我好倒霉。输了那么多钱,还扭了脚。”
默默想着,不慎脚下一扭。江柔安察觉到右脚腕一阵微痛,不由得“嘶”了一声。
怎么回事?桐州都督只在登基大典中遥遥一见新帝容貌。
骨节分明的手指头用力捏着她的脚腕。
仰了仰头,柔软唇印在李邵修紧绷的下颌处。
“谢什么?”李邵修低声问。
李邵修慢条斯理捧着天青玉茶杯,将翻滚的茶沫儿撇出,开口问:“刚刚,门口那人为何要拦着朕?”
一个小小的赌坊就有此番见不得人的勾当,更何况别的地方?
李邵修沉吟片刻,叫乘鹤过来,耳语几句。乘鹤点头退下。
她抬头看向李邵修,忽然很想在他怀里蹭一蹭,也没怎么掩盖,慢吞吞坐到他腿上去。回想到刚刚在赌坊那黑心老板吓得哆嗦的一幕,江柔安恍恍惚惚,揉了揉鼻子,鼻尖冻的有点红。她想,要不还是从他身上爬下去吧。
李邵修手疾眼快扶住她的腰。
矮子男人心中一紧,哆哆嗦嗦,他怎么敢把事实说出口?背后有桐州都督林式节撑腰,赌坊规定,赢得钱不能超过五袋,多出来的都要上缴。虽然不符合规矩,但是也没人说什么。没想到如今拦到圣上面前了。
“谢谢你带我出来玩啊。”
林式节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等待着天子的回答。可半响,屋里一片寂静,落针能闻。越寂静,林式节心里就越害怕。他怎么不知晓?面前乃是当朝天子,做信王时,手段雷霆,心思深沉,无人敢惹。半语一言便能杀人无形,更不用说,短短半月便登位,君临天下。若是天子不满,今天可能是他能活着呼吸的最后一天。
江柔安簇着眉,两只胳膊搂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腕子。李邵修伸手摩挲片刻:“不是很严重。你忍一忍。”
一阵疼后,便好了一些。
江柔安缩在他怀里,思绪放空。不止要谢这些,她感谢他贵为一国君主,却纵容她允自己唤夫君。也感谢他因为自己随意一句话,便遥遥千里来桐州散心。
江柔安忽的觉得自己心变得柔软。她仰起头,看着他。目光扫过深邃双眼,高挺鼻梁,停在线条利落的下颌处。她忽然想亲一下他。
窗外落雪纷纷,她被他搂在怀里细细安慰。
“你该怎么做?”
窗外那高大男人分明…
“怎么了?”
想着,心中悸动止不住,江柔安又缓缓抬头,靠在李邵修怀里往前蹭了蹭,蜻蜓点水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很快分开。
李邵修将人横抱而起,上了马车。车厢宽敞,点着几盏灯,车内明亮又安静。
许久之后,男子低沉声音响起。
林式节连忙撩开帘子出来,扑通跪在地上:“小人眼拙!陛下恕罪,小人眼拙,竟也消息闭塞,不知道陛下莅临桐州,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竟然是当今是圣上!
一屋子人愣住了,齐刷刷跪下去。
林式节磕了个响头,立刻表示忠心:“立即改!立即改!”
当今圣上竟然来了桐州!
低沉沙哑的男声如同窗外细雪,矜贵安静。拂过耳朵,带着战栗,让人心神晃荡。
“是是是。一定让您满意。”
察觉到江柔安要离开,李邵修摁着她的腰,轻轻擦过她的耳侧:“好一些了没?还疼吗?”
江柔安声音很小:“夫君。谢谢你。”
李邵修直截了当:“不必。此番来桐州,不用兴师动众。你只管备上马车。”
她好喜欢他。
“很好。三日以后,朕要看见成效。”
矮小男人不敢说话,冷汗直冒。林式节开口道:“陛下,此为赌坊规矩。卑臣自知无理,明日便整改。”
那矮小男人一阵后怕。竟然是当今圣上?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脑袋,还好他有眼识珠,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江柔安咬着下唇,委屈巴巴抬起头:“脚好痛。”
男人深邃漆黑的双眸带着热意。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害羞的不敢看,浓密的眼睫遮住眸中潺潺的湿意,一排小小的扇子在下眼睑处颤颤巍巍。李邵修爱怜的吻在她眼底,上面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不要亲。”
江柔安侧了侧脸,害羞不止:“我现在穿着男装,是男人。”
“哦?”
李邵修在她耳边轻声笑了:“你是男人还是女人,难不成我不知道?”
“反正不给亲。”
江柔安撩拨一番,就想跑。李邵修陪着她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最终也失了和她耍闹的耐心,掐住下颌,叫她紧紧闭着的小嘴巴被迫张开。
舔吮唇瓣几番,急不可耐的深入。宽厚大舌,攻城掠地,狠狠探寻强势掠夺。
江柔安微微闭上了眼,不再瞧他,只觉得离得好近,心也跳的好快。她怕再睁着眼,一不小心陷到他的弥天大网当中去。
也觉得他动作好凶,卷着她的舌不放,酥酥|麻麻的,跟喝茶被烫了一下似的,自己都快被弄哭了。他还往里面去。
那会儿在王府,他教导她写字,自己只要犯错误写错一个字,他就罚她。拿着笔,铺着纸,打开书,却没人看。好一阵细细的舔/吻,他愈发不满足,得寸进尺,碰一碰嘴巴难以控制。那会儿她胆怯害怕,只弱弱承受,不敢多问,可怜兮兮的被罚。
今时不同往日。江柔安有了些许底气,小舌头灵巧的钻出来,气喘吁吁,柔软的双臂抵在他坚实的胸口。
她白他一眼,小声嘀咕:“你变态,我穿成男人这样你还能下得去嘴。”
李邵修目含爱怜,压抑眸中迅猛的暗流,擦过她含着水光的唇角。按在肉嘟嘟的下唇上,用力揉/捏,看着她眼底渐渐泛出泪痕。“你穿成哪样,不都是你吗?姓江,唤作柔安,是我的心肝儿宝贝,小傻子。”
“还有,你若是男人的话…”
不知道何时衣衫半解,李邵修隔着衣裳捏了捏,声音一如既往的淡薄:“这里怎么这么软,这么大?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丰满两团儿,在他指尖攥着。
江柔安推开他的手指:“流氓。”
她说话也不好好说,尾音迤逦出令人心痒的尾调,眨巴着湿濡水润的杏仁眼望着他,完完全全是乖巧惹人疼爱的样貌。
“我不傻。你也不要叫我心肝儿宝贝儿什么的。”
怪肉麻的。
这些话晚上的时候在床上说说也就罢了。怎么好意思直接叫出来。
李邵修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前。
她那么乖,那样漂亮。也很听他的话。
江柔安含羞带怯,眼睛不受控制漫出水雾,双手无力娇柔的推搡着他。
被他弄得迷迷糊糊的。
“不要在马车里。呜呜。”
“谁叫你勾引我。”
谁勾起的火,谁就得负责灭了。
“你可别出声音。叫车夫听见了,还以为我有什么龙阳之好呢。”
“唔…”
“别咬。”
李邵修抬头看她。一向清冷的薄唇上泛着水光。江柔安小腿空荡荡的,无助的蹭了蹭,对上李邵修的双眼。
李邵修低头搂着她,吻在她额头。
“好乖。不要动。”
江柔安立即转头看向别处,看着他低头的动作,捂住嘴巴,呜呜的掉眼泪。
马车缓缓行驶在雪路上,已经是后半夜,万籁俱寂,只有浓云遮住弯月,白茫茫一片大雪,衬得车厢明亮如昼。
漂亮的花朵缓缓绽放,酿出甜蜜滋味的液体。
马蹄与青石板路撞击的声音回荡在巷口。车夫是个南方人,听闻车里这两位都是贵客,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到了约好的地方,马车停进一户空荡荡的豪华院落中。
察觉到马车停了,江柔安踢了踢李邵修硬梆梆的腿:“到了。快下车。”
此处是二人在桐州置办的府宅。
李邵修抬眸看江柔安,她安静缩在怀里,任人摆弄的模样着实可爱,不由得情不自禁的吻她:“不急。”
车夫恭恭敬敬等待。后来,车帘子撩开一角,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被雪光衬得线条漂亮,贵客并未露脸,只是伸手将钱袋子递给他。
男子的声音凛冽干净:“下去吧。车停在此处即可。”
车夫连忙道:“是。”
窗外没了声音。江柔安怀疑打量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不下去?”
李邵修的心思毫不遮掩,细长的骨节撵着她的衣角,低声:“脱了衣裳,好不好?宝贝儿。”
江柔安眼睛圆圆。这可是在马车上。警惕道:“你干嘛。”
李邵修压住笑意,看着她圆滚滚明亮的大眼睛,恶意的让她感受一下,他的爱意充盈:“你说呢。你想一想。我想干嘛?”
总是这么单纯,怎么也教不会。
江柔安瞬间明白过来,脸通红的看向别处。熟悉至极清冷的松寒香味混着龙诞香铺天盖地将她包围,江柔安瑟着身体,看着他滚动的喉结。“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不想在车里。”
万一有人怎么办?
江柔安可怜兮兮的,攥着他的袖口哼唧:“夫君,不要。”
“真的不行?”李邵修压低声音。
江柔安抗拒摇头。她不想在马车里。
李邵修无奈的亲吻她洁白额头,把几缕碎发拂到耳朵后,叹息片刻:“好好,都听你的。”
虽嘴上这般说,但李邵修动作不停,扣子一颗颗解开了。江柔安攥住他的手背,李邵修又得寸进尺的哄:“你看看,裹得太紧了,给你松开,让你喘口气儿。”
是单纯想让她松口气吗?
落雪纷扬,簌簌无声。
许久。
江柔安被大氅裹得严严实实,放到床上,脸上潮红未退,斜着眼睛看窗户一角,看着梁上花纹,就是不舍得正眼看他。
“看着我。”李邵修哄她。
江柔安别过眼,从他身前移开,娇滴滴的:“不要。”
大氅解开,里面什么都没穿。嫩白膝盖上已经透着红粉,那是被硌出来的。
江柔安吸了吸鼻子,拿锦被过来想要掩住双腿,哼了声:“我腿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她双腿轻颤,起伏不稳的呼吸落在他耳边。李邵修压住心思,给她按了按:“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只是害羞。
江柔安闭着眼摇了摇头,伸手想遮住他的双眼,怎么好意思叫他那么直白的看到。
也不想想,自己膝盖成了这副样子,是怨谁。都怪他,明明嘴上答应了,还让她跪着…他在后面,好羞人的。
她的腿纤细,骨肉匀称,白皙的皮肤透着莹粉,可怜的一对膝盖,有了痕迹。李邵修爱怜的轻轻吻了一下,拿着药膏给她上药。
上完了药,李邵修将她搂着,安慰她,爱抚她,凑到她耳边:“别动。我亲一下。”
心满意足后,如同恩师教导自己学业有成的得意门生,以长者的姿态,说话声音全是沉溺意味:“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