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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 章

    而温知予,这是她人生第一次鼓起勇气。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温度,她紧抓着他腰间的衣服,整个手都在抖。
    感受着这个并不亲密,却真实存在的怀抱。
    “对不起,顾谈隽,真的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难过。”她语无伦次地说着。
    她怎么敢的啊。
    可她就是这么做了。
    就当她是情绪上头一时难过做出的冲动行为,无关其他,就当是,稍微破的那么一点点例。
    顾谈隽其实有点意外,温知予不是那种会很主动的姑娘的,他清楚这点,正因为太清楚这点所以一瞬间才无从反应,否则要一般人他可能直接就条件反射推开了。
    没想过她会这么突然。
    等回过神,这姑娘早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她一直说对不起,顾谈隽无处搁置的手只顿,低头,看到那张纯白的脸微微泛红,湿润眼眶打转着泪水,如檐下春雨,落寞潮屿。
    委屈得紧。
    顾谈隽不太喜欢和别人随便亲密的。
    以前也有女生想抱他,短暂确认过关系的女友也好,在酒吧里企图猎取对象的异性也罢,想抱、想靠,或是怎样,经常有,他嫌烦。
    不太喜欢把思想放儿女情长上,他不喜欢听人哭哭啼啼,觉得多余。
    可现在又不觉得温知予哭有什么。
    平时越内敛的人,突然转变起来才会越叫人惊讶。
    他觉得,这姑娘太软了。
    软得好像在哪都要受委屈,都要受欺负,明明人前那么不亢,在他面前又这么脆弱。
    “没事的。”他说。
    低头,本来是想推开她的,又停滞了,静默片刻,手无声收拢了些,轻哄:“别哭了,会好的,先稳定一下,好不好?”
    声音跟他和别人说话的平和温柔无两样。
    他就这样抱着她。
    庾乐音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听他们说顾谈隽准备去聚会的半路上被人喊走去医院,轿车也没开很是着急,他们得知消息的时候全惊讶了。
    正好是也约了场子准备晚上去蹦迪的,一听说了,又看顺道经过三医院,想着顺道来瞧瞧。
    没想到,哪是着急啊。
    一来就瞧见声名在外的顾公子在走廊抱着人姑娘的样子。
    庾乐音我操了一声,回头推着旁边朋友赶紧回走。
    江瓦:“干啥啊。”
    庾乐音:“你他妈自己看。”
    江瓦回头看了眼,也看见了,神情迥异。
    “……”
    “……顾谈隽啥时候谈女朋友了?”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哦我记起来了,就之前那个你们说被他举荐的?”
    庾乐音不吭声,心里也在琢磨。顾谈隽这种清高性子不喜欢就真的不喜欢,当初对做游戏的那姑娘也不过是公事,赏识。
    现在看,不是吧,哪有赏识是抱在一起的啊。
    庾乐音就帮着不清不楚地嘟囔了句:“不是。”
    江瓦眼睛快眨得眯起来了:“他新看上的??”
    庾乐音也不好说。
    觉得顾谈隽不至于,不至于就这样瞧上一个人。
    可又想到他这些天的态度,嘶声:“可能还真有戏。”
    温知予哭了好久,直到有人过来,咳了两声。
    她见到是谁,坐直身,抬手抹眼泪。顾谈隽看到他们,收手,起身,手揣口袋里,神情淡色像没发生过。
    “怎么回事?”庾乐音过去问。
    顾谈隽说了:“生病。”
    毕竟人家家里私事,没具体提,就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几句,朋友也就了解了。
    知道后,庾乐音瞧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这才敢跟温知予搭话:“那你也别难过,阑尾炎还好的,不算大手术,别哭了。”
    “嗯,我没事。”
    “没事就行,咱们也是路上听说了顺道着过来瞧的,你这费用什么的不缺吧?要缺钱我们可以帮你垫上。”
    真是什么时候知道该讲什么话的人,平时再油嘴滑舌的,这时候也知道顾全场面讲什么话。
    温知予就说:“不要紧的,不缺钱。”
    “那就成。”
    庾乐音又去瞧顾谈隽。男人从起身后就没再看温知予,站到窗边,手揣着兜,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过去撞了下胳膊,压低声:“没事咱走了,他们在喊。”
    顾谈隽淡应了声:“嗯。”
    “没事别想刚刚了,抱一下又没什么。”庾乐音故意讨趣。
    顾谈隽侧目睨了他一眼,有点深意。
    庾乐音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怕,故意跟他眨眼。
    顾谈隽:“开摩托来的。”
    庾乐音瞪大眼:“???”
    “不是吧。”
    顾谈隽扯扯唇。
    庾乐音仔细想想那画面,他妈不食人间烟火的顾总开摩托亲自送一姑娘。
    又看了顾谈隽一眼,说:“还好今个儿没穿西装裤。”
    之后,顾谈隽过去暂时和温知予说了,人送到了,也不可能一直陪她在这等,他也得走了。
    听完以后温知予立马点头:“嗯,你快去忙。”
    本来就哭过,顶着泛红的眼点头那样像憋了什么心事委曲求全。
    顾谈隽就瞧着她,想到刚刚那会儿的事,说:“回头妈妈有什么事再喊我。”
    其实温知予也是,这会儿终于哭完清醒了。
    头脑不清白的时候喜欢冲动办事,事后才觉得羞耻,她现在光是想想刚刚抱着他哭的样子,不知道顾谈隽当时是什么表情,现在他眼睛也不敢看。
    就嗯了声。
    他好像也没拒绝,也没推开她。她想。
    顾谈隽本来还想开玩笑说一句衣服都给她哭湿了,怕说完这姑娘脸皮又薄得不知道哪搁,话语在嘴边转一圈回去了。
    他走了,跟庾乐音他们几个,消失于人潮来往的医院走廊。
    温知予后知后觉坐回去,出神。
    陆芹女士没什么事。
    阑尾炎手术很快,转移去病房的时候温知予又是办手续又是找医生聊的,兜兜转转忙了一整天才算真正放心下来。
    这两天肯定是吃不了饭了,术后两三天以后才能陆续慢慢进食,平时讲话轻口快嘴的,在讲台上也有条不紊的,这会儿躺病床上整个人都虚了一截。温知予在病房忙碌照顾了两天,接待了来探望的一些亲戚,等妈妈恢复得可以正常进食了才算完全放心。
    对于这次出事,她只知道陆芹是平时落下的毛病了,老为了工作不好好吃饭或是随便解决,有时还吃放过夜的剩菜,就跟她去年那两颗胆结石疼一样,都是平时习惯累积的问题。
    温知予总会说:“工作可以放放。”
    陆芹回她:“放了你养我啊,那些学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学习可不能落下,要抓紧,我不亲自看着,那哪天滑坡可就不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都是一大早风风火火,晾晒完衣服,随便拿俩馒头,拎着教材就出门了。
    现在也这问题。
    温知予也会想,她妈还是这样。就跟上学那阵子教自己的一样,学习,学习,生活里只有学习,根本没想过自己身体都没有了还顾什么学习?
    照顾两天后温知予就回工作了,周一清晨去工作室,大家刚到,打完卡都在各自工位慢悠悠吃早餐顺道聊两句。
    瞧见温知予来了,大家都跟她打招呼,有“温姐”、“温温”、“知予”,都是大家给她的各种称呼。
    拉开工位坐下,姚卉过来问:“知予,没事吧?”
    那天听谭丰说可就担心过了,也打电话问过她,问温知予缺不缺医药费,但其实手术费什么的也还好,不差那点,之后她的工作就暂时交给谭丰他们的,工作室体系正在慢慢成熟,还算可以的。
    她说:“还好,一点清淡的可以吃了,就是医生要我妈休养,在家先休息一段时间。”
    姚卉叹了声:“那就休息嘛,其实生活开心就好了,哪要他们做长辈的那么操劳呢。”
    温知予嗯了声。
    “还有你,人都清瘦了,知予,你那真不能再瘦了,你看你那脸上还有多少点肉。”
    她抿抿唇,安慰:“还好啦,有在吃饭。”
    俩人聊了会天,九点后,大家各自去忙,温知予坐位置上看手机。
    距离上次过了好几天,顾谈隽也没找她。
    她总是不自觉看信息,看电话。
    想和他聊天,想跟他通电话,即使什么也不聊,和他在一起感觉就很好。
    她,其实挺想他的。
    知道女孩子在感情不能太主动,可人的想法好像就是老随时间改变,一开始只是想认识,后来想做朋友,真正近距离接触后又想着,还能不能再多一点呢。
    她也想自己有能力,有金钱,她想到了顾谈隽,想到他们那样的人做什么都轻轻松松没有忧愁。
    和那群人相处就仿佛去了一场梦幻童话,不真实,但美好。
    现在回到工位如同回到现实。灰姑娘的午夜梦醒了,总得回她的小阁楼的。
    中午午休,办公室的员工都下去买午饭。
    温知予不太想吃东西,之后有些出神地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靠那儿,捧着杯子想事情。
    手机铃声兀的响起来,她连忙去看,以为是顾谈隽,又不是。
    是她二姨。
    “知予,我是你二姨,白天去看你妈才知道她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上课,她刚做完手术都没恢复好这去个什么呀,我劝不住你妈那性子,你赶紧打个电话问问。”
    陆芹跟自己女儿有个小共同点。
    做一件事,必须铆足了劲去做,学生作业没批改完,加班加点要改,课教有地方错了,回家半路也得骑自行车回办公室给它改了。
    温知予欣赏妈妈这点,可也讨厌她这点。
    每次忙碌起来跟不要命一样,前天才因为阑尾炎晕倒了,那今天呢?今天是不是又要因为别的事情搞垮自己身体,医生要她休息,她不干,非要回学校上班。
    温知予闭眼,咖啡也不想喝了,挂电话后生气又恼火地拿着手机推门出去。
    工作室没有什么人,大家都在下面吃饭,她拨了个电话给陆芹,一边往外走准备出去。
    电话通了。
    在温知予手握上办公室门把手的那一刻眼前好像出现画面。
    旧教室发着嘎吱旧响的电风扇,潮湿又夹带沉闷的空气,她想到陆芹在教室讲课晕倒的那一幕,她出事的样子。
    你平凡,你一般,你和他人没什么两样,那种精致的、奢侈的,永远不是属于你的。
    可即使是这样了,这操蛋的生活还压根不放过你。
    “喂,知予?”陆芹像是知道她要找自己,声音还比较冷静,夹带一点术后的微微不适。
    “你二姨是不是找你了?妈妈没事,我现在能吃饭也能行走,感觉可以了,和物理老师聊过了觉得可以过去简单检查一下作业。”
    “学生们要期末考了,快放假的阶段我担心他们,上次晕倒前不是还有个题没讲完吗,就去简单处理事情不会怎么累的。”
    温知予听着,闭了闭眼。
    她知道妈妈在说服她,可她却说服不了自己。
    “讲课讲课。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想清楚一点?一定要拼着去赶吗,一定要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吗。”
    情绪不知道哪一刻开始到来的。
    她握着门把手愈紧。
    “你老是管别人管别人。”
    她拉开门,声音也骤然急促:“自己身体都垮了我就想问别人再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丢出的话突然叫空气滞入寂静。
    门打开,工作室门外,顾谈隽站在她面前,手揣兜,寡淡眉眼微微讶异。
    猝不及防看见他。
    温知予瞬间升起的火气好像被凉水泼醒。
    刚刚眼前还浮着叫她火大的画面,醒了。
    她再说不出话,也忘了刚刚还特别无力生气,想说妈妈的话是什么。她只听到电话里陆芹说:“那我想要你相亲,早点如我们愿找个人结婚定下来,你也没听啊?”
    她确实没听。
    她看着眼前的人,什么都消了。
    她只是把手机放下,原本尖锐的眼神慢慢变缓,不可避免又想到上次。她小声喊:“顾总。”
    顾谈隽也听了出来她在跟谁打电话,往旁退让:“没事,你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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