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在秦老爷子的意料之中。
    秦老爷子在商场上这么多年，识人本领自是高超，第一次见秦泽宇就知道他是个沉默寡言、理智冷静的人，还意外白薇能教出这样的儿子。
    他摆了摆手，招呼秦泽宇坐下，“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秦泽宇仍然站在原地，姿态尊敬谦卑，完全不像是爷孙俩。
    “我来，是想问问昭昭的事情。”
    “你要问昭昭为什么不去上学？”
    秦老爷子皱了皱眉，也很苦恼。
    “她这段时间打击太大，去学校压力也会增加。而且她本人打算把心思专注在钢琴上面，我就让人帮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先休息一年。”
    秦老爷子一向公正，对自己的几个孙子一视同仁，三人的学业他都会关注。
    秦泽宇皱了皱眉头，对这些一概不知。
    不过他们妈妈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秦昭昭心灵脆弱承受不住非议，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昭昭受伤的事情，你知道吗？”
    “昭昭受伤了？”秦老爷子愣了愣，直起身，紧盯着秦泽宇，质问：“她最近一直忙着练琴，怎么受伤的？”
    “秦景辉做的。”
    秦泽宇对他，没有任何亲情而言，直呼名讳。
    他默了默，在秦老爷子狐疑的目光下，把秦昭昭受伤的原因，还有秦景辉烂醉颓废的模样，全部告诉了他。
    秦老爷子气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恼恨骂道：“混账！”
    他声音隐忍，气息剧烈，是真的被气坏了。
    早年他在外闯荡，忽略了家里。
    秦景辉一直是他妈妈带大的，她心软慈爱，也把秦景辉惯得无法无天。
    年轻的时候，就时常干些混账事，都是秦老爷子出面摆平。
    白薇自然是秦家最大的丑闻，但在她之前，还有不少，只不过她是唯一一个进了家门的而已。
    若非秦景辉太过不堪，他怎么会在秦振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把他接来身边亲自教导。
    就算忙，也不能重蹈秦景辉的覆辙。
    但再怎么看不上秦景辉，那也是秦老爷子的亲儿子。
    他默许了秦景辉住在他给泽宇昭昭兄妹的别墅里，单留了一张卡，里面有一万块钱。
    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多了。
    他想用困境来激励秦景辉，却不想他竟更加颓废。
    竟然还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那么重的手！
    见他对此事毫不知情，秦泽宇心里放松了些许。
    “还有一件事，秦景辉买醉的那些酒价格昂贵，他一人支付不起。”
    “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秦老爷子黑沉着脸，落在桌上的手捏紧发出“咯嘣”响声。
    秦泽宇声音是一贯的冷漠，“拜托董事长了，我走了，不打扰你。”
    说完，微微鞠躬，转身开门离开。
    秦老爷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秦景辉和温妙妗结婚后，他一直看着他，不让他做出什么荒唐事里，却还是没能避免。
    他的出行都被把控，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看两个孩子的。
    否则秦老爷子也不会只是听信白薇的话，派专人严密监视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的时候，看秦景辉惊诧意外的表情，想来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对儿女。
    仔细想想，白薇也是好手段，竟然在秦景辉结婚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下了秦泽宇和秦昭昭。
    即便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秦泽宇却与他没有任何交际。
    他不像秦昭昭，回来后和秦景辉住在一起。
    孤身一人在帝都上学，不知这孩子是想证明自己，还是不能接受新身份。
    ……
    私人别墅。
    司楠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地下三层。
    云绥在前帮他解开门禁，并录入指纹。
    进入最里面，箱子里的东西已经用特殊手段拿了出来，被一层玻璃罩保护着。
    实验室里提供了各种精密仪器，各个角度安置摄像头记录实验过程。
    “这东西太过诡异，且没有任何防护办法，少爷不希望他手下的人受影响，只能你一个人研究。”云绥提前说明。
    司楠就没打算让人帮忙的，朝他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
    房间里。
    楚佩宁瞥了眼去而复返的璇玑，问：“找到了吗？”
    “这房子构造还挺特殊，地面往下还有三层。”璇玑落在书桌上，悬空的双腿在衣摆紫色星云的萦绕下，仿佛微微晃动着。
    “那东西，被他们放在了最下面一层，设了好几道门，需要密码才能进去，还派了十个体内有特殊劲力的人类保护。”
    楚佩宁眸子微眯：“古武者？”
    都说武功失传，古武者为数不多，胥明、云绥两人也就罢了，莫沛珵是怎么能召集这么多古武者的？
    “那些人类对那东西了解有多少？”璇玑问。
    “他们把它称为圣碑，人类在触碰到它后，会受到其内力量影响，获得力量或招致死亡。”
    那些文件经过多人之手，无数次修正补充，对圣碑已经有一定的了解。
    上面一句话，让楚佩宁很是在意——神明使圣物落入凡间，给人类带来赐福或诅咒。人们或从中获得非凡的力量，成为神明的使者；或遭到惩罚，落入无尽地狱。
    她查了查这段研究报告的署名人，是一位神学家。
    在他之前，其他研究者都以科学的角度看待圣碑。
    想来也是觉得这东西太过离奇，才请了位神学家。
    但为什么又要拜托司楠研究？
    因为乐府之音？
    可这不是秘密吗？
    还是说，在deitybridge里，所有秘密身份都是透明的。
    不再多想，楚佩宁侧眸，问：“眼线安置好了吗？”
    “万千星辰，皆为我眼。”
    璇玑右手微抬，一颗璀璨星子跃然掌心之上，外表星流涌动，窥其内里，是一个实验室，只有司楠一人。
    星子里，司楠深呼吸好几次，颤巍着伸手，触碰圣碑。
    根据从一个地下组织那里获取的实验数据，部分人类碰到圣碑可以获得超能力，被称为神眷者。
    而大部分人则会出现精神失常的症状，直接脑死亡。
    尸检报告中，那些人的神经细胞已经全部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