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碰到的那一瞬，圣碑散发出冰蓝色的光芒，沿着表面纹路产生相应颜色的丝缕。
    但司楠本人，却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感觉都没有。
    他不信邪，直接拿起圣碑，甚至抱在怀里、贴在脸上，除了散发光亮外，没有任何反应。
    房间里，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楚佩宁和璇玑，对此结果并不感到惊讶。
    “世界大道应运而生，力量纷杂，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即便存在克制，只要存在，即为和谐合理。”
    璇玑歪了歪头，饶有兴致的目光落在司楠身上，盯着瞧。
    “神明掌握世间秩序，力量皆有不同，却能找到互通之处。我们的存在，奠定了世界合理存在的基础；我们之间的联结，是和谐的象征。没有了这特殊的关系，整个世界都会溃散。”
    “既都是神，就不会被赐予力量，也不会被其他神明的力量影响。”
    璇玑口中的力量，并非施展的法术，而是神明体内的本源之力，代表着他们是某件事物的象征和绝对掌控着。
    其散发的力量巨大，相当于相应法则积压在神明身上。
    但世间法则同为一体，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神界只有幽冥之主和祂的十一位护卫受到了重创，圣碑内力量的主人肯定就是其中之一。
    若非身形消散，本源力量怎么会出现在其他东西身上。
    而且，神明的本源力量，是可以打破凡人不能使用法力的规则，赐予凡人非同寻常的力量的。
    因此举违背了天地法则，力量必须是神明认可且亲自赐予的。
    事实却并非如此。
    璇玑猜测：“应当是祂对凡间的影响尚在，神力演化之物帮祂完成了选择。”
    神力演化之物，是由神明的本源力量创造，帮助自己完成使命的事物。
    可以是任何东西、任何形态，全凭神明喜好和想象。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神明的本源力量，必须做出选择，决定赐福还是祸。
    若没有被选中，就会在神明力量的威慑影响下死亡。
    不过这圣碑里的力量似乎没有多少，大多数都被封印，不然造成的后果可不只简单的死亡。
    “神力色彩呈现冰蓝色，有什么印象吗？”楚佩宁轻掀眼皮，问。
    璇玑笑而不语，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星子上方萦绕，里面的画面被放大，清晰显示圣碑上的神力色彩。
    楚佩宁凝眸，竟发现那冰蓝色的线缕，是有数根色彩斑斓的丝线融合凝聚而成，光波涌动。
    璇玑调侃：“你也有看错的一天？”
    楚佩宁的那双眼睛，即便是祂，也会觉得害怕。
    全盛时期的她，甚至能清晰掌握神的准确命运动向。
    与其说是预言，不如说未来就展现在了她眼前。
    楚佩宁意外挑眉，“还有这样古怪的神力色彩。”
    神明掌握的力量是唯一的，神力色彩也是既定的，虽会因力量强弱有所变化，但都是一个色系。
    像这样的，着实超出了楚佩宁的认知。
    “你的灵力色彩不也很奇怪？”璇玑反道。
    施展灵力最常用手段的眼睛散发金光，幻化出的魂灵蝶却是蝉翼一般的透明之物。
    “这样颜色不定，汇聚而成的神力色彩，是属于七彩神女的。祂掌握着精神之力，万物皆在祂控制之中。”
    “难怪碰到的人会神经坏死。”楚佩宁喃喃。
    是受到了强大的精神冲击，大脑崩溃而死。
    她拧了下眉，又觉得与理不通：“那祂为何会是幽冥之主的护卫？”
    “因为祂奈何不了幽冥之主。”璇玑解释道，“幽冥之主掌控的力量权柄，皆在我们之上。”
    楚佩宁紧皱着眉头。
    祂以为幽冥之主像人类神话中的酆都大帝一样，只掌管鬼魂。
    但结合她所知道的神，祂们的力量含义广，掌管范围也比神话中大得多，力量和能力也会出现相通的情况。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楚佩宁片面了。
    “是不是觉得你一点都不了解幽冥之主。”
    璇玑五指蜷缩，收了星子，一只手往后撑着身子，双腿交叠，露出细腻白皙的脚腕，和天边繁星般绚丽多彩的高跟鞋，暗紫色的眼眸散发着细碎的荧光，静静看着她。
    搞清楚了是谁的力量，楚佩宁也就不需继续关注了。
    她跟那位七彩神女没有交际，没必要为祂担心。
    只是……
    楚佩宁默了默，垂眸沉思着，似是想到了什么，问：“被本源力量影响的人类，力量何时会显现。”
    璇玑疑惑她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却还是答道：“在赐福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拥有了力量。为了更好掌握，我们会先把力量封印起来，使其与人类的身体完全融合，再找合适的机会解开封印，让他们可以自主控制。”
    顿了顿，祂继续道：“但七彩神女重创，神力演化之物不能封印祂的力量，在接触之时就会显现。因人类无法掌控，力量会在他们的本能反应下释放出来，例如紧张、害怕等情绪。”
    说完，祂认真且疑惑的眸光凝着楚佩宁，“你见到过被祂神力影响之人。”
    楚佩宁颔首，“但不确定是不是祂的力量。”
    她体内力量稳定，且没被激发过。
    按照璇玑的描述，应当不是受了七彩神女的力量影响。
    璇玑觉得奇怪，“古时人类生产力低，对抗灾祸病症的能力极弱，神明会降下赐福帮他们抵御危机和灾难，却也只是极个别的存在，遑论今日。”
    只有在社会极度混乱、人类无法解决之时，祂们才会出手干预。
    当今世界，战乱明显减少，怎么会有神突然降下赐福？
    ……
    晚饭，楚佩宁如往常加了一碗药膳。
    璇玑再次围上来，用灵力一点点舀汤喝着。
    凡间的药材只对人类有用，璇玑只是尝个味道，楚佩宁也没必要阻拦。
    餐桌对面，郗洛白擦了擦嘴角，神色奇怪地瞧着莫沛珵的面相。
    “你最近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身上笼罩的那层黑气，竟变淡了些许。
    莫沛珵嘴角含笑，潋滟的眸光看向楚佩宁，似山间薄雾，落下温柔的朦胧之色。
    “这还要多亏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