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辛力和清疏成婚已经月余,清疏在六爷的教导下开始从事长风镖局的账房一职,刚开始还磕磕绊绊,但是有六爷在一旁看顾,倒也没出什么乱子,更因为有天赋,逐渐显露出她胆大心细的特质来。
这日,因为辛力不在长风镖局,转头去了京郊的粥厂替小财神看顾,以防有什么难民骚乱,长风镖局却争吵不休。
“郭旭,你和采玉已经佛前盟誓,为何还不抓紧成婚!你是不是看采玉性子好,就好欺负!”铁衣出口便有些怒气冲冲。
郭旭无奈道:“常言道,长兄为父,兄妹都有次序,你和公主还没着落,叫我和采玉如何成婚?”
铁衣气地别过头去,“哼,我看就是你找借口!”
“铁衣,”郭旭刚要解释什么,就见采玉面有怒容地走了进来,“哥,哪有你这样的,你这不是逼郭旭娶我吗?”
铁衣一见采玉来了,颇有点心虚的感觉,“我这都是为了你着想,长兄为父,我能不着急吗?”
采玉一见铁衣急得什么似的,就知道因为自己和郭旭迟迟没有成婚,不知道铁衣又是去哪里听来了些闲言闲语就沉不住气了,故意气道:“你这样大吼大叫,让别人听见了,我的颜面往哪儿搁!”
见采玉生起地走开,铁衣赶紧去追,“采玉!采玉!你听我说嘛,采玉!”
郭旭笑着对六爷摇了摇头,“这世上能治得住程铁衣的,只有程采玉。”
六爷倒是哈哈一笑,“等以后啊,还会有个古灵精怪的凤姑娘,还是老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正说话间,见侯诚进来禀告,“少局主,直隶会馆送来了书信。”
郭旭接过信来,口中问道:“知道是谁来的信吗?”
侯诚笑着答道,“落款是漪澜山庄,我想定是石公子,少局主,是不是石公子和楚姑娘有好消息了?”
江湖上都知道,江南一枝秀石秀才的家在嘉兴漪澜山庄,但是为人风流不羁,常年在京城和江南漂泊不定。
“你这个猴崽子,现在是越来越精了,一点都不像你爹的性子。”六爷笑骂道。
郭旭展开信一看,果然是成婚的请柬,笑道:“石秀才这家伙,能有今日真是难得。”
六爷和侯诚也笑着附和着。
一下子又想起什么似的,六爷言道:“少局主,江南物阜民丰,咱们去那参加石秀才的婚礼,也好采买一番,将来你和铁衣都用得着啊。”
郭旭笑着应下来。
晚上,采玉回了房间,只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信的右上角,画着一只叼着兰花簪子的飞燕。
采玉笑着拆开信,只见上面写着:“佳人明谕成旧岁,人情三月雪易消。”
这分明是告诉自己,欠的人情别想赖账,也是要还的。房间的窗子开着,露出夜色凄凄,采玉上前去关窗子,只见夜下一个身影,站在长风镖局不远的角楼上,正向自己这个方向望着,采玉笑着,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知道,他也是。
自开春以来,长风镖局生意太好,因为三块御赐金匾,镖局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前来托镖之人是络绎不绝,经过几次招人,才堪堪够用,不过今年却因铁衣和郭旭婚事未定,因此也只接一些近距离的生意,都不敢远走,生怕圣上突然有个旨意而铁衣出了镖不好交代。如今石秀才要和如风姑娘结婚,漪澜山庄和风雪山庄要联姻,是江湖上的一大幸事,到那时定是宾客盈门,作为漪澜山庄少主和风雪山庄大小姐最好的朋友,长风镖局一干人等怎么能够缺席?大家都对下江南一行是兴致勃勃,唯有铁衣有些尴尬。
只因这段时间天凤虽然不能出宫,但是却今日派小宫女明日派小太监,隔三差五就要给铁衣传话,如今小太监小平子知道了长风镖局要下江南参加热闹的婚礼,回了宫就禀告了天凤,天凤知道了更是痴缠了正德帝好一阵子,正德帝被磨得已经快没词儿了。
这日见天凤又来,正德帝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不满道:“凤儿,爹都说了,你现在是待嫁之身,哪儿能胡乱跑呢?”
“我不管嘛,如风姑娘为了救我,差点被别人打死,如今她要成婚了,我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太不讲义气了。父皇,您难道要女儿做一个不仁不义的公主吗?”天凤的小嘴又挂起了宫灯。
正德帝无奈道,“爹都同意了你和程铁衣的婚事,你还要怎么样啊?”
天凤将身板扭到一边,“我要去嘉兴参加婚礼。”
正德帝故作生气,“这不可以。”
天凤睁着双眼充满了失望,“哼!”
“这样,你派小平子带着你的贺礼送到长风镖局程铁衣那儿,让程铁衣将你的心意送过去,还不行吗?”正德帝搂着天凤的肩膀轻轻地说着。
“那我岂不是看不到他们成婚的样子了。”
见天凤一脸失望,正德帝这辈子仅此一女,是上苍的恩赐,此时也只能温柔地哄着,“哎呀凤儿,民间有句俗语,叫,叫…”正德帝一下子卡壳了。
边上的小太监极有眼色地递话道:“圣上,好饭不怕晚。”
“对,好饭不怕晚。”正德帝开心言道:“爹都为你绞尽脑汁,让你嫁给那个程铁衣,过你想过的日子,你就不要为难爹了嘛!”
正说到这里,就听小太监禀告:“圣上,小彭王爷求见。”
“快快有请!”好家伙,可下来个救兵,正德帝从没觉得小彭王爷如此顺眼过。
小彭王爷一进来,正赶上天凤不得不退出御书房,只见德沛公主一脸不愉,见自己也没个好脸色,正是一头雾水,平时德沛公主对自己最是撒娇,今日是怎么了?
“圣上,您交办的事,臣弟已经办好了。”小彭王爷禀奏道。
“哦?”正德帝言道,“御弟讲来。”
“黔国公四月动身,五月到京,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好,御弟办得好。”事情逐步推进,正德帝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这边天凤失望回了宫,让内官监的掌印太监钱公公亲自到朝阳宫听吩咐。钱公公听说德沛公主找他,那是分分钟不敢耽误就奔了来。天凤一番吩咐下去,钱公公知道这是天凤要他备下民间好友的成婚贺礼,如果不够的就亲自去采买,当下答应的震天响。不到十日,钱公公这办事利落地就将万岁爷唯一心肝宝贝的亲自吩咐办理地妥妥当当。
天凤亲自让芳树和小平子给铁衣送过去,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芳树笑道:“公主,奴婢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见芳树都笑自己了,天凤才作罢。
赶在长风镖局出发前,郭旭和铁衣见到了芳树和小平子,见他们带来了几大车礼物,不由得惊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郭旭无奈笑道,“这还用说,肯定是凤姑娘出不来,只能以物代劳了。”
采玉见这个阵势,也是笑得直摇头。
小平子和大家交代赠礼清单,芳树将铁衣拉到一边说:“公主求了万岁爷好久,都没有得到准许,急得了不得,您去了嘉兴,可得带些好玩的东西回来,逗她开心。”
铁衣知道天凤一定是小嘴又撅起来了,人是又不高兴了,郑重地点头言道:“放心吧,我会记得的。”
见这边说了好久了,郭旭不由得催促道:“铁衣,怎么样了?”
铁衣大声喊道:“来啦!”
转而对芳树小声说道,“把这个给她,让她闷了就给我写信,我会收到的。”
芳树拿着漆盒就回宫复命,天凤正闷闷不乐,见芳树和小平子终于回来了,激动地什么似的,“见到铁衣了吗?他怎么样了?他们下江南都不带我。”
见公主说着说着又郁闷了,芳树只得逗她开心,“公主,您看。”
天凤一见有礼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是什么?”
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对彩漆泥娃娃,分别是以铁衣和自己的形象捏的,端的是惟妙惟肖,想到铁衣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天凤轻轻拿起铁衣那只娃娃,充满深意地笑了。
这边宫中情思不断,那边下江南的队伍是浩浩荡荡,众人赶了车,坐了船,又换了车马,几次折腾终于来了嘉兴。
一下船,就有石秀才的管家石老实亲自来接,“小的恭迎郭大少,程大小姐,程二局主,封大侠,辛大侠,辛夫人,石姑娘,妡儿姑娘,侯小侠…长风镖局的弟兄们辛苦啦!小的已经把住处打扫了三遍,肯定让大家好好休息。”
“石老实,你是一点都不老实啊。”辛力调侃道。
“辛大侠说笑了,小的主人那么精明,这次又逢喜事,娶了这么厉害的姑奶奶进门,小的哪儿敢不老实啊。”
见石老实垂头丧气地模样,就知道如风肯定不好伺候,众人也是开怀大笑。
路上边走,郭旭边问道:“珊珊呢?最近怎么样?”
石老实答道,“岳姑娘已经拜了楚大小姐为师,不管是入住风雪山庄还是我们漪澜山庄都名正言顺,这段日子养的更加出挑了,您一会儿就瞧见了。”
如风的婚礼还没成,因此他的称呼还没从楚大小姐变为夫人。
“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需要我们帮什么?”采玉客气地言道。
“程大小姐放心,漪澜山庄多少年就盼着这件大事,您也知道,小的老爷夫人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公子和万贯家财,多少年了就盼着公子抓紧成婚,有个定性,结果他偏偏喜欢浪荡江湖,如今可算定下来了,从年前小的就陪公子走遍了大江南北,我家公子说了,楚姑娘是风雪山庄的大小姐,风雪山庄就留下这么一个姑娘,加上公子心中另有内情,因此总是言道不能马虎,不能迁就,是每个物件都要过目三遍才敢定下,真是极尽所能了。”
如雪,确实是石秀才心中过不去的一根刺。
待郭旭他们到了,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和石秀才有交情的也都到了。
老远地,石秀才就看到了郭旭,“郭旭!你们可来了!”
“石秀才!浪荡江湖的花蝴蝶,如今也有今天!哈哈!”郭旭不见外地笑话着。
石秀才笑道:“是啊是啊,我都定下来了,什么时候让我和如风吃你和采玉的喜酒啊!”
“好啦,如风姑娘呢?”采玉打断道。
石秀才正色道:“她在宝嘉客栈待嫁,她父母和我父母一样去得早,如雪又…如今除了山庄一些老人儿,也没什么别人了,正好你们来了,见你们都到了,她一定高兴。”
“那我们可就是娘家客人,可就偏心啦。”难得铁衣也开了玩笑。
“偏心她我还来不及呢。”石秀才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我巴不得天底下的人都偏心她。”
不一会,郭旭便见到了南少林的明智大师,武当派的长老三剑道人,还有昆仑派的华大夫,巫山派的巫晚霞,见武林中众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参加了石秀才的婚礼,郭旭也是颇感热闹。
和众人寒暄了一阵,采玉在郭旭身边言道,“郭旭,我和清疏她们想去看看如风姑娘。”
“那我和铁衣也去。”郭旭笑着言道。
采玉摇了摇头,“女儿家快出嫁了,不太方便见你们那些男客。石秀才是江南世家大族出身,虽说自己是江湖人,但是终究来往无白丁,你们还是在这里陪他迎客,顺便做些什么吧。”
见采玉顾虑的周全,郭旭他们也就从善如流,在漪澜山庄陪着石秀才迎客。
石家是江南的世家大族,但石秀才这一支却人丁单薄,父母早逝就留下石秀才这么一根独苗,因此除了武林中的人物,江南地方上的士绅也是多有来往,而风雪山庄却仅仅是江湖上的一个山庄,风雪神剑楚寒江夫妇俩个去得早,留下一对姐妹给庄中人来照顾,和江湖上往来不密,如雪命苦,如今就剩下如风一个人,因此宝嘉客栈除了如风、珊珊和风雪山庄的人,倒是没什么客人。
待采玉四人一到,如风顿时展开了笑颜,珊珊更是欢快地和大家打着招呼。
“采玉,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路上辛苦了,来,喝水。”见如风周到地为大家斟茶倒水,几人都相继笑了起来。
曼姝感慨道:“感情果然可以让人变化如此之大。”
“做石秀才的老婆,可不就得处处周到么?”采玉也笑道:“否则要管理漪澜山庄、风雪山庄的诸多产业,又要管住石秀才这个风流不羁的,岂不比我们长途跋涉还辛苦?”
“采玉!”如风娇嗔道,“什么时候,你的嘴也这么坏了。”
“这不是嘴坏,这是说实话,嘻嘻。”清疏也在一旁打趣。
如风不甘示弱道:“我还没说你呢,嫁给了辛力,他岂不是疼你疼到骨子里了?还有,郭旭也没比石秀才好到哪里去,你呀,以后也要小心,也有长风镖局那么多的产业要你去管,到时候你不会武功,身子可别嫌辛苦。”
众人一楞,也都嘻嘻笑起来。
采玉走上前去,紧紧握住如风的手,见她如今再不作过去的女侠打扮,反而是端庄秀丽地多,感慨道:“你和石秀才有如今的局面,咱们这些朋友都为你们高兴,还有凤姑娘,她人来不了,让我带了长长的礼单来,要你务必收下。”
如风接过采玉递过来的礼单,见上面是珠宝首饰、奇珍摆件数不胜数,想到大家曾经相聚的场景,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叹了口气,“凤姑娘今日不来,早晚大家还会再见面的,可惜蓉蓉,是再也来不了了。”
说到这里,妡儿不由得面色一暗。
如风神色黯然地继续言道,“她还说要在我风雪山庄长住,如今却…”
采玉等人都有些黯然神伤,反而是妡儿见气氛凝重了很多,言道:“阿姐在天有灵,相信看见大家幸福也会与我们同乐的,如果我们还悲伤不止,她岂不是也芳魂不安么?”
如风转身握住了妡儿的双手,只听妡儿又言道:“如果真的心中有怨,我又怎么会来呢?我来,不仅仅是要给大家祝福,也是想带着阿姐的芳魂一同参加你们的婚礼,她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妡儿从怀中递过一条帕子,“如风姐姐这么大的喜事,我也没什么可表达的,曾经和凤姑娘学的刺绣,如今我绣了个帕子,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如风接过帕子,不知什么模糊了视线,“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如雪死了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如今大家缘来缘去,也一样,谢谢你的手帕。”
新娘子在宝嘉客栈待了三天,终于来到了成婚之日,四月的江南已经花红柳绿,一片春意盎然、欣欣向荣之感。漪澜山庄是宾客盈门、高朋满至,石秀才和如风在圣上钦赐的“忠义之家”牌匾下成婚,二人终于在众人的祝福下结为了连理。
在石秀才吐了三次后,众人终于放过了这个滑不留手的俊公子,他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如风门前,如风一开门,见他已经喝得如此醉,口中埋怨道:“怎么醉成这样?”
众人见剩下就是小两口的事,也都笑着散去。
有个实诚的小厮言道:“石管家,要不要给公子送一碗醒酒汤?”
“送什么醒酒汤?”石老实言道,“少夫人就是最好的醒酒汤,没眼色的东西。”
红烛摇曳,喜字盈门。
如风一面给石秀才用面巾擦脸,一面给他端茶倒水让他醒醒酒气。
石秀才就着如风的手喝了一盏茶,醉眼朦胧一把手握住如风为自己擦汗的手,“如风姐。”
“都成婚了,还叫姐。”如风手被这么一握,有些抖。
“是,如风。”石秀才抓紧修正了称呼,“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如雪,更对不起风雪山庄,以后我要好好照顾你,照顾珊珊,以赎我的罪孽。”
如风还是有些不习惯有人对他这样亲近,说着这些让她脸上热辣辣的话,很想将手抽回来,“说这些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石秀才趁着酒意,胆子大了许多,摇着头道:“没有,没有过去,自从如雪死了,就过不去,自从你为了我挡在我的身前几次受伤垂危,就更加过不去,你以为我石秀才是个浪荡子,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不是的,如风,可叹你们姐妹二人,一个是风,一个是雪,风雪难定最是不可琢磨,却将我这个只想游戏人间的石秀才牢牢地定在这里,再也挣脱不得。”
“你后悔了?”如风的语气很不好。
石秀才将佳人向前一拽,如风顺势倒在了石秀才的怀中,“我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醒悟,如风,我们要生一大堆孩子,才对得起漪澜山庄和风雪山庄。”
如风恼羞成怒,很想挣脱这情&欲的牢笼,却不知为什么,人也软了,脚也酸了,沉浸在红烛中,再也挣脱不开了。
长风镖局没有如上次辛力一般,参加了婚礼就完毕,而是在江南正正经经住了得有一个月,将成婚能用到的诸多物事都采买了许多,什么金丝楠的拔步床,紫檀木的家具,精巧名贵的各样首饰,顾绣杭绣的各色绣品,真真是应有尽有,因为石秀才采买了几个月颇有经验,每日都和郭旭、铁衣四处采购,如风倒是拿出了风雪山庄大小姐的名头,渐渐将漪澜山庄的事情管了起来。
这日,长风镖局终于结束了江南的采购业务,准备回京。
铁衣在漪澜山庄闲逛,发现珊珊在花树下练剑,因为招式不准,威力不够,且显得手脚很不协调,铁衣一看就知道这是风雪山庄的风雪剑法。
笑着上前将她的剑抬高,“这一招是要刺敌人的上三路,剑势过低就失了准头,而且风雪剑法讲究防守,心思不要一直在进攻上,要想着无论敌人如何回击,都要将防守做严密。”
珊珊试了几次,果然比之前好了很多,她笑着对铁衣很想问什么,却总是问不出口。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铁衣笑着言道。
“我凤姑姑在京城好吗?”珊珊终于鼓足了勇气。
铁衣笑着点头,“挺好的,这次出来前还特意让我带给你许多的好玩意,这些东西都放在你姑姑那儿了,你得空去拿就是了。”
珊珊想了想,还是问道:“程叔叔,你会娶我凤姑姑吗?”
铁衣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大人心中惦记的还挺多,言道:“虽然没有圣旨,但是我猜测应该是的。”
这里的应该是的,指的是圣上同意与否,珊珊听懂了,“凤姑姑答应我,要带我去京城的。”
铁衣叹了口气,紧紧握住珊珊的肩膀,“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天凤对自己提了好几次,以她的个性,不达目的如何会罢休呢?只是如今万事还没有个头绪,因此才耽搁了。
“你不喜欢同你姑姑一起吗?”铁衣好奇问道。
“姑姑为了我,几次出生入死,我怎么会不喜欢她呢?”珊珊摇了摇头,“只是我更喜欢和凤姑姑一处玩,和她在一起,我的心里不会总想着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
铁衣笑着点点头,他其实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