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那边都是勋爵显贵,气氛是端庄肃穆,百官命妇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黔国公义子,端的是英俊潇洒、俊秀逼人,也都明白为何皇帝将宝贝女儿嫁给了他。而长风镖局这边就更加热闹非凡了,因为双喜事一起办,风流潇洒的京城三大少之一郭旭终于迎娶了长风镖局大小姐程采玉,二少局主程铁衣娶小彭王爷的义女荣安县主,江湖上众多和长风镖局有来往、和郭旭铁衣有交情的英雄豪杰也都来参加了婚宴。
郭旭早年游历,一派豪情,交游广阔,众人一看小彭王爷是郭旭的至交好友,如今嫁得是他的义女,他不顾娘家人必须在家的规矩也都来了,小财神邓忍更是忙前忙后,仿佛成亲的是自己的亲兄弟。
席上客人甲言道:“长风镖局就是面子大,除了小彭王爷、小财神、刑部六扇门的冷大捕头,别说云家庄和石秀才同长风镖局有多深厚的交情,就连少林寺方丈慧远大师都亲至了。”
客人乙言道:“何止是慧远大师,你没看见他老人家连藏经阁首座慧空大师和众位金刚也带来了吗?”
“不是说慧空大师和长风镖局交恶了吗?”客人丙不明白,插嘴问道。
客人甲和长风镖局倒是熟悉,言道:“当初因为翡翠娃娃不过有一些误会,如今郭大少要成婚,怎么也得趁这个机会给长风镖局和少林派做个化解啊。”
“你要这么说,那漠南七星堡此行也是为此喽?”
“可不是?”客人甲言道:“七星堡堡主杜星野为人倒还算光明,当初多少门派都想打长风镖局的主意,他倒先打了头阵,做了明劫镖,虽然郭大少没将结果公布于众,但是谁都猜的出来,肯定没成啊。”
客人丙赞道:“长风镖局实力不愧是天下第一镖,就连天下第一剑阵七星剑阵都奈何不得。”
客人乙问道:“那杜堡主带着他那七个徒弟是来跟长风镖局恭贺,不打不相识喽?”
“也不是。”客人丁插言道:“听说长风镖局如今颇受官府器重,很多押运都交给他们去做,七星堡作为漠南的老牌势力,想在甘陇一带分一杯羹,这不,杜堡主闻着味道就来了。”
“长风镖局作为走镖的,肯定是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力量,自然是化干戈为玉帛喽!”客人乙感慨道。
随着迎客声阵阵,什么武当派掌门空手道人,江南镖局总镖头九环金刀高谦,龙王门义子向归海,铸剑山庄少庄主任逍遥,龙血山庄老庄主龙剑鸣,神针堡薛夫人,正义堂堂主程万彻,万福万寿园金园主,天剑门西门云,绝刀门夏侯海等一众豪杰具都到场,生生将婚宴变成了江湖大会,大家彼此寒暄,互道交情,是好不热闹。
“不是说郭大少最好的朋友就是霹雳飞刀封平吗?怎么没看见人?”客人乙问道。
客人甲言道:“听说最近和郭大少闹了别扭,说什么也不肯来,天天在胭脂酒坊喝酒。”
“最好的朋友成婚都不来,太不讲义气了!”客人乙气愤道。
“不来也就算了。”客人甲倒是心胸宽广,“封平那个人一向脾气孤傲,他来了,冷这个脸,大家谁还吃得下去。”
“说的也是。”客人乙言道:“哎,快看,新娘子进门了。”
只见曼姝扶着一个身形姣好的姑娘跨过了火盆,“程铁衣”身披大红花将新娘子牵着,一步步向喜堂迈去。
“这就是荣安县主?”客人乙问道:“看身形倒是个美女,不过边上的伴娘就已经很美了。”
“伴娘虽美,但是县主更美。听说她和当朝公主都有几分相似,是貌若天仙啊。”客人甲消息灵通,“传言小彭王爷就是因为这点才收她做的义女。”
“哎,快看,程大小姐进门了!”
又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僵硬着笑容扶着采玉一同跨过了火盆,郭旭也是挎着大红绸将采玉牵着进了长风镖局的喜堂。
“程大小姐就已经是貌若幽兰,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美女,刚才的伴娘也是美艳出众。”客人乙纳闷道:“怎么这位伴娘比程大小姐还美艳三分?这是谁家的姑娘?”
“不知道啊?”客人甲也纳闷,“没听说江湖上有这么一号美女啊?看她的样貌如此出众,江湖上不该没有名号才是啊?”
众人正纳闷,感受到大家火辣辣目光的燕飞雨此刻是怒火中烧,万万没想到,采玉姑娘给自己的机会就是男扮女装做她的伴娘,一同来到长风镖局,偏偏她还振振有词:“清疏姑娘、如风姑娘都嫁人了,你不给我做伴娘,我岂不是连个好朋友都没了?飞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拜托了。”
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叫着自己,一声“飞雨”生生如一个锁链就把自己套牢了,没办法,又是化妆容,又是换衣服,堂堂一代神偷,就这样变成的娇俏的大小姐,唉,真是社死啊,以后没办法见人了!
感受到燕飞雨的僵硬,采玉笑着悄声言道:“我是新娘子,你仅仅是伴娘,我都不紧张,你怕什么。”
“你当然不紧张了。”燕飞雨咬牙切齿的同时,面对着虎狼一般的目光还要保持着女孩子该有的笑意和羞涩,“反正你再美也是郭大少的女人,江湖上谁敢觊觎你不是和我一样找死吗?我就不同了,你现在要是敢掀开盖头看看,就知道多少色狼的目光盯着我,我觉得我在他们面前好像没穿衣服!”
“荣安县主毕竟是圣上钦封,怎么不按照皇家仪式走?”客人乙问道。
客人丙言道:“听说荣安县主虽然是钦封的县主,毕竟不是真正的皇家人,是小彭王爷的义女身份,王爷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切按照江湖规矩来。”
“小彭王爷真是豪气。”大家伙儿都不由得赞道。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两对新人站好了位置。
就听六爷亲自唱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眼见新人在江湖上众多朋友的祝福下,对天盟誓,拜了郭老爷子、程老爷子夫妇的灵位,被大家伙儿簇拥着送入了洞房,众人都是欢欣不已。
可是一入了洞房,两边的情景就显出差别了,只见“程铁衣”面色紧张,将红盖头揭了起来,一个和天凤姑娘有□□成相似的女孩子的脸露了出来,真是秀美异常,让宾客都直直赞叹。
“哇,真是国色天香啊。”听着众人一声声的赞叹,新娘子没有半分喜意,反倒冷了几分。
“程铁衣”也显得很是僵硬,曼姝实在看不下去,轻声且咬牙切齿地低声言道:“你开心点行不行,今日你‘成婚’哪。”
新娘子终于努力装出了三分喜意,那笑容语气说是装出来,不如说是泥塑雕刻,那般不自然。
此时只听一些江湖上的好事之徒声音不大不小地言道:“听说不是两情相悦,是小彭王爷仗着郭旭这个好朋友的交情,声声把义女塞给了蟠龙神棍的。”
“怪不得不情不愿的。”众人从一众艳羡,变成了一众同情。
“铁衣啊,这新娘子虽然为县主,但是名字也好歹告诉大家伙儿,日后也好有个称呼啊。”不拘礼节的铸剑山庄少庄主任逍遥大大咧咧问道。
“程铁衣”面色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曼姝这时候言道:“二少局主性子内敛,你们就别逼问他了,告诉你们也不打紧,县主芳名凤儿,你们还是称呼一声程夫人比较妥当。”
“哦~凤儿~”江湖上的人都没大没小,这时候就开起玩笑来,让“程铁衣”和“荣安县主”都不知所措,曼姝言道:“好了,洞房也闹了,新娘子也看了,毕竟是县主,人家不是江湖上的姑娘,可以随意戏弄,按照规矩他们今天晚上是不能再出洞房的,否则小彭王爷怪罪少局主也不好交代,大家伙儿还是到前院喝酒吧。”
“哎哎哎,程铁衣,别这么小气嘛!”武当派的方九回笑道。
“告诉你们个秘密,今日的婚宴,这酒可是一绝哦,喝慢了要是没有,可别怪我们。”曼姝这么一说,大家伙儿也就都出去了。
见人都走了,一直装扮铁衣的封平卸下面具,缓缓出了声,“没想到你会来。”
同样卸下装扮的秋芷曦眼神落寞,却还是止不住问道:“你,你好吗?”
封平点点头,也摇摇头,“你呢?”
秋芷曦摇了摇头,“不好。”
封平见二人不论说什么终究是尴尬,只好坐在椅子上,让自己尽量和喜床上坐着的秋芷曦保持一定距离,见桌上的酒菜都齐备,干脆倒了一杯酒。
他丝毫防备都没有就喝下了这杯酒,却没想到酒一下肚,人就震惊了。
入口花香,却带着醇厚的甘冽,回味悠长,却有着不弱的甜香,胭~脂~桃~花~酿!!!
封平不敢置信地再倒了一杯,是,就是这个味道,这是在普通的胭脂娘上进行的改造,浓郁,醇厚,甘甜,辛辣,就像那个姑娘,浓艳,纯净,甜美,泼辣!封平将整壶酒掀开酒盖子直直地倒入口中,几口下去,回忆充满了脑海。
秋芷曦走上前去,将桌下藏起来的好几坛子酒都拿了上来,“今天,虽不是我们真正的大喜日子,但是相识一场,我们不醉不归。”
封平刚将酒壶倒空有些失落,转眼发现还有好几坛子酒可以喝,对面的芷曦一脸失意却强撑出三分豪气,封平点点头,“不醉不归!”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坛,我一坛,不知道喝了多少,封平苦笑着说道:“我啊,一直在好奇。”
“好奇什么?”秋芷曦也已经站不起身形,二人从桌上喝到桌下,用了半个夜晚。
“好奇胭脂桃花酿是什么味道?”封平抱着酒坛子又喝了一口,“如今尝到了,是这个味道,我啊,死而,死而无憾了…”
“别老死死死的。”秋芷曦不爱听,平时冷若冰霜的脸颊上因为饮了太多酒红扑扑的,“堂堂霹雳飞刀,江湖上,谁能杀你啊?”
“哈哈哈!”封平笑得很空虚,“江湖,多大啊,高手如云,能杀我封某的,只怕多如过江之鲫!”
“谁说的。”秋芷曦努力反驳,一手抓着封平端着酒坛子的手臂,“谁要杀你,我就杀谁!我跟你说,你是死,死,死不了的。”
封平很怅惘,“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好好珍惜和胭脂在一起的日子,曾经,这胭脂桃花酿只有郭旭喝过,我一直以为,我再也喝不到这胭脂桃花酿了,如今,如今也喝到了…”
“你不是在,在江南那个小院子里,喝到了吗?”秋芷曦反问道,“还是郭大少的那个旧情人,叫什么来着,对,姓付,付红烟,付姑娘端给你的啊?”
“你不懂。”封平很失落,“我知道她是假扮的胭脂,可我想在梦里圆一回自己的遗憾,哪怕知道酒中有毒,我也认了。”
秋芷曦仰天一饮,听到这里责骂道:“明知道,你还喝啊?你好笨啊你。”
“感情就是让人变得愚蠢。说起来,我该谢谢你。”封平见秋芷曦醉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火辣辣的手不听自己使唤地伸了过去,搂住了秋芷曦的肩膀,一向清冷的她如今穿上这喜服,显得格外娇媚动人,“谢谢你了了我的遗憾。”
朦胧中,好像听到一个女生低语,“你可恶,你却成了我的遗憾。”
那边是喝得酩酊大醉,郭旭这边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洞房没有一丝温馨不说,反而大家都显得异常亢奋。什么同壶吹玉液,什么双桥过喜蛋,什么蒙眼叼葡萄,幸好郭大少武功高强,但也禁不住这么多好友闹腾,没一会就给采玉闹成了大红脸。这时候都半个多时辰了,郭旭以为结束了,没想到大家不但不结束,反而非要这闹洞房的两个主角变成三个主角、四个主角,不断有朋友们参加这热闹的游戏,郭旭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为了美丽的“伴娘”而来,那眼神火辣辣地不要太明显。燕飞雨刚开始根本接受不了,低声对采玉吼道:“够了吧,这帮色狼还有完没完?”说完话还一脸僵硬地对众人强颜欢笑,采玉也无奈道:“只能先把他们哄走再说了,还能怎么办?谁让你姿色过人呢?”
这些人干脆让郭旭和采玉分成一组,不断有人自告奋勇和伴娘分成一组,和郭旭二人比赛,双方是各有输赢,加上燕飞雨偶尔故作娇羞的小表情,把一众豪杰诱惑地是五迷三道。
直闹到了近半夜,郭旭无奈让大家终于出了洞房,到前院喝上了喜酒。
见众人都走了,燕飞雨终于放下娇羞的表情,对采玉和郭旭言道:“哼,你们二人对不起我。”随后关上洞房转身就要走,一转身却看见什么巴蜀双贤、明景山庄少主和不少的青年俊杰都等在洞房门口,盛情邀请燕飞雨去喝酒,顺便探探她是哪家的姑娘,自己好去提亲,燕飞雨眼珠子一转也就去了。
这边终于繁华落尽,郭旭将门窗掩好,顺便轻轻为采玉除去了头上的彩冠,揉了揉她的玉肩,“戴了一日,累了吧?”
采玉看着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秀丽端庄,这一日是自己这一生最美的一日,满足道:“还好。”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古人常言道,月下看花,灯下看美人,此言不虚。”郭旭转过采玉的身子,“采玉,你今日好美。”
采玉害羞地低下头去,“这么多年,才看到?”
“不。”郭旭将采玉搂入自己的胸怀,“是这么多年,才敢说出口。”
采玉抬头望着郭旭,“我一直以为,我等不到这一日。”
郭旭正色言道:“一个沉迷于快活自由的自了汉,想要唤醒,谈何容易。我以前一直觉得,人生苦短,本不应汲汲营营,为了三两碎银折腰下节,是因为你,我才知道淡泊名利虽然珍贵,但是心无名利却勇担责任更为可贵,采玉,是你找回了长风镖局该有的郭旭。”
“不。”采玉摇着头,“是你自己找回了自己。”
“几年来,我从不愿接镖到如今知道自己想接什么镖,时间虽短,却经过了太多的腥风血雨。”郭旭感慨道,“尤其是这次玲珑棋局一事,让我震撼心肺。红烟和蓉蓉的死亡,让我一直在想一句俗话。”
“是‘天命不可违’?”采玉心有灵犀地问道。
郭旭点点头,“人们常说,天命不可违。仿佛人的一生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我们每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按部就班的棋子,在命运的控制下演完一出出戏份,体验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人生八苦充斥心肺,其实天道又怎会如此呢?如今经历千帆过尽,我忽然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棋局的棋手,命运,终究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采玉笑着言道:“棋手与棋子,不过一念之间。如果,心中被欲望充斥,让功名利禄如牛马头前草一般牵着走,那么,人生的喜怒哀乐都不由自主,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倘若,心中空空荡荡,达到无我境界,那么人生的棋盘就在自己手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己就是自己命运的主人。”
郭旭激动地握住采玉的双手:“采玉,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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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后,又是炎炎夏日。
侯诚激动地给郭旭呈上一封信,“少局主,直隶会馆又来信了。”
郭旭激动地拆开信,见采玉轻轻扶着肚子微笑着走来,“是不是石秀才寄来了如风的好消息?”
郭旭看完信,哈哈大笑道:“石秀才来信说,如风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他和如风商议好,将其中一个过继到如雪的名下,继承风雪山庄的家业。”
“真的?”采玉也接过信件,开心地言道:“这对风雪山庄和漪澜山庄来说,可都是好消息。”
“风雪山庄命运坎坷,石秀才家族虽大,但是他这一支人丁稀薄,如风姑娘一举得男,还一次得俩,当然是好消息了。”郭旭也赞同道。
六爷此时拄着拐笑着言道:“少局主,少夫人,可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铁衣和公主啊。”
“公主知道了,定然欢喜。”采玉吩咐着,“侯诚,派两个人将消息告诉我哥哥,对了,预备一份大礼,托直隶会馆转交给石秀才,就说是长风镖局恭贺漪澜山庄弄璋之喜。”
“是,小的这就去办。”侯诚开心地退下。
“我看这一次,我们可麻烦了。”突然想到什么的郭旭,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麻烦啊?”六爷不明白,“少局主,这石秀才和如风姑娘生了孩子,我们怎么会有麻烦呢?”
采玉一下子明白过来,言道,“六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鲁班神斧门嫡系全部遇难,就留下珊珊这一个独苗,虽然情状可怜,可是江湖上偏有些好事之徒,说她命格不详,克父克母。”
“江湖上的人,好事之徒颇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六爷愁道。
“可是如今情况正好相反。”郭旭发了愁,“珊珊自打拜了如风姑娘为师,拜入风雪山庄门下,才在漪澜山庄住了几个月,如风姑娘就怀了身孕。”
采玉接着言道:“后来咱们长风镖局办喜事,通知了整个江湖,石秀才带着珊珊来了京城,他怕家中忙不过来将珊珊留在了镖局,在长风镖局住了不到半年,先是我和清疏都有了身子,而后珊珊就被公主接到了府上,公主紧接着就查出怀了身孕,圣上高兴地赏了珊珊好多赏赐,说她是个小福星。”
六爷不解道:“这我都知道啊,这是好事儿啊?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如今如风姑娘怀了双生胎,一举得男,以石秀才的性子一定会传的满天下都知道的。”郭旭发愁道,“如今江湖上盛传珊珊是送子童女转世,那些生不出儿子的人家,三天两头来长风镖局借人,我拒绝地都要没话说了。”
“啊?还有这档子事?”六爷无奈道,“真是蜜蜂窝里没有蜜,奇了怪了。”
这边侯诚快马加鞭来到了程府,天凤的家太多了,公主府,驸马府,程铁衣娶“荣安县主”的程府,更别提御赐的其他几十个宅子,要不是知道铁衣底细的自己人,如今想知道程铁衣住哪里,可真是难如登天。
门口有两个上了岁数的门子把守,刚要拦人的二人一见是侯诚,知道是长风镖局自己人,也就放了行。侯诚来的次数多了,听郭旭提起,知道这是当年凶名赫赫地血手门神方天斧和李玉虎,费了朝廷九牛二虎之力、动用锦衣卫几十人才拿下的死刑犯人,一路经过穿廊,院子里有扫地的,品茶的,还有入定的几人是圣上特地招揽的哀牢七叟,七个拜把子兄弟都是罪人之后,为报复朝廷各自练了一身的绝技,圣上为了招揽他们将祖上的罪名都给平反了,再往里走还有一些身怀武功的老妇人,也都和血手门神、哀牢七叟差不多,从各地招揽的一流高手,过了几道门终于来到了后花园,见天凤虽然身怀六甲,却还在二少局主的精心照顾下打秋千,一旁熟悉的芳树和小平子远远地伺候着。
“高一点,再高一点。”天凤不满铁衣轻轻推着,口中不断要求着。
“你现在怀了身孕,哪儿还能推高啊。”铁衣虽然手下稳稳的,但是心都快跳出来了。
“哎呀,我不怕,你推高一点嘛。”天凤犹自嘟囔着。
“二少局主,石公子来信了。”
听了侯诚的声音,铁衣赶紧将秋千停住,还没等说话就见天凤赶忙从秋千上下来,“如风姑娘来信了?说了什么?”
“凤姑姑!”还没等侯诚回答,就见一个活泼的身影采了一捧花过来献宝,“你看,这是我今天摘的花,放在你的卧房里,一定香极了。”
“珊珊,你姑姑来信了,一定有好消息。”天凤将侯诚的信接过来,读了一遍开心笑道:“如风姑娘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铁衣,真是太好了!”
“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如风姑娘啊?”铁衣笑道。
“我姑姑生孩子了,那我不是有弟弟了吗?”珊珊开心道,“不行,我要回家去。”
“急什么,你答应我再住一阵子再走的。”天凤挽留道。
“我姑姑生孩子了,我要回去照顾她。”经过这么多风雨,珊珊也变得异常懂事。
“天凤,如风生孩子是大事,她的娘家也只剩下珊珊这一根独苗,珊珊回去看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来日方长,日后等你和采玉都生产完,再把她接过来就是了。”
听铁衣说得有道理,天凤万分不舍,“那好吧,等过一阵子你再回京城来,可不许食言哦。”
见珊珊片刻都等不得,收拾了圣上的赏赐和随身的东西就要跟侯诚回长风镖局,天凤一路是碎碎念,“在郭大少那儿住两天,让他安排妥当了你再走,否则不说采玉,我也是不放心的。”又吩咐好小平子备好了礼物,到时候送到长风镖局随着郭旭的备礼一同送到直隶会馆。
“知道了,凤姑姑,你就放心吧。”珊珊回头笑道,“还没生小弟弟,凤姑姑就啰嗦了好多。”
铁衣眸中带着笑,万分欣喜天凤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天凤不满道:“你怎么知道是小弟弟,万一是小妹妹呢?”
“是小妹妹?”珊珊临走前俏声声在天凤耳边羞她道:“是小妹妹我铁衣叔叔更喜欢,你看他的眼睛,除了你是谁都装不下了。”
天凤娇嗔着,眼看珊珊随着侯诚驾着的马车越行越远,呢喃道:“铁衣,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天凤知道,程家也只有铁衣一个男丁,所以很想为他生个儿子。
“这不重要。”铁衣继续陪着天凤在花园散步,“重要的是你要平安。”
“铁衣…”天凤温馨地融入铁衣坚实的胸膛。
知道公主和驸马都不喜欢被人打扰,下人们很有眼色地都不出现在花园。铁衣见四下无人,轻轻地、慢慢地在天凤的额头上一吻,“今生有你,我已经足够了,其他生男生女,都是意外之喜。”
不同于铁衣那边的温馨甜蜜,采玉这边见珊珊回来,就知道她肯定是思念如风的紧,刚要安排车马将她护送回嘉兴,就听趟子手来报,说邓忍来了。郭旭让人快请到书房,和好朋友见面无须客气,郭旭单刀直入,问邓忍的来意。
邓忍刚开始还吞吞吐吐,后来见怎么暗示郭旭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干脆不满道:“郭旭,你有这么好的秘方不告诉我,算什么好朋友啊。”
“邓忍,你究竟在说什么?”郭旭无奈了。
“哎,你明知道我年已三十,膝下却无一男半女。”邓忍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有这个送子童女,不想着我这个好朋友,现在还要把她送回嘉兴去,你算什么好朋友嘛!”
“邓忍!”郭旭忍无可忍,“珊珊是什么送子童女,分明是江湖上好事之徒搬弄口舌,这都是虚无缥缈之事,八竿子打不上啊。”
邓忍干脆耍起了无赖,“我不管,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是家有悍妻,身不由己。别说是京城首富,就算是天底下随便拉出来一个有头有脸的男人,三十而立却无子嗣早就纳妾了,你也知道别说是惜珠的脾气,我要是随便纳妾,就连我的岳父那关也过不去啊,身为我的好朋友,一点都不为我想办法,太不讲义气了。”
“哎,邓忍,你要讲理啊。”郭旭气地头都发昏,“珊珊可是鲁班神斧门嫡系唯一传人,来我们长风镖局也是客人,就连公主都对她疼爱有加,她又不是个物件,任由我安排来安排去,住到你府上,你让江湖上的朋友怎么看我?”
见郭旭为了自己和好朋友争吵不休,珊珊倒是看得开,知道姑姑虽然想见自己,但是这一时半刻地,嘉兴那么远,也回不去,干脆推开书房的门言道:“算了,郭叔叔,您别为难了,我愿意去。”
“珊珊,这不是开玩笑,你还是听话,我安排人送你回嘉兴。”郭旭见珊珊不顾自己思念如风强要为长风镖局解围,心下也不由得一暖。
珊珊笑道:“不为难,你就是小财神邓叔叔?”
邓忍见到了真正的送子童女,不由得热情了好多,一改刚才脸红脖子粗地样子,像大灰狼对小红帽一样笑道:“是啊,好孩子,跟我随府里住上一个月,我的府上啊,有很多你没见过的奇珍异宝哦!”
“好。”珊珊干脆言道,“可是我可不能白住,这样吧,就算一日一千两银子,我住上一个月,你给我三万两银子,你要是觉得不亏,咱们就成交怎么样?”
邓忍诧异:“郭旭,这孩子如此市侩,是和你学的?”
郭旭还没回答,就听门口哈哈大笑声是那么地熟悉,得了,“活菩萨”又来了,辛力笑道:“珊珊,说得好!哎,邓忍,你请送子童女回家,还不想出银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郭旭见邓忍又是吃了辛力的刁难,也不由得笑起来,邓忍见好朋友不帮自己,也只好认了这个哑巴亏。
时光飞逝,又是几个月过去。说来也奇了,珊珊自从到了邓府,和翁惜珠是八字不合,日日拌嘴,翁惜珠一瞬间仿佛年轻了十八岁一般,整日和个小孩子过不去,住了一个月,珊珊得意地拿着三万两银子回了嘉兴,结果人刚走惜珠就把脉有了身孕,乐得邓忍无可无不可,亲自上门道谢,让郭旭和采玉哭笑不得。
冬日里,先是采玉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而清疏人好悬没昏死过去,终于为满门尽灭地辜家庄生下了一个女儿,清疏本来有些失望,可是辛力却高兴地很,口中言道:“哈哈,石秀才生了两个儿子,郭旭也生了个儿子,只有我辛力有福气,生了个女儿,将来长大了,一定和你一样美丽,到时候这么多臭小子都要来抢着做我快剑辛力的女婿!”
清疏被辛力逗地开怀,眼中望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娃,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畅想。
这日本是正月初一,天凤和铁衣本来要进宫觐见正德帝,可是正德和皇后说她月份大了,死活不让天凤进宫,倒是把铁衣叫进了宫中,好一顿嘱咐,什么不能事事迁就着天凤,她向来胆子大又任性,万事随着她对她身子不好,什么不能委屈了她,除了宫中想到的已经赐下去,凡是天凤还需要的让铁衣尽管开口。
这边刚放了鞭炮,天凤就突然觉得腹中下坠的厉害,六嫂知道天凤要生了,赶快通知偏房里随时候命的宫中伺候的人们,大家是好一阵忙乱。待铁衣听完了嘱咐回了长风镖局,却发现大家已经有条不紊地忙起来了,心下一紧张,赶紧抓着出来端水盆的芳树问道:“怎么了?”
芳树见铁衣脸色都白了,赶忙说道:“您别着急,是殿下发动了,快生了。”
铁衣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房间前,却被郭旭和采玉拦下,“铁衣,你稳一稳。”
铁衣听着天凤在里面娇弱地呼救声,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埋怨道,“天凤都快生了,我哪儿稳得住啊。”
天凤只觉得一阵阵宫缩痛得她天旋地转,口中铁衣呼唤个不停,铁衣在外头听见了只觉得每一声都是割自己心头肉的钢刀,让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芳树端了热水进了产房,赶忙来到天凤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公主,您别怕,驸马爷已经回来了,就在门外,担心您担心地了不得。”
天凤听见铁衣回来了,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旁的六个接生嬷嬷是自打怀孕以后太后亲自赐下来照顾这一胎的,在她们有条不紊地指挥下,天凤努力配合,折腾了整整一日,到了晚间,天降大雪,天凤终于生出一个女儿。
铁衣听见天凤终于生了,激动地仿佛自己中了状元!一个嬷嬷将孩子抱了出来,口中道:“恭喜驸马爷,公主殿下生了一个女儿。”
铁衣双手接过孩子,仿佛接过世上最珍贵的一个珍宝,只见孩子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眉清目秀的样子,好像婴孩版的天凤一样,铁衣傻楞地就只会笑了。
郭旭笑道:“铁衣,怎么还傻愣着?”
“哥,还不进去看看她。”采玉温柔地提醒道。
铁衣一下子从傻子状态恢复正常,如冲锋陷阵一般冲进了产房,半蹲着守在天凤的床边,眼见她的额头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地仿佛失去了元神,铁衣心痛地眉头一紧,天凤感觉到身旁有人握着自己的手,轻轻睁开眼,是自己的守护神守着自己,轻轻笑道:“是个女儿,你看到了吗?”
铁衣笑着点头,同时心疼地言道:“看到了,和你一样好看,天凤,你好累,快好好休息。”
“我想看看孩子。”天凤想挣扎着起身。
铁衣赶紧将她扶着继续躺着,“来日方长,你还是好好养身子,看你如今的模样,早知道我就…”
“你就什么?”天凤笑话他,“你还能不叫我生了?”
铁衣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随后亲自将芳树端过来的参汤一口口喂入天凤的口中。这边小平子赶紧快马将好消息告诉正德,正德帝和皇后娘娘听说天凤生了,不由得激动地看着窗外说道:“好!好!好!果然是瑞雪兆丰年哪。”
京城里的人们固然是热热闹闹,但是南京的倚红楼大正月里却显得很是冷清。
因为封平在这里,所以倚红楼的老板娘也就闭门谢客了。
自从去年年底郭旭和采玉成了婚,封平和秋芷曦醉饮胭脂桃花酿,相拥睡了一夜后,天亮了,封平就走了,秋芷曦看着空落落的洞房,知道这既不是自己的洞房,却也是自己的洞房,个中滋味苦涩,遂拿起了鸳鸯钺,也离去了。
不足三个月,伤心的秋芷曦就来到了胭脂酒坊,也不管酒是好喝还是不好喝,日日醉饮在这里,封平见了,终于知道了胭脂当初的滋味,是纠结又难过,放不下又喘不过气,情爱就像一把锁,狠狠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让自己吐不出咽不下,逃不了还呼吸不上来。郭旭见了,都无奈感慨:“果然是因果轮回。”
僵持了一个月,封平只好逼着自己游历天下,知道封平走了的那一刻,秋芷曦对着二叔的满脸歉意也是绝望极了,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回哪里。
封平走了不少地方,可是不论喝什么酒都觉得不如洞房之夜喝得胭脂桃花酿有味道,灌在口中有如水一般无味,还无趣。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于又来到了倚红楼。
他本来还不想进,可是脚下却不听使唤,老板娘见了,知道他肯定又遇到了感情的难题,只得心软又把他请了进来,就这样,封平在倚红楼又落下了脚。
郭旭派了不少人打听封平的下落,终于在秋日里知道了他的落脚之处,将采玉怀有身孕的好消息传给了他,两个好朋友就不见面,以传信的方式告诉对方,自己还在。
这一日,是正月初一,除旧岁,贺新春。
想去年除夕,自己吃了郭旭夹过来的饺子,里面还有一枚铜钱,如今看自己满身落魄,封平不由得觉得寂寥。
老板娘进了房门,见封平就着几个菜和新煮的饺子继续饮着酒,她手中那封厚厚的信就显得更加沉重,佳人悄然坐下,劝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念了一首李白的诗。”
封平听了,手下一滞,继续将没味道的酒灌入口中。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酒,就是诗,诗,也是酒,爱酒,就不能糟蹋酒。”
听了老板娘的话,封平无奈,道:“我没糟蹋酒。”
“你既然喝了那姑娘酿的胭脂桃花酿,再喝我这倚红楼的什么酒,也都不会再有味道了。”老板娘将信递过去,“郭大少寄来的,看看吧。”
封平盯着那封信,仿佛那封信一旦打开就能吃了自己,但是听老板娘说道:“自古以来,壮士莫过于荆轲,从此千年以来的江湖人,都以直面萧瑟寒风、视死如归为勇气。堂堂的霹雳飞刀,刀枪剑戟都不怕,难道还怕一封信么?封平,你到底在怕什么?”
封平无奈叹气,打开信,看字迹就知道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郭旭所写,信是年前寄出来的,说如风姑娘生了一对双胞胎,采玉生了一个男孩,清疏也为辛力生了一个女孩,公主也快生了,加上朝廷的特意照顾和文武百官的回馈,现在生意多的接不过来,长风镖局添人进口、喜事连连,话锋一转又说道没有霹雳飞刀相助,很多生意都照顾不过来,说自己这个朋友不够意思,最后语气落寞地写到,自打自己走了,她是日日流连于胭脂酒坊,是哭了醉,醉了哭,病了好几次,妡儿这个江湖已经打出名气的女神医都拿她没辙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只将情深作砒霜,引入愁肠化泪行。”见郭旭写的这三句,封平不知道被什么触动了。
老板娘端起酒杯说道:“当初你为了躲避胭脂的事,来到了我倚红楼,如今为了躲避这个姑娘,又来了我倚红楼,封平,如果她在你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你怎么会来到我这里一躲就是大半年呢?我向来认为,直面自己内心的情感,才是真正的勇士,我欣赏你,喜欢你,希望你也做个勇士,而不是一个懦夫。”
封平此刻愁肠百结,心绪难平,想到那一抹冷色的身影,想到那么多次的出生入死,相互救赎,想到洞房花烛夜二人假扮程铁衣和天凤,饮了几大坛胭脂桃花酿,相拥的那一夜,他终于站起了身来,看着窗外的白茫茫的一切,言道:“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年头。”
封平终究是离去了,老板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下愁肠百结,忽然,见封平笑着回头望着自己的方向,老板娘靓丽的面容上也绽放了笑颜。
一个月后,封平回了京城,这一路上听得都是巴山派、明景山庄等名门正派,不知怎么惹了神偷燕飞雨,丢了掌门令牌,江湖上都为之震动的故事,封平听着酒楼中的闲人说着这些江湖轶事,一下子想到郭旭成婚那夜的事情,唇角微微浮现了一丝笑意。正喝酒,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酒楼,四目相对,倒有些错愕。
石曼姝。
自从郭旭成婚后,曼姝就辞别了众人南下,来到了当年她和崔婷还有她们的义父母生活的小渔村,和乡邻们生活了一年多,每日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静日子,波涛汹涌的海浪没有给她带来心头的起伏,反而给她带来了不可多得的宁静。这一次,她回到了京中,是听说采玉生了孩子去探望的。
二人都不是多话的人,续了一番后便各自用饭,正吃着,就见一个红衣身影进了酒楼。
小二赶忙热情地招呼:“官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冷鹫看了一圈,属下立刻道:“大捕头,在那里!”
见到曼姝的一刻,冷鹫欣喜异常,赶忙过来拼桌,感受着曼姝的尴尬,封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就这样二人回了京城,这一路上冷鹫是一直不远不近地送着。
看出这尴尬氛围地曼姝,边和封平走着,边强硬道,“只不过是路见不平,他们捉一个江湖凶犯,我帮了点小忙,他就说我是什么救命恩人,一路跟到现在,封平,你可不许和少局主多嘴,我们没什么的。”
“有没有什么,你又何必对我解释。”封平笑得有些疏离,也有些调侃,“你们之间究竟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
“那你呢?”曼姝不甘示弱,“你躲到南京这么久,如果没事,你躲什么?”
二人一路拌嘴来到长风镖局门口,却发现众镖师又整装待发,郭旭骑着马正要带队出镖,见了封平和曼姝,郭旭在马上笑道:“我说怎么喜鹊一早便报喜,原来是有故人来。”
“看这一路风尘,你又要出镖?”封平眸中有着相聚的喜悦,更多的还是不舍。
郭旭双手一摊,“生活本就如此,我不过顺其自然。”
“如果,前路坎坷呢?”
“前路再坎坷,终究会到终点。再黑的夜,终有黎明。”郭旭哈哈大笑,“只要我们心中有光明,又何惧艰险呢?”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封平双手抱臂。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郭旭下马来迎接自己最好的朋友。
“可是你要出镖了,那我也该走了。”
“如果我留你呢?”
“如果我不肯留呢?毕竟,我不是真正长风镖局的人。”
郭旭饱含深情地说道:“毕竟,你真是长风镖局的朋友。”
封平见郭旭递过来的马绳,他和郭旭分别跨上马儿,郭旭笑着说道:“我还有一个外援,待回你见了,可不要尴尬哦。”
封平纾解心中郁结,坦然一笑,“有些事,终究要有个结局的,不是么?”
采玉带着天凤、清疏、六爷一干人等在长风镖局门口送行。
“长风威武!”
伴随着喊镖声,长风镖局的镖旗迎风而展,一轮新的旅程即将开始,前路有坎坷,还有众人心中都坚信的,终点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