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遇袭

    至于最后一日,其整体的流程也基本上与前两日一致,只不过地点换成了降禅坛。
    于此,整个封禅大典全部结束,众人便开始了原路返回。
    周围本就是山路,道路崎岖,行走起来自是异常的困难,尽管前方有着大军开路也是如此,又加上他们整个队伍的数量众多,行走起来自是异常的缓慢。
    在这般情况下,哪怕就是身为皇帝的李世民,也是放弃了马车,改为了独自行走。
    在其身旁,太子也同样如此,脚步缓慢的行走着,还时不时的与李世民闲聊些什么,两人之间不断发出些轻笑声,响彻在周围诸臣心中。
    大军行至一茂密草丛处,整个队伍由于刚举行完了封禅大典,皇帝对很多人都进行了一系列的封赏他,同时对天下之人也都进行了大赦,众人们不管是百官还是兵士,都是异常的高兴,皆是在与周围之人时不时的交谈,发散自己的喜悦。
    可就在这时,空气之中,突然一道破口声响起。
    正在行走的整个队伍当中,王权宁率先反应过来,他猛地扭头,对着站在队伍中央的皇帝及太子二人看去,口中大喊,“小心,有箭矢。”
    随着王权宁的大声呼喊,隐藏在李世民身体深处的本能也随之觉醒,他近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错开身体,随后耳边则响起了箭矢刺破空气所发出的尖锐摩擦声。
    忽然间,李世民整个人心神大变,脸上浮现出难以言状的慌乱感,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手臂用力上抬,而后脸色变得煞白起来。
    在王权宁的提醒之下,周围那些军队也是迅速的反应过来,他们第一时间便朝着最中央的皇帝、太子二人掩护而去,用自己的身体将他们包围起来。
    还有另外一部分士兵则直接往一旁的丛林中而去,去追击那偷袭之人。
    尽管士兵们的反应已经是极为迅速,但那最初的箭矢却依旧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拦下的。
    呲!!!
    箭矢射入肉中的声音从大军的掩护声中传出。
    “父皇、父皇。”太子李承乾声音嘶哑的呼喊着,“父皇,你没事吧。”
    整个大部队间顿时变得无比嘈杂,队伍开始慌乱,无数人群开始肆意的走动,场面之上,混乱渐生。
    皇帝遇刺中箭,这本就是天大的事情,可谓是直接将天都给捅破了,而且凶手还顺利的逃脱了,这简直就是对整个大唐最大的挑衅。
    “安静,安静。”中山王王权宁的声音响彻全场,威严霸道,震慑人心,手中利剑猛地拔出,“所有人都给我回到原位,不得擅动,违者就地格杀。”
    这般气势、这般语调、这般的威严,王权宁那在战场上身经百战的气场全开,顿时笼罩全场,好似又如一位君王降世。
    全场本有些骚乱的场景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他们只感觉此刻王权宁身上的气势如渊,威压如潮,整个人的身体好似不受控制般的听从这道声音的指挥,好似不这样做就真的会被抹杀。
    这股气势与大唐皇帝李世民身上的却是截然不同,尽管二者都是这般的庞大,但李世民身上所散发的却是一股浩瀚正气,是光明伟大。
    而反观此刻的王权宁,其身上所散发的是满满的杀气,是浓郁到极致的杀气,这是只有常年征战沙场才能培养出来的,独特的气势。
    在队伍稍后面,这里属于是周围那些邻国使臣以及山东氏族站立的地方,原先的他们这两拨人泾渭分明,站立整齐,此刻却变成了你中有我,我中又有你的状态。
    他们这些人此刻的内心是颤抖的,是害怕的,从最中间那个男人身上感觉到的害怕。
    对于周围邻国的那些使臣而言,他们这其中有些国家是直接被王权宁带兵所攻打下来的,自然是深知王权宁的可怕与强大。
    但还有些人却并是其他将军,如侯君集那些人所征服的,这些国家的使臣在面对这般模样的王权宁时,只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们只以为,当初攻打下他们国家的那人就已经是大唐最为厉害的将军了,因为渐渐就那般程度,他们国家的军队就已经无法抵抗。
    可如今,在王权宁的威压气势下,几乎都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单单就凭借着本能的直觉,他们就能感受到此人远远在当时攻打他们国家的那人之上,不敢想象,若当时带兵所攻打他们的是眼前这人,会是一些怎样的结果。
    当然,还有一部分使臣是周围国家,因为大唐的强大而来的,在这一路之上,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大唐的地域广阔,以及人口众多,还有那无尽的繁华。
    对于眼前这支军队,他们也深刻的知道它的恐怖与强大,但这也仅仅只是的停留在表面,停留在他们自己的猜测之中,但究竟强大到何种地步,他们这些人也是无法估量。
    这就好比一只蚂蚁,它永远都估算不到大象的力量。
    而如今,随着这一次意外的发生,整个唐军军队的反应速度以及灵活能力被部分展示出来,但仅仅就是如此,这些使臣便知道,自己国家的军队是绝对没有这般应变能力的。
    军队的差距并不是让他们绝望的原因,他们这些使臣真正所绝望的,是因为那突然出现的一个人,那站在万军丛中、浑身散发着无尽气势的一个人。
    人们常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对于士兵的差距,他们可以经过训练来不断提升,尽管还有装备上的差距,但也可以通过增加人数来加以弥补,但这领兵之人的差距,却是无人能通过外力改变。
    而这领兵之人,却又恰恰是最为关键的,是整个军队的大脑,全军的指挥都在他手,军队的胜败也由他决定。
    对于这样的人才,是他们这些国家所缺少的,也是他们国家所面临的致命问题。
    在见识到王权宁之后,他们便是知道,大唐不可敌,哪怕就是暂时的臣服,也绝不能成为这尊庞然大物的敌人。
    也许唯有时间,才能将其给打败。
    至于另外一拨人,也就是那些常年盘踞在山东的氏族们,在王权宁所散发的威压之下,他们心底深处的尊严早已被冲的七零八碎,眼中的点点高傲消散,随之而来的只剩下无尽恐惧。
    在这般威压之下,他们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仿佛无处不在,这让他们那读书人的光环瞬间破碎,趴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甚至就连那些普通人都不如。
    世家大族的光环被打破,高傲的头颅深深低下,在无比强盛的大唐之下再也无法抬起。
    稍前一些的位置,此刻文武百官很多人的表情却是显得有几分错愕,他们认识中山王王权宁也都不是一两天的了,对他也算是极为的熟悉。
    可此刻王权宁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让他们这些久居高位的人都难以承受,甚至心神都开始不自觉的打颤。
    他们从没在王权宁身上感受过如此恐怖、骇人的气势,这般情况,就好似此前他们所面对的,是真正的天子。
    更重要的是王权宁对于军队的指挥,这次的泰山封禅大典是太子负责全部的指挥,自然军队的指挥权也就是由太子所负责,当然,皇帝李世民肯定也是可以调动的。
    不过也就仅仅只是这两个人而已了,除此之外,旁人再无法调动任何的军队,可就是在这般情况下,王权宁却能够直接指挥军队,而且这还是在皇帝和太子都在现场的前提之下。
    哪怕就是如此,这些军队之中的人,在王权宁的命令发出的一瞬间,几乎就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执行了起来,就好似王权宁才是他们真正的指挥官一般。
    整个军队之中人,没有任何一人提出任何异议,不管是那些年长的将军,还是那些看起来略显稚嫩的士兵,皆是如此。
    这些文武百官能够看到,在周围这些士兵的眼睛中,皆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崇拜,对于王权宁的崇拜。
    军队的这般,才是这群大臣们真正害怕的。
    以前的他们虽说也是知道中山王在军队中十分有威信,但也只是听说,如今真实一见,却又是另外的一副感受了。
    兵士们对周围的一切都加以了排查,搜索的范围也立即扩大,但结果也是让人失望的,一无所获。
    至于那名发射箭矢的人,早已不知道逃到了何方。
    在军队保护下的最中央,太子的喊叫声已渐渐停了下来,他看着身边的父皇,眼中闪过无尽感动。
    在王权宁率先喊出话来提醒大家后,不仅是皇帝李世民反应了过来,其实在皇帝身边的太子也反应了过来。
    这并不是说太子的武艺如何如何高强,如何如何的敏锐,要知道太子平常最多也就只是修炼一些健身的功夫,身体最多也就是比普通人好上一丝罢了。
    他能察觉到这支箭矢的原因,是因为这支箭矢其本就是向他而来的,是他的身体潜能感受到了致命威胁,这才让太子也能在王权宁提醒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但却也仅仅如此了,这支箭矢明显是由强弓射出,速度极快,哪怕就是太子提前察觉,但也无从闪避。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矢在自己眼中急速放大,却改变不了分毫。
    就在太子将近绝望之时,自己胸口前方却是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臂,一只粗壮、身披黄袍的手臂。
    箭矢噗的一声没入手臂之内,带动力量,让得手臂都重重撞在了太子的胸口。
    紧接着,便是太子剧烈的嘶喊,以及周围知道皇帝遇刺之后的混乱。
    没错,挡下这支箭矢的正是站在太子身旁的皇帝李世民,在箭矢的那般快速移动下,也只有李世民才有这个机会做到这般。
    但也如此,在身中箭矢后,李世民当即便感受到一股剧烈无比的刺痛从自己手臂处传来,直涌入脑海深处,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朝地上倒了下去。
    本身,其实在太子李承乾的心中对自己父皇还是有不少看法的,甚至与还留存着几分的恨意,在太子摔断腿之后的那段时间内,他不知一次的怀疑过父皇是不是打算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而后改为魏王为太子。
    甚至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认为,而是朝堂之上的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
    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子在心中渐渐对自己的父皇产生了恨意,甚至若不是在之后得到王权宁的解惑以及帮助,重新在朝堂上站稳脚跟,说不定太子就会在这般恨意之中逐渐的迷失下去,最后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今日,此时此刻的这一幕,在看到自己父亲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挡下那支致命箭矢的瞬间,太子心中那点点的恨意全部消散,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惭愧。
    “太医,太医,父皇怎么样了?”太子连忙问道。
    在太子身旁,同行的魏王李泰脸色同样满是焦急,不过无人能发现,在其眼底深处,似乎还隐藏着点点的懊悔以及失望。
    “回禀太子、魏王殿下,好险好险,还好这支箭矢只是射中手臂,陛下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静养几日便可,还有,这条手臂也不宜活动太多。”
    在皇帝李世民身旁,白胡子太医说着,在其手中,还端着一支箭头上满是鲜红的箭矢,刺人眼目。
    “那请问太医,父皇何时能醒过来?”太子询问着。
    就在这时,还不待太医的任何回答,一旁略显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发出,瞬间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父皇。”
    “陛下。”
    “天可汗陛下。”
    全场人群皆是叫喊着,喊出自己心目中那道最为尊敬、最为光辉的名字。
    现场皆是沉默着,针落可闻,无人敢轻易发出任何声响。
    李世民睁眼,看着面前自己两位儿子的身影,眼中一道幽光闪过,他伸手扶着太子,缓缓起身,眼中精光四射,恐怖气势顿时覆盖全场,雄宏的声音中浓浓威严。
    “朕没事,队伍继续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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