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丛愣了愣，转而笑道:“好啊！只不过……”
顾淳儿疑惑地望向苏丛。
苏丛嘴角扬起一丝阴狠的弧度，缓慢地吐出几个字，“你若照顾得不够周到，我随时可以将他送走。”
“四姐姐！”
苏丛没理会顾淳儿的叫喊，甩袖离开。
顾淳儿带苳珥见凤君。
“草民叩见凤君。”苳珥跪伏在地上，
“平身。”凤君言笑晏晏，眼中透露着锐利，说道:“你就是本宫赐婚的苳珥，丛儿的正君？”
“回凤君的话，苳珥正是贱民，不值得您这样称呼。”
凤君笑容依旧，问道:“听淳儿说你不肯嫁与世女，不知为何？”
“凤君明鉴，苳珥并非贪图世家权势，只是因为贱民出身卑贱，怕玷污世女清誉，所以才拒婚。”
“哈哈哈……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些。”凤君朗声大笑，“你放心，本宫既然选择了你，自然会善待于你。你是本宫亲自指派给丛儿的正君，本宫不希望有人妄自揣测丛儿与你的关系，更不希望你受委屈。”
凤君的意思是说，即使苏丛对他再差，他也无条件站在对方这一方。
听罢，顾淳儿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父君，您不能这样做。”
凤君瞥了顾淳儿一眼，威仪地说道:“淳儿，本宫自有决策。”
这时，苏丛站了出来，“凤君，安娴有话禀告。”
凤君挑眉，示意她直说。
苏丛拱手行礼，恭敬说道:“回凤君，既然苳珥身份卑微，不堪重任，恳请凤君取消他正君的身份。”
凤君皱起剑眉，略显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丛解释道:“臣只是觉得侧室的位置更适合他。”
苳珥闻言，连忙摇首否认。
这句话令顾淳儿大吃一惊，他急忙解释道：“父亲，小耳朵他……”
“淳儿，你不要插嘴。”凤君喝退了顾淳儿。
凤君继续说道:“世女，你若执意要娶他，就先把你的正室身份交还给淳儿。”
“父君……”顾淳儿急急唤了一声，满含期盼的望着凤君。
凤君摆摆手，不容拒绝:“世女，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好吧。”苏丛叹息一声，无奈道，“我尊重父君的决定。”
苏丛看向顾淳儿，“你是我最珍爱的弟弟，我不希望你受苦。我也不忍心看你嫁给一个陌生女子。”
顾淳儿心里百感交集，眼中泛着盈盈水光，咬牙切齿道：“四姐姐，我恨死你了。”
“淳儿，即使你和侧室一同进门，我也事事以你为先，别恨我了。”苏丛说道。
“我才不稀罕。”顾淳儿赌气似的转过身，不去看苏丛。
她这个人从未把他的感受放在心上，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就必须夺走。
苳珥一脸震惊，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和淳儿会一同嫁给苏丛？!
他不愿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他不知道，他该用怎样的姿态和心情面对顾淳儿，难道他是喜欢苏丛的!
想到这里，苳珥顿时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顾淳儿拉住了他的衣袖，哽咽道:“小耳朵……”
顾淳儿眼神哀怨，语气低弱，“小耳朵，我不许你和他成亲……”
“为什么？”苳珥抬头，他的双眸深邃漆黑，仿佛蕴藏着万千星辰。
“小耳朵，你答应我，别跟他在一起。”顾淳儿抓紧了他的手臂。
他的力量很大，捏痛了他。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推开顾淳儿。
他冷漠地注视着顾淳儿，说道:“淳皇子，以后便要姐妹相称了，你可开心？”
“我……”顾淳儿哑口无言，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无法阻止这桩婚姻了。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抽泣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呜呜……你别怪我，小耳朵，你不要怪我……”
当夜，苏丛强迫苳珥做那种事。
“嗯……不……不要……”苳珥被苏丛压在榻上，“求求你……停下来……”
“呵呵……你不是嫌弃我吗？现在求饶还有用吗？”
“不……不要……求求你……”
“不要，停下来……我错了，苏丛……我真的错了……”
此刻，苳珥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求饶。
可惜，已经晚了。
苏丛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他，她将他折磨致死。
这一夜，他们抵死纠缠。
翌日一早，屋内弥漫着一股糜烂之味。
一缕金灿灿的光线穿透纱幔，落在榻上。
“嗯……”青年呢喃一声，慢悠悠醒过来，他揉着惺忪睡眼，直到看清楚枕边人。
“你……”苳珥刚张了张口，就觉得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昨晚的记忆逐渐涌上脑海，他们……
竟然做了？！
苏丛伸手抚摸着他红肿的唇瓣，眼神幽暗，“我不介意你怀孕。”
“不！不要！”
苏丛的动作僵住，“不要什么？”
“孩子……”
“哼，你肚子里产的野种。”苏丛讥讽道，“放心，你不会有机会生下孩子。”
“喝了。”苏丛拿过避孕汤药，递到了他的嘴边。
“我不……唔……”
苏丛按住他乱动的身躯，将碗凑近他的唇边，强硬喂下。
“咳咳咳——呕——”
他剧烈咳嗽，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
苏丛松了手，冷笑道：“这次是避子汤，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记住，别让我发现你有身孕。”
说完，苏丛披上衣服走了。
“呕——咳咳咳……”
床上的人趴伏在榻上呕吐，鲜血染红了床单。
他痛苦地蜷缩着，像一团废物。
……
一个月后，苏丛迎娶淳皇子入府，而苳珥作为侧室，从后门抬了进来。
“侧君，你怎么哭了？”仆人小莲见苳珥捂着嘴巴哭个不停，不禁担忧地询问。
“没、没事……”
他吸吸鼻子，擦拭掉眼角的泪痕。
今天就要洞房花烛了，他不能在新婚之夜流泪，那样会被人耻笑。
小莲扶着他坐了起来，“今天你就是新郎了，快别哭了。”
“嗯。”他点点头，强颜欢笑，“小莲，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莲不敢忤逆他，乖巧地离开。
小莲一走，床前空荡荡的。
他的心底一阵孤寂，眼眶又湿润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泪珠从眼角滑落。
不论他曾经有多少爱恋和憧憬，都随着这场赐婚彻底埋葬在心底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响起敲门声，小莲脆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公子，吉时快要到了，您赶快准备一下。”
“知道了。”他回应了一声，睁开眼睛，
眼眸幽暗，不由自主地抚上腹部，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他甚至不配拥有一个孩子，不过也好，少了羁绊，或许就不会再那么痛苦了。
顾淳儿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人替他挽起长发。
他一袭火红色的凤冠霞披，美艳不可方物，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哀愁。
之前嫁给苏丛他会开心，现在他是一点都不开心。
“淳儿，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别哭丧着脸。”苏丛走过来安慰他。
顾淳儿摇头，“苏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苏丛愣了愣，随即露出微笑，“傻瓜，我当然是爱你的。”
“既然你爱我，为何要娶别的男子？”
顾淳儿质问。
苏丛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没有想到，顾淳儿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淳儿，你怎么糊涂了？我娶夫纳侍都是正常的啊。”她温柔劝道。
“那你明知道我不想嫁人……你为何逼我嫁给你？”
顾淳儿的语调带着颤抖，眼睛通红。
他的心已经被伤透，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欺骗和背叛。
“淳儿，你怎么变得胡搅蛮缠了呢？”苏丛的语气变得严肃。
她握住他的肩膀，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眼，“淳儿，我们的婚约是凤君订下的，这些年来你不肯嫁人也是因为那个蓝玉烟，你若是执迷不悟，只会让凤君更加厌恶于你，你忍心让他老人家为了你操心吗？”
“你总是拿父亲当幌子说话。”顾淳儿嘲弄地看着她，“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性格，你比谁都清楚，可你偏偏选择牺牲我，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恨你送走了烟姐姐。”
顾淳儿淡淡道，“苏丛，从小到大你对我的宠溺与照顾我全部都看在眼里，但我并非你的玩偶，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不该为了满足私欲，就毁掉我所珍贵的东西。”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丛的表情越来越惊惶。
“字面上的意思。”顾淳儿垂眸。
苏丛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神变幻莫测。
她攥紧拳头，狠戾的目光落在他苍白如雪的俊颜上，“你休想离开我。”
五年前，顾淳儿出宫捡到了一个受伤的女人，把她送到苏丛府上养伤。那个女人便是蓝玉烟，后来跟顾淳儿相爱了。可是，只有苏丛自己心里清楚，那个蓝玉烟没有那么简单，她是一名刺杀女帝的刺客。没过多久，凤君发现了顾淳儿的恋情，把顾淳儿囚禁在宫里。顾淳儿恢复自由后再也没见过蓝玉烟，他一直认为是苏丛听了他父亲的话，送走了蓝玉烟。
“我们成亲以后，你就留在王府陪着我吧。”苏丛拉住他的手臂，语气恳切，“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等你嫁给我之后，我定会待你好的。”
顾淳儿抽出自己的胳膊，低哑地问：“那苳珥呢？”
苏丛愣住，怔然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