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流淌过细窄的沟壑,火辣一路燃烧,她的心像个不断膨胀的气球,在他掌下蒸出袅袅热气。蒋孟鸢气得把脸涨红,明明那是热给她喝的。
面对她“护食”般的举动,周逸哲慵懒地勾了勾唇角,低头含咬她的耳尖。他的舌头很烫,也很会吸,没一会儿功夫,她被吻得全身酥软,不自觉朝他张开了双腿。
男人的指尖很冰,也很长,轻轻一揉,就弄乱了她的心跳。听她闷哼两声,他俯身吮吸她的心,那些荡漾的、激烈的、澎湃的,溶在口舌里化出诱人的清甜。可能是她喜欢吃甜食,所以她身上的肉,哪里都是甜的。蒋孟鸢抱着他的脖颈,维持了几十秒的颤抖。
“那是我的牛奶...”
“张嘴分你点。”
他真的很会吻,舌尖顺着她的舌面灵活搅动,几度让她的意识无限接近地狱之门,门快要顶-开时,又把强行她拽拉回人间。
“周逸哲...fuc——”尾音被他的舌尖含吞入了腹。感觉她在挣扎,他抱着她逐渐减缓动作,点点挑弄她的舌根。
一小时后,周逸哲才把她的腿从臂弯里放下来,转身抱她去浴室,用他的沐浴露给她涂抹身体。床头灯调到最暗,蒋孟鸢迷迷糊糊睁开眼,被窝里传来细微的摩擦音,炙热的体温聚拢在她后背,闻到熟悉的檀香,她知道是周逸哲在抱她。
抱得不紧,更像是她依偎在他怀中。
他餍足地摸了摸她的手背,温声询问:“为什么是暴雨?能告诉我吗?”
“.........”
听怀里人儿平稳的呼吸声,他将人抱近了点,俯身贴吻她的额头,“晚安,sweet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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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孟鸢猛地从床上惊醒,痛苦地抓头发,她酒量还行的,怎么会这样……啊啊啊啊啊啊!
震惊之余,她感觉后腰有些酸,腿也凉嗖嗖的。
美色误人!
屋里没周逸哲。浑身滚烫,她根本没法继续躺着,直接赤脚下了地。
开门,屋外传来优雅的弹舌,男人一身高级剪裁的黑色西装,戴着一只耳机站在茶室里。像港剧里雷厉风行的CBD精英,打扮得时尚又有气场,手里拿着份英文企划书,指点江山的感觉。
他没发现她起床了,抿完茶,在玻璃窗上看到她的人影才抬起头,随后又严肃地蹙起眉。蒋孟鸢跟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
男人放下文件,“去穿鞋。”
“……哦。”蒋孟鸢转身走回卧室,趿拉上棉拖。等再折回时,周逸哲正倚靠在门框边,似乎是在打量。被这样盯着,她尴尬地捏指尖。
“还疼吗?”
昨晚只来了一次,不是很疼。还挺舒服的。蒋孟鸢摇头。
“我看看。”他走向她,“到床边坐着。”
“……没必要吧。”fine,她妥协了,刚刚那话可能刺激到他了。周逸哲单膝跪着,长指掀开裙摆,昨晚上过药,恢复的还可以。“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她也没那么弱。蒋孟鸢摇头否认。男人点了点头,温声说:“嗯,那以后每周四次,可以吗?”
“……不行。”四次!她腰会断的。她呼吸一紧,“少、少点吧。”
“可以。”周逸哲说,“提高频率也行。”
他怎么能这么冷静地说房-事?果然是不会累的牛,快要被垦坏的地。
忽然,男人扣住了她的手,壮硕的身体逐步逼近,最后他用手肘撑着。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只要她多吸一点气,就能顶-上去。
他的胸肌好大……那纽扣像是快要爆了。
隔着薄薄的镜片,她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心跳猛然加速,呼吸也乱了。为不漏怯,她放紧呼吸,抓了抓床单,“……周逸哲。”
“嗯。”他懒音应她。
蒋孟鸢咽了咽口水,昨晚的记忆涌现、无比清晰,“…我上班要迟到了。
男人胸间溢出低低的轻笑,拉下她的裙摆便撑起了身体,“吃完早餐,我送你。”
蒋孟鸢低头舀排骨汤喝,小口咀嚼米饭,安静地观察着男人的举动,昨晚一时脑热说了胡话,也不知道他当真了没?
她抿了抿唇,“昨晚我....有说什么吗?”
周逸哲放下报纸,陈述事实,“嗯,昨晚你说想追我。”
真是一点狡辩的余地都不留,蒋孟鸢懊丧地闭了会儿眼,太仓促了。她闷头喝汤,装糊涂,反正他不知道她酒量如何,“.....有吗?我不记得了。”
周逸哲推了推眼镜,见她碗底空了,又舀了碗排骨汤,“那我也不记得吧。”
他把碗放她手边,温声叮嘱,“喝这个,补身体。”
蒋孟鸢唇颤,定眼看他两秒。他在应承她。如果她爽完装失忆,他也不妨收回他的承诺。无异于是在对她说谎的惩罚,毫无商讨的余地。在商战里滚打的人,最擅长谈判。
“...还是,记得一点点的。”
“嗯。”周逸哲抬手,冰凉的指尖握住她的脖颈,虎口的位置正好盖住吻痕,他揉了揉,斜眼耐心听着,“记得什么?”
南封降温了,他的指尖凉得入骨。蒋孟鸢抖一激灵,脖子往衣领离缩了缩。此刻周逸哲笑得有点玩味,悠然地抽出手指,揉她的头顶,“喝汤吧,你快迟到了。”
话落,他起身走离餐桌,打跨洋电话去了。
明明他都走开了,蒋孟鸢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心脏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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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年底了,极染的工作量越来雨多。蒋孟鸢忙了一上午,胳膊酸得不行。她正想去茶水间倒杯咖啡提神,转角却遇见了段雪。
昨天不少同事看见周逸哲握了她的手,只要脑筋正常的人,都会觉得他们有一腿。保不齐,他们背后怎么编排她呢。
段雪先朝她微笑,“你周四要去厦珠吗?”
“哦....是的。”
“行李收拾了吗?厦珠的天气比较多变,保暖的衣服别忘了。”
“哦,还没...晚上回去收拾了。”
蒋孟鸢摩挲杯底,她和周逸哲的关系也不是刻意要隐瞒的。她其实很不喜欢自己的私事,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但事实是无法避免,且都不会是什么好话。
“一路顺风。”段雪说,“我还有事,先去工位了。”
“嗯。”
“她昨天穿的是周逸哲的外套!”“嗷!我才不信她说的什么亲戚呢,肯定是卖-肉的。”“还是得要骚啊。怪不得之前那么横呢...人家早就订婚了!还以为自己能瞒得住吗?”
“........”
蒋孟鸢垂眸,娶一位门第不符的妻子,流言蜚语是免不了的。
叮咚,微信弹出条新消息——【Z】:在干什么?
在想他这个祸水。
蒋孟鸢回了个句号过去。
【晚上有个应酬,可能会晚点到家,可以吗?】
【....哦】
她觉得这样回有点冷淡,勾唇补充一条,【辛苦了daddy!】
【嗯】
【午饭过后记得吃药晚上检查。】
.跟布置作业的倒导师一样,无趣的男人。蒋孟鸢捧着手机,挠了挠后脖颈。
下午三点开会。闻兰在会上嘱咐这次给Tifuna拍摄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人在时尚圈里很有名,也很有权。会上她刻意点名蒋孟鸢,叫她千万不要得罪人。嗯...又多了位惹不起的大人物。
此次随行的摄影师,还有张奇。闻总监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有意让他休息,但他执意要去,她也不作强求。
听到散会两字,蒋孟鸢长呼一口气。
“Eta,你留一下。”
仍记得被单独叫住,还是在上学时期。闻兰表情严肃,要不是调不出人手,她真不想叫这个关系户去做这么重要的工作。“我不管你和TWE的周总是什么关系,如果这次搞砸了,你就辞职吧。极染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好的总监。”
闻兰懒得看她,“出去吧。”
她哎一声,转身走出会议室。也不知是不是年底了,所有人的脾气都挺大的。她撇撇嘴,回了工位。
下午三点,她收到赵今棠的微信,询问她她昨晚的战绩...至少,他是没拒绝她的,可,她又不明白他早上是什么意思?
蒋孟鸢懊恼地把头垂在桌沿。
【他说让你追,不就是能接纳你的意思。你还不把握把握?】
【我寄给你的法宝,赶紧用起来啊!撩他去啊!】
【烈女怕缠郎...反正就这个意思】
%:【O.o】
赵今棠:【o-O】
“.......”蒋孟鸢抿唇。赵今棠不了解,周逸哲要是那么好搞,怎么可能会归国订婚?他们这个阶级的人,早已不需要谈感情了。
他们更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机械地和他完成繁衍子嗣的任务。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们本该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蒋孟鸢跳转到Z的聊天界面上,这个时间点,他可能在忙。蒋孟鸢点开他的头像,四周漆黑一片,唯有右下角一簇小火苗亮着。
这张头像与他简直毫不相干,他一生顺风顺水,嫌少有失意的时刻,难以想象,他会用这样意志消沉的头像。
什么时候拍的呢?
她用拇指摸了摸那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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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奇为这次出差拉了个小群。一小时前,有人在里面分享出行必备清单。蒋孟鸢一向简单,以往出差都只带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个背包就解决了。可这次要出差一周,邻桌的同事行李箱放不下,委托她也帮忙带点药。
本来只有一位同事,到后来,变成了三位。蒋孟鸢只好把许久未启动的行李箱拉了出来。
【大家好,我是段雪】
【啊啊啊啊!女神!你也和我们一起出差吗?】
蒋孟鸢跪在行李箱旁浏览历史消息,原来是有位同事家里突发丧事,只好临时调用二组的员工。之所以选段雪,是因为她曾和Tifuna合作过,交涉起来比较容易。
段雪:【大家不要忘记带上身份证和护照。如果有遗忘的物品,我们到时候可以在厦珠购买的】
对,差点忘了身份证和护照...蒋孟鸢起身去卧室找证件。自搬到这里,她就不记得把护照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知道过期了没有?
翻找上半小时,在一本摄影书内找到了。里头还有一张照片,是她在英国和Rato过的第一个圣诞节。Rato曾问她,不打职业以后会做什么?毕竟,一个职业选手的黄金期也就那么几年。当时她也不知道,刚好拆到一个粉丝送的礼物,是一台徕卡。徕卡保养的很不错,却没有署名。
蒋孟鸢摸了摸徕卡的镜头,“Maybe photographer.”
摄影当年不过是她简直挣点块钱的小爱好,是回国上大学以后,才培养成了专业。
明明是五六前的事,却感觉像在昨日。
蒋孟鸢倏然听到输入密码的声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快速抽出护照,默默合上书。她得赶在周逸哲进屋前,把瘫在地上的行李箱合上。
但周逸哲还是快了一步,他没穿西装外套,领带也散着。虽然他的表情还是和以往一样平静,但她还是敏锐地感知到他在隐忍怒意。
他的目光扫过行李箱。
蒋孟鸢呼吸一紧,那里还塞铺着花花绿绿的内衣。好吧,她的拖延症确实厉害,应该早点整理好的。“....我还以为你会再晚一点。”
她内疚地走过去,在被人心情不好的恶时候,任何凌乱摆放的东西,都会成为添堵的存在。周逸哲没张口,把外套搁置在沙发扶手上,提裤坐下,眼神略显疲惫。
周逸哲:“过来。”
蒋孟鸢哦一声,想先把护照丢行李箱上,却发现他的一条长腿亘在行李箱和沙发之间,那腿长极了,轻轻一踢,就能把她的箱子踢出两米外。但事实上,他不会做这么无礼的事。
周逸哲拧开灰色衬衫的纽扣,待她走近时,抬头,斜眼望着她。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蒋孟鸢没看明白,后背却下意识地生了层冷汗。他领口敞着,雪色肌肤沉浮,溶在黑色软沙发里,黑白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尤其是那散落的领带,欲遮未遮。
好色...呸,好漂亮。
男人右手垂在膝盖上,手背的青筋延着长骨一路隆起,郁郁葱葱,形成小型蜿蜒的山脉。他见她杵在那,低手拍了拍旁边的座位,“坐这。”
哪怕他面色平和,蒋孟鸢仍觉得自己是那个犯错的孩子,心虚地把双手搁到身后,慢慢走过去。
周逸哲从上之下看她,收腿,长手拍了拍她的小腿。蒋孟鸢浑身一颤,无意识睁圆眼睛,她觉得他这个举动很下-流,非常像在挑一个好生养的媳妇儿,尽管他顶着张禁欲的冷脸。
“听你父亲说,你以前是运动员?”
“嗯,以前身体不好,练了几年体育。”
他转动眼睛,“练了多少年?”
“....从七岁开始,到14岁,差不多七八年。”
蒋孟鸢缓慢转动眼珠,她不知道为什么蒋非川故意和周逸哲提她做运动员的事情?想借此机会和周逸哲找共同话题,好谈什么条件?父女情深的戏码,还是捆绑周逸哲的手段?
周逸哲身体后仰着,抬眉问,语气不明朗,“七八年,不算短。后来为什么不练了?”
蒋孟鸢低头,踌躇五秒开口,“家里人不让我练了。”
另外一层原因,她曾接过骨。医生说她永远无法回到巅峰状态了,建议她以后最好别再练体育了。
她观察他的表情,很平静,只是唇角一直抿着。“是我爸,和你说了什么吗?”
周逸哲腹部肌肉往上卷,从胸腔里久久吐出一口长气。他的大掌顺她小腿,将人推引到自己身前。蒋孟鸢轻咬下唇,站定在他两腿间。她时常觉得周逸哲像教导主任,以规劝的口吻,把自己叫到他面前,立规矩。
他的肩很宽,她整个腰只有他肩的一半。巨大的体型差,让她心跳加剧。诚然,占尽肌肉优势的成年男性,天生有种不威而怒的震慑力。那些不安、躁动的情绪,顷刻间一扫而空。
这是绝对的力量。
但周逸哲不是朝人挥舞拳的类型,他的手段,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出手。
“那是我的....”
在她欣赏美色时,周逸哲夺走了她手里的护照,他的指尖摊开,扫了眼里面的名字和一寸照,“现在我们是什么身份?”
蒋孟鸢微愣,“床....船得共枕眠的未婚夫妇。”
“嗯,那以后遇到异性,知道怎么回吗?”周逸哲夹着她的护照,语气温和。
这是强制的送命题吗。蒋孟鸢咽了咽口水,“我们上床的事,也不好大庭广众地宣传出....”她猛地合上嘴,明确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往上蹿,揪得心脏拔凉拔凉的。
她识趣地改口道:“......我订婚了。”说完她又冲他软笑了下。
“别人问你未婚夫是谁呢?”周逸哲掀开西装衣领,把她的护照塞进左胸内口袋。
那是她的护照!“....和周逸哲订婚了...可以,可以把护照还给我了吧?”
“你也知道自己和我订婚了?”咬字乍听上去还有点重。
镜片折射出青光,蒋孟鸢呼吸抖动,没有束缚,却感觉身体被他强大的气场禁锢住了。还没等缓过神来,男人的指尖已深入了衣摆里。她知道,这是他在给她主动交代的机会。
精神一直紧绷,她磕巴巴才把话说完整,“我....后天要去厦,厦珠出差一周...不是故意不说的。”
太冰了。蒋孟鸢小腿一软,身体倾斜,转眼间,胳膊被人轻轻一拽,摔趴到男人的肩膀上,颤抖的呼吸声浮荡在白皙的脖颈间,她嘴角抽动,并嘶了一声。
只是短暂的触碰,男人就抽出了手指,替她拉好衣服。
“知情不报,也是说谎。明白吗?”
蒋孟鸢看他停下,微低头:“.......知道了。”
周逸哲轻搂她入怀,他抱得不紧,微敞开的领口散发出巨大的热量,她埋在那,身体渐渐变得暖和起来。他的呼吸很平稳,这预示着惩罚结束了。宽大的掌心,轻抚她的后背,他又恢复往日大家长的模样。
“今天吃药了吗?”
“吃了。”蒋孟鸢瞄西装左胸的位置,灰色衬衫松垮,护照一角袒露在外面。
“咳嗽好点没有?”
“早上吃了药,不咳了。”她盯着那起伏的肌肉线条,耳根渐红。
“饿不饿?”
蒋孟鸢抿唇,热乎的水床真舒服,她甚至想短暂地放弃下思考,“还可以。吃过了。”
周逸哲不轻不重地笑了笑,“换件衣服,下楼陪我吃点、”
看来蒋非川真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让周逸哲连饭都咽不下,还提前回来了。蒋孟鸢套了件毛衣,路过茶几时,发现凌乱的行李被收拾得很整齐。
周逸哲站玄关处,没打领带,却比刚才周正肃穆许多。
“我的护照呢?”
“我暂时替你保管。”周逸哲说,“你出差那天,我会还给你的。”
如果现在强要的话,肯定没好果子吃。蒋孟鸢舔唇,看来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