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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修)

    来的路上,蒋孟鸢懊悔没把头发染回来,虽然在订婚宴上见过周逸哲的父母,但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见家长。她试着想要准备点见面礼,又苦于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可周逸哲说不用,她人到就行,只是吃顿便饭。

    车辆停靠,周逸哲下车给她开了车门,她呼吸略显局促,他伸出手,“慢点,外面有点黑。”

    踌躇五秒,蒋孟鸢才伸手下车。今天这身是周逸哲给她准备的,淡紫色的长裙,肩披一张白色绒毛领,倒是难得淑女了一回。大厦金碧辉煌,竖状的灯光如九尺而下的急流,纸醉金迷。

    今晚设宴在最顶楼,酒店经理率众人在大门等候,齐声喊了他一声大少爷。周逸哲感觉她四肢有点僵硬,指骨贴了贴她的脸,她冷得一哆嗦,捂面,瞪一眼他。

    “抱歉。但我们该上去了,他们在等你。”

    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如果不是高速堵车,他们不会迟到的,这多失礼啊。

    搭乘观光电梯能俯瞰整条街道,楼层越往上,蒋孟鸢的心情就越忐忑。男人单臂穿过她的腰肢,半包式地将人护在怀里。宽大的手掌摊开,修长的五指在闪烁的灯光里骨感十足。以前小伙伴总夸她手指纤长,如今和他一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要牵吗?”

    是很有安全感的一只手,充满了男性荷尔蒙。她凝眸瞧,犹豫地把手搁放到他掌心。那冰凉的指尖慢慢穿梭过指缝,然后撑开渗透,粗粝的掌纹也贴了上来。蒋孟鸢下意识收紧呼吸,混乱酥麻的电流顷刻在身体里疯狂乱窜。奈何寂静封闭的空间里,细微的声响都尤为明显,未免他发现,她快速转头,小幅度调整呼吸。冷静、冷静....

    玻璃反光,背后的男人忽然低下头,吻了下她的脸。

    蒋孟鸢直接定在原地,还来不及反应,叮想声随同他温和的嗓音降落在她的耳后,“放轻松,他们都见过你。”

    电梯门开,走廊灯光照进来,男人高大的身形遮罩住了她的整个世界,灼热的体温驱走寒冷,他抱着她,大掌在她头顶揉了揉,眼神温柔入髓。

    -

    从门缝里传来说笑声,看来聊得很和谐。并没因更换了一个联姻对象而有所改变,周逸哲牵着她往里走去。

    温青脸虽笑着,眼底却毫无笑意。蒋星葵起身朝他们行礼。时隔半年,蒋孟鸢仍觉得她会是更适合周逸哲的人。性情合拍、样貌也有七分像,稍以时日,他们也能举案齐眉吧…

    蒋非川见他们抵达,亲昵地喊阿鸢入座。

    按上姚的规矩,订婚宴男女双方分侧而坐。毕竟,她还没过门,就和他坐在男方这边,有失礼数。

    但她心里过不去,太怪了。

    蒋星葵:“阿鸢,坐这。”话落,温青捏帕子轻咳一声。

    为难之际,周逸哲已领着她往他母亲安娜身边去了。那是个皮肤白皙的女人,因为是混血,五官非常优越。同时她还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男生,穿着一身玄色道袍,侧脸有几分像周逸哲年轻的时候,但没他那么有棱角。

    周逸哲朝她介绍,“这是景,我的胞弟,比你小一岁。我们订婚的时候,他刚好在国外。”

    蒋孟鸢肃然起敬。还没问好,他先出了声,“我是不是见过你?”

    端详他两秒,她没印象,“应该是没见过的。”

    “之前....”他轻声喃喃,溜眼睛,“也许是吧...”

    安娜问了两句,用俄语问的,听完两兄弟的话,对她露出亲和的笑,“sit down.”,她还纠结该坐哪,蒋非川又朝她招了招手。

    “Anywhere,as you like.”周逸哲弯腰对她耳语,“要不要坐中间?”

    圆桌很大,朝门的位置,没放座椅。这个位置他们一边一个,很中立,蒋孟鸢点了点头。

    “你母亲刚刚说什么?”

    “她说很喜欢你送的礼物,问你能不能坐她旁边?她之前一直在俄罗斯生活,中文有点差,但你可以和她说英语。”

    礼物?她自责地咬唇,还以为真的不用。原来是他帮的她。周逸哲看她像兔子耷拉着耳朵,温声安慰她:“别担心,他们不会多想的。”

    那不一样。她得承认,她不是很会做人。她没像别人想得那么周全,是个很糟糕的未婚妻。

    周逸哲和他父亲周顾交流了下近期状况,蒋非川附和两句,饭局谈话渐入正轨。他看蒋孟鸢正低头扒饭,想她可能还在纠结,“慢点吃,慢点学,你还小。”说着,他用指骨贴了贴她的耳垂,珍珠耳坠摇晃。

    蒋孟鸢双肩微缩,他把这归咎于没经验,允许她慢慢成长,然而这些是她在十岁就该学会的道理。突然传来轻微的摩擦音,周逸哲在摸她的大-腿,眼神却像个大家长般注视她,“先吃饭,不用想那么多。跟在我身边,你以后会学到的,okay?”

    她耳尖红红,“.....哦。”

    他们领证的日子暂定在春节后,具体日期需找个大师算两人的生辰八字,周家的老祖宗看中这个。

    可蒋孟鸢的生辰八字是捏造的。

    正想和周逸哲解释,蒋非川却提起赵白端的《1969》,“没想到女婿和我夫人看上了同一幅。她因为想这画,连着一周都没睡好了...所以,我想问问女婿能不能忍痛割爱。当然啦,这个价钱我们是一定加的。”

    “有这事吗?”周顾问。

    “是,前不久我拍下了。”

    “既然亲家母喜欢,你就把这画送给她吧。”

    不难看出温青有多想要这幅画,能让她下这么大手笔的,也只有蒋时越的婚事了。蒋孟鸢心跳加剧,她忽然明白了今晚这场饭局的用意。甚至,她能感觉到男人周身漂浮出丝丝凉意。

    她成了交易的筹码,蒋家既给了他一个女儿,总得有点东西作为交换,否则配不上大户人家应该有的胸襟。

    周逸哲轻扯薄唇,平静地直视过去,“抱歉。那画我已经送给鸢作嫁妆了...您这个时候想加价买过去,没这个礼。”

    “原来送给阿鸢了...”蒋非川尴尬一瞬,留意到温青的眼神,措辞委婉,“那阿鸢,你怎么想呢?”

    蒋孟鸢十指蜷缩,他知道她不是个爱画的人,周逸哲那里走不通,只能找她商量。如果她拒绝,两家人的面上都不会好看。她是蒋家出来的女儿,理所应当为家族利益奔走牵线。哪怕牺牲掉她都是理所应当的,更别说一幅赵白端的画。

    就算现在不给,以后家里想要,她也得交出来。今晚能给钱,她就该偷着乐了。

    “我想您没明白我的意思。”周逸哲撂酒杯,抬眸,整张脸还如刚才那般平静,语气却多了层威慑力,“我给她的嫁妆,是我们周家都打不得主意的东西。”

    蒋孟鸢心间抽动,低头发现男人长手覆盖住了她的手背。

    “不好意思,忘记和您解释了。这是我们周家的规矩。我也不好违背祖训。”

    场面僵持,蒋非川双手微抖,后背生了层冷汗。周顾轻笑,出面解释,“不好意思啊亲家,我们祖上是有这条规矩的。送给她的东西,就只能为她一人所有了。”

    如听噩耗,温青脸色大变。蒋非川弱声,“原来是这样...那就留给阿鸢吧。”

    周石景挑眉,丢虾头出了碗壁。

    饭局后半程,温青面色平和,笑里却藏刀,刀刀割人血肉。似在埋怨,她毁了他哥哥大好的前途。蒋星葵也没好气受,一直低着头。如果她肯联姻,这画也不会难求了。蒋孟鸢低下头,她算是弄清了昨晚周逸哲吃不下饭的原因了。

    他一生顺遂,必然受不了他人的威胁。她成了他们得寸进尺的突破口。

    这个口一旦开了,就会有下一次。一幅画只是个起点...

    可能是看出了她的低情绪,冰凉的大掌挑开她的指尖,与她十指紧扣,后又把她的手拉扯至他的腿上,温暖的体温蒸腾上来,直达她的心底。

    她准确感知到他无名指上的银戒,扣入了掌心。

    “周兄,还是逸哲这孩子好啊,陪在你们身边,不像我那不孝子,非死待在美国不回来。”蒋非川说, “现在他外公还待在医院里,我这身体也力不从心了....哎——”

    “温公怎么了?”周顾问。

    “老毛病犯了,住南院两个多月了也不见好。”他泪眼婆娑,“现在大环境也不好,我们两口子担心他整宿都睡不着....”他看向周逸哲,“我打听到,他的公司被女婿收购了,我就想,女婿能不能帮帮忙,把他叫回来。”

    “亲家别这么伤感嘛。我们做父母的,都不容易。”周顾说,“小事一桩,逸哲你去办吧。”

    赵白端的画不给,要是这点小事都拒绝,周家这边的脸真是挂不住了。蒋孟鸢垂眸,看周逸哲给她夹肉的动作一顿,“现在局势确实不好。鸢,你想你哥哥回来吗?”

    蒋时越被叫回国也是被温青安排,见什么许家的小姐。可,温荀和蒋非川的身子骨确实都大不如前了。温蒋两家的产业还得他来扛大旗。眼见一桌子人的目光齐聚在她身上,她舔了舔唇。如果她再不说话,肯定会有损两家人的和气。

    其实她开不开这口,不重要,但这个台阶她得给。她忐忑地望着周逸哲,可能叫蒋时越回国,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但她很抱歉让他这样为难了。“...能、能帮忙吗?”

    也许是错觉,她感觉周围的氛围凝固了几秒。

    周逸哲把肉块搁放到她碗里,渐渐坐直身体,“当然能。你都向我许愿了,我会想办法的。”

    自周逸哲答应帮忙,饭桌上的氛围缓和不少。可蒋孟鸢的心底却空落落的,堵得慌。晚宴结束,长辈先行,他们小辈就跟在后头下楼。蒋非川还想送行,却被周顾拒绝了,他们两人握了握手就分道扬镳了。

    一层大堂经理递过来一捧紫色玫瑰,不少枝,“这是大少爷一小时前专门给您订的花,总共三百朵。”

    蒋孟鸢看了眼周逸哲,伸手接过,道了谢。

    泊车员把周逸哲的车开过来,蒋非川有意找他聊两句,“你先上车,在里面等我。”蒋孟鸢抱着花三步两回头,最后上了车,她怕蒋非川又扯什么过分的要求,摇下车窗。男人在车门边敲了敲,“外面冷,把车窗关上去。”

    “......”好吧,蒋孟鸢关了上去。

    周逸哲看车窗关上,踱步和蒋非川走到另一侧。

    “女婿,真不好意思,我刚刚还和夫人说,不差这一幅画...”

    “也是我的错,没一早和您说我们周家的规矩。”周逸哲弯唇,“鸢哥哥的事,我待会就派人办。”

    蒋非川表面喜不自胜,内心惶恐的不得了,“那就拜托你了!哦对了,他哥哥要是回来了,你和阿鸢一定要过来吃个便饭啊。”

    周逸哲的裤兜手机响了,“改日,一定。我先接个电话。”

    蒋非川识趣,“好,你忙吧,我也该去找他们了。”

    两人分开,他走向车尾,掏手机看来电显示:【方继舟】

    接通,手机抵在耳边。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吵,不用想也知道在什么地方,“有事吗?”

    “我来打电话恭喜你呢,新郎官。”

    应该醉得不轻,咬字异常飘忽,他没耐心听醉鬼说话,“没事挂了。”

    “别啊!我听到你家里那位的一件趣事了,你想知道吗?”

    周逸哲停步,正好站在左侧车门前。晚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听着听筒里传来声响,他转眸看向车窗。

    车窗程亮,看不见后座上的人,却倒影着他的身影。因折射角度,产生了扭曲。

    -

    车辆驶入云景金港,周逸哲替她开了门,从玄关那拿上一双棉拖给她穿。她抱着花不是很方便,弯腰找棉拖,见状,他抓住她的脚踝,替她解开高跟鞋的扣子。动作轻柔,但指尖过于冰凉,她小幅度地躲了下。

    长指轻扯,又拽了过去。粗粝的拇指,掠过腓骨,她膝盖一软,好在慌乱间,男人大掌撑住了他的大-腿。

    与其说是撑,不如说是掐。

    他的手真是太大只了,轻轻松松就包住了。骨节分明的长指隔着布料,再往上,他就能把她扛到肩上去了。

    周逸哲沉声道:"把手搭我肩上。"

    蒋孟鸢哦一声,单手抱花,另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他的肩真宽,比她半截胳膊都长。他今天穿的是黑色衬衫,衣领那还有她的抓痕和吻痕....伤口已结痂,在过白的皮肤上却尤为明显。

    “另一只。”

    蒋孟鸢回神,伸出另一只脚,身体微许颠簸,她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脑海登时闪过前夜抱-夹-他,他蹙眉嘶一声...双颊旋即发热发烫。但男人却异常从容,有条不紊地给她换棉拖。

    这张冷脸是有点书卷气,还很有距离感,但他床上和床下简直是两种人。

    很奇怪,想到这里,她的双腿开始微微抖动起来。

    周逸哲起身,“渴不渴?要不要喝点热水?”

    啪!蒋孟鸢紧急关闭颜色通道,生硬地应声好。她抱着花跟他进了厨房。怀里的玫瑰花很香,三百朵...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送她?为了礼节?为了安慰她?还是别的什么....?

    正当她想答案时,他已经把一杯热水递她身前,“花喜欢吗?”

    “喜、喜欢,味道很好闻。”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玫瑰花,她凝眸注视他两秒,从怀里抽出一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分你一支。”

    周逸哲看她手里的玫瑰花,慢慢抽过,“喝水吧。”

    蒋孟鸢抱着花,端过杯子喝了两口,“你...为什么送我花啊?”

    黑色原本是最能遮形的,在他身上却像随时要爆开的状态。他斜靠在岩板边,长臂撑着,胸肌线条越发遒劲。溶在橘黄色的灯光里,添了点随性慵懒的味道,很淡,却更让人挪不开眼了。

    男人捏着花枝转,幽幽花香在空气里划开,“那么你为什么要追我呢?”

    蒋孟鸢瞳孔微张,呼吸凝滞。

    他拿着花枝,玫瑰花落在她的侧边的卷发上,花朵绕着她的右耳打着圈。轻微的摩擦音在耳边扩散又缠绕,那声响很特殊,像是他用舌头舔-润她的耳尖。

    周逸哲盯着她,拿花束往下,停在她的脖颈上。

    “你分我一支,其余的打算分给谁呢?”

    蒋孟鸢心跳剧烈,分不清是被他的美色迷惑,还是因为接下来未知的恐惧在发抖。

    玫瑰花往下,停在她的心脏周围。那里因呼吸紊乱,连带着花瓣都发着颤。周逸哲垂眸,语气不太明朗,“你追我,就是为了,包养一百个情人?”

    蒋孟鸢惊愕,右脚后缩半步,完了完了完了,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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